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三 勾心斗角
作者:河无尘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6063

看到杜奇和姜坚果两人的神态,秦馨不由叫道:“你们两个在那里挤眉弄眼地干什么?还不赶快去吃饭,然后去办正事?”

姜坚果连忙收拾好心情,正容道:“有请杜公子、秦姑娘!”

不等杜奇有所反应,秦馨冷哼了一声,当先昂挺胸地从他们两人身旁走过,钻出房外,忽然叫道:“金长老,你们早啊!”

原来金大钏等人正从他们的房内出来,六个人疏疏落落地散布在走廊里,正向杜奇的房前移动,他们的心情似乎特别好,金大钏闻言笑呵呵地道:“不早了不早了,等会还要赶路呢,我们杜公子呢?”

杜奇和姜坚果本就跟在秦馨身后向外走,此时听到金大钏的声音,杜奇便加快了度,正欲从秦馨身旁挤出来。秦馨听到金大钏的话,见杜奇正要走出房门,便侧身让开通路,同时道:“这不是你们家杜公子吗?大懒虫一个!”

金大钏见到杜奇,招呼道:“公子早!我们几时起程呢?”

秦馨抢着道:“你们想什么时候走都可以,何必问我们呢?”

金大钏讶道:“公子不与我们一道走吗?”

杜奇笑着道:“你们先回去吧,我还有点小事与姜少庄主商议,事了之后我自会回襄阳。请金长老代我向曲帮主问好,就说我很感激他!”

金大钏恭敬地道:“是,属下定当不负公子所托!”

望乡亭外,秦馨看着金大钏等人离去的背影,深深地舒了一口气,娇笑道:“这下轻松多了,明知道他们管不着我们,但有他们在,总觉得不舒服。”

杜奇笑道:“金长老他们走了,难道你就能反天了?还有我在这管着你呢。”

秦馨嗤笑道:“你?我们还没定谁管谁呢?”

杜奇忽然转换话题道:“馨儿,你今天准备到什么地方去玩呢?”

秦馨似早想好了般,闻言道:“我们不宜走得太远,就到周围山上转转吧。”

杜奇对率人相送金长老等人的姜敬之和姜坚果道:“姜老和少庄主请回吧,我们去转转便回。”

姜坚果虽有心陪他们两人一块去,但由于他身负内伤,现虽有所好转,却也不宜劳累奔波,更不宜与杜奇他们去爬山,实是有心无力。姜敬之自是不便与两个毛头孩子去爬山游玩,只得叮嘱道:“两位可要当心安全!”

秦馨笑道:“姜老和少庄主放心好了,我们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的。”语毕,与杜奇相携向环护在枫林山庄周围的山上奔去。

此山名曰金屋山,似一座无顶无窗的房屋一般将枫林山庄装在里面,无论从什么地方,皆无路可达山顶。

杜奇和秦馨两人沿着大道,远远地在别处一座石桥上渡过静河,站在一处峭壁上,秦馨望着奔腾咆哮的河水,仍感到有一些头晕心悸,对远离她的杜奇道:“杜奇,你说这河前面那个净字是强劲的劲呢还是干净的净?”

杜奇笑道:“都不对,是安静的静!”

秦馨哑然道:“你看这河水深浪急,使人感到有一股强横霸道的力量,其声音又震耳欲聋,应该称之为‘劲河’,可姜少庄主说:‘此河水流湍急,低下路面数十丈,深却不知几许,无论人畜物件,只要掉入其中,便会立即沉入水底永不再现。’论理应称为‘净河’才对,怎么也与安静两字拉不上关系啊。”

杜奇道:“可是此河偏偏就叫‘静河’,名称前面那字便是安静的静!”

秦馨哼道:“哼!一点道理都没有,纯粹是强词夺理!你离我那么远干什么,难道怕我把你吃了?”

杜奇笑道:“远一点安全,免得我一时措手不及抓你不住,一不小心害得你摔成终身残废咋办?到时你嫁不出去我的罪过可就大了!”

闻言,秦馨忽地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怅惘,但她却盯着杜奇笑道:“你想得美,是否本姑娘嫁不出去正中你的下怀呢?”

杜奇道:“你嫁不嫁得出去与我有何关系?至于象你说的那样吗?”

秦馨忽地吁了一口气,淡淡地道:“好了,不和你闲扯了,我们上山吧。”

杜奇灰谐地道:“秦姑娘请先行,小生随后就到!”

秦馨无奈地暗叹一声,转身向山上攀登。脚下虽无路,却难不倒他们两人,不大工夫,他们已登上最高的山顶,极目远眺,顿感心中一轻,所见之物忽然变得十分渺小,微不足道,只有自己高高在上,有一种世上一切皆臣服在自己脚下的感觉,突觉豪情万丈,似已包容一切,又似融入其中,更欲乘风而去。

秦馨在崖壁边沿探头向庄内看去,只见枫林山庄内道路如带般纵横交错,其上行人如蚁,两旁房屋似一些积木般躺在眼底,似杂乱无章又似隐含某种特定规律,正待细看,忽然眼前一片迷蒙,不知从何处飘起一股淡淡的烟雾,将枫林山庄完全遮掩,待得烟消雾散,所见枫林山庄的格局与先前大不相同。初时,秦馨尚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一时没有记住,可接连几次皆是如此,不由暗感讶异,忽然心中一动,道:“杜奇,你说这枫林山庄真的无法可破吗?”

杜奇道:“没有什么地方绝对可守,也没有什么地方绝对不可守,这枫林山庄虽是一上佳福地,但同时也是一处绝地,对此,姜家建庄的祖先早已了然于胸,所以我们不必为他们担忧,不过,能再加一点布置就完美了。”

秦馨似次认识杜奇般,上下打量着他讶道:“没想到你还懂看风水?”

杜奇笑道:“说实话,我真有点害怕与你再在一块呆下去!”

秦馨道:“怎么?怕我把你宰来吃了啊?”

杜奇仍笑道:“那倒不是,我是担心你不断地现我身上的优点和本事,将来难以找到如我这般优秀的如意郎君,弄得非我不嫁就不好了。”

秦馨嗤道:“别臭美了,就你这小样,根本入不了本姑娘的法眼!”旋又一本正经地问道:“杜奇,你老实告诉我,你是否有了意中人?”

杜奇笑道:“怎么?现在就想来探底啊?”

秦馨亦笑道:“稀罕!”随即用手一指前方山头道:“我们从那边绕着回去。”语毕,突地娇笑一声,掠下山崖,向另一座山峰奔去。

她似不知道疲累一般,从一个山头奔向另一个山头,始终保持着高昂的兴致,直到晚饭之后回到杜奇的房间,她仍是兴奋异常,坐在床沿上,缠着远远地坐在椅上的杜奇东拉西扯。杜奇忽然道:“馨儿,你觉得枫林山庄好玩吗?”

秦馨仍是意兴昂扬,闻言道:“还不错,不过想来没有比今天更好玩的地方了,这种心情也很难找到,与其留下遗憾,还不如趁早离去呢。”

杜奇道:“你的意思是明天便要离去?”

秦馨似善解人意地道:“如果你没有什么正事要办,我们明天便走吧!”

杜奇笑道:“这还不是馨儿你说了算,你想明天走我们便明天走!馨儿,你的眼里好象有两团火,你累了吗?”

此时,秦馨仍然显得十分兴奋,听到杜奇的话,不由抬眼望向杜奇,刚好与杜奇四目相对,笑道:“你的眼里才真的有火呢,啊——,真的有点困了!”说着说着,秦馨忽然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显得疲倦已极。

杜奇仍盯着她的眼睛,柔声道:“累了就好好地睡一会吧,馨儿乖,来,躺下来,我帮你盖上被子。”说着,杜奇站起身来走向床边。

秦馨沉得眼皮越来越重,看见杜奇向她走来,脸上似是带着一丝诡异的笑容,不由警惕地叫道:“你,你想干什么?……”但她的声音却显得十分微弱。

杜奇仍笑意盎然地柔声道:“馨儿乖,听话,不要胡思乱想,来,躺下来,睡一会就好了,我帮你盖上被子。”秦馨虽然不想睡,但又觉得眼皮沉重无比,略显惊骇地强睁着双眼看着杜奇扶着她慢慢地躺在床上,又为她盖上被子,忽地觉得心中一松,终于舒坦闭上双目,沉沉地睡了过去。

看着秦馨甜甜地进入梦乡,杜奇缓缓地直起腰来,脸上的倦容一闪而逝,不由暗叫要死人了,没想到施展催眠*竟如此耗费元神。思**间,杜奇急忙坐在椅上运功调息,只片刻时光便回复如初,此时,忽听一阵脚步声从房外传来,停在他的房门外,知是姜坚果到来,不由叫道:“门没上栓,进来吧。”

姜坚果并不多言,推门闪身而入,随后闩上房门,回身走近杜奇,扫了一眼床上的秦馨后才问道:“杜公子,你准备好了吗?”

杜奇道:“请少庄主带路!”原来杜奇准备今晚去为姜敬言炼丹,却又不便让秦馨知晓,只好施展神功,按家传玉佩上所载的催眠方法将秦馨弄睡着。

忽然之间,秦馨悠悠地睁开双眼,顿感神清气爽,惬意地“呀”了一声,用劲地伸展四肢,猛地现天已大亮,四下一望,见杜奇坐在远离床前的一张椅子上趴在桌上睡得正香,一时觉得有些惊愕。

看着杜奇的模样,秦馨突觉得有些失落,又有一丝欣慰,更有一点郁闷,忽见杜奇双肩微微抽*动,似欲马上醒来,忙翻身坐起,抢在杜奇醒转前叫道:“杜奇,天亮了,还不起来!”

杜奇闻声抬起头来,似忽然现秦馨在床上一般微微地错愕了一会,略带倦意地笑道:“馨儿醒了,昨晚睡得好吗?”

秦馨见杜奇一脸倦容,又听到他的声音略为有一点嘶哑,显是一晚未曾睡好,不由心中一痛,当即跳下床来,一步窜到杜奇旁边,将杜奇的头搂在她的胸前,一边抚摸着他的头一边怜爱地娇嗔道:“死杜奇,明知道这样睡不好怎么不上床来睡呢?都是我不好,害得你这样。”

杜奇不虞秦馨的反应如此巨烈,感受着她胸前的馨香和温软,突觉一阵依恋一阵慌乱,却不由暗暗地叹息了一会,不舍地轻轻推开秦馨,使两人拉开距离四目相对,这才柔声道:“馨儿,这不关你的事,真的!”

秦馨似有点不舍地离开杜奇的身旁,返身坐到床沿上,用手梳理了一下垂在额前的乱,叹道:“你这样疲倦,今天怎么上路呢?”

杜奇忽地起身站到窗前,推开窗户,伸展开四肢,深深地呼吸了几口窗外的清新空气,笑道:“馨儿,你看我有一点疲倦的样子吗?”

秦馨见杜奇似换了个人般立即显得神采奕奕容光焕,不由更感难受,强颜道:“既然如此,那你还在磨蹭什么,还不赶紧去洗濑吃完饭上路?”

饭后,杜奇和秦馨辞别枫林山庄众人,经过前日激战的三岔路口,径往九江府方向而去,两人一路上说说笑笑,不知不觉间时已至午,秦馨的心情终于好转,显得有些开心起来。

此时,两人忽地舍弃大道,登上一座小山头,四下一望,皆觉意兴飞扬。小山岗上一木独大,枝叶繁茂,树荫浓厚,凉风习习,平添许多清爽的凉意,杜奇见这棵树高出其它树木许多,不由长吟一声,飞身飘上树巅四下观望。

只见前方里余外一彪人马匆匆奔来,最前面的是一车一骑,车马奔行甚,皆颇为慌张,车后百丈外十余骑人人舞刀抡棍,气势汹汹,不用想也知道他们是在追赶前面的车、骑。

杜奇功聚双目,现前面那辆双辕马车居然是骆马帮的,不由生出亲切之感,便飘下树来,对秦馨道:“馨儿在此等我!”说毕,便奔到路旁。

马车渐渐行近,杜奇见驾车的是一个三旬左右的粗壮汉子,胸前四个绿马蹄闪闪生辉,车前门帘飘荡,不知里面坐的是什么人。车旁马上那人亦是三旬左右,看样子是一个镖师,执刀在手,满身血污,显是经过一番恶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