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心……你在学校不是体验了很长时间么？”巴格无奈地问道。

“说过了，不敏感。”

“那也不至于一点感觉都没有吧？”

“得到会笑，失去也会笑，见面时会笑，告别时也会笑，所以我不大懂。”

“笑……是快乐的衍生物，也同样是其他情绪的衍生物，所以我希望看到你笑，因为笑本就是五味杂陈的，你快乐时会开怀大笑，难过时会苦笑，这就是笑，笑可以笑出强大。”

“那我学会了笑，人们还会对我感到奇怪么？”千奈不解地望着巴格，显然她也无法完全理解。

“不会。只要你用那张可爱的脸，配上那个尴尬的歪嘴假笑，你就不至于整天死气沉沉了。”巴格说着又做了一遍那个上扬嘴角的动作，“瓷都有句话，叫做‘伸手不打笑面人’，此刻就是这个道理。”

“不笑会被打吗？”

巴格怔住了，他实在没想到，这个手上沾血，被spe这样的大组织通缉的小女孩，在对情感的感知方面简直是一张白纸，在医学上甚至可以认为她没有右脑，脑子可是个好东西。

“不会……你别这么想……我们换个话题，你最了解恐惧，那么恐惧在你看来是什么？”

“危险的东西，跑不掉，就会害怕。”

“这就对了嘛，其实……”巴格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头顶的石缝上方的光线忽然闪烁了一下。

巴格立刻做了个“安静”的手势，把千奈拉到一边。

一阵连续而刺耳的犬吠声传来，在空荡荡的石壁上碰撞，回响在这个空旷的空间。

“我想我们被发现了。”

“我感受到，足够的恐惧。”千奈突然小拳握紧，缓缓张开时，红色的能量已然绽开，在空气中漂游，仿佛红墨水滴到了水缸里进行的扩散运动，不过现在这个显然更剧烈，无规则排列的能量碎片偶然相撞而迸发出白色的光芒。

顶上的犬吠声消失了，变成了沉重的喘息声，看上去像是体内“恐惧”这种物质被榨干了，猎犬们或许都无力站起，瘫软地趴在地上。

千奈举起手，伸出拇指和食指做出手枪的姿势，朝向黑暗中装模作样地开了一枪，虽说是假意开枪，巴格此刻却听到了震耳欲聋的巨响，刹那间眼前强光四射，丘峦崩摧。巨量的水从侧方涌来，贯穿了蓬松的细岩，红色的能量仿佛在引导水流撞击侧边的岩石，强大的撞击力溅起水花，砸在巴格皮肤上，是疼的。

水流被引导到侧边新添的水坑里，前方仿佛在短时间内形成了一个湍急的小溪，零碎的巨石铺成了路。

前方的空间忽然变得十分空旷，正如巴格猜想，前面可能是矿洞之类的地方，刚刚的能量冲击击碎了厚重的石壁，彻底打通了两个空间内的联系。

黑熊巴布突然从后方轻哮了一声，快速爬行与巴格擦肩而过，巴格猛地一跳，头顶蹭到了岩石，他惨叫一声。

“我们走。”千奈不知何时骑在了熊的身上，用手抓着熊毛，两腿微微岔开，身体贴在熊背上，一颠一颠地冲过去。

“喂，你是在跟我说话还是在跟熊说话？”巴格不满地嚷嚷着，还是跟了上去，“话说你哪来那么多恐惧的？”

“来自你。”

“啥？”巴格一怔，如果真是这样，刚刚也未免太过丢人了，虽然他怕狗但他也不至于在这种场合显露出来吧。

穿过被破坏的岩层，前方出现了阶状的石梯，向上走，可以再度感受到阳光，不久他们便回到了地面上。

“那接下来咋办？”巴格不知所措地挠挠头，盯着骑在熊背上，比自己高半个脑袋的千奈。

“用你的能力，干涉我，让我能量无法用尽。”

巴格没明白她的意图，还是照做了，在领域展开后的瞬间，千奈的指间飘散的能量重新聚合为球状，同许多影视作品中的战斗招式相类似，射出像激光一样的光柱，刺向天空，湛蓝色的天空此刻仿佛在碎裂，红色吞噬了整片天。

“小姑娘，这可是我的领域。”声音传来的时候，千奈往那个方向上看去，伯利兹不知从哪突然冒出来，他抓住巴格的衣领正看着她。

“你……你确定么？”巴格轻声喊道。

突然，伯利兹胸口爆出血花，红色的利刃从内部向外扩张，切割，伯利兹惨叫一声，松开了手，在那一瞬间巴格感受到了一阵炽热，他的脖子被高温烫伤了，他不由得也惨叫一声，然后拼命咳嗽起来。

伯利兹捂住胸口，勉强从巨大的口袋里掏出一本书，还没来得及翻，眼前突然一片漆黑，黑暗笼罩了这片区域，看来是千奈成功破坏了这个空间，那本书此刻也燃烧起来，伯利兹连忙丢下那本书，此刻他的伤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毕竟刚刚的负伤是在书中领域中进行的。

他愤怒地望着巴格，吼道：“你这是在给她开外挂！把你评为‘累’级的人是白痴么！我靠！会再见的！”他把自己身上还剩下的那两本书扔在地上——《冒险小象队》和《爱探险的何小跳》，然后一溜烟消失了，也不知是跑的还是什么特殊的传送能力。

周围恢复了月色，不过此刻却是黎明将至，月光依旧明朗，此刻的夜比刚刚的白昼要真实得多。

“那么，你的睡觉计划是泡汤咯？”巴格对着千奈微笑。

“没有，随时可以。”

巴格被这回答逗乐了，难不成她要当个翘课少女？不过转念一样她的教室已经成那个鬼样子了，况且她的事情现在算是完全曝光了，现在看来当务之急反而是随便找个地方睡个觉。

“不知阁下是否有意下榻寒舍？”。

“正有此意。”

千奈脸上冒出了刚刚学来的标准人造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