虽然看上去疯狂，但方阳却知道，这并非不可能。

与古剑对拼一记，黑芒破碎，消耗了黑袍人不知多少感悟。但无论是方阳、古城抑或是古肖，对于金纹的感悟比起古剑，都要远远逊色。而黑袍人刚刚吸收的鲜血中，古剑的只占了很小的一部分，夺去的感悟只有有限的一些。与古剑碰撞，也只是凭借海量的感悟取胜。

再度凝聚出的黑芒，正如古剑所说，散而不凝，比起刚刚差了不止一筹。察觉到这一点的方阳，果断地选择正面硬撼。

嗖，黑芒临近，飞行过程中黑芒似乎有些晃动，或许是到了这个时候，黑袍人已经再难保持淡然和冷静的缘故。

轰！下一刻，黑芒与方阳拳头掀起的气浪碰撞在一起。这一次，黑芒并没有破碎，反而像是真正无坚不摧的利箭，刺破重重阻碍而来。

轰鸣声中，方阳的拳头触碰到了黑芒，这一刹那，他觉得自己的拳头仿佛打在了一座大山上，坚硬的触感让他心中一沉，与此同时，黑芒之上凝聚的锋锐之气刺破了他的皮肤，留下一道道鲜血，这鲜血甫一流下，便与黑芒融为一体。

“给我破！”方阳额头之上青筋毕露，右臂诡异地连弹两次，两道潜藏已久的暗劲宛如游龙一般呼啸而出，直接便将黑芒的势头停下，连带着将那锋锐之气也是尽数抹去。

然而这一切还没有结束，就在方阳察觉到拳头之上的压力小了许多，心中一松之时，原本黯淡的黑芒猛然化作一道细针，刺入了方阳的手臂之中，将他右臂之上的皮肤都是染黑。

“啊！”尽管经历过服用赤火丹的痛苦，但此时的痛苦竟是丝毫不亚于当时，方阳只感觉右臂内仿佛有千千万万根银针不断地刺痛着自己，一股锋锐之气也不断酝酿着，让他的手臂发胀。他毫不怀疑，若是放任不管，不出两三个时辰，自己的右臂绝对要炸裂开来。

“什么？！”发出惊呼的不是别人，而是黑蟒。二人交手的余波将他的黑袍刮得四分五裂，露出了黑袍下一张年轻却惨白无比的脸。

这张脸看上去很年轻，大概只有二十多岁的样子，但脸色却是无比惨白，不像是重伤消耗过大那般，反倒像是地狱中走出的恶鬼。此人十分消瘦，似乎是长期营养不良，身上没有丝毫肌肉的感觉，犹如一副披着人皮的骨架，看上去十分吓人。

露出了真容的黑蟒死死的盯着方阳，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金纹入体，你竟然没有立刻死掉，这不可能！”

他自己的招式他自然清楚威力，刚刚那一道黑芒虽然看上去并不如何强大，但他在暗中却是融入了自己夺取的所有金纹感悟，比起之前一道虽然弱，但也就是八分与十分的区别罢了。如此一击，方阳未曾完全抵挡住，被金纹入体，那锋锐之气居然没有搅碎方阳，这一幕实在让黑蟒有些震撼。

方阳有心说两句，但那钻心的痛苦却让他无法开口，他紧紧抿着嘴唇，一言不发。

忽然，一只手掌搭上了他的肩膀，古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每个人感悟出的金纹不同，故而他的金纹进入你的体内，会造成巨大的杀伤。用你感悟出的金纹去镇压和消磨他的金纹。不必担心，这之后，便交给我了。”

闻言，方阳才松了口气，点点头，直接盘膝坐下，对于古剑的实力，他还是十分信任的。

看到这一幕，古剑露出一丝笑容，站在了方阳面前，直视黑蟒。

“你不是凡人。”黑蟒盯着古剑，道。

“成了灵师，便不是凡人。”古剑道。

黑蟒摇头，道：“你并非寻常灵师，无论是对金纹的感悟，还是阅历见识，你都要超出清虚境中期的灵师太多，便是巅峰，一般情况下也不会如此。”

回顾之前，那势不可挡的金芒，金纹入体的处理，以及现在处变不惊的态度，黑蟒也看出了许多。修行邪法的没有一个是蠢货，相反，蠢货反而没有那个资格去修行邪法。黑鸦部的灵师，每一个都是聪明之人，见识也比寻常灵师多很多。但黑蟒还是有种看不透古剑的感觉。

古剑没有顺着接话，而是道：“你应该只有两道灵纹，黑蟒纹已经难以动用，黑蟒毒纹也失去了载体，而刚刚那一击，差不多已经耗去了你所有夺取的金纹感悟，你，已经败了。”

黑蟒哈哈大笑，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笑声中带着肆意和嘲讽：“我原以为你的头脑最为清晰，可到现在却仍没有看清局势。我自己的确没有了战力，但……我还有黑木！”

“我来到这里，便是为了借助这蕴灵土栽种黑木，借助反哺之力突破修为，没想到大功将成之际，你们却来搅局。你见识再怎么丰富，也不可能知道黑木对我的加持有多大，实话告诉你，只要吸收了我身后所有黑木的力量，短时间内，我便能够爆发出清虚境后期乃至后期巅峰的力量，借助黑木本身的木力，我也可以动用黑蟒纹。所以……最后的赢家，还是我。”

“你们这些蠢货，坏我好事，还让我失去所有黑木，你说，我该怎么折磨你们呢？”黑蟒笑着，脖子上却浮现出狰狞的青筋，显然说话时带着浓浓的怒气。

此言一出，便是正在镇压金纹之力的方阳也不由得变了脸色，他虽在调息，却仍有感知，连忙睁眼，道：“我们先退！”

“莫要分心。”古剑淡淡道，而后冲着黑蟒，道：“若是如此自信你的黑木，不如也用出来，好让我见识见识黑鸦部独有之物究竟如何？”

瞧得他风轻云淡的样子，黑蟒心中怒意大盛，眼中血色一闪，大吼道：“夺灵黑木，来！”

随着他的一声大吼，一股黑风突兀地刮起，每掠过一颗黑木的树梢，那黑色便会更深一分，到了最后，黑风过处，黑木皆是死亡，而黑风则是如同一块大大的漆黑幕布，遮掩了半边天空。

“融！”黑蟒神情狰狞，黑风袭来，对他没有丝毫影响，直接融入了他的体内，而后，他身上的气息便如同火山爆发，节节攀升。

清虚境中期巅峰！！

清虚境后期！

清虚境后期巅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