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零四 秘密离京
作者:河无尘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5281

众女见到她们两人的神情不由一乐,立即一涌而上,将玉如意和黄银花两人围在核心,你一言我一语地说将起来,顿时叽叽喳喳嘻嘻哈哈地吵闹个不休,似已忘记身处何方,欲做何事。

见众女嬉笑起来便没完没了,任冬明故意轻轻地咳了一声,众女闻之立即停止了吵闹,皆疑惑地望向任冬明。任冬明见众女闻声而静,不由满意地笑道:“公子,胡大侠,胡夫人,各位小姐,我们此次是去泰山,名为到玉皇顶上烧香还愿,实为借机游山玩水,所以,各位不必拘泥,尽管任性而为!”

听到任冬明的话,众人又忍不住笑出声来,杜奇和鲁妙儿却不由对望了一眼,知道若按任冬明的安排前往泰山,他们欲去跟踪那上使的计划便要落空,而此时杜奇又不放心撇下胡来、方秀慧、马雨筱等诸女单身前去跟踪那上使,更不放心带着他们一同去冒险,因为杜奇深知那些来找他的人大多应从西、南两方而来,看那些人不辞艰辛地长途跋涉千里追踪,杜奇不用想也知道那些人无不志在必得,要么要他的人,要么只要他的命,杜奇实在没有把握每次都能毫发无损地躲过或逃脱那些人的明枪暗箭,更不用说还要带着这群女子,按照任冬明所说前往泰山确实是最佳的选择,在心中暗暗权衡利弊后,杜奇唯有将跟踪那上使之事暂且搁下,听从任冬明的安排。

马雨筱左右望了望,见众人皆无反应,不由笑道:“还以为任老有什么重大的事情要宣布呢,原来只是这么一丁点小事啊?不知任老还有何吩咐呢?”

任冬明却望着杜奇道:“不知公子有何吩咐?”

杜奇笑道:“我们的食宿行止都交给你了,请任老放心安排便是!”

任冬明似乎等的就是杜奇这一句话,不由得意地笑了,但他却更为恭敬地道:“既然如此,小的就僭越了。”接着他又对众人道:“若无人有其它的事,我们这便出发!”

虽然多数人连续几晚都没有好好地休息,但此时却一点疲乏之感也没有,只是老呆在一个地方她们才觉得有些烦闷,此刻听到任冬明的话,皆不由欢呼起来,看来她们乃是一群喜动不喜静的好动分子,马雨筱的反应最快,只叫得一声:“走咯!”便当先奔向厅门,其余众女自不甘落后,笑闹着紧跟在马雨筱身后涌出大厅。

方秀慧被任冬明首次当众称为胡夫人,感到比杜奇叫她为大嫂更难为情,似害怕被其他人看到她那有些不自然的表情,她不由娇羞地低下了头,连看也不敢看其他人一眼,忽然觉得脸上有些发烫,好象众人的眼光都集中在她身上,使她感到背脊里面似有一股股的热流直往上窜,她不由将头垂得更低,但那种脸发烫背发热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使她更感羞愧心怯无地自容,恍惚间见众女争相奔向厅门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她这边,方秀慧不由趁机狠狠地扭了胡来一把,似是在说:“看到我的窘迫样你心里高兴了吧?哼,这就是惩罚!”

胡来吃痛却心甜如蜜,不由暗暗感激任冬明如此称呼方秀慧,但他却只知道嘿嘿嘿地傻笑不休,心中似已被幸福快意之感充满,似乎将所有的感激之词都挤到别处去了,心情激扬下有些慌乱的拉起方秀慧的手奔向厅门。

等候在门旁的徐星虎见马雨筱等人已经动身,忙道:“请跟我来!”

众人跟在徐星虎身后飞快地穿过一个天井两重屋宇,来到一个似是四合院的小院中,众人早听到一片牲口喷气踏蹄声,嗅到一股难闻的骚臭味儿,此时来到院中一看,只见不太宽敞的院落内竟挤放着六辆马车,其中五辆皆是四匹马拉的可坐八人的大型带篷马车,车顶高插着一面绣着四匹骏马的镖旗,显然,这些马车毫无疑问便是驷马镖局特有的交通工具。

这五辆车几乎一模一样,皆是暗灰色的车篷,墨绿色的车帘,黑色的窗纱,就连坐在车上的御者和拉车的马都似乎没有太大的区别,看那些马车的样子,即使没有坐过马车的人也知道,人若坐在车中外人根本无法查知,而坐在车内的人却可通过那蒙有黑色真丝的车窗看清车外的一切,看来这驷马镖局在配置这些马车时必定很下了一番工夫。

看到众人从里面出来,那五辆马车上的御者连忙跳下马来,抽出挂在车辕旁的长条凳整齐地摆放在车旁,然后挑起车帘静等众人上车。

徐星虎只是略微回身向众人打了一个请上车的手势后便突然加快了脚步,自顾自地钻进靠院门边那辆巨大的带篷马车中,那辆车上的御者立即吆喝一声率先向院外驶去,看那车轮辗在地嚯嚯作响不堪重负的样子,车内显然坐了不少人或是载有相当的重物。

任冬明见状急忙跟上前来招呼众人上车,吩咐驷马镖局的镖师驾车远远地咬着徐星虎所乘坐的那辆马车而行。

六辆马车转上街道,立即融入了车流人潮中,与其它车辆一样轻缓地向前行驶,看上去没有一点异样,在神不知鬼不觉中将杜奇等人载离了京城。

在车内望着高高的城楼缓缓地向后退去,杜奇不由感慨丛生,原本以为进京以后可以好好地享受一下京城的繁华,谁知刚到京城还来得及缓口气便卷入了京城的帮派争斗中,因此而疲于应对奔波,如今事未了竟被迫离开京城,而且还不能按照原定计划返回襄阳,想想自己的处境,真是应了那句古话:“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见坐在对面的温文雅怀抱她那张古琴与马雨筱相互依偎着进入了梦乡,杜奇不由苦笑了一下,无奈地闭上眼睛假寝养神。

六辆马车先后驶出东直门转上大道,徐星虎所乘坐的那辆马车突然加快了速度,沿着西去的大道急驶而去,看那样子好似要逃避什么一般,而杜奇等人所乘坐的这五辆马车却仍然不急不徐地向东而行,看其悠哉游哉的样子,任谁也可猜知车内的人肯定无所事事,只好把这大好时光消磨在路途之上,象这样的马车,大道上或单独一辆,或成群结队地数不胜数,根本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除非是有心人知道车中乘坐的是何许人。

天黑时分,他们才到达通州,马不停蹄地径直驶进一家客栈的偏院内。

通州是京杭大运河的北起点,向被誉为京城的东大门,凡是由水路运来京城的粮、物等货物皆在此上岸改用车、马等运往京城内,乃是一处商贾云集、货物集散的要地,由于其地理环境特殊,这里的客栈也独具特色,既有供客人停放马车等陆路交通工具的偏院,又有供客人停靠小舟浅驳等微小型水路交通工具的小码头。

杜奇等人还未下车,早守候在那里迎客的五六名店小二便热情洋溢地围了上来,其中一名店小二客气地问道:“客官辛苦了,快请里面休息!不知客官要什么房间,住楼上还是楼下,晚上在何处用餐?……”

任冬明似是熟知这里的情况,不等那店小二说完便打断他的话道:“我们公子喜静,给我们开一处干净宽敞的戌院吧,钱不是问题!”

闻言,那名打扮得最整洁,长得最端正的小厮连忙排开其他店小二挤到任冬明身前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指着左侧的通道笑容满面地道:“天甲一号跨院最合您老的要求,前通此偏院,后临大河设有码头,干净宽敞更是不在话下,请老爷子、公子和各位小姐随小的来!”

任冬明并不为那小厮的言语所动,淡淡地道:“先带我们去看看地头,如果不合意我们再找其它的地方。”

那小厮口中虽说着叫杜奇等人跟着他去,但他却站在那一动也没有动,直到听见任冬明的话后才转身在前侧领路。

天甲一号跨院乃是一座小小的四合院,院内花木扶疏,景致宜人,共有三间正房四间厢房,果如那小厮所言既干净又宽敞,更难得的是前通陆路后有码头,看来似这样的跨院这家客栈内必不止一所,否则,那小厮绝不会这般轻易地便将这样的跨院租出去,而且还是生怕任冬明不接受的样子,想来似这样的跨院也并非这家客栈所独有的特色。

对这样的跨院,任冬明等人自是没有挑剔的理由,他见那小厮仍然站在那里等他回话,便又东张张西望望地看了好一阵子才显得有些无奈地对那小厮道:“此处还将就,你先下去,我们有事时再叫你!”

那小厮见任冬明等人终于住了下来,不由大喜,显得有些兴奋地道:“请客官们好好休息,小的就不打扰了!”语毕,那小厮欢天喜地地去了。

从那小厮的表现不难看出,此处虽是人来客往的交通要道,滞留此处的行商客旅自不在少数,但客栈的生意似乎并没有人们想象的那样好,可见在一派繁华的背后,人们生活起来也并不是那么舒心适意。

杜奇等人自上车后便一直呆在车中,一路上众人虽然睡了不少的觉,但此时仍然觉得有些无精打采感到有些疲累,见那店小二离去时随手关上了院门,院中剩下的都是自己人,马雨筱不由伸了个懒腰,慵倦地道:“任老,快点分配房间,我还有些困倦,现在什么都不想,只想躺在床上舒舒服服地睡一会。”

似是没有听到马雨筱的话,任冬明轻快笑道:“请各位随小的来!”任冬明一边说一边推开了正厅的大门。

可能是担心隔墙有耳,任冬明没有再象今早那样称呼胡来、方秀慧和杜奇等人,此乃最正常不过之事,众人皆无所觉,唯方秀慧觉得若有所失,见众人正跟着任冬明走向正厅,她不由又狠狠地在胡来的大腿上扭了一把。胡来吃痛不明所以,不由怔怔地望向方秀慧;不知方秀慧的心意如何,她见胡来望向自己,不由对胡来嫣然一笑,这一笑犹如百花齐放,直开在胡来的心坎里,一股美妙而奇异的感觉蓦地从心底升起,刹时便驱走了那一阵轻微的刺痛和满腔的疑惑,胡来只觉开心已极,忙抓起方秀慧的手紧跟在众人身后。

任冬明带着众人毫不停留地穿过厅堂,径往厅后的码头而去。

任冬明刚刚推开厅后那扇门,一艘乌篷小船便在夜幕中悄悄靠了过来。不等船靠岸,任冬明便低声道:“快上船!”话语声中,任冬明已当先跃上船去。

众人心中虽有诸多疑惑,但皆知他们此行乃是躲避强人的追踪,不容有半点闪失,于是只好跟在任冬明身后跃上那条小船,按任冬明的指示进入舱中。

这条小船并不大,只有两名船工分据前后,最多只能承载三十余人的样子,独独的一间舱房位于船的中部,沿舱壁平铺着两条木板以供人歇坐,除此之外船舱内再无它物,好在杜奇与众女都是惯行江湖之人,根本不怕吃苦受累,适应能力又强,所以没有谁嫌弃此船太过简陋。

见众人皆已上船,两名船工分别关上前后舱门,然后毫不迟滞地将船撑离岸边,沿着河岸摸黑向前驶去。

听到船尾“咿哑咿哑”的扳桨声,感受着轻微摇晃的船身,众人都明白他们已随船离开刚刚进驻的客栈,看着空空如也的船舱,马雨筱似心有不甘,突然掀起篷壁上那封闭得严严实实的小窗向后望去,只见沿岸停靠着无数大大小小的舟船,时有人上船或下船,也有舟船从远处驶来靠往岸边,也有船只离岸而去,但她却分不清所坐的小船是从哪个地方驶出来的,显然,象他们这样于天黑时分乘船离去仍是一种普遍现象,根本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