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葬礼
作者:黏糊糊的狐狸      更新:2019-09-11 12:13      字数:2430

三天后是精灵王后奥尔莉亚的葬礼,举办地点是月神殿,同样也在月夜。

所有精灵幸存者齐聚此地。除此之外,一致决定向古森精灵提供援助的哨岗高层人员也来到了这里。

至于阿莱,在这三天里他受到了精灵与人类牧师的联合治疗,已经从动弹不得康复到可以行走的状态。所以,他与小呆共同参加了这场葬礼。

月穹之下,逝者奥尔莉亚永眠在群花拥簇中,右脸覆盖着花纹柔美的白金面具,美丽得仿佛随时都会醒来一般。

她的新郎,精灵王瑟兰尔缓缓俯下身,在她的额头上留下最后一吻。

目睹着这一幕,阿莱的心情逐渐变得低落起来。生与死是世间最为遥远的距离,只有亲身经历过死亡的人才能体会到一点。

察觉到阿莱情绪变化的小呆低着头,悄悄地牵住了他的右手,温暖无声。历经过古森生死一战,他们对彼此的爱恋得以明证。

“实际上我很害怕死亡........”

“已经没事了,阿莱。我们都很好,不是吗?”

“嗯。”

深吸了一口气平复掉自己的恐惧,阿莱重新看向神殿中央,此时瑟兰尔正牵着逝者奥尔莉亚的手,在年迈的精灵牧师指引下完成葬礼的最后部分。

两百年前分别时是婚礼,两百年后再见已是葬礼——瑟兰尔经历着超越一切的悲伤。但即便如此,他还是保持着精灵王该有的冷静,没有泪水流出。

“愿月神指引她的灵魂渡过彼岸。”

最后一句祈祷结束,老牧师垂下目光,看向哀莫大于心死的瑟兰尔。

按照精灵葬礼的标准礼节,告别仪式已经结束,接下来应该将美丽的奥尔莉亚入葬大地,身归自然。

“结束了,陛下。”

“..........”

老牧师低声提醒道,但瑟兰尔却望着自己的妻子不为所动。没有办法,必须将葬礼主持下去的老牧师只好提高音量,喊道:

“陛下!逝者已逝,葬礼结束了。”

“结束了........”

双眼突然失去了神采,沐浴在众人怜悯的目光中,精灵王瑟兰尔身体踉跄地后退一步,险些摔倒。

重新担任森林卫队长的古拉诺上前搀扶住他。近距离看着静美如初的王后奥尔莉亚,他的心情也沉重到了极点。

将生者与死者分离是世间最难的事——年迈的精灵牧师只能狠下心来,向早已在四周待命的四位年轻精灵示意。

由他们走上前来,抬起盛放着美丽繁花与奥尔莉亚遗体的灵柩,无情地沿着主道向神殿外走去。

目睹着自己妻子离去,瑟兰尔的全身都在发颤。很快,他便挣脱了古拉诺的搀扶,步伐踉跄地跟在奥尔莉亚的灵柩后。

然后,曾经记录在月光中的庄严结婚誓词,在哽咽声中再度被念起。

誓词优雅如歌,只可惜双方已是阴阳两隔,自相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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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月神殿,阿莱深吸了一口凉气,冰冷的林间空气让他有些精神恍惚。

重归正常的生命之树就在不远处,树干呈现着健康的棕色。但向上望去,距离树冠的不远处有一大片难看的烧焦痕迹,那便是大战时阿莱留下的“杰作”。

“阿莱,我们........该回去了吧?”

“陪我走一会吧。”

拉紧衣衫,阿莱直视着前方幽禁的密林深处,黯然目光中潜藏着对未知前途的不安。

没有拒绝的理由,同样对他们前途感到不安的小呆点头表示同意。

——历经了一场足以被载入史诗的大战,他们有必要和彼此坦白心中的想法。

深夜、密林、葬礼过后,阿莱和小呆两人并肩行走着,安静得足可以听见彼此的心脏跳动声。而且,心脏跳动声竟是出乎意料的合拍。

不知道走出了多远,已经彻底远离了月神殿与令人悲伤的葬礼现场。来到古森深处,这里没有外人打扰。

阿莱轻咳了一声,作为男生,他有必要主动打破两人之间的沉默。

“你的战斧........古拉诺给你送过去了吗?”

“嗯,送回来了。”

“完好如初?”

“完好如初。”

“.........”

“.........”

简短对话后,两个人陷入了比开口前还要尴尬的沉默中。这是谁也没有料到的情况,导致阿莱和小呆都红着脸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最终,还是一阵拂过森林的夜风引起树叶唰唰作响,方才打破了这份沉寂。

“那个,对不起。”

缓缓停下脚步,月光下的阿莱转过身,对着小呆低声说道。

“对不起?嗯........啊?”

一脸懵逼的小呆看着阿莱的面孔,认真的表情绝非是开玩笑。但她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到底是什么会让阿莱向自己道歉的。

——难道是在自己昏迷期间阿莱做了些什么吗?

下意识地看向自己傲起的双峰,小呆霎时间脸色微红,头顶发烫。

“在你被巨熊打伤的清晨,我没有听你的话,陪在你身边。真的非常抱歉。”

“啊........这个啊........”

双颊变得更加羞红,想歪了的小呆显得更加难堪了。只见她轻轻别过头,不敢再直视来自阿莱的目光。

“没关系........你也是为了救我才离开的.........”

“那时的我只剩下这个办法了。”

阿莱低头看着脚下,神情悲怆。

回忆起当初,正是因为他担心小呆的伤势,才会急切地想要走出古森寻求帮助,却不料被科奇斯截住,惨遭杀戮的厄运。

“话说,阿莱,谢谢你之前这么关心我.........”

“以后也会如此的。”

“可是.......你因为我历经了一次死亡,我很感激你。”

“我不是为了让你感激才做的,小呆。”

神情凛然,阿莱看着侧过脸的小呆,语气坚定地回答道。而这正是小呆想要的答案。

月光之下,脸颊红到了极点的小呆轻声问道:

“呐,一件事。你喜欢我吗?”

“当.......唔!”

还未来得及将“当然”两字说完,仅仅是刚刚开口,双唇便被同样柔软的双唇所垫堵。

小呆的呼吸近在咫尺,本来还诧异地睁大双眼的阿莱缓缓闭上眼睛,开始安静地品味着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