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大会宣告结束,村民们开始各自收拾能带走的东西去了。
虽然一大半的人家里被烧得残破不堪,但总有些许东西能残留在灰烬中,也算得上一种可怜的安慰。
无事可干的阿莱和小呆朝卡帕村出海的小型港口走去。那里停放着曾经用于出海的大小渔船,很快,它们便会被村里人付之一炬。
——就在他们快要抵达港口的途中,该来的人到来了。
“你!不要再靠近了!”
面对突然从草丛里冲出的人影,反应迅速的小呆立刻掣下巨斧,横在了阿莱之前,警惕着眼前这位不速之客——神情憔悴的格鲁克。
因为亲眼见证过小呆恐怖的战力,所以格鲁克对她是相当忌惮的。他乖乖地按照小呆所说停在原地,目光直视着阿莱的眼睛。
声音很是沙哑,他低沉地开口说道:
“你们不是想让人载着你们出海吗?我可以做到,请相信我。”
“那么,你想要多少钱当报酬呢?”
神色镇静的阿莱抚摸着小呆绷起的肩膀,用动作告诉她不必如此警备。然后,从小呆身后走出,直面向带来转机的格鲁克。
“不,我不需要钱!出海时你们要保护我,保护我的船!我要活着找到我的女儿!只要同意这个,我,我他妈现在就可以带你们出海!”
“是吗?但我并不想就这样着急出海。”
“你什么意思?”
感到被愚弄了的老格鲁克紧握双拳,愤怒却又无助地看着少年阿莱。对此,小呆又立刻往前站出了一步,以防他的突然袭击。
剑拔弩张之际,阿莱再度开口说道:
“在海上你把性命交给了我们,我们也把性命交给了你。如果不对彼此知根知底,恐怕也没办法尽全力保护好对方的吧?难道不是这样的吗,格鲁克?”
“唔.........烦死了!说吧,你想问什么?!”
明白阿莱话中含义,格鲁克没有办法,只能强忍着脾气和他面对面交谈。而阿莱则对这个对话机会视若珍宝,立刻在脑内整理了一遍问题。
然后,他慎重地开口问道:
“请给我们讲述一下迷雾之海中的危险——目前我们只知道迷雾和海,其他的一概不知,相信你也不愿意和这种小白一起出海的,对吧?”
“好了!那我就说一遍,你们好好记住!迷雾之海里的危险有迷雾、暗礁、箭鱼群、塞壬女妖、嗯,还有幽灵船、以及那个神秘的海怪!你们负责海怪!”
——对于迷雾之海的危险,格鲁克连想都不用想就可以说得一清二楚。
“除了海怪以外,其他你都能解决吗?”
处于谨慎的态度,阿莱仔细确认道,对此,粗野的格鲁克嗤之以鼻。只有在海上航行这件事,他深感自信。
“那是当然!我格鲁克在海上的时间比你们活得都久!除了我没有见过的幽灵船和海怪,剩下的所有危险都由我亲手排除!”
“等等,为什么幽灵船和海怪在一起?”
“因为我没见过幽灵船——在卡帕村只有老一辈的长老们年轻时见过,现在应该不可能有了。”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阿莱点了点头。在这条已经非常接近迷雾之海的海岸小道上,海风飒飒地吹着,气温要比平常任何时候都低。
尽管是中午,但天还没有放晴。或许是昨天夜里从熊熊大火中升起的滚滚浓烟所致,现在上方天空还是层层黑云,很难有光亮从云中透出来。
卡帕村即将成为历史。所以,格鲁克等待得越来越不耐烦了。他握紧双拳瞪着在他看来婆婆妈妈的阿莱,语气急躁地催促道:
“你还有什么问题要问我?!快点说!”
“最后一个问题,你要这么在汪洋大海上找到你的女儿。”
“我不知道。”
格鲁克斩钉截铁地回答道,承认速度之快令阿莱和小呆都哑口无言。对于这个反应感到被羞辱的格鲁克大声喊道:
“都说了我不知道!要是能看到她那么我一定会带她走!怎么?难道你们敢断言她已经葬身在大海了吗?告诉你们,那是不可能的,我有强烈的直觉!”
“咳咳咳,抱歉。就这样吧,我该问的问题都问完。”
阿莱先是小呆对视了一眼,交换了彼此的眼神,然后他朝格鲁克点头致歉,对应的,格鲁克立刻转过身招呼着他们吵小型港口走去。
“没有时间在这里婆婆妈妈了!如果去迟了船只就要被烧掉!到时候就算是想出海也不可能了!”
“那个..........”
“他妈的,你又有什么问题要问?”
格鲁克火冒三丈地停下脚步,紧握着的双拳手背上暴起出条条青筋,看样子恨不得直接把阿莱揍一顿装在船上。
对此,小呆像是条件反射般保护在阿莱面前,不过这是没有必要的保护了,很快便被阿莱用手轻轻拉到了身后。
“我问完了问题,但是你还没有问我呢。”
“问你?没有问题你让我怎么问?!”
“那我提示一下吧——不好奇我们从哪里来的吗?”
“嗯?不是死亡荒漠旁的小城瓦莱塔么?”
有些警觉,看上去格鲁克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虽然他是个易怒又暴躁的粗人,但并不代表他是一个没有脑子的家伙。
四周的海风势头有些衰弱了,声音相比于刚刚要显得更加清晰。轻轻摇头的阿莱伸出右手食指,像是在提醒他注意自己接下来说下来的每一句话。
“我们只是途径瓦莱塔罢了,实际上还要往南方推移。”
“瓦莱塔的南方?永恒哨岗?你们来自永恒哨岗吗?”
“还要往南方推!”
“大沼泽???黑城?!魔女!所以说那个家伙就是魔女么?怪不得可以放出那样可怕的魔法!”
“欸?”
被激动的格鲁克指为魔女的小呆一脸懵逼。阿莱立刻为她辨清了身份。
“小呆不是魔女。她和我都是从魔女黑城里逃出来的背叛者。也就是说,现在站在你面前的两个人,都是和魔女有仇的人——你愿意和他们同行吗?”
“啊啊啊啊啊啊,就是魔女本人来了我也能载着她一起出海!我要救回我的女儿!不管什么办法,我都要救回我的女儿!好了,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没,没有了..........”
原以为对方会被吓到的阿莱感觉脸上火辣辣的,尴尬异常。
现在,丝毫不在意他们身份,甚至放出豪言要载着魔女一起出海的格鲁克大手一挥,快步朝小型港口飞奔走去。
“没有话说那就出海!事不宜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