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四十八 噩耗连连
作者:河无尘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5808

看着铁花离去,杜奇不由暗叹了一声,直挺挺地倒在床上,本想好好休息一会,但却毫无睡意,心想还不如去找贵叔聊聊呢,于是飘身而起窜出房门,来到姚富贵的房外,一边推门一边轻声叫道:“贵叔,贵叔……”

按姚富贵的安排,他就住在杜奇隔壁的房间,可杜奇推开房门一看,并不见姚富贵的身影,当下不由一愣,口中的话嘎然而止,这么晚了,贵叔不在房中休息,会跑到什么地方去呢?仅只是微微一怔,杜奇的脸上忽然浮起一丝笑意,接着身形一闪,猛地退出屋外,似一道闪电般向以前栖身那所石屋掠去。

杜奇推开门走进石屋,屋内漆黑一片,杜奇功聚双目,游目四顾间,只见姚富贵盘膝坐在靠东面那间耳房内的凉席上,似在练功又似在闭目养神。可能是感觉到杜奇进来,姚富贵嘿嘿笑道:“你小子这么快便完事了?”

杜奇一个箭步抢到姚富贵身旁,伸手便向姚富贵的头顶敲去,同时笑道:“你这个老东西怎么这么肮脏?什么这么快便完事了,这是人说的话吗?”

似早已料到杜奇会有此动作,姚富贵忽然一侧身,双手抱头滚到屋角,怪叫道:“你个不分老少的小兔崽子给老子把话说清楚,到底是谁肮脏了?老子刚出门便碰到一个乖乖的儿媳妇,她说有事要和你小子商量,老子为不影响你们谈正事,才好心好意地躲到这里来,看到你小子来了顺便关心一下,哪知道你小子毫无缘由地责怪老子一通,你以为老子象你小子一样啊,满脑子都是那些个男男女女死不正经的东西?”

杜奇跟过来挤到姚富贵身旁坐下,伸手搂住姚富贵的肩膀,一边轻轻摇晃一边陪笑道:“贵叔,辛苦你了!”

姚富贵毫不客气地把杜奇的手甩开,似余怒未消,仍然气咻咻地道:“少给老子来这一套!你以为先把老子骂一顿,再在老子面前说一句好话,老子便会无条件地原谅你啊,哼!门都没有!”

杜奇笑道:“贵叔,你看那是什么?”

姚富贵顺着杜奇所指的方向望去,笑道:“不就是一扇破窗户吗?你小子以为老子老糊涂了连窗户都不认识了吗?”

杜奇又搂住姚富贵的肩膀,笑道:“我可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想告诉贵叔,没有门,窗户也可勉强将就啊,哈哈!”

姚富贵在杜奇的头上重重地敲了一下,笑道:“就你小子鬼心眼多,老子可以告诉你,门和窗子并不相同,这是常识性的知识,你小子可要记好了!”

杜奇笑道:“贵叔教诲,小奇定当铭记在心!”

姚富贵道:“这还差不多!这么晚了,你小子不睡觉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杜奇笑道:“不见贵叔,小奇怎么睡得着?”

姚富贵笑道:“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说这样的话,也不怕难为情?难道你和媳妇睡觉时也要老子陪着才能睡得着?咳,我呸,呸,呸4你小子引得老子都说了什么屁话,该打!”说着,姚富贵又在杜奇的头上敲了一下。

杜奇忙道:“小子有罪!小子该打!为了向贵叔陪罪,明天小子再到小月姐那里弄两个菜肉包来孝敬你老人家可好?”

姚富贵笑道:“现在我们可是有头有脸有身份的有钱人了,再也不兴象以前那样为了几个不争气的包子在人前低三下四了知道吗?”

杜奇笑道:“贵叔言之有理!那小子明早便去小月姐那里买总可以了吧。”

姚富贵道:“嗨,一个菜肉包有什么好吃的?这一段时间以来,老子越来越讨厌吃什么包子馒头之类面点,还是让厨房烧点豆浆,炸点油条来得痛快。”

杜奇似有些无奈地道:“也好,那我们明天早点去看看小月姐吧,以前多亏了她照拂,现在我们有钱了,给她送点过去,就当还以前的包子钱吧。”

姚富贵忽然又敲了杜奇一下,嚷道:“你小子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人家小月姑娘当初送我们包子吃根本未望回报,你小子现在给人家送银子过去不是给她难堪吗?再说,你现在已是有媳妇的人了,还是要注意一点影响,不要再象以前那样有事无事总是找借口跑去看小月姑娘,没的让人家笑话。”

杜奇道:“在我心中,小月姐就象我亲姐一样,弟弟去看姐姐乃是天经地义之事,别人怎会笑话?如果我不去看她,才会给人以笑柄呢。”

姚富贵忽然气呼呼地道:“你小子本事了,老子的话你不管用了是不是?”

杜奇忙陪笑道:“贵叔,无论怎么说,小月姐也算于我们有恩,于情于理我们都应该去看看她的,并不是小子不听你老人家的话,贵叔,你老人家以前不是经常教导小子不要忘恩负义,要知恩图报吗?我们现在不但未报小月姐的恩情,难道连去看她一眼也不行吗?”

姚富贵道:“不是我存心阻止你,只是现在的形势不允许你去啊,你想想,你一动,得有多少人跟着动啊?”

杜奇道:“贵叔放心,明早我们两人悄悄地去,不让任何人知道不就得了。”

姚富贵断然道:“不行,你小子不把自己的小命当回事,也要考虑考虑别人的感受啊,你小子好好的偏要去冒险,老子绝对不答应,再说,老子还指着你小子养老送终呢!哦,对了,小奇,那些女娃娃真的都是你的媳妇啊?”

杜奇笑道:“如果贵叔愿意,她们就是,如果贵叔不愿意,她们就不是。”

姚富贵乐呵呵地道:“这是好事啊,老子又怎么会不愿意呢?只是你小子一下子弄这么媳妇回来,你那瘦巴巴的身子骨受得了吗?”

杜奇怪怪地道:“这个似乎不用你老人家担心吧?”

姚富贵忙道:“那是那是!小奇呀,在你离家的这段日子,贵叔真的好为你担心呢,现在你虽然平安回来了,但我还是难以放心呢。”

杜奇怪笑道:“贵叔,你不是经常说一世人,两叔侄吗?有什么事但说无妨,用不着这样转弯抹角吧?”

姚富贵讪笑道:“嘿嘿,小奇呀,贵叔为你张罗了一门媳妇,本来想等你小子一回来就拜堂成亲的,可你看看现在,不要说拜堂成亲,老子连说都不敢说出口了,一是现在的形势不允许,二是你小子并不缺媳妇,嘿嘿!最重要的是老子担心那妮子过门后被你小子带回来的这些媳妇欺负啊。”

杜奇一听姚富贵之言顿觉头大如斗,他收留诸女,几乎皆是迫于形势,并未有过欲娶她们的承诺,与姚富贵重逢之际,为逞一时之快,杜奇冲动之下才向姚富贵介绍说诸女皆是他的媳妇,到现在还不知如何妥善处置此事呢,谁知姚富贵又来添乱,对此,杜奇唯有暗暗叫苦,却反要装出开心的样子笑道:“真的呀贵叔?你老人家真是太好了,哈!老子又多了一个媳妇,请贵叔明天便把她喊回来和我们大家一块生活,让她也体验体验我们这个大家庭的生活氛围。”

姚富贵笑道:“小奇呀,你可千万别怪贵叔多事,贵叔也是为你好,嘿嘿!再说,人家父亲为了你连命都丢了,生活没了着落,我见人家姑娘也挺标致,又是你小子的熟人,我和万舵主费了不少口舌才撮成此事呢。”

杜奇遍思熟识之人,根本没有与姚富贵所言相符者,于是道:“贵叔不必多虑,小奇根本没有责怪你老人家的意思,只不知贵叔说的是哪家的姑娘?”

姚富贵老老实实地道:“谢相法谢管事家的闺女!”

杜奇忙道:“谢大叔真的出事了?”

姚富贵似有些难过地道:“谁说不是呢?好好的一个人说没就没了,丢下她们孤女寡母的好可怜哪,唉!”

自那日江中出事后,一直没有谢相法的消息,杜奇虽早已料知他凶多吉少,可现在从姚富贵处得以证实,杜奇仍不由感到一阵黯然,回想起谢相法对他的教导和爱护,理当负起照顾他家人的责任,无论如何也不能有负谢家妹子,于是道:“我并没有见过谢家妹子啊,贵叔怎么说她是我的熟人呢?”

姚富贵笑道:“这是你小子贵人多忘事,人家姑娘可没有忘记你呢,那日我们到谢管事家里去,人家姑娘腼腆,不好意思出来见你,但却一直躲在门后偷偷地看你,只是你小子不知道罢了。”

杜奇道:“她躲在门后偷偷地看我,并不能说明我认识她呀,贵叔连这种事都打听得清清楚楚,是不是和我那未来岳母有一小腿呢?”

姚富贵又敲了一下杜奇的头,笑骂道:“就你小子胡思乱想,还老说别人肮脏,我看你小子才是天下最肮脏的人,明明是说你的事,偏偏要往老子身上扯,老子不敲你小子敲谁去?你小子给老子记好了,人家姑娘叫谢桂香,四年前你小子装好人的时候还帮过她一次呢。”

杜奇闻言一怔,细细回想,终于想起那日在街上闲逛时碰上一个卖花小姑娘被恶少欺负,他忍不住稍稍惩治了那恶少一把,而那卖花的小姑娘不就是叫桂香吗?回想起她那动人的模样,杜奇不由心动,这么几年了,她必定长高了不少,只不知她是否还那样可爱?谢大叔出事后,想来她们母女的生活一定十分艰辛吧,不管有无那层关系,都得去看看她们,于是道:“原来是她!贵叔,我们明天一早去小月姐那里去买点包子去看看谢大婶和桂香妹妹吧。”

姚富贵见绕了一个大圈子,杜奇仍然没有忘记去看小月这档子事,当下不由暗暗叹息,正欲说话时,杜奇忽然轻轻地摇晃着他的身体,撒娇道:“贵叔,我们这一去不但可以看看小月姐,而且还可顺便去看看谢大婶和桂香妹妹,贵叔,我们只是悄悄地去,不会有什么事的,好不好?”

姚富贵叹道:“其实,此事你小子根本没必要跟我说的,你小子跟我说了,说明你小子心中还有我这个贵叔,老子很高兴,只是,只是,唉!只是小月已经不在那里卖包子了,不但她没有在,就连她的家人也不在那里了。”

杜奇忽觉心中一颤,忙道:“那他们到哪里去了?”

姚富贵显得有些沉重地道:“小奇呀,你还记得罗长河这个人吗?”

四年前杜奇身陷囹圄,可说全是罗长河之功,襄阳府捕头黄达为捉拿罗长河及其帮凶郭庆功费时近四年,在兴国府还是得杜奇之助才将罗长河与郭庆功两人捉拿归案,杜奇心知姚富贵必不会无缘无故地于此时提起罗长河,不由心中又是一颤,忙道:“这关罗长河何事?”

姚富贵叹道:“前不久黄捕头将罗长河与郭庆功两个贼子押解回来,陈知府二话未说便将他们打入死牢,谁知在过堂时却被那罗长河逃了出去。”

杜奇惊异地道:“竟有此事?”

姚富贵道:“按说,那罗长河好不容易逃出城去,远走高飞还来不及呢,谁知他当晚竟然又潜回城来,居然将黄捕头及当日捉拿他的那些捕快一个不留地杀害,并将他们的头颅悬挂在衙门前的石狮子头上。”

聚闻此噩耗,杜奇不由悲愤欲绝,痛苦地道:“都怪我,要不是我一时心软,黄捕头和那些捕快又怎会为他所害?”

姚富贵沉痛地道:“此事轰动全城,各个衙门和官兵倾巢而出到处搜捕罗长河,可罗长河就象从世间蒸发了一样不见踪影,谁知两天后的一个夜里,罗长河又撞到小月姑娘家中,将小月姑娘一家残忍地杀害,最惨的是小月姑娘,被那禽兽不如的罗长河折磨至死,唉!惨哪!”

闻听这一噩耗,杜奇不禁目睚齿裂,突地站起身来,恨恨地道:“罗长河!你够狠9然如此伤害无辜,我杜奇若不亲手为那些枉死之人报仇,誓不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