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调查组已经完成了在“江平县”的调查工作，虽然对何局长的处理还没有明说，不过撤职和开除党籍那是肯定的，这是以前的同僚们为他做的估计。

因为还有杀人未遂的案子，所以何局长现在移交给公安局，当然，老万被杀的事何局长不会知道，现在公安局就只有那位女人的间接证词。

为了取得更直接的证据，公安局只有抓住了杀掉老万的凶手，才有可能找出直接证据出来，那怕这人是陆副厅长的人，陆副厅长要是承认了他跟何局长合谋杀人的事，那么何局长就不认也得认。

肖英姿急于赶快和张向明奔赴省城，已经几次找出各种理由，向局领导提出到省城追捕凶手的设想。谁能知道张向明有那样的本事，就连肖英姿不亲眼目睹，她也不会相信，何况肖英姿还保密。

局领导研究了几次了，凶手是不是从省城来的还是个问号，尽管肖英姿分析出各种理由，不过还是没有说服力。

肖英姿决定运用张向明找出来的一些证据，事先又带着刑警再次搜寻了凶手逃跑的路线，当然找出了她跟张向明找到的地方，还找到了那辆藏在灌木丛中的摩托车，不过凶手太狡猾了，摩托车上也没有找到凶手的指纹，有几个指纹被提取出来进行对比，却是摩托车主的，但经过对车胎泥土的分析，在今天的案情汇报会上作了新的解说。

“那个凶手的手法干净利索，反侦查能力特别强，估计是受过专业训练，但是这也使我们能够缩小侦查的范围，而摩托车轮胎上的泥土通过分析，和凶手走上路那个地方的泥土基本一样，还从那里提取了车胎的印记进行对比，也跟这辆摩托车的车胎花纹相同。”

肖英姿顿了一顿又说：“通过对公路收费站的监控系统进行仔细的查看，也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目标，所以说这个人是绕过收费站的。”

王局长打断了肖英姿的话问道：“那么你怎能肯定凶手是从省城来的？”

“我不敢肯定，但是很有可能，因为我们本地没有这样手段的人，而杀老万的原因估计是和杀人未遂的案子有关，还有，打假办主任张向明的陈述里，有跟陆副厅长有关的说法，所以凶手应该是从省城来的。”肖英姿说完了以后看着王局长，巴不得他现在就说：去吧，赶快到省城去。

看着王局长和管刑侦的副局长两人都没有出声，肖英姿有点急，又说：“只有到省城调查，才能眷找出凶手。”

“你先说说到省城后要从那方面着手调查。”副局长好像同意肖英姿的说法。

“就从有可能有凶手那样身手的人的地方着手，特别是跟陆副厅长挂得上钩的地方。”肖英姿的想法也很大胆，跟陆副厅长挂钩的单位都是什么单位公安局的领导那会不知道。

“这样的调查有多少的难度，你事先估计过没有？”王局长想的也是实际的问题。

肖英姿那理管什么，只要领导答应就行，她也学会了吹，“难度肯定有，不过我在省城有不少的同学，都是公安系统的。”

这倒是个充分的理由，要说在省城的公安系统里面的熟人，在县公安局里确实还是肖英姿最多，正副两个局长商量了一会，还是批准了肖英姿的意见，最后专案组决定，由肖英姿带领两名刑警前往省城寻找凶手的线索。

肖英姿高兴的劲儿就别提了，第二天就出发，他们三个人配着一辆警车，刚出公安局的大门，肖英姿对开车的刑警说：“先往生态园。”

“肖队，我们到省城怎么却往生态园了？”刑警有点不解。

“一个朋友想到省城办事，搭我们的顺风车。”肖英姿几乎要说：废话那么多干嘛。

张向明钻进车里的时候两位刑警才明白，原来肖队长说的朋友是打假办的张主任，此人在公安局里可谓恶名昭彰，两位刑警其中的一个在那次跟打假办的打架就被张向明打得跌在地上，现在一看到张向明也是一脸的尴尬。

“先往丹阳车站。”肖英姿跟司机说了一下，司机回头看了她一眼，心里更加奇怪，莫非丹阳车站那里肖队长也有朋友要到省城。

更奇怪的是到了丹阳车站，肖英姿让两位刑警等在车上，她自己和张向明一起下车然后走进车站。

“搞什么东东啊，跟地下党接头似的。”司机嘀咕着说。

只一会，他们两人又走回车上，这时候警车行走的路线却任由张向明指挥，司机越开越别扭，怎么车子在市区里绕着路，走的都是客车行走的路线。

好不容易终于上了高速路，司机才嘘了一口气，就近的路偏不走，却要绕那么大的弯路，这趟到省城好像有点邪门。

那位凶手坐上的是开往省城的豪华大巴，在丹阳市区里绕了一会又上了几个客然后才驶上高速，警车司机这时候加快了速度，张向明跟肖英姿坐在后面，两位刑警一位开着车，一位就坐在司机旁边的座位上。

张向明这时候又想起了那位凶手的容貌，突然双手往大腿一拍，说了一声：“是他！”

“说什么呢？大惊小怪的。”肖英姿侧脸看着张向明，心里想：不知他又发什么神经。

“是那个跟陆副厅长在一起的那个小伙子。”张向明小声地对肖英姿说。

肖英姿瞪大着眼睛，那个人肖英姿只看过一眼，就是邱静到公安局去的那一次，那个人就站在何局长的门口，肖英姿也只是看了一眼，没有多大的印象，他还以为张向明知道，问道：“那个人是什么人哪？”

张向明摇着头，“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姓陆的警卫员吧。”

“靠！一个副厅长那里来的警卫员。”肖英姿几乎要笑出来。

“总之应该是警卫之类的人，也说不定陆副厅长要到下面检查，临时找一个，那个人在审讯室里和我交过手，因为心里讨厌公安人员，所以没留心注意，害得我到现在才想起来。”

肖英姿这下子更加高兴，不过那个人要是功夫好的话到时抓捕也是个问题，急忙问：“那么他的功夫怎么样？”

“很好，不过比你弱点，被我推得撞墙。”张向明又神气起来，双手交叉放在胸前，抬高了一下下巴，那情形特别神气。

要不是车里还有两名刑警，估计他们两人又会闹起来，司机的速度也蛮快的，五百多公里的路程，只用了四个多小时。

已经要进入省城了，司机将车放慢了速度，回头望了一下肖英姿问道：“肖队，要往那开呀。”

“左边！”张向明伸手指了一下左边的街道，司机虽然有点不情愿，不过还是依照着开车。一进到市区司机就烦，连肖英姿都有点烦，时不时就碰到红灯，半个小时下来，好像才觉得跑了一小段路。

“紧张什么，又不是追逃犯，”张向明看出了几个人的心情，他倒不那么急。

“往右边，进去！”张向明越来越激动，指着一个大门说。

肖英姿更加激动，这是她的母校，“南东省”女子警官学校，当年从这里毕业出去就没有再来过，望着眼前熟悉的一切，那种心情谁也不明白。

前面的那个刑警跳下警车，走进学校里面办了一下手续，然后才扬了一下手，招呼车子开进学校。

“就在那幢楼里。”张向明指着一幢大楼说，这幢楼肖英姿再熟悉不过了，这是宿舍楼，她估计，那个凶手可能是教官。

肖英姿让司机把车回头驶出学校，到辖区内的公安分局走一趟，不管怎么样，到了人家的地盘，得先到那里走个过场。

“你们去，我在这等。”张向明怕凶手看到警车想溜，说着就自己钻出警车。

肖英姿他们的警车又驶出学校，张向明可坐不住了，自己就往那幢楼走去，人家如果要跑，等肖英姿再回来的时候不知他跑了多远。

张向明登到了三楼，突然嘴角浮出微笑，那位凶手正在房子里举着哑铃，张向明站在宿舍靠走廊的玻璃窗前，嗒嗒嗒，伸手就敲了几下。

那个人回头看见张向明，嗵嗵两声，手上的哑铃先后掉在地上，站了一小会，突然走到窗口说道：“来了，进来吧。”

这个人的表现令张向明倒觉得吃惊，那个人打开了房门，张向明走进来的时候他还客气地请他坐下，然后又说：“我收拾点东西，跟你走。”

“这是什么人哪？”张向明坐在小沙发里，心里一直在问，那个人又说了：“你是怎么知道是我干的？”

“说了你也不明白。”

“你不说我也不强求，不过我佩服你，从你进审讯室的时候开始，你是我平生佩服的第二个。”

张向明笑了一下说：“你的功夫不懒嘛，不过你不应该杀人，谁让你干的？”

那人已经收拾好了东西，抬起头说道：“走吧，我是佩服你才跟你走的，换了别人，我宁愿自杀。”

两人一起朝楼下走，张向明又问：“是不是陆副厅长让你干的。”

那人笑出了声，“是我自己干的，因为我最佩服的人就是陆副厅长，我不想他因为这事而被判刑，就好像现在的追星族一样，佩服一个人，可以为他去死。”

张向明相信他说的是真话，说真的，他有点后悔，要知道他是这样一个人，他宁肯假装不知道。

肖英姿他们再次回到学校的时候，张向明和那个人已经站在学校的大门口等着，当然她不会理解那个人的心情。

警车几乎是在省城里打了个转，张向明连邱静和林菲菲的面还没有见一下就回头走人，他还有点不情愿。

肖英姿在车里给那个人戴上了手铐，张向明有点不同意，不过那人笑着说：“应该的，一个杀人犯，不戴脚练已经很好了。”

肖英姿又问：“你把作案凶器藏在那里了？”

那人笑出了声，“我还藏这些干嘛，连同鞋子和当时穿的衣服都扔海里了。”

这时他又看着张向明，“可惜了，我不能跟你再比试比试，如果我能出狱，那怕是到了七十岁，我还是会去找你。”那人说话的时候满脸都是笑容。

张向明没有开口，他在想这个人，就为了一个这么简单的理由就为别人而杀人，总之他想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