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离开
作者:与天契约      更新:2019-09-11 10:53      字数:2696

陈娜娜母子出院,方启晶前往陈府看望。

“你们都出去吧。”陈娜娜对佣人们说,房间里只剩下她和方启晶两个人。

“感觉怎么样,还好吧?”

陈娜娜有些气愤地说:“我们原本的计划里没有说我真的会摔倒,你知不知道我们母子险些死在你的手里!”

方启晶走到她的面前,整理了一下她真丝睡衣的衣领。不紧不慢地说:“娜娜,我一直以为你很聪明。但是现在看来有些事你还没明白。”

“明白什么?”

“想彻底整垮莫子玄,不动点真格的是没用的。”方启晶的语气里透着一丝丝地阴冷,听得陈娜娜都有些脊背发凉。

她跟方启晶从小就认识了,她太清楚她的强势占有欲和狠心,这也是她一直对其有所忌惮的原因,因为她永远都有她想不到的手段。

“那,那你也不应该完全不顾我们母子的安危啊!”陈娜娜说。

方启晶有些不耐烦,“当初是谁来苦苦哀求我帮忙的?再说了,难道你想就这样把章义拱手让给那个贱人?!”

她冷哼了一声,继续说道:“我猜,章义还不知道你偷看他手机的事吧?”

“你……”陈娜娜气得说不出话。

陈老爷子因女儿受辱遇险,勃然大怒。放出消息称将封杀莫子玄,并在半年之内将她赶出本市。

方家的启昇集团虽说在商界有着数一数二的地位,但是近年来与陈氏的合作也占了相当比重的业务,为此,方董事长也感到很是为难。

鼎华的老板扛不住外界的压力,只好暂且给莫子玄安排了长假,希望等风波过去之后,重新再做打算。

程浩私自去找过陈老爷子,但是最终双方也是不欢而散。

莫子玄原本忙碌的生活一下子安静了下来。章义找到了,他已有自己的家庭;公司里也提拔了一名老员工顶替她的位置,不再需要她;程浩也好多天没有找过她,也是,大家工作上已经没什么联系了。

她在心里对自己说:莫子玄,你真的不该回来,何必凡事都要寻求真相呢?留有一丝相对不那么令人伤心的惦念,不是更好么?

只是,在离开前想去看一个人,看完放了心再走吧。

她开车来到莫冉丰家的楼下,一个人坐在车里等了一天。傍晚,莫冉丰疲惫地拎着一个老式公文包回来,手里还拎了一小塑料袋的水果和蔬菜。

莫子玄看着他身影消失在那条漆黑的走廊里,忍不住哭出了声。

第二天,她像以往上班一样,按时开车出门。程浩到了小区门口正好碰见她,于是跟了上去。

他跟着她一直来到莫冉丰家的楼下,她像等爸爸下班的小女孩,一直坐在车里没有出来。

程浩心想,这个傻丫头,这得等到什么时候。

他拨通了莫冉丰的电话,当他说莫子玄就在楼下等他时,莫冉丰激动地许久说不出话,过了半天才说:“请你让子玄务必等我,我马上回家!”

莫冉丰在赶回家的路上,内心又是激动又满怀愧疚,这句话他让孩子等了足足二十年啊!

莫子玄看见他提前回来了,感到出乎意料。莫冉丰径直朝她走过来,她下了车。

两人久久地望着对方,谁都没有说话。

“子玄,咱们上去说吧。”莫冉丰说。

“不了,”莫子玄说,“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当年为什么走了就没再回家?”

被她这么一问,莫冉丰有些不知该如何回答。他想了想,“你妈有没有跟你说我为什么离开家?”

她往前走了一步,“她说了!她说你去了大城市的医院做大夫,说你很忙,要过两年才会回来!……可是,我一直都没等到那天。”

莫冉丰忍不住流下了眼泪,“我对不起你妈,对不起这个家。是我辜负了她……”

莫子玄上前抓着他的手臂,“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当时我和你妈离了婚,才离开的家。”莫冉丰低下头,不敢直视女儿的目光。

“你为什么要和我妈离婚?那奶奶呢?奶奶你都不管了么?”莫子玄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事情原来会是这样,她又开始无法控制地搓着外套的衣边。

“我……我当时,和现在的妻子相爱了。”莫冉丰说得再小声,在莫子玄听来都如五雷轰顶。

她一个趔趄往后退了两步,身体靠在了车上。

程浩赶忙下了车,刚要过去,只听莫子玄冲着莫冉丰吼道:“你知不知道我妈当时已经怀孕了啊!那是你的儿子啊!”

莫冉丰惊愕地抬起头,“你,你说什么?……”他走过去抓着她的肩膀,“那,那他们现在在哪?”

她用力地推开他,“我不会告诉你的!”说完,她拉开车门上了车。

“子玄,子玄!”莫冉丰拍着她的车窗玻璃,莫子玄决然地开车离开了。

倒车镜里,她看见莫冉丰颓然地跪在地上,掩面而泣。

雨淅淅沥沥地下起来,越下越大。莫子玄回到家,一个人在沙发上坐了很久。

阳台的窗子一直都没有关,雨淋了进来,画架上的那副画,颜料已经糊成了一片。

她打电话订完后天飞纽约的机票,开始收拾东西。

厨房的一套德国进口锅具都还是蛮新的,她拎着去了对门。

“子玄,今天怎么休息啦。”郝奶奶开开门,看见她很是高兴。

“奶奶,这套锅具我也没用过几次,都洗干净了,您要是不嫌弃的话,就留着用吧。”

郝奶奶接过袋子一看,“哎呦,这么好的锅怎么说不要就不要啦?上次我女儿回来给我们买过一个这个牌子的锅铲,那都要三四百块了。”她把袋子放到地板上,拉起莫子玄的手说:“子玄啊,你不要嫌奶奶啰嗦啊,你们年轻人赚钱虽然容易,但是也不好浪费的啊。”

莫子玄笑着摇摇头,“奶奶,我要搬走了,今后您和爷爷要保重身体。”

老太太一听这话,不免有点着急,“怎么住得好好的,突然就说要搬走了啊?”

“工作上有点儿变动,我后天就回纽约了。”

一说到要分别,老人总是难免会有些失落。“那什么时候还回来?”

莫子玄没有作声,不会再回来了。“我回来的话,一定来看您和爷爷还有正然。”

老太太听着算是宽宽心,“在外面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明天中午你来我这边吃饭,我好好给你做一顿好吃的!”

她笑着点点头,“好。”

第二天打包好所有的东西,去郝奶奶家吃了一顿午饭,下午联系了一下纽约的朋友,在国内的最后一天,很快就过去了。

程浩到了她家楼下,看见了不远处的垃圾箱旁边好像放着的是她的画。他上楼去敲了半天的门也没有回应。

这时,一个小脑袋探出来,开心地喊道:“程浩哥哥!”他转过头冲屋内喊着“奶奶,奶奶,程浩哥哥来啦!”

他走过去,拍拍章正然的小脑袋,“看见你莫姐姐了么?”

郝奶奶赶忙走出来,“子玄刚走不大一会儿,说是要回美国了。”

程浩一听就傻眼了,“您确定么?”

“她前天来跟我说的,刚才我在阳台上,看见她在楼下拉着箱子上了一辆出租车走了。”老太太拿出一封信递给他:“哦,还有这个。她说如果你来了,就把这个给你。”

他接过信,看着上面隽秀的字迹,是她。

程浩转头跑向电梯,急匆匆地下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