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山寨往事
作者:霓冰儿      更新:2019-09-11 01:02      字数:2115

这山寨里长期以来都是一帮五大三粗的男人,打家劫舍见过的姑娘不少但是那些个小娘子自然也都是他们老大先享用的,哪里轮得到他们。

这一下猛的一听这里藏着一个女人,不管美丑,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多少龌蹉的心思都出来了。

那门背后,曲疏皱起了眉头,他的目光里,孟无衣还在睡,今天的孟无衣睡得格外的沉,印象里自从这个姑娘跟着他到处跑以来,她就没有睡过这么沉。

孟无衣长得好看,不同于小女子的纯真,她多年的杀手生涯让她眉目之间带上了一种残酷的冷意,可是现在卸掉了她杀手的身份,笑起来的时候又让人如沐春风。

经过了那么多事,更显出一种焕发的光彩,这个人不会折在这里。他这么想着,回过身注视着外面阳光下笑容猥琐的两个男人,像注视这两具死尸。

接近的旁晚的时候,是他们的第二顿饭,看守的两个人,端着饭进来,放在他们面前。孟无衣不疑有它正准备随便吃点,突然被一旁的曲疏按住手,他几乎是贴着她的耳朵说的:"别吃,有人下了药。"

拥着她往旁边一倒,低声道:"这是逃走的机会。"

孟无衣别的没感觉到,就他身上混合着几天没有洗澡的汗臭味闻了个透彻,耳朵里都是他的气息,头靠着他的胸膛,还能听见他的心跳声,一时间推开也不是,趴着也不是,没过多久,全身都僵硬了。

如他所说,外面的人听着里面没有动静了,算着时间推门走了进来,低身拨开孟无衣乱遭遭的头发,果然看见了她一张清丽的面孔。

顿时口水都快流下来了,孟无衣忍着恶心没有动,被人踹到一边的曲疏却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他手从小腿上一过,拔出一把匕首,刀锋过处见血封喉。

孟无衣跳起来,一个横扫把另一个绊到,那人被她一绊往后到去,又被墙壁一档,正准备冲上来。她还没有下手,一把匕首擦着她的耳朵飞过来,整好命中他的心脏。

孟无衣猛的一回头,看见了金光暗影里抿着唇一言不发的曲疏。他们对视了一会儿,孟无衣终究什么也没有问,现在也没有时间给他们曲追究些什么东西,外面的人被里面的动静惊动了,已经有人围了过来。

曲疏这一下闹得极大,他们刚从屋里出来,土匪老大听见动静已经过来了,透过缝隙看见屋里被他们杀了的两个人,面部一抽:"找死,给我砍了他们!"

孟无衣看了一眼曲疏,他这个逃跑的时机着实是不太好,哪有人逃跑非得选在白天太阳都还没有下去的。

曲疏倒是没什么感觉,对着她嘻然一笑,开口道:"我就是看这帮土匪不舒服要搅他个天翻地覆。"

孟无衣能怎么样,被他这理由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回身从屋里死人身上扒拉出一把缺了口的刀,提在手里,恨道:"曲疏,我上辈子是欠你的吧。"

曲疏突然凑过来,贴着她的耳朵开口:"你这辈子,也欠我的。"

孟无衣的耳朵猛的红了,还没有说话,曲疏却又滑了出去,孟无衣看着他游刃有余的样子,惊奇的觉得,以前和她一起,能跑就绝对不会打的人,浑身的功夫是这样的俊俏。

他们再厉害,架不住土匪人多,曲疏一把拉住孟无衣开始往山上跑,身后土匪追来了不知道多少人,曲疏身上也受了几刀,正流着血。

孟无衣也好不到哪里去,肩上被人砍了一刀,疼得她几乎站不住,这山里的老大是个睚眦必报的,他手下的人死了那么多在他们手里,他不活剐了他们,都是对不起自己。

曲疏拉着孟无衣在山里面四处逃窜,他却没有发现他身后的孟无衣脸色越来越苍白,到最后几乎连脚步都已经迈不动了,迷迷糊糊跟着他逃跑,肩上的伤口流血几乎打湿了整个脊背。

曲疏跑着跑着开始觉得手里的人不对劲了,她的手极端的凉,拿在手里像拿了一块冰石头一样。他猛的想到什么,回过头,孟无衣左肩的伤,深可见骨,一下让他的眼睛一缩。

不敢再拖延,他沉下脸色一把背起孟无衣,直直的往一个方向奔去。如果现在孟无衣还有意识的话,会发现这一刻的曲疏,绝对不是在她面前懒散度日的那个男人,他目光里的坚韧和冷漠,让他浑身杀气腾腾。

追在他们身后的土匪,被引着跟随他们往一头通走。一头通是一个只有一个出口的大山谷,看着他们没头苍蝇一样的往那里面撞,身后的土匪头子简直像捡了宝一样大笑出声:"狗东西,今天不把你埋在这里,我昙云寨当家的跟你姓。"

曲疏背着孟无衣终于走得没路了,喘息着回过身来注视着眼前穷凶极恶的土匪,孟无衣咳了一声,虚弱道:"曲大爷,你干的好事……咳咳……"

曲疏朝她的方向偏了偏头,道:"失算了,谁知道这里是条死路,你今天怕是要和我一起死在这里了。"

孟无衣倒是没那么在意:"这次可是你欠我了……我好好一条命,就这么让你玩没了……咳……算了,本来也是你捡回来的。"

孟无衣听见他轻笑了一声,不同于以往那样毫无顾忌毫无形象的大笑,低低的只发出了一点声音,余下的都回荡在喉咙里,生生荡出一点酥麻的痒意,轻风一般钻进了她的心里。

孟无衣闭上眼睛好一会儿,深吸了一口气,对他道:"你放我下来,要死也要多拉几个陪葬的。"

曲疏把她放到一边,劈手夺了她手里一直没放下的长刀,站到她面前,一身破破烂烂的粗布衣裳着实看不出什么风度,但是确确实实在她面前挡出了一片天地。

孟无衣心里突然有种说不出来的感动,这种被人无缘由的温柔以待,在她的前十七年生涯里,从来没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