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五彩小蛇
作者:黑加仑冰茶      更新:2019-09-10 02:01      字数:5341

封忆最后的记忆残留在那只大手把他抓住,在那之后记忆的片段便中断。当他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身处一片陌生的丛林中,身上挂着一条五彩斑斓的小蛇,蛇信子吐的嘶嘶作响。腹部鳞片冰冷的触感贴在胸前很是异样,蛇信子触碰到他的笔尖,封忆眯着双眼望着胸前那五彩斑斓的小蛇,一时间没抓到重点。

他很是茫然的打量着四周,醒来时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陌生的环境中,任谁都会感到茫然。

嘶嘶嘶。

五彩斑斓的小蛇缓缓的向前扭动,身形缠绕在封忆的肩膀上,豆大般的眼珠好奇的望着封忆,似乎在打量着眼前的这顿盘中餐。

“你就别看了,你吃不起。”

封忆一把抓住缠绕住他肩膀的小蛇,很是随意的丢到了一旁。

身披五彩的蛇不是剧毒就是致死,封忆对此并不是很在意,自从他发现体内的黄金血能百毒不侵后,便对这类毒物的不再上心。

被封忆随手甩出去的五彩小蛇显然有些不适,以往遇到它的不是惊慌就是害怕,从未有过如封忆这般的随性。不免觉得自尊心有损,蛇信子吐的斯斯作响,盘旋着带着一缕凶猛的气息游向封忆。

封忆敲了敲有些发昏的脑袋,他竭力的去探索脑海里的记忆的碎片,无论他如何的去回忆都想不起自己被绿色的液体包裹后的的事。

“那个小李探花到底是谁,熟知异世界的事物却不是人类。”

仿佛回到了晴川一般,尽是遇见一些无法理喻的事。一开始封忆还会习惯性的去思索,现在已经完全的放弃了思考,走一步算一步。如果每一件事都要得出答案的话,那封忆干脆就不生活了,索性双腿一盘坐下,开始思考人生算了。

“刚进森林就遭遇了伏击,还有那守护王都灵境的暗夜精灵哨兵队。不知道那家伙现在怎么样了。”

想起那时常躲在自己身后的南宫灵,封忆不免的有些担忧,担忧南宫灵的安危。

这个想法刚出来时就被他掐灭,他对南宫灵有着一种近乎盲目的信任。这般信任来源于封忆与南宫灵两人能在昏迷期间逃离魔域城,事后封忆分析了一下,觉得他们能够逃离魔域城最大的可能性,只能是南宫灵。

也许南宫灵体内潜藏着她自己都不知晓的力量,加上树林前与精灵们的对话,从他们口中得知了公主这般名号后,封忆只能祈祷南宫灵真的是精灵族的公主,这样的话至少她在这片树林里还有自保的能力。

“看那般阵势,也许是故意为之。”

封忆大致的回想了一下当时的场景,觉得对方是有意而为的在森林外头埋伏南宫灵。封忆只觉得后背一凉,一时间他想到了很多,特别是其中的关联细思极恐。

“也许,不该将那家伙带回森林的。”

本来放下的心又被悬了起来,封忆很是担忧南宫灵的处境。

“干,谁咬了我一口!”

手腕传来的痛楚打断了封忆的思绪,吓得他直接从地上跳了起来。

只见手腕上挂着一条五彩斑斓的小蛇,张开血盆大口的咬住封忆的手腕,被提上空中的它很是神气的摇晃着尾巴,一副洋洋得意的模样。

“虎落平阳被犬欺就算了,我还真没听说过被蛇欺负的。”

封忆一把抓住小蛇的尾巴,直接从手腕上扯了下来,定晴一看手腕上只有一排浅浅的牙印连皮都没有破。

“你这连皮都不破还生的五彩斑斓的,你以后别在江湖混了,出门也别说自己是蛇,改名叫马蛇算了。”

封忆见自己也没被咬出什么伤口,索性也懒得和这条小蛇去计较。再一次的将这条五彩斑斓的小蛇用力的朝着灌木丛中一丢,全然没有放在眼里的意思。

嘶嘶嘶嘶!

第二次被人从丢出去的小蛇在灌木丛中摔的皮花肉锭的,不停的发出嘶嘶嘶的吸气声,很不服输的跟在封忆的身后爬行,张开自己那完全称不上“血盆”的小口,气势汹汹的追赶着封忆。

封忆听见身后传来嘶嘶嘶的声音,有些不耐烦的回头,瞥见那条五彩斑斓的小蛇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追赶着他,一边爬行一边张开它的嘴,很是凶猛的模样。

“你连我的皮都要不破,没事就别来找我的麻烦了行吗?”

封忆扶额,他不是喜欢杀生的人,不到必要时刻也不会出手。眼下的这头小蛇对他毫无威胁,不如说这片森林绝大多数的生物都无法对他构成危险。

嘶嘶。

五彩小蛇仿佛听懂了封忆的话语似得,很是委屈的盘成一团。它的直觉告诉它眼前人类的血对它大有用处,它无法抵抗这种来自灵魂深处的诱惑,又不甘心对方就这么从眼前离开。

封忆可不管它的想法,径直的爬上树顶,放眼望去一片茫茫树海难辨方向。

“嗯?那边好像有一缕薄烟。”

远远望去天边的尽头,似乎飘荡着一缕薄烟,近乎透明让人难以分辨这是柴火生成的薄烟还是晚霞时分林间冒出的薄雾。思索了一会,封忆从树上跳下,决定朝着那缕薄烟的方向行走。

“疼,又是你?!”

刚落地的瞬间,封忆只觉得脚裸疼痛无比,低头一看发现那条被他随手丢出去的五彩小蛇正咬着他的脚裸不放,很是用力的试图允吸着他身上的血液。

封忆又一次的,抓住它的尾巴从自己的脚裸上拔下来,很是用力的往那地上一摔,摔得它头晕目眩。然后随手抓起一捧土盖在上面只露出个脑袋,未了觉得还不够牢固,又去找来了几个石块压在上头团团围住,只留下一个脑袋。

“叱屎了你。”

对于这个三番五次纠缠、还啃了他两口的毒蛇,封忆自然是没有什么好感。凭着记忆中的模样使出了一记常用的表情包问候了一下这条蛇,随后拍拍屁股起身走人。

身后不时传来小蛇的嘶嘶声,封忆权当它无能狂怒,笔直的朝着薄烟的方向赶去,打算争取再天明前潜入精灵们居住的地方。

全力爆发的封忆速度可谓之快,足足狂奔了数小时都没能赶到那缕薄烟冒出的地方,不由得感慨森林的庞大与自己的渺小,终究还是体力不支,只能暂时停下休息。

遮天蔽日的大树层层覆盖遮掩住天空,封忆已然习惯了睡前抬头看那诸天繁星,忽然被森林的枝叶所掩盖一时间有些不适,只能拖着疲惫的身躯爬上树干找一个还算宽畅的地方,这时他才想起自己一直以来背负的长剑不知何时消失不见。

“不会吧,我还一次都没用过。”

封忆这才想起那把石浩以魂祭剑的无名长剑,直到现在他都没有真正的为那柄剑取名,他总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去为石浩铸成的那把剑命名。

眼下丢了剑许久才有所察觉,只能感叹无缘。细想之下发现何时丢弃都不曾知晓,想来应该是落入巨手时被夺走了吧。

“又一次,在失去意识的时候莫名其妙的被人救了。”

折去枝叶,放眼望去那诸天繁星,背靠粗大树干躺在树上看星星别有一番滋味。

“不知道南宫灵现在怎么样了,这种遇事的无力感,真的不想再体会第二次了。”

每每遇到眼前之事却又无力的感觉,他品尝过太多次。毫不客气的说,他来到这个世界起就一直与无力感相伴,每次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身旁之人离去,自己却什么都无法做到的无力感。

这份无力感曾一度将他击溃,渐渐的,他已然习惯了这份无力感。

那个时候,有人将他从深渊里捞了出来。

现在,不会再有这么一个人,把他从深渊里头捞出来。

“那个时候,又是谁救了我。”

封忆不是没想过南宫灵,只是认为可能性不大。南宫灵的体内也许潜藏着她所不知晓的力量,但这股力量既然被深埋进她体内,那就有着一定的限制。况且,如果两人同时逃脱,那必定会在一起苏醒。而封忆苏醒时发现自己已然置身于森林内部,找不到出去的路。

眼下只能认为,在南宫灵逃脱后还有第三方势力介入。

“会是黑吗。”

不由自主的,他想起了那道矮小的身影。

“应该不可能吧。”

苦笑中摇了摇头,如果是黑的话他一定不会正常的醒来,不是被敲着脑袋,念经似的喊着肚子饿了,就是被压在胸前无法呼吸被憋醒,总之就没有一个正常的喊醒的方式。

“如果是她的话,应该不会一言不发的丢下我一个人。”

理性中带着一缕消愁,苦涩的笑容唯有那繁星知晓。

“排除一切的不合理,剩下的就必定是答案。”

哪怕那件事再怎么的不合理,甚至可以称之为不可能,但剩下的那个必定是答案。

“只能认为南宫灵救了我之后因为某种缘由不得已离开,要么就是除了精灵之外的第三方势力介入,这个可能性较大。”、

一夜无话。

短暂的歇息后,很快便迎来了日出。

封忆根据太阳的位置变化大致辨认了方向后,将命运交给了先前折断的树枝,立在地上决定跟随树枝倒下时所指的方向前行。

“往西方吗,有些微妙呢。”

望着树枝倒下的位置,封忆的表情显得有些微妙。他找寻精灵之森时就一直朝着西边前行,如今犹如命运指引般的树枝倒下指向西方,要说不感到异样那是不可能的。

“今天的运气不错找到了熊的足迹,这个粪便还很新鲜,应该不会走太远。”

忽然,从那林间不远处传来一道深沉的男声。

封忆顿时眼前一亮,真是人瞌睡了还有送枕头的。他正愁着找不到去灵境的路,结果就遇到了精灵族的人。只要跟在这群人身后,那就一定能找到灵境。

打定主意后,封忆悄无声息的爬上树梢,展开黄金瞳窥视前方的情况。

“三男两女,两人为主要战斗力,不构成威胁。”

黄金瞳的力量除了对敌人施加威压外,还能用作探索,感知气息。封忆在草原夜晚日夜练习不外露自身气息的探查总算派上了用场,这一次的使用还算顺利,没让对方察觉到自己的存在。

“运气好的话,今天中午我们就能回去了。”

领头的中年男子笑着对身后的三个跟随过来的见习猎人们笑着说道,这些都是刚过了成年礼,头一次走出和平的城市来到危机重重的森林内进行打猎,每个人的脸上都有着前所未有的凝重,握住弓玄的手抖动不已。别说是拉弓了,怕是见到熊就会吓得屁滚尿流的逃跑。

“放松点。”

中年男子苦笑的说道,这些年轻的精灵们如同温室中成长的花朵,没有经历过风雨的历练才会摆出一副没出息的样子。他清楚在这个时候说太多反倒会加重他们的心理负担,最好的便是以实际行动去证明就好了。

经验老道的猎人总是能通过森林里的足迹来追踪自己的猎物,动物们可不懂如何去掩盖自己的足迹。即便如此要找到动物们活动时留下的足迹也不是一件易事,中年男子凭借自己老道丰富的经验,很快便找到了猎物,一头棕色的成年熊。

“咦?”

老猎人轻咦,他很是迷惑的望着眼前倒地不起的棕熊,锐利的眼神让他一眼便发现了棕熊腹部那微不可察的细小齿痕以及皮毛发黑、仍在蔓延的迹象。

中年男子凝望一会,面色大变。他望见那头棕熊的尸体下,隐藏着一条五彩斑斓的小蛇正朝着他们吐着蛇信,似在警告这些精灵们擅自闯入了它的地盘。

“五彩神蛇!”

中年男子失声,回头朝着正在向他靠近的众人大喊道。

“别过来!”

三位年轻的精灵听到中年男子忽如其来的嘶吼,皆是愣在了原地,手足无措的紧握着手中的弓玄,双眼很是迷茫的看着中年男子,习惯性的等待中年男子发号施令。

“五彩神蛇?怎么可能?”

与那中年男子一同带队的还有一位年轻貌美的女性精灵,只见她面色苍白,头也不回的直接卷着三个手足无措、愣在原地的年轻精灵们遁去。

“五彩神蛇,很厉害吗?”

封忆望见对方毫不犹豫抛弃同班逃跑的背影,不免有些不屑。

中年男子回头望向女子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欣慰,他很清楚在森林里遇见五彩神蛇意味着什么,所谓的救援不过是为它送去消遣用的玩具罢了。

加上三个初出茅庐的年幼精灵,他们待在这里只会变成累赘,年轻女子的判断在某种意义上为他拉扯出了巨大的空间。没有累赘,他有更大的把握从眼下这条小蛇的口中逃脱。

“一动不动是王八,不过这家伙居然一路尾随我到这里,到底是有多执着啊。”

封忆躲在树上将下面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一切都发生的太过,眨眼间便过去。封忆认出了那条五彩小蛇,目光若有所思的看向那头被它一口便毒死的棕熊,随后又看了看那名中年男子。

“跑吧,跑还有一线生机。”

封忆怜悯的看着下面神经紧绷的中年男子,决定在他临走前的那一刻闭上双眼。虽然他不会出手救人,但也不想看见生命消逝的场景。

嘶嘶嘶。

五彩小蛇面色不善的盯着那名老猎人,它如同帝王高高在上巡视自己的臣民一般扬起高傲的头颅。不时吐出的蛇信嘶嘶作响,身体绷紧,一旦眼前这名人类进入它的攻击范围,那么它会毫不犹豫的上前一口咬下。

中年男子缓缓的取下背后的箭矢,在封忆的注视下缓缓的割破自己的手腕,鲜血犹如喷泉般涌出。很快,他便面色苍白、摇摇欲坠,待放出了将近小半桶的血后,中年男子取出腰间别着的竹筒,从中取出草药敷在伤口上短暂的止血。

“神蛇,这是献给您的祭品。”

五彩小蛇吐着蛇信子,缓缓的靠近那开始渗透入地下的鲜血,伸出蛇信子轻轻地舔了一口。

在封忆不可思议的注视下,那头小蛇竟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朝着中年男子吐了吐蛇信子,示意他可以离开了。中年男子如释重负,很是恭敬的对小蛇一拜,脚底抹油似得逃跑了。

“啥玩意,民族风俗不吃蛇还是咋样?换做我的话,这条蛇就是行走的蛋白质。”

封忆一脸微妙的摸着扎手的胡须,一脸的无法释怀。他注意到那条五彩小蛇在吞噬了地上的血后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总觉得,它似乎长了那么一点,大概有0.5厘米这般。

“一口就能毒死棕熊的力量,吞噬血液成长,五彩神蛇。”

封忆若有所思,一跃而下从树干上跳到五彩小蛇的身前将它那柔软的身躯直接从地面上震飞起来,伸手向前一把抓住。

“好久不见,我有一笔交易你想不想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