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一 邪教传说
作者:河无尘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5267

深深地望了望杜奇等人,任冬明紧接着道:“时敝帮陈帮主得知此事后,便着令我全力处置此事,那时我正当壮年,血气方刚,立即带着二十余名兄弟,一鼓作气将盘踞于此的大盗小贼悉数捉拿铲除,正不知如何打理这片地方时,却无意中遇到一个叫尚方的年轻人,他收留了几十个迷失京城的外乡人,建成一个小帮会,名叫落叶会,巧的是他们正在找寻落脚之处,我见他为人尚有几分侠气,不至于再危害此处,于是便将此处交给尚方,供他们落叶会落脚,我也应承尚方,若有他解决不了之事,我与我的兄弟必全力相助。”

常飘飘忽然诧异地道:“你们便是暗中支持我们之人?”

任冬明道:“说来惭愧,当时我虽答应尚方将全力支持落叶会,但事后却并未放在心上,嘿嘿,要不是有今天之事,我几乎都想不起来还有这回事呢。”

常飘飘望了望常落叶,然后又望向任冬明道:“可是,我们一直都坚信,在必要时你们会出现在我们面前,帮我们解决一切危难,这一直是我们生存和奋斗的精神支柱,可如今这支柱并不存在,我们又将何以为生?”

想不到自己当初轻轻一句宽慰之言竟有如此份量,也因自己的疏忽失信于人,任冬明不由深感愧疚,欲言又不便开口,正当他感到左右为难之际,常飘飘又道:“你们既然从未管过我落叶会,如今我们姐妹决定跟随杜奇公子左右,又见你似乎与杜公子很熟悉的样子,想必你们也不会无端干涉吧?”

任冬明见常飘飘绕了这么大一个弯子,派了他那么多不是,最终只是要达到让自己不要干涉她们姐妹跟随杜奇的目的,从她的言语中,似乎并无一点尊重自己之意,想来她还是有些责怪自己的,但此时任冬明却来不及计较,只顾得为她们高兴,同时也暗暗庆幸不已,庆幸她们选定跟随的是杜奇而非他人,于是连忙道:“这是自然,请两位姑娘放心,往后老朽定会用心照看落叶会!”

常飘飘拒绝道:“如今我们姐妹跟随杜公子,又加入了龙潭虎穴盟,有事自有杜公子出面解决,不敢再让你老人家劳心费神。”显然,常飘飘并不知道杜奇与任冬明的关系,从杜奇与风火道长的言谈中,从风火道长对杜奇的态度上都不难看出,杜奇的身份似乎十分神秘,背后的势力似乎特别强大,好象连皇上似乎也要顾及他的颜面和感受,再加上鲁妙儿又刚刚显露出了一身超凡脱俗的武功修为,怎么看也比任冬明一行强得多,于是她赶在杜奇责问之前抢先与任冬明划清界限,以免引起杜奇的误会闹出矛盾来。

杜奇却并未去揣摩常飘飘的用意,也不等任冬明有何表示,忙插话道:“飘飘不用这样说,往后龙潭虎穴盟可能都要交由任长老打理,落叶会自是要由他来照顾,有他的照顾,没有人敢对落叶会怎么样。”

骤闻杜奇此言,常落叶、常飘飘,还有温文雅、黄银花、玉如意等无不惊讶万分,只听杜奇和鲁妙儿对任冬明的称呼,便不难猜知他是某个帮会中人,只是位居长老而已,她们皆未想到以杜奇之能,竟然要将亲手组建的龙潭虎穴盟无条件地交给一个帮会的长老去打理,而以杜奇的身份及所作所为论,他又不象是哪一帮哪一派中之人,既然如此,杜奇为何要这样做呢?他这样做又有何目的呢?难道杜奇不再管龙潭虎穴盟的生死任由任冬明这样一个外人去折腾?一时之间,一串串疑问止不住地在她们心中翻腾。

她们尚未回过神来,突听杜奇又道:“此事先就这样吧!任长老,你们来此是为韦陀寺呢还是落叶会?”

任冬明见不知不觉间便说跑了话题,此时得杜奇问起忙道:“我们既是为韦陀寺而来,也是为落叶会而来!”

杜奇道:“哦?此话怎讲?”

任冬明道:“昔日这韦陀寺的主持德宏大师虽逃出生天,但却身受重伤,又被锦衣卫和一些武林人士追杀被迫逃往西北关外的苦寒之地,为保性命,只好委身托庇于外族异教——婆罗教。”

说至此处,并未有人有任何异样表现,任冬明仍然顿了顿,然后自顾自地解释道:“婆罗,本是外族人的一种美味佳肴,用以滋养身体、招待亲朋再好也不过,而这婆罗教却是活动于关外各族间的一股邪恶势力,常以妖言惑众,以异行化人,并以歹毒的手段对付那些不愿向他们屈服的良善之人,其所行所为实是令人深恶痛绝。没想到一向以佛法高深、仁慈侠义自诩的德宏大师竟自甘堕落于厮,弃一代佛法、武功大宗师的身份于不顾,甘作外族异教的走狗帮凶。”

杜奇道:“此事难道与那德宏大师有关?”

任冬明道:“不错!德宏大师毕竟是有道高僧,佛学、武功皆不甘人后,不久便在婆罗教中谋得要职,使婆罗教为害更甚,若他只投身于婆罗教也还罢了,为害的也只是关外弹丸之地,但他却不甘如此,后来又加入外域番邦传来的大乘教,行事更加肆无忌惮,为助大乘教称霸天下,不惜残害我中土无数武林人士,时一代大侠任道远忍无可忍,在我中土武林面临覆亡的危难时刻挺身而出,率黑白两道英雄豪杰近万人,经过数月艰苦卓绝的浴血奋战,方将大乘教赶出关外,是役我中土武林精英几乎伤亡殆尽,再无力追杀大乘教徒,至今我中土武林的元气尚未恢复,而大乘教也因此一蹶不振躲在关外穷荒之地苟延残喘,一时无力再入侵中原腹地。德宏在混战中再次身受重伤,伤愈后却武功全失,无法再兴风作浪,他因此郁郁寡欢隐入深山不知所踪。”

马雨筱不解地道:“既然德宏不知所踪,任老诉说此事又有何意呢?”

任冬明微微一笑,并未直接回答马雨筱的问话,而是接着前言道:“那大乘教虽大肆叫嚣倡行佛法,教内大多也是出家修行的和尚尼姑,但他们却并无半点普渡众生的菩萨心肠,而是行事乖舛嚣张,完全以自我为中心,从不考虑他人的立场和感受,因而自大乘教建立以来,便被世人视为邪魔外道,往往敬而远之,根本不愿与大乘教之人打交道,但德宏却视大乘教为他的归宿,加入大乘教后,他曾有‘终于找到家了’的感慨之言,所以他甘心为大乘教卖命,即使是在他身负重伤武功全失之后也从未反悔过。”

马雨筱忍不住又道:“不是说他因此郁郁寡欢隐入深山不知所踪了吗?既然如此,任老又怎会知道他没有悔过之意呢?”

任冬明叹道:“德宏隐入深山不知所踪只是当时的传言而已,他隐入深山,并不是心怀悔过之意或是厌倦了在大乘教中那种尔虞我诈的生活,而是为了躲避官府的追捕和仇家的追杀,为了保命,他自是躲藏得严严实实不容任何人知晓行踪。他的人虽躲入深山,但他的心却在江湖,他不但没有悔己之过从此退出江湖安度余生,而是仍以大乘教中人自居,暗中广收门徒培植势力,另创一教名‘小乘’,因大乘教历代教主号‘天佛’而自号‘地佛’。”

微微舒了一口气,任冬明接着道:“德宏暗中所创的小乘教至今已传至第三代,其教主仍继上代教主称‘地佛’。经过一百多年的大肆扩张,小乘教的势力如日中天,经过一百多年的休养生息,大乘教的势力也比以前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一代的地佛又与大乘教的当代天佛联结起来,密谋重入中土,称霸于世。地佛得继德宏衣钵,进入中土的第一步自然是要重主德宏的老家韦陀寺,于是便先遣人与‘雄鹰教’勾结。也许是他们臭味相投,地佛派来的人与这雄鹰教一拍即合,并商定了由雄鹰教出面代地佛收拾好韦陀寺,及迎接地佛等人进京入住韦陀寺的具体日期。”

扫了一眼地上的死尸,马雨筱恍然道:“这么说来,这帮人便是雄鹰教派来收拾韦陀寺的人了?”

任冬明道:“不错!他们早在月前便商议妥当,那时便准备收回韦陀寺,但由于他们担心过早行动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再加上他们根本未将现在占据韦陀寺的落叶会放在心上,认为只要随便派出几个人来便可荡平落叶会,所以,直到地佛即将潜来京城之际,他们才分派人手前来收拾韦陀寺。”

闻言,众人不禁面面相觑,常落叶和常飘飘更是后怕不已,凭落叶会自身之力实难抵挡这十余人的突然袭击,若不是杜奇等人于昨晚凑巧前来又于今晨凑巧碰上这帮人将之击杀,其后果实难预料。思念及此,常飘飘的芳心不由一阵难受,盯着任冬明责备道:“既然你们早知他们的阴谋,为何不提前着人告知我们?这不是拿我落叶会数千人的性命当儿戏么?还说要全力支持我落叶会,难道你就是这样支持的吗?”

思来想去,任冬明自知理屈,不便计较常飘飘对自己的不敬,更不敢介意常飘飘对自己的责怨,但被一个后生晚辈当众一而再地责备,却又感到面子上过不去,不由干涩地笑道:“说实话,我们也是在这帮人出发后才得知此消息,当时我便想眷赶过来相助落叶会,但由于有命在身分身不得,再加上我们得知公子已向韦陀寺而来,遇上此事必不会袖手旁观,所以我们只好紧紧地吊在这帮人身后,这样,即使公子错过了,我们也来得及阻止他们对落叶会行凶。”

常飘飘似乎还不解气,又道:“刚才为何不见你们出面迎战,现在如此说,明明是推脱责任!”

任冬明笑道:“我们跟随他们刚到此处,便听得鲁大侠的喝止声,便知道这群人完蛋了,既然有鲁大侠在,又何用我们出来献丑?”

常飘飘道:“所以你们直到现在才出来讨好?”

任冬明道:“不是讨好,而是要向公子禀报一些情况。”

常飘飘似乎铁了心要与任冬明过不去,不依不饶地道:“别想拿公子来做挡箭牌,试想公子自己当时只是信步而行,他自己也未必知道将到什么地方,你们又是从何而知?这不是睁眼说瞎话么?”

杜奇见常飘飘责怨起任冬明来便没完没了,由于他心系前往解救俞大猷将军一事,不由插话道:“昨日自离开望月楼后,我便沿途留下暗记,为的便是与任老取得联系,准备将京城的一切托付给他,只有这样,等救出俞大猷将军后我才能放心返回襄阳去。”

黄银花忽然怪怪地盯着杜奇,笑道:“我见公子一路行来时不时地做些小动作,还以为公子有此怪癖呢,原来是在做暗记呀。”

听到黄银花的话,杜奇不禁暗暗凛然,他沿途做暗号的手法十分隐蔽,为的就是不让任何人发现,没想到却被黄银花看在了眼中,她这样留意自己的行为举止,不是别有用心便是眼光异常锐利,象她这样一个人,怎会落魄如厮?她如此巴巴地跟着自己决非为了混个一日三餐那样简单,那么,她到底有何用意呢?杜奇不知道答案,为免引起别人的注意,他却故作毫不在乎不与她计较,而是有些着急地对任冬明道:“后来如何,任老请接着讲!”

任冬明道:“这次雄鹰教兵分两路,一路前来韦陀寺,另一路到城外迎接地佛,我们也因此作了相应的安排,务使雄鹰教的计划和行动落空。”

杜奇道:“任老要告知我的便是这些么?”

任冬明道:“这次雄鹰教的行动虽然全在我们的掌控之中,但还有何帮派与地佛、天佛勾结,地佛、天佛侵入我中土腹地有何阴谋,又将于何时实施阴谋等我们并不知晓,因此,曲副帮主令我务必将此情况报告给公子,并请公子在江湖中多加小心,免得一不小心着了他们的道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