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8 艾儿的方法
作者:25时12分      更新:2019-09-06 09:19      字数:2459

维勒克是约翰内斯导师的第一个学徒,据说是约翰内斯一位朋友的表弟。他比火棍大了两岁,待人友善,充满热忱,火棍刚到此地的时候,这小子给了火棍不小的帮助,不但告诉他许多生活常识,还当起导游,带火棍四处参观。火棍对他很有好感。

另一位学徒妮娜·腹羽则完全相反。沉默寡言,待人十分冷淡。她有姓氏,但不是什么显赫的姓氏,可能是某支小贵族的旁支后代。她从不谈论自己家里的事,独来独往,要不是维勒克每天以师兄的名义邀约,她甚至不会和这两位师兄弟聚在一起。

还是维勒克私下透露,火棍才知道,妮娜的家庭原本是城里的小商人,虽然魔法实力低微,但靠着努力经营,也小有积蓄,日子过得不错。但前不久,她的父母被国王的法术误伤,双双殒命。成为孤儿的妮娜得蒙国王垂怜,被送到汉诺伯爵手下学习魔法,汉诺再交给约翰内斯,于是成为了维勒克的师妹。

对这种事,火棍没有多做评价,曾以“无用的天赐者”的身份在鲨伦酋长手下待过几年的他,早就学会了谨慎自己的言行。不过,他却从此对这位师姐多了些关注。

今天回到学院后,火棍简单地把国王赐名的事告诉了两位同学——国王显然希望他尽快将新名字使用起来——但没有急着透露开启魔力感知的事。至于国王陛下明天的任务,火棍连约翰内斯导师也不打算告诉。

维勒克虽在努力维持大哥形象,却完全藏不住惊讶与羡慕。而妮娜则冷淡如昔,只是眼睛里闪烁过一些意味不明的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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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城东试验场。

艾儿将所有书记员和助手全部赶开,然后召唤出不透明的光之帷幕,将一片开阔场地整个密封起来,只剩自己一人身处其中。

“……你要协助我释放法术,首先就要学会感知魂室。”艾儿对身边的异界人说道。“喂?你在听吗?”

“在的!”白旦一个激灵,从盯着艾儿出神的状态跳脱回来,“我只是惊讶,你竟然真的同意了,让我帮你操纵魔力。”

艾儿哼了一声,“这终归也算是一种增强实力的方法。就像你说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所以我要怎么做?”白旦闪着眼睛问。

艾儿横了他一眼:这家伙刚才果然没在听……这样的家伙,真的靠得住吗?

总之先试一试再说吧,再担忧也没有意义,只有实验,只有尝试,才能接近真相。

耐住性子,艾儿沉声重新又说了一遍:“你毫无魔法基础,你的地球也没有丝毫魔力,我们只剩不到一周时间,不可能再从头教你学习魔法知识,只能由我布置好魂室内的瞬发法阵,你只管激发和释放即可。哪怕是用强的,你也必须学会进入魂室、识别和激发法阵。首先要学的,就是感知魂室的存在。”

“魂室是由法师主动对自身灵魂进行改造的结果,是法师梳理自身魔力流,储存魔力,构筑法阵和主动施法的场所。魂室和灵魂的外在并不完全对应,更多存在于想象之中。你用我的魔力构建的灵魂虽然强壮,但并不具备魂室的构造。所以我会先在你的灵魂上梳理出简单的魂室结构,让你熟悉这种感觉,你再尝试来感知我的魂室。”

“喔——”白旦似懂非懂地边听边点头。

“喔什么喔,把你的灵魂控制权开放给我!”艾儿没好声气地催促道。

“啥……啥?你要控制我来做?”白旦一个激灵。

艾儿皱起眉头:“不然怎么办,除此之外,我们根本没有别的办法接触,而要在你的灵魂上做出魂室结构,光靠嘴说怎么可能。少废话,快开放灵魂的控制权。”

“灵魂的控制权?我连灵魂在哪儿都不知道……”地球人一脸茫然。

艾儿翻了个白眼:“你知道我就不用教你了。把你整个身体所有的控制权都开放给我,所有的!”

看着艾儿恶狠狠地眼神,白旦忍不住打个寒颤,不禁想象会不会发生什么糟糕的事,比上次吃“自己”耳光还要糟糕的事。

不过这建议终归是自己提出来的,都到这时候了总不能再打退堂鼓。白旦只好眯着眼睛,战战兢兢地松开了意识里的防备。

立刻,白旦感觉到自己眼睛猛地一睁,原本小心翼翼的眼神突然变得犀利起来,然后右手自己抬起,在眼睛面前翻了两翻。

“你这手还真是丑。”白旦听到自己说。

“这就是你的房间?从这个角度看更小了。”艾儿操纵着白旦的声带,继续说道。

白旦的脑袋转动起来,扫视着昏暗的室内。

白旦的住所是单间式的出租屋,客卧一体,电脑旁边就是床,一条小走廊通向门口,走廊侧面是厨卫。另外还有一个小阳台,不过窗帘从来没开过。

和艾儿的王宫比起来,的确是小得可怜了,艾儿的一个卧室就能装下四个这屋。

白旦脸上不由得有些发烧,赶紧开口对“自己”说:“办正事儿,办正事儿……”

白旦感到自己的眼睛逐渐变成蔑视的眼神,似乎艾儿想哼一声,但没哼出口。

“过程可能会比较激烈,要花一点时间,忍着,别乱动。”白旦听见自己说。

随后艾儿/白旦闭上了眼睛。

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忽然在白旦脑海中浮现,白旦感觉到一股力量,明明从未见过,却又明明属于自己的力量,在脑海中窜动。

一时间,仿佛天旋地转,飞沙走石一般,仿佛自己的身体被丝线牵扯,跳起了从未见过的舞步,仿佛在炫目的闪光中回旋,仿佛自己将自己的躯体扭转、改变,仿佛关节被反向扳转,却不甚疼痛,只是酸胀。

明明身体端坐在电脑前,根本毫无动静,却仿佛正在变得不是自己!变得不再是人类!

惊恐之下,白旦几乎要从座椅上一跃而起,但马上想起艾儿刚才的话,生生忍了下来。

仿佛提线木偶一般,白旦在飞速的复杂舞步中拼命稳住神智,不去感受艾儿狂风般的操作,拼命放松神经,不去抵抗这激烈的变化,只是闭着眼睛,随波逐流,力求不干扰到艾儿,又不迷失自我。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连时间的感知都已经模糊,就在白旦觉得自己要撑不住的时候,忽然狂风平息了下来。

接着就听到自己的声音:“好了,这就是魂室,我带你进去。”

白旦还没来得回应,就仿佛被人一把抱住,轻轻一跃,沉入水中。

一种无比熟悉的感觉将自己包围,熟悉得几乎感觉不出来,仿佛身体上那些一直存在,却从未关心过的部位,仿佛脑海里那些一直存在,却从未审视过的想法,仿佛周遭就是自己,自己在自己之中。

白旦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