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陈娜娜独自来到医院与程浩他们碰面。
“借一步说话。”小胡子把她拉到一边。
“你干嘛？”她挣脱开他的手。
小胡子松开手，“那孩子是不是我的？”
“不是！”
他笑了一下，“如果不是的话，你们就没必要抓我来这了。”他想了想，说：“昨晚我考虑过了，如果孩子真是我的，我可以不要那一百万。”
她怀疑地看着他，“那你想要什么？”
他拉起她的手，“要你和孩子啊，本来就应该是我们一家三口在一起的嘛！”
她甩开他的手，“你做梦！”
他靠近她，低声说：“虽然我孟家的企业跟你们陈氏集团相比不过是九牛一毛。但据我所知，那个章义的背景除了学历以外，没有一样比得过我！”
她瞪着他，“你没资格跟我老公比！”
“早晚有一天，你会改变主意的。”他笑着说。
方启晶约了廖可心出来。
“可心，你对这份助理的工作还满意么？”
“嗯，跟着莫组长学了很多东西。”廖可心谦虚地说。
方启晶冷哼一声，“学再多，终究不还是为了升职加薪么？难不成你想一直做个打杂的？”她转而语气又温柔起来，“如果你能来启昇的话，我可以给你一个连升两级的机会，如何？”
廖可心尴尬地笑笑，“这个……我需要点时间考虑一下。”
方启晶收起笑容，“可以，不过我知道你会答应的。如果这次机会你放弃了的话，恐怕以后想在这个城市混都很难了。”
“好，我会认真考虑的。”
方启晶递给她一个档案袋。
廖可心疑惑地打开一看，正是她们手上负责的一些客户商业资料。“方总，您这是？……”
“我希望你能在离开鼎华之前，用莫子玄的邮箱把这些资料发出去。”她在纸上写了个邮箱地址，放到廖可心的面前。
廖可心把资料塞回档案袋，放到桌子上。“方总，这件事我不能做。”
方启晶站起身，“你先不用急着做决定，我可以给你两天时间考虑。”说完，拿起包走了。
廖可心坐在那里，盯着那个档案袋发呆。这些资料虽然不算核心商业机密，但是流出去的话也一定是不小的影响，到那时莫子玄可真是百口莫辩了。虽然方启晶拿出启昇这么一大块蛋糕对自己威逼利诱，但莫子玄一直待自己不错……到底该怎么办？
医院里，小胡子的血检报告出来了，程浩和陈娜娜来到院长办公室。
院长把报告放到两位面前，“血检报告显示，抽取的血样中吗啡含量超高。所以，不论配型成功与否，此人都不适宜作为肝移植的供体。”
“怎么可能？”陈娜娜拿起报告看了看，径直出了办公室，把报告甩到小胡子的身上，“废物！”
他看她气呼呼离去的样子，转头问程浩：“怎么回事？”
程浩摇了摇头，失落地说：“你可以走了。”
陈娜娜坐在车里抽着烟，看来只能选莫子玄了。如果要了她的肝，恐怕以后要将她赶出这座城市就没那么简单了。
鼎华公司，莫子玄刚给团队开完会。
“喂？”她接起电话。
“我有事找你，出来一下吧。”陈娜娜说。
“抱歉，我没有时间。如果你要说我们之间的约定，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两周内我会兑现承诺。”
陈娜娜的底气软了下来，说：“我就是想跟你说，请你留下。”
……“为什么？你所做的一切不都是为了让我离开这里么？”
“方便的话，我们还是见面聊吧，我就在你楼下的咖啡店。”
莫子玄来到咖啡店，眼前的陈娜娜已没了之前的那种盛气凌人的架势。
“说吧，你又想怎么样？”莫子玄问。
陈娜娜想了想，心中突然改变了之前的计划。她说：“之前我们彼此了解太少，的确发生了太多的误会。如今我想请你留下来，也许今后我们陈氏与你也有合作共赢的机会。”
莫子玄浅笑了一下，“陈小姐，你我都清楚，恐怕这种机会比彗星撞地球的概率都要小很多。”
陈娜娜笑着说：“我是不希望自己一时的气话影响到莫小姐工作生活的方向。”
“陈小姐，恕我直言，你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了。于我而言，你我之间的约定不过就是个交易而已。这里，是走是留，其实我都无所谓的……再见。”她站起身离开。
“哎……”陈娜娜在她身后，最后事情还是没能说出口。
晚上下班时，莫子玄在停车场看见了章义。
她想装作陌生人一样，直接上车走人。可是章义已经走了过来，“子玄。”
她生硬地笑了一下，“是你啊……”
“你现在有时间么？我们聊聊。”他说。
“你们夫妻俩今天是约好的么？”她问，心中意识到上午陈娜娜找她是有事没说。
“娜娜也找过你？”
“嗯，上午来过。”
“她找你什么事？”章义问着，心想也许今天自己不必开口求她了。
莫子玄想了想，说：“没什么，只是简单聊聊。”
“哦……我们一起去吃个饭吧，好么？”章义祈求的眼神看着她。
莫子玄又不禁想起过去，他总是对自己有求必应。如今虽是这般场景，可自己也终是不忍心拒绝他。
俩人开车出了公司，来到程浩之前带莫子玄去的那家餐厅。
“莫小姐，晚上好！程先生他……”经理看见她后面跟着的章义，硬是把话咽了下去。“请问，今晚是两位吃饭么？”
“嗯，是的。”她说。
“好，这边请。”经理特意把他们引到一处较为僻静的隔间。
点完菜，经理拿着菜单走了，就剩他们两个人。
“说吧，找我有什么事？”莫子玄问。
“先吃饭吧，吃完再说。”章义知道她是个心事重的人，从她现在的样子来看，应该还不知道自己所求之事。
“你是怕我听了吃不下饭么？”她想起读书那时，每次考试他总是能在成绩公布之前知道消息。如果俩人考得好，他总会第一时间告诉她，如果有人考得不好，他一定等她吃好饭了才说。
俩人的心照不宣，惹得章义的内心又是一层涟漪。“不是。”
“什么变了你撒谎的眼神都不会变……说吧，到底什么事？”她说。
章义看着她，内心百感交集。
“你现在不说的话，以后都不要说了。”她倒了杯茶，喝了两口。
他低下头，过了一会儿，说：“你知道你在医院做的肝移植配型检查是为谁么？”
她听到这话，心里不免一惊。“你怎么知道……哦，我忘了你妻子是这家医院的大股东，想知道点事情也不难，不过我不需要知道对方是谁。”
章义抬起头看着她，“难道你就不好奇，或者说不介意对方的身份么？”
莫子玄放下茶杯，“我只考虑自己是否要同意捐赠器官，其他的按照规定不是应该保密才对么？”
“那个人，是我儿子。”章义缓缓地说。
莫子玄看着他，半天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你刚才说什么？”
程浩吃完饭走出包间，幽静的走廊深处，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我去一下洗手间。”她有些恍惚地站起身，掀开隔断的布帘出来，一不留神撞在一个人的怀里。
“不好意思。”她赶忙道歉，一抬头看见居然是程浩。“怎，怎么……”
程浩看见坐在里面的章义，“怎么是我，对吧？”他对她说，弹了一下她的脑门。
“哎。”她捂着额头，确实有点痛。
“吃完了吧？吃完回家。”他进去拿了她的包，扯过她的手就往餐厅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