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 千手观音
作者:河无尘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5400

杜奇等人早已来到近前站在鲁妙儿和温文雅两人身后,此时听到那声叫喊和那女子的话,不由循声向那小巷中望去,只见六七个年在二十到三十不等的汉子倒提着刀剑凶神恶煞般地涌了出来,直直地向他们奔了过来,杜奇和鲁妙儿自然而然地迎着来人跨出一步,不由分说地将众人护在身后。

眼见那群汉子越来越近,而温文雅仍然蹲在她身旁毫无一点离去之意,那女子不由大急,但她却忽然垂下眼睑,低声叹道:“叫你走你不走,只知道穷装好人,现在想走可有没那么容易了!唉!”

温文雅轻松地笑道:“妹妹不用担心,只要我们想走,没有谁能拦阻!”

那女子以为温文雅如此说乃是在安慰她,当下不由更为着急和难过,似欲挣扎着站起身来,但却无能为力,温文雅见状急忙上前相扶,那女子似有所防范或顾忌般迟疑了一下,终于不顾一切地抓住温文雅的手使尽全身力量才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但她尚未直身站稳,便又挣脱温文雅的手并一把推开,同时愤然低叱道:“快走!他们惹不得!”说着,那女子不再理会温文雅等人,独个儿摇晃着迎向那群人。

也许是突然发现前面有十余男女围在那女子身侧,那六七个汉子惊疑之下不由齐齐地放缓了脚步,当先那人提起手中刀指着那女子喝道:“小贱人,看你能跑到哪里去?还不乖乖地束手就擒!”随着话声,那群汉子十分默契地散开成扇形向那女子*来。

见那群汉子已*到三丈以内,那女子突地一声娇喝,左手一扬,一把长约三寸薄如蝉翼的柳叶飞刀似一道闪电般向发话那汉子当胸射去。

那群汉子似是有些忌惮那女子,那么多人包围她一人仍然小心翼翼防范严密,见她抬手之时更是集中精神高度戒备,只是那飞刀的速度十分快捷,当先那汉子刚刚挥起手中刀时那飞刀已射到了他的胸前。

那女子的飞刀刚刚出手,垂在身侧的右手趁那群汉子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飞刀上时疾快无伦地动了动,九支细小如牛毛的钢针在无人察觉下悄无声息地紧随刀后射出,待到得那汉子身前时,那九支钢针竟突然加速、变向,猛地超越那柄飞刀,后发而先至射向那汉子的双目。

杜奇和鲁妙儿等人见那女子重伤之下仍然被人追杀,皆不由动了恻隐之心,欲对那女子施以援手,却没有想到那女子的暗器功夫如此了得,而且出手狠绝,显是心地不善,与刚才几次三番叫他们赶快走开免受鱼池之殃的心境简直判若两人,他们不由在心中重新估量是否帮助那女子。

眼见那汉子似已无可避免地伤在那女子的暗器下,杜奇等人的心中又不由一阵暗然,毕竟不知他们与那女子之间到底有何纠葛,更不知他们谁是谁非,但此时欲救那汉子却已不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受伤。

大出众人意料之外,那汉子的身手竟十分了得,手中刀迎着那柄飞刀一旋,顿时在他面前闪出一片光影,搅起一股狂猛的气流,竟一下子将那九支钢针和那柄飞刀扫出数丈外。

那女子似是知道所发的暗器伤不到那人,在钢针出手之后,她无奈地解下缠在腰间的一条似链子般的亮银鞭,迎空“哗啦啦”地一抖,那条链子竟于瞬间组合成一根白晃晃的棍子,只见她手成阴阳,双手握住棍子一抖,竟抖出一轮棍影,不由分说地向那汉子扑去。

那女子刚刚扑出便已失力,整个身子止不住软软地向地上滑落。见状,温文雅来不及多想,急忙抢前扶住那女子,关心地道:“你没事吧?”

那女子定定地看着温文雅,眼中忽然露出一丝绝望之色,双手握住那棍子猛地一拧,那棍子顿时回复原样变成链子鞭,她毫不迟疑地将那鞭塞在温文雅的手中,凄怆地道:“姐姐收好了,这是齐飞舞的家传之物,拿上它赶快走,越远越好,千万不要让它落在那些坏人手中!”

那汉子扫落那女子射来的暗器后仍然暗自提防,突见那女子竟然扯出一条银链子来,那汉子不由大喜叫道:“弟兄们,不用怕,那小贱人的暗器已经用光了,快上!”显然,这一路下来,那群汉子被那女子的暗器打怕了,也许还有人伤毙在她的暗器下。喝叫声中,那汉子竟在原地腾空而起,手中刀猛地幻起一片刀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那女子当头劈下。

虽然心有所虑,但见那汉子来势凶猛,而那女子又已软倒在温文雅怀中一副无力迎战的样子,若任由那由汉子施为,必会伤到与那女子在一起的温文雅,那女子更是毫无幸理。就在那汉子全身的功力都已蓄积在刀上,身体升至最高之际,杜奇毅然抢前一步,迎着那汉子一掌推出。

杜奇那一掌轻飘飘地看似毫无力道,又根本没有击到那汉子身上,但那汉子腾空疾掠而进的身形却猛地倒飞而回,正巧落回原地。

那汉子眼见那女子根本无力招架和躲避他的攻击,而她身边的人又好似没有什么高强武功的样子,所以,那汉子自认这一刀一定能将那女子劈成两段,就在他即将得手之际,突觉自己似被一堵无形的墙壁挡住了去路,他还没有来得及反应时,又感到阻挡他那无形的墙轻轻地一推,他在空中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倒飞而回。落地之后,那汉子才知道后怕,惊惶之下不由匆匆检查自身,幸好没受到什么伤害,他的心才略安。

温文雅听到那女子的话,诧异地道:“齐飞舞?‘千手观音’齐飞舞?”

那女子的眼中忽然闪起一道亮光,复又盯着温文雅,似已忘记了正身处险境,竟有些喜悦地道:“姐姐知道小妹?不知姐姐怎样称呼?”

其余的汉子见那汉子被人一掌击回,皆不由大哗,为免重蹈那汉子的覆辙,皆纷纷向那汉子身边靠拢,不敢再向齐飞舞发动攻击。

杜奇那一掌志在阻人而不在伤敌,所以那汉子才毫发无伤,杜奇见那汉子落回原地,才好整以暇地道:“朋友不必性急,弄清原委再动手不迟!”

那汉子明知杜奇已经手下留情,他们加在一起也根本奈何不了杜奇,但他见杜奇无端地阻拦他杀那女子,不由挣开扶住他的两人,用手中刀指着杜奇叫嚣道:“你是什么人?竟敢来管我们的事?识相的赶快走开,否则,你的麻烦可就大了!”

温文雅见面前这女子竟然是“千手观音”齐飞舞,高兴之余竟不顾上回她的话,兴奋地叫道:“公子、如意,她便是‘千手观音’齐飞舞!”

距他们最近的鲁妙儿间言笑道:“恭喜恭喜,恭喜你们三大观音聚会!”

听到温文雅的叫声,玉如意急忙跑过来,盯着齐飞舞似有些不信地道:“你真是‘千手观音’齐飞舞?”

齐飞舞狐疑地望着玉如意,刚围过来的黄银花忙道:“她便是‘铁手观音’玉如意,抱着你那位便是‘妙手观音’温文雅,我们都是她们的朋友,你放心,有我们公子和鲁老大在,天大的事也可抗过去。”

齐飞舞仍然盯着玉如意,不信地道:“你真是‘铁手观音’?”

玉如意连忙用原声笑道:“小女子姓玉名宇字琼楼号如意,‘铁手观音’只是江湖朋友给的绰号,妹妹怎么称呼小女子都可以,哈!”

见玉如意说得有趣,众人皆不由大乐,望了望周围众人,齐飞舞终于松了一口气,但她仍有些担忧地道:“对手人多势众,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摆脱他们再从长计议吧!”

温文雅道:“那都是些什么人啊,妹妹怎么会惹上他们呢?”

那汉子见杜奇等人只顾围在一堆显是在谈论着什么,根本没有人理会他们,那汉子不由怒气勃发,又叫道:“你们听到没有?赶快给我走得远远的,不要自找麻烦”显是害怕惹火了杜奇吃不消,所以,那汉子的言语还算客气,也未带脏字。

杜奇见温文雅问出了大家中的疑问,更顾不得理会他们,只想听齐飞舞一口气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个一清二楚。谁知齐飞舞却叹道:“唉!此事说来话长,但却不是我去惹的他们,而是他们找到我家杀人放火抢东西。”

见齐飞舞说着说着便情不自禁地悲伤起来,料想她的家人必定有所伤亡,而此刻她的心中必定十分悲痛,再加上她身受重伤险些丧命,她的心情便可想而知,杜奇的心毫无由来地一痛,狠狠地盯了那群汉子一眼,缓缓地退回到齐飞舞的身旁,忽然在她的肩膀上轻轻地拍了七下,然后轻轻地道:“带路,去你家!”

齐飞舞见杜奇伸手向自己拍来,本想躲开但已无力,杜奇拍在她的肩上,她只觉杜奇的手似带着一股奇异的力量,每拍一下她全身便不由自主地一震,而且一次比一次震动得厉害,但她却并无不适的感觉,反而觉得十分受用,每震一下她便觉得体内的真气充实一分,体力回复一分,等到杜奇七下拍完,齐飞舞不再感到疲乏劳累,所有的伤痛也似已痊愈,只觉浑身充满了力量,当下微一挺身,便挣脱温文雅的扶持站直身子,有些惊异地看了看杜奇,似欲按杜奇的话而行,但见对面那七位汉子仍在那里耀武扬威地虎视眈眈,齐飞舞又不敢造次,唯有站在原地东张西望不知所措。

似是知道齐飞舞的顾忌,鲁妙儿忽然一闪身,众人只觉眼一花,她已现身在那群汉子身前,轻轻一掌击在说话那汉子的脸上,随之又闪身而回,她这时才喝道:“不想死的给我滚!”

那群汉子明明将鲁妙儿的每一个动作都看得清清楚楚,但他们就是来不及反应,更来不及躲避,只有眼睁睁地看着鲁妙儿一掌击在那汉子的脸上又飘然而去,似这样的武功,他们连听也没有听说过,再加上刚才杜奇那一掌所显现出来的功夫,他们不由心胆惧寒,知道再呆下去必难讨得了好,听到鲁妙儿的话,那群汉子不由发一声喊,急急如丧家之犬般转身而逃,连场面话也顾不得交待一声。

刚才齐飞舞并未在意杜奇是如何击退那汉子的,此时见鲁妙儿十分轻松地施展出极为上乘的轻身功夫把那群人吓走,齐飞舞忐忑的心不由大定,不知不觉中接过温文雅递过来的链子鞭重新系回腰间,猛地忆及这一晚的经历,醒起眼前的处境,齐飞舞不由大急,忙道:“请各位跟我来!”

紧跟在齐飞舞的身侧,温文雅又问道:“他们到底是些什么人啊?竟敢如此明火执仗地杀人放火抢东西?”

听到温文雅的话,齐飞舞猛地停下脚步,暗然叹道:“唉!算了,现在赶回去也于事无补,还是等过一阵子再说吧。”看她的样子,显是在强行抑制着心中的悲痛不让它爆发出来。

微微顿了顿,齐飞舞接着道:“我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人,不过,看他们的样子好象不是一般的江湖人物,而是哪家的看门护院之类的保镖,但他们的人数众多,又显然是同一伙人,这确实让人有些费解。”

温文雅又道:“妹妹突然取消回家的决定,难道不挂念家人吗?”

闻言,齐飞舞的神情不由更为暗然,但她却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似呼出了胸中所有的抑郁和悲愤,象讲故事一般地说道:“那帮恶徒在夜深人静之际闯来索要我家的东西,见家父不答应他们的要求便凶性大发,一边放火一边残杀我家的人,家父自然不甘束手待毙,更不忍眼看着我的家人和几位师兄弟被那些贼子杀害,于是带着我们奋起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