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到莫子玄的家。
“谢谢你，再见。”莫子玄打开车门，准备下车。
程浩伸手拉住她，“你这样，我怎么能放心走。”说完，他下车走了过去。
莫子玄也下了车，将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还给他，“我没事了，真的。”
程浩板着脸看她，不由分说地拉起她的手，朝电梯走去。
看他严肃的样子，莫子玄也不再说话。
两个人谁都没有再说什么，直到进了家门。
“我给你拿瓶水。”她说。
“不用。”他说着，径直把她拉到浴室门口，“你先洗个热水澡，要是着凉了，身体吃不消的。”说完，轻轻关上了门。
莫子玄靠着浴室的门发呆，脑子里不受控制地乱成一团。
她心不在焉地脱掉了礼裙，躺进浴缸里。
温热的水一点一点地爬上她的胸口，回忆也伴随着厚厚的泡沫在脑子里蔓延开来。
“我！爱！你！莫！子！玄！”……
他的声音，缠绕着清晨的薄雾，在初夏的山谷中久久回荡。
他们相拥着坐在山顶，等待日出。
她有些失落地说，秋天是今年最后的一抹彩色了。
他便一大早悄悄地去学校后面的小树林里，捡了一大袋子新落的叶子。
后来，
她收到一幅画，装在一个精致的玻璃画框中，
是用九十九片银杏叶粘起来的爱心。
“子玄，你看看窗外有什么！”一个冬夜，他在电话里说。
她走到窗边——路灯下，他围着她织的那条橘色围巾，肚子鼓得像个大肚婆。
她曾说，我希望能变成这条围巾，在寒冷中缠绕在你的颈上，暖着你。
他解开厚厚的棉衣，拿出她最爱的小笼包。
他开玩笑地说，
将来你为我生一堆孩子，
我给你生吃不完的小笼包……
莫子玄捂着自己的嘴，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
她闭着眼睛，可眼泪还是止不住地溢出来。
程浩翻了翻冰箱，发现除了满眼的矿泉水之外，还有两块新鲜的牛排。于是，他下楼到车里拿上前两天昆少送的红酒，顺路去小区门口的便利店，简单买了点配料和蔬菜。
等他再回到楼上时，发现莫子玄还没出来。
“这丫头怎么还没洗完。”他有点儿担心。
于是，走到浴室门口，敲了敲门，“子玄。”
里面没有回应。
程浩低头一看，发现水已经顺着下边的门缝流出来了，“子玄！”
他使劲撞了几次，门才被打开。
他看见莫子玄把自己完全浸泡到了水里，立刻疯了一样地冲过去，猛地将她从水里捞了起来。
他扭过脸，随手抓起旁边的浴袍包裹住她的身体。
咽喉一阵发痛，他声音有些嘶哑着问：“为什么？”
莫子玄抬头看着他的眼睛，嘴角扯出一抹淡笑，“你知道为什么鱼没有眼泪么？——因为它在水里。”
程浩缓缓地把她搂进怀里，将她的头靠着自己的胸膛。“你不是鱼，所以你想哭就哭，没什么大不了的。”
莫子玄听着耳朵里传来一声声的心跳，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
他轻拍着她的背，任由她像个孩子般在自己的怀里发泄着脾气。
今天真的太累了，她哭着哭着，声音越来越小，渐渐就有些睡着了。
程浩把她轻轻地抱到床上，盖好了被子。
他坐在床边看着她，用拇指抹去她眼角的泪痕。
他慢慢俯下身，吻了她光洁饱满的额头。
血液霎时间冲刷着每一根血管，他鬼使神差地与她越靠越近，就在鼻尖触碰的那一刻，他无奈地笑了。
他直起身，轻声地对她说：“莫子玄……你知不知道你真是在挑战我的控制力底线！”
早上，莫子玄睁开眼睛，肚子里咕噜咕噜地叫。她爬起来，走进客厅的时候，看见沙发上有一条不知道哪来的睡袋，还露出了一撮头发。
她吓得一声尖叫，敏捷地抓起墙角的网球拍。
这时，睡袋动了动，“咚”地露出一颗脑袋，“你醒啦！”
程浩笑嘻嘻地看着她。
莫子玄这颗要跳出来的心脏总算回了原位，她气得照着睡袋一顿拳打脚踢。
“哎哟呦……哎哟……别打，”程浩在睡袋里不停地扭动着身体，“打到老二了……”
莫子玄停下来，“你……你……”
程浩一脸正经地说，“你什么你，打坏了你怎么补偿我？”
莫子玄抓起沙发上的抱枕朝他砸了过去，转身去了厨房。
“你昨晚怎么能擅自在我家留宿呢？！”莫子玄靠着厨房的玻璃门喝着水，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
程浩说，“你确定你要站在那么？”
她用手晃了晃玻璃门，很牢固啊。
肯定是他在转移话题，于是瞪了他一眼，“怎样？”
程浩一下子拉开睡袋的拉链，从沙发上站起来。
莫子玄一口水喷了出来——只见他光着上半身，结实的胸肌下排列着标准的八块腹肌，下半身只穿了一条宽松的平角短裤，面对着她站在客厅中央。
“莫小姐，你难道不打算回避一下么？”程浩故作正经地说。
她这才意识到，赶紧转过身，手里的矿泉水瓶被捏的咯咯响。
程浩一边卷起睡袋一边说：“喏，你也看到了，昨晚你把我的衣服搞得一团糟，但是考虑到我这么帅气逼人，裸着回去也不合适。所以，只好在你这将就一宿了。”
“哦……sorry！”她背对着他说。
“算了，你以后对我好点就行。”他嘴上说得若无其事，心里早已经笑到抽筋了。
莫子玄的脸上一阵阵发烫，脑子卡在刚才的画面跳也跳不开。
“唉！你怎么思想堕落到这种地步了！……”莫子玄在心里不停地谴责自己。
过了许久，程浩洗漱好，换上已经洗干净的衣服。
他走到她的身后，“嗯？你怎么还站在这？”
莫子玄慢慢地转过身，低着头不敢去看他。“呃……你好了啊。那，那我去洗漱了。”说着就迅速溜去了洗手间，“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程浩在厨房一边煮牛奶，一边忍不住开心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