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六 力竭而走
作者:河无尘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5512

杜奇笑道:“因为我确实不知道你等对我们有何居心,所以跟来看看咯。”

沈洛强道:“怪不得你一路问这问那的,但都与我等的立场无关,你现在怎么能肯定我们欲对付你们呢?”

杜奇道:“行至此处,我忽然感到一股浓烈的杀气,这杀气并不是一般高手所出的,而是众人连结在一起出的,如果我猜得没错,此时各营房里一定满布弓箭手,只要到了寨中广场,我们便很难逃得出来。”

沈洛强突然长啸一声,笑道:“不是很难逃得出来,而是绝对逃不出来!你以为现在就可全身而退吗?不,你们无论如何是逃不掉的!”

他的话未落音,近处山头上忽地涌现出数十名弓箭手,人人张弓搭箭,瞄准位于众人核心处的杜奇和秦馨;寨内埋伏的弓箭手虽没有异动,却从寨内飞掠出三条人影,倾刻来到现场,气势凌人地挺立在沈洛强左右。

杜奇见这三人的武功比沈洛强兄弟三人只高不弱,也不由暗暗懔然,但他却轻松地哂道:“黄山三虎!”

一个年约四旬,手握齐眉短棍的丑陋汉子狂笑道:“你这小子处于包围之中尝能侃侃而言,果乃非常之人,将来成就必定不可限量,可现在即将毙命于此,我孟飞熊真还有点难过,唉!可惜啊,可惜!”

另一个年约三旬的汉子接着道:“在下陈三强,与两位兄长来此算计于你们实非得已,还望你们别怪责于我等。”

杜奇并不因黄山三虎的出现而有所惶乱,仍然冷静如常,闻言笑道:“就凭你这们这番话,我今天便不取你们性命,不知你们为何要如此对付我们呢?”

那个年约三十五六的汉子大笑道:“就凭你这句话,等会我钟鸣下手时定会利落一些,让你少受一点罪,我也不妨告诉你,沈氏三兄弟的家严曾在忠烈将军秦定山帐下任参军之职,前几日不幸遭遇横祸,这都是拜你所赐,你说他们该不该找你们报仇呢?而我们作为他们的好兄弟,能袖手旁观吗?”

闻言,杜奇嗤道:“沈忠良那奸贼伏诛不过三五天,而你们却在此布置了近两个月,这分明就是针对我和馨儿的一个阴谋,现在又何必找这借口?”

秦馨却惊呼道:“什么?你们便是沈叔……沈忠良那奸贼的逆子?”旋又恨恨道:“怪不得看起来有些面善,好!即使你们不来找我,我也会找你们的,我们今日就来个了断吧!”

沈洛强狂笑道:“就你们两个乳臭未干的死小子和臭丫头,凭什么来与我们了断?趁老子现在还能忍耐,有什么遗言赶快交待了吧。”

秦馨叹道:“想家父对你们父子并不薄,你们为何要背叛出卖我们?”

沈洛强道:“都怪你家那老糊涂蛋固执己见,不肯顺应大势,硬要与辅大人做对,不落得丢官逃命被追杀才是怪事!”

孟飞熊叱道:“还与他们磨蹭干什么?动手!”言毕,当先一棍扫向杜奇所乘的马头,其他的人闻言虽然即时动攻击,却也是慢了半刻。

孟飞熊的棍未至,凛冽的劲风已到,刺得马儿的眼睛都睁不开,渐渐地闭了起来,马头也似不堪负荷般偏向一旁,全身皮毛不住地抖动,四蹄更是不安地蠢蠢欲动,似欲立即狂一般显得惶恐焦躁。

杜奇见状,知道凭他和秦馨两人之力势难力敌取胜,唯今之计只有先行突围,思**间急忙伸出左手抓住秦馨的右手往上一提,秦馨已顺势飘身而起;同时一偏身,杜奇伸出右脚点在孟飞熊狂击而来的棍尖上,叫道:“谢了!”

随着话声,杜奇似被孟飞熊击飞一般飘往空中,左腿猛地踢向位于他前面的沈洛强;沈洛强见杜奇来脚带起一股狂飙,以锐不可挡之势踢向自己的面门,当下不由大骇,急忙一掌拍向杜奇和脚踝,与他最近的钟鸣见杜奇踢向沈洛强,也不由分说地一剑刺向杜奇的小腿。

杜奇对钟鸣那有若毒蛇出洞的一剑视若无睹,踢出的脚微微一顿,脚尖用力点出,正与沈洛强拍来的手掌相碰,顿时气劲迸,杜奇借这一触之力略稳身形,奋力将秦馨向来路扔出,但他却并没有放手,左脚回收的同时右脚自然地向前踏出,踢向钟鸣的剑身。

扔出秦馨后,杜奇忽感身形一沉,右脚猛地在钟鸣的剑身上一踢,又叫道:“谢了!”他的身子再次借这互击之力飘起,此时秦馨往前的拉扯之力也已传到,杜奇的身形顿如离弦之箭般猛地向秦馨所在的方向标去,瞬间便已越过秦馨,双脚不停地变幻着猛往沈洛赋和沈洛天两人当头踢去。

秦馨被杜奇一拉,被扔出的身形猛地一滞,竟有向下掉落之势。心知自己如果一旦掉落在地,势必陷入沈氏三杰、黄山三虎与那九骑的包围之中,虽不至于立时毙命,但要想全身而退却也是难上加难,当下不由大骇,慌忙中瞅准时机,左手按向就近的一匹战马的头顶,双脚分向两人踢去,以求稳定身形。

她的动作还未展开,忽觉杜奇将她用力一拉,自己的身子再次飘飞而起,又被杜奇向前扔去,但她的右手仍被杜奇牢牢地抓住不肯放松丝毫。

杜奇飞越秦馨后,被秦馨微滞的身体一拉,他向前飞掠的身形也猛地一顿,紧接着暗运玄功,又将秦馨向前扔出,待秦馨的身体越过他前之际,左脚踏在沈洛赋的马头之上,借此之力加向前向上斜斜飘起,右脚却踢在沈洛天方才击向他腰间的拳头上,再次借这一击之力,猛然向前一个翻身,已逸出沈氏三杰与黄山三虎六个高手的包围。

此时,杜奇向前上方冲飞的度比秦馨还要快两分,瞬间便已越秦馨,在身形势尽即将下降的那一瞬间,又猛地力,将秦馨向前扔出,借秦馨向前拉扯的微弱力道再次腾身而起,又以比秦馨更加快之势向前标出。待越过秦馨时,再将秦馨向前扔出,他再借力向前。

顿时,他们两人犹如一个梿枷一般打着旋忽悠悠地向前飞进,刹时越过刚才跟在他们身后而行的七骑,猛地向山下泄去。

沈氏三杰与黄山三虎急忙一声呼喝,忽地腾身飘起,猛地越过那挡道的七骑,紧随在杜奇和秦馨两人身后狂追不舍,眨眼间已追出老远,余众这时才纷纷掉转马头,一声喊,杂乱无章地策马奔向山下。

杜奇与秦馨两人刚刚腾飞空中,附近山头上的弓箭手便箭如雨,猛向两人倾泻而至。杜奇急忙降低身形,借一次与秦馨交错而过的时机,双脚踏中实地,猛地一蹬,顿如一颗流星般猛往山下标去,刚好躲过这一轮劲箭的射击。当他再次和秦馨交换位置时,又躲过弓箭手的第二轮射击,此时他们已转过山角,奔行在山坡之上的树巅,瞬即远去,将沈氏三杰和黄山三虎远远抛在身后。

杜奇带着秦馨不知交换了多少次前后位置,终于掠到山下的一片密林里上空,当杜奇再一次脚踏树梢欲腾空跃起时,忽地身形一顿,继而猛地往下一沉,只听“唿啦啦”一阵响,他拉着秦馨倏地沉入树枝间,重重地摔在树林中的草地上,翻滚了好一阵也爬不起来。

秦馨软躺在距杜奇两三丈远的一株大树根部,只觉头晕目眩天旋地转,右手似脱离了身体般毫无知觉,浑身更是软软的一点力量也没有,喘息了好一阵,见杜奇仍软瘫在一丛矮树间一动也不动,不由感到心中一沉,不知从哪里生出来一股力量,急忙翻身爬起,窜到杜奇跟前,抓住他的肩膀,一边用力地摇晃着,一边惶急地叫道:“杜奇,杜奇,你没事吧,杜奇,不要吓我啊,杜奇。”

刚才,杜奇不惜采用最耗损真元的方式带着秦馨向山下奔逃,一口气逃出好几里地,刚到山脚,忽然再也提不起一丝劲道,便力竭从树巅上摔将下来,此时听到秦馨的呼唤,有些吃力地张开眼睛,露出深深的倦意,他看见秦馨着急的模样,似欲安慰她般展露出宽慰的笑容,可表现出来的神情却有些变样,似有一些苦涩,突显一副心力交瘁和强忍痛楚的神情,使秦馨观之更为心颤。

杜奇见秦馨的脸色愈来愈难看,不由心中一急,突地使尽全身力量坐了起来,低弱地笑道:“他***,没想到这样施展轻功会如此消耗真元,差点弄得老子虚脱,现在好了,终于回过神来了,我没事了,馨儿不用担心。”

听到杜奇的话,又见他的神色已开始好转,秦馨才终于放下心来,喜泣道:“死杜奇臭小子,不说脏话要死啊,看见你这傻乎乎的样子我就生气,支持不住了不知道早点止步放手啊,害得我担心这么久!”

杜奇看见秦馨说话毫不掩饰地显露出既娇嗔又羞赧的神情,忽然觉得她好似换了个人般,不由大感讶异,不解地道:“馨儿,你怎么啦,不是吓傻了吧?”

秦馨脸上不知何时飘上了两抹彩云,闻言扑哧笑道:“你才吓傻了呢,我关心你一下不行啊?”

杜奇忙道:“行,行,我早就等着你来关心呢,谁知道现在才等到,哈!”

秦馨仍然笑道:“现在也不晚啊,总比你等不到强吧,如果你需要……”

杜奇忽地“嘘!”了一声,同时竖起右手食指放在自己嘴唇间,打断秦馨的话低声道:“别出声,有人来了!”

秦馨闻言不由脸色大变,吓得大气也不敢出,她虽然没有丝毫感觉,但她却对杜奇的话深信不疑,也深知此时此地来此的肯定是敌人,而且是高手中的高手,因为一般人根本就到不了这个地方,现在她浑身乏力,一点劲力也提不起来,而杜奇更加不堪,坐在那里也显得有些摇摇晃晃的,现在即使来一个普通壮汉也有可能置他们于死地,更可况来的还是高手?

正当她在心中暗暗祈求各路神佛保佑他们平安无事之际,忽然听到一阵衣袂飘荡声,似有三个人正从山顶疾掠而来,瞬即经过他们不远处的树巅,毫不停留地向下奔去,她不知道这三人是沈氏本杰呢还是黄山三虎?

此时,忽听一个略显沙哑的声音道:“没想到那两个小兔崽子跑得那么快,转眼就不见了踪影,要是依我纪建行的主意,给他们来个一拥而上,说不定早就将他们干掉了,可你们偏要依那三个脓包之意,说什么谋定而后动,现在可好,被他们识穿把戏,眼巴巴地看着人家跑了,连一点办法也没有。”

秦馨听出说话这人并不是沈氏三杰或黄山三虎中人,显是其他高手,听其话声传来的位置,好似他们已经停身在崖下不远处,当即更是小心翼翼,不敢出丝毫声音,即使想转头向杜奇看看也不敢。

另一个尖细的声音接着道:“明目张胆的围攻更是不济,前两天在三岔路口,敝宫与各路英雄不下三百人将他们团团围住,仍被那小子冲出重围,当时他还带着一大串尾巴,最令人不可思议的是敝宫仅有的五位元老之一的‘麻衣神君’古化天竟然也被他们击毙,可见那小子并不是省油的灯。”

杜奇闻言不禁暗暗恼火,这百花宫到底是什么来路,自从在兴国府渡口遇上他们的人之后,怎么每一个地方都似乎有他们的人在作怪?

一个柔和的声音道:“那小子确实不简单!只看他别开生面的逃走方式,即便是在寨中,也不敢说就一定能将他们留下,即使能将他们两人留下,我们也必定伤亡惨重,说不定倒霉的或许是我们呢。”

尖细的声音冷哼道:“那可说不准,要是他们真的进入寨中,弓箭手狂射他们一阵后,我左鹜必定第一个出来找他们拼命,说不定很轻松地便将他们收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