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刚刚有了微亮。

慕纱一夜没睡，蜷在沙发里，两只眼睛空洞洞地盯着天花板发呆，三只猫蜷在她脚下，睡着。

哥哥已经好久没回来了，久到她已经忘了时间。

慕纱傻傻地等了一夜，只想哥哥跟她说一句晚安，已经很久没有听到他跟自己说晚安了，他是说腻了吗？

她以为回来会不一样，可现在，她还是一个人，这么地孤单，没有人会在乎，今天也是穿同样的衣服，今天也是一个人吃午饭吧，没有给她打电话的朋友，辛苦的时候也没有给她发短信的人。

慕纱动了动，改变姿势，抱起脚边的纯白毛色的波斯猫，放在怀里，自上而下梳理着它软软的毛发，“你说哥哥今天会不会回来呢？”

小白懒洋洋地闭着眼，没有搭理她。

“是吗？真的会回来么？”慕纱扬起兴奋的声音，脸上的表情却阴沉地可怕，看不出她到底是开心还是不开心。

怀里的小白突然被慕纱重重地摔到地板上，喵一声逃了开去，慕纱弯身抓过脚下的黑猫，用力地掐住它两只前爪，举在自己面前，绿幽幽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漆黑不见底的猫眼，她的眼神比猫眼还要可怕。

“小黑，你说呢？哥哥是回来还是不回来？”慕纱冷着目光，冷着声音，冷着心。手上的力道加重了许多。

喵——

黑猫痛地喵喵直叫唤，伸着爪子挣扎。

“昨天，你也是这么说的，”慕纱脸上很快浮出失望的神情，“可是，哥哥他根本没有回来。”抓起小黑，用力地扔向对面墙上的电视，砰一声响。

“骗子，你们都是骗子，都在骗我！”慕纱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跳下沙发，追着地上四处乱窜的猫，用力地狠踩下去，发疯般地虐待猫咪。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管家忙过来制止。

慕纱红着眼，燃起愤恨，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顾地发泄，突地掀起茶几，哗啦一声，玻璃碴子碎了一地。她扔掉鞋，光着脚，大笑着踩在碎玻璃上乱舞，猩红的鲜血淌下。

下人忙冲过去抱她，小姐的力气大得惊人，一甩手，猛地挣脱，下人站立不稳，趔趄着纷纷摔到地上。

“小姐，你冷静一点，不要伤害自己！”

见情形不对，管家忙打电话给慕少斯。

“少爷，小姐她……”他紧张万分地说，“好像疯了，您快回来吧……”

“我马上到。”

电话刚挂下，那边慕纱听见管家给哥哥打了电话，慢慢平静了下来，整整凌乱的头发，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找到鞋，穿上，走到一旁的沙发上安静地坐下，一句话不说，呆呆地盯着天花板。

慕少斯焦急万分地赶回来，身后跟着白大褂的医生。

他坐到她旁边，板过她的身子，迎上她空洞洞的目光，心急地唤道，“慕纱，慕纱，你没事吧？”

目光下移，注意到她脚上深深扎进肉里的碎玻璃，心疼得眉头微蹙了下。一个眼神示意一旁的医生，医生连忙拿了医药箱过来帮她处理伤口，慕纱不动，也不说话。

“管家，她刚才怎么回事……”慕少斯转向问管家。

“小姐她……”管家欲解释。

慕纱忽地挣开慕少斯的手，慢慢扭头看向管家，唇边渐渐浮出几分邪魅的笑容，“你想说我疯了吗？”声音幽幽地传了上来。

“不，不是，小姐。”管家不由冷颤，忙摇头否认。

慕纱小姐一天比一天怪异，面对着她，让人由心而生出莫名的恐慌。

“我是疯了。”她不屑地一笑，自言自语地淡道，“反正没人在乎我的死活，我疯了才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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