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可心在公司附近的咖啡店排队，突然感觉有人在她的屁股上摸了一下。
她惊慌地回过头，看见一个身材魁梧的光头男排在自己的后面。她不敢作声，便往前站了站，前面的人已经买单准备离开了。
光头男见眼前的小姑娘完全就是一只小绵羊，便肆无忌惮起来。伸手又想去占便宜。
一个男人上前攥住他的手腕，说：“马上跟这位女士道歉！”
光头男转头一看，原来是一个穿得溜光水滑的小阔少啊。“你少管闲事！”
廖可心这时回过头，不觉瞪大了眼睛，“程总……”
“我让你跟她道歉！！”程浩厉声喝道。
这时，只见光头男随手抄起吧台上的餐盘向程浩砸过来！
程浩抬起左手一挡，右手一拳狠狠地打在光头男的脸上，对方顿时鼻血直流！
光头男一下子有点儿懵了，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跑出咖啡厅。
“程总，你的手……”廖可心慌乱的在包里翻了翻，然后想到了从脖子上摘下丝巾，给他包扎。
程浩扯下丝巾还给她，笑笑说：“没事，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地进了办公室，正好遇到莫子玄端着一盆绿萝走出来，“你怎么来了？”
他提起一个纸袋给她看：“来给你送早点啊。”
“哦。那你先去坐一会儿。”
莫子玄清洗完绿萝回到办公室，看见程浩在拿纸巾擦手，上面还粘着血迹。
“你手怎么了？”她走过去一看，他的手背上划出一道长长的伤口。
“没事，刚才不小心刮了一下。”他说着，把早点拿出来摆到桌上。
廖可心这时拿着一份文件走进来，“莫组长，文件我放这了。”她说完，看了一眼程浩的手。
“哦，好的。”莫子玄说着，打开文件柜，拿出一个小药箱。
他看见了忍不住笑起来，“你的副业是赤脚医生吧？还真是随处都备着个急救箱啊！”
她把药箱放到他旁边的茶几上，“赶紧处理一下吧，小心感染。”
“嗯？你不打算帮我弄一下？”他问。
“你只是一只手流血，又不是两只手都废了。”莫子玄瞟了他一眼。
“我这只手是内伤，现在也很痛的！”他委屈地说。
她点了下头，“行，我给你包好了，你好赶紧回去。”
“你怎么老是那么着急地赶我走呢？”程浩有些不高兴。
她拿出双氧水，用棉棒蘸了一下。“上班时间，你赖在我这算怎么回事？……有点痛啊。”说着，开始清理他手背上的伤口。
她拿出创口贴给他贴好，“行了。”
程浩看看手背上的两条创口贴，“莫医生，你这包扎得也太让人寒心了啊！不行，我要用绑带缠上的那种。”
“你一个大男人受点伤……算了。”莫子玄知道肯定扭不过他。于是，拿出纱布，小心地把伤口缠了两圈。
他看着她认真的样子，颧骨上的几粒淡褐色小雀斑显得更加可爱。
“好了。”她说，“这回可以了吧？”
他抬起手仔细看了看，“嗯，这才是专业水准嘛！”
“好，再见！”她站起来说。
他不情不愿地站起来，“好，我走。”
出来时，廖可心看到他的手已经包扎好了，默默地把手上握着的丝巾塞到包里。
他出了办公楼，一边走一边时不时地看看自己手上缠着的纱布，开心地像个得到嘉奖的孩子。
他刚握着方向盘，右手骨头疼得直咧嘴，“应该让子玄把这只手也包上就好了，这样正好凑一对儿。”他摸了下手背上系着的蝴蝶结。
电话响了起来。
“喂？”
……
程浩开车来到一家茶馆，看见莫冉丰坐在窗边的一桌，他走过去，在对面坐下来。
“您找我有什么事？”程浩开诚布公。
莫冉丰倒了杯茶给他，“程先生，我想见子玄。”
“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我想让你帮我约她出来，我们可以好好聊聊。”
……程浩沉默了半天，“请原谅我不能就这样答复你，但我会跟子玄沟通这件事。”
“好，谢谢你！”
程浩点了点头，起身离开了。
晚上，莫子玄下班到家，她按下指纹锁打开门。
“莫姐姐回来啦！”章正然推开门跑过来，一把抱住她的大腿。
“做完作业了么？”她摸着他的头，笑着问道。
“今天早就写完啦！”他说着，小手捂在嘴边，悄声说：“哥哥帮我把难做的题目都搞定了！”说完忍不住又嘻嘻嘻笑起来。
“嗯？哥哥？”莫子玄蹲下身，看着他。
“子玄，你总算回来了。”程浩这时居然从对门走过来，还跟章正然来个默契的击掌。
“你怎么……”她看得目瞪口呆。
“奶奶和我放学回来时就看见哥哥在这等你，所以我们就请他去家里啦！”章正然说。
“子玄下班啦。”郝奶奶这时也出来了，手里还拿着锅铲。“子玄，你和小程今晚就在这边吃吧，我烧好几个菜呢！”
莫子玄走过去，“谢谢奶奶，不用麻烦了。”
“莫姐姐，你就和哥哥一起来我家吃饭吧！”章正然拉着她的手，撒娇着说。
章老爷子这时也走到门口，“子玄啊！和你朋友一起过来吃，不要客气！”
她看着这架势，若再推脱也不好，所以就点头答应了。
一行人进屋没几分钟，郝奶奶就把菜全都烧好了，大家一起把饭菜都摆好，坐下来。
老爷子先举起杯，“子玄，我要谢谢你，上次要不是你帮忙，我们老俩口真是难了。”
莫子玄端起杯子，“爷爷您客气了。”
郝奶奶跟程浩说：“是啊，上次老头子在洗手间摔倒了，真是把我都吓傻了，还好子玄开车领着我们去医院，忙前跑后地把事情都给办妥了，”郝奶奶说着用手背摸了下眼角，“子玄啊，真的要谢谢你！”
她有些不好意思，连忙说：“您二老不要这么客气，我们都是邻居……那我就以果汁代酒，祝爷爷奶奶身体健康，小正然奥数比赛取得好成绩！”
“谢谢莫姐姐！”小正然端起小杯子一口气把果汁都喝了下去。
“你慢点喝。”莫子玄轻轻拍拍他的背。
席间，大家有说有笑，只是每次程浩夹菜给她，桌下总会被她狠踩一脚。
吃完饭，俩人从郝奶奶家出来。
“挺晚了，你该回去了。”莫子玄站在家门口说。
他看看表，8点多了。“我跟你说点儿事就走。”
莫子玄看着他喝得通红的脸，去厨房给他沏了杯蜂蜜水，“什么事？”
他接过来喝了一口，“今天我去见了一个人。”他拍拍身边的位置，“你先坐下来。”
她走到斜对面的小沙发那坐下来，“说吧。”
程浩看着她，想了想说：“是你父亲，他想约你见面。”他想过无数种方式来透露这个事情，但最后还是选择了最简单直接的方式。
莫子玄看着他，半天没有说话。
“不见。”她说完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看着外面。
“子玄，”她在玻璃上，看见他的身影走过来，站在她的身后，“无论你做什么样的决定，我都是支持你的！但是，也许这是你知道他真实想法的唯一机会。”
“我找了他二十年……”她哽咽着，勉强说出这句话。
他往前走了两步，莫子玄转身往卧室走去，“我累了，你走的时候记得把门关上。”
他揉着太阳穴，来到阳台上，打开窗子，让夜风吹进来。
他点了一支烟，看着墙角画架上的那副修士的画像，久久地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