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五十三 今非昔比
作者:河无尘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5442

龙九天道:“公子放心,九天一定将公子之意转告敝宫主,九天去也!”话声中,龙九天急忙起身,瞬即消失在门外。

鲁妙儿笑道:“这龙九天也够马虎的,巴巴地给公子送来如此重礼,居然连来意都没有交待清楚就急急忙忙地跑了。”

杜奇道:“他的目的与其他的人一样,不外乎是想通过我与骆马帮结盟,而我很明确地表示我和他们已是朋友,又告诉了他八月中秋之约,这已经达到了他的要求,纵使他还不满意,鉴于此种情况,他也唯有将这情况送回去。”

任冬明道:“公子刚回来,便已有人找上门来,想来那些人必不会轻易罢休,定会一一寻来,这确实是麻烦透顶之事。”

杜奇笑道:“所以我才放出风去,让那些人于八月十五月圆之际到鹿门山来找我,到时各路牛鬼蛇神齐聚,我们虽将面临无可预料的危险,但却比我们现在一个一个地应付那些找上门来的人来得痛快直接。”

鲁妙儿笑道:“公子此计甚妙,不但杜绝了那些人在这一段时间来找我们的麻烦,也使那些欲对公子不利之人心存侥幸,不敢轻举妄动,毕竟骆马帮的力量是不可忽视,谁都想据为己有,最重要的是我们现在可以逸待劳,到时更可弄清到底有哪些人在打公子的主意,及时做出相应的防范,以永绝后患。”

杜奇笑道:“我当时到没想那么多,只是想到那些人一个一个地找上门来,见得这个又必须得见那个,一个一个应付起来也相当麻烦,一个应付不好也许便会闹出不愉快之事来,那时敌暗我明多有不便,于是便灵机一动,把那些人都弄到一块,或可挑动他们狗咬狗,我们便可省去不少事端。”

任冬明道:“这确实是一个好主意,我们现在虽然防卫森严,但却根本防范不了真正的高手,与其胆战心惊地过日子,还不如与他们约定一个时间,这样敌人虽然势众,但我们也可做相应的准备,只是如此一来,我们骆马帮不得与大乘教为敌的命令似乎不宜再传达下去了。”

杜奇道:“此事确实不便即刻宣扬江湖,但却可在帮内秘密传达,同时将中秋之约传出去,让江湖中人都来赶这趟热闹吧。”

任冬明道:“此事交给我好了,只是此计虽佳,但却极为危险,万一防护不周,岂非得不偿失,公子是否再考虑考虑呢?”

杜奇笑道:“若不如此,难道我们就没有危险了吗?如果这次能一举解决所有的问题,顺利完成任务使命,我个人的安危又算得了什么?”

任冬明道:“公子这种舍生取义的精神小的衷心佩服!公子放心,小的即使粉骨碎身也要护卫公子平安!”

杜奇忙道:“任老言重了,这只是我应做之事,何劳任老如此推崇。”

鲁妙儿道:“此次中秋之约事关重大,公子不可大意,无论如何也要做好防范,免得到时顾此失彼事与愿违。”

杜奇道:“你们放心,到时只任老、妙儿、铁花和圆慧陪我去便可,其余众人尽皆留在城中,一旦遇事我们也可应付自如。”

任冬明道:“我看那小尼姑一直暗中对公子眉来眼去,分明已动凡心,可她又不愿还俗追随公子,这样下去终究不是一个事,她无端地跟在公子身边,必定心怀叵测,公子在这等时刻仍将她带在身边,是否有些不妥呢?”

鲁妙儿也道:“姑不论那小尼姑的武功修为怎么样,只是她闪闪烁烁神神秘秘地就叫人有些疑惑,公子为何如此看重她呢?”

杜奇笑道:“你们不要胡乱猜忌,圆慧乃是一位慧根深厚的出家人,她跟在我身边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为了保护我的安全。”

鲁妙儿似有些无奈地道:“既然如此,妙儿无话可说,但人心难测,圆慧又来历不明,公子应对她稍加防范,免得为她所害。”

杜奇笑道:“妙儿的话,我怎会不听呢?哈!此事就这样吧,通知门卫,凡来求见的江湖人物一律叫他们中秋之夜到鹿门山去相见,我们休息两天再到外面去好好地玩玩。”其实任冬明和鲁妙儿并不知道,几人中最应该防范的乃是铁花,但杜奇此时又不便言明,只能任由他们猜想。

事已至此,任冬明和鲁妙儿自然不便再反对,其他的人更插不上话,诸女关心的是杜奇何时带她们出去游玩,毕竟生活在别人的注视之中并不是一件愉快之事,更何况众人心中还隐隐升起一股失去自由之感呢。

说是好好休息,可这两天来杜奇也并未闲着,知府陈康泰和守备张应居他还是要见的,万长青等人来禀报骆马帮的事务他又不得不听,对山河帮常小武的感激之情也不得不趁此机会表达表达,那些驻襄阳的锦衣卫、东厂和襄阳府的捕头吴定方及一干捕快三三两两地来求见又不便推辞,好在少了那些个别有用心之人的骚扰,杜奇虽然繁忙但却过得十分开心,毕竟与一众老熟人聊聊天,回忆过去,谈谈一些英雄事迹,偶尔憧憬一下未来确实是令人愉快之事。

按照两日前的计划,这天一大早,鲁妙儿、马雨筱和圆慧等女子不由分说地拥着杜奇奔出门去,走上街道。

众女前几日在路途中奔波时巴不得找个地方好好地歇歇,更想早一日到达襄阳,那样她们便可不再辛劳赶路,可她们刚到襄阳两天,便已不耐那种足不出户的生活,此时走在街上,犹如脱笼的小鸟般欢呼雀跃。

襄阳城虽不大,但却是南来北往,东上西下,水陆交汇的交通要道,自比其它城镇繁华,身处其间,铁花和圆慧自是神意皆醉,就连领略过京城景象的鲁妙儿等诸女也赞不绝口,一会儿在小前摊前看看,下一刻又钻入商铺,半天下来,他们也只在市中心附近转悠,根本没有走出多远。

人在兴奋之下只在意自己感兴趣之事,众女只顾着东逛西晃,浑忘了饥饿,更忘了时间,也许是杜奇相约中秋之计得售,他们身周虽有不少江湖中人游荡,但却无人来找他们的麻烦,只是仍有几拨人远远地地暗中窥视,一副生怕被杜奇等人发觉的模样,杜奇对身周的情况早已了然于胸,没有人来惹事生非,杜奇自然乐得清静,放心地与诸女笑闹游玩,而那些过往行人和商贩店家虽惊于马雨筱等女子的美艳,但也只能暗暗欣赏,根本不敢大胆相望。

杜奇修为日深,即使几天不吃不喝也不会觉得饥渴,可其他人却无此能耐,来到一家酒楼前,马雨筱终于忍不住叫道:“这是什么地方,好香啊!”

杜奇笑道:“此处是襄阳最有名的酒楼——聚英酒楼,据说聚英酒楼的酒菜皆独冠襄阳,能到里面去转转是我长久以来的心愿,可当初本公子只能站得远远望一望,现在既已到此,大家有没有兴趣陪老子进去坐坐呢?”

马雨筱首先欢叫道:“好啊!我最喜欢陪公子逛酒楼了。”话未说完,马雨筱似是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太热情了一点,不由心虚地望向众人,最后定在鲁妙儿身上,似欲请鲁妙儿为她打圆场。

鲁妙儿自然明白马雨筱之意,笑道:“公子之命,谁敢不从?!”

杜奇笑道:“既然如此,我们便去看看聚英酒楼到底有何特别之处。”

此时已到申初时刻,来此午餐的客人早已散去,虽然仍有几桌客人,但他们早已要好酒菜,只是在那里一边浅酌一边海阔天空地闲扯,根本不用人侍候,酒楼的伙计刚刚吃过午饭正准备轻松轻松以迎接晚餐时的忙碌,看见杜奇等十余人呼啦啦地抢进门来,众伙计皆有些不高兴,懒懒散散地几乎没有人愿意前来招呼他们,倒是酒楼的掌柜,看到杜奇等人,连忙堆起笑脸迎了上来,热情地叫道:“各位,是到楼上雅间享清静还是在楼下大堂蹭热闹呢?”

杜奇笑道:“我们既不想清静也不愿太吵闹,洪掌柜看着安排好了。”

聚英楼的掌柜洪亮五十岁的年纪,长得十分富态,他虽只是一个普通的生意人,但却是襄阳府的名人,几乎无人不识,杜奇自然认得他,只是洪掌柜并不识杜奇,此时听得杜奇一口地道的襄阳口音,看到杜奇前呼后拥一副贵介公子的模样,心中兀自纳闷,这是哪家的公子,他认识我,我怎么不认识他呢?但他脸上的笑容依然如故,客气而恭敬地道:“哟,我道是谁呢?原来是公子来了呀,公子是一位雅人,快请楼台上就坐。”

所谓楼台,介于楼下大堂和二楼之间,只在临街一面布有一列桌椅,既远离楼下大堂的喧嚣,又可有选择性地监听大堂内的声音,既可监视大堂内的景况,又可观察楼梯上的情况,更可一边用餐一边欣赏街上美景,偶尔还可听到雅间中人谈话的声音,正因如此,若不是没有位置或是清闲时刻,此处一般都不会安排客人用餐,而现在正是午饭刚过晚餐未临之际,再加上洪掌柜没有认出杜奇来心中感到有愧,才讨好般地请杜奇到楼台上就座。

杜奇虽从未到聚英楼用过餐,但却早知聚英楼内有一个这样的去处,所以,杜奇便指明要到此处,此时见洪掌柜二话不说便满足了他的要求,不由暗感高兴,笑道:“多谢洪掌柜,请给我们来两桌上好的酒菜,一桌素席!”

那些伙计心知客人既到,万无驱赶之理,无论如何也得用心招待,此时见掌柜的亲自迎上前去,顿觉心中过意不去,有好几位伙计急忙跟在洪掌柜身后迎向杜奇,突见马雨筱等女子一个比一个美貌,皆不由心旌动摇,暗自沉醉,一时忘记了自己的身份职责,只顾跟在洪掌柜身后,眼中似要燃起火来,不停地众女身上转来转去,此时听到杜奇的话,不等洪掌柜吩咐,已有三名伙计回过神来跑到厨房去为杜奇等人张罗酒菜。

楼台一共只有五桌,每桌可坐八人,杜奇见众伙计都跟在洪掌柜身后涌了上来,心中已知是怎么回事,但他却并不在意,笑道:“请小二哥帮个忙把两张桌子并在一起合为一桌,我们也好谈话。”

那些伙计闻言急忙一拥而上,抬桌子的抬桌子,搬椅子的搬椅子,只一下就按杜奇的吩咐安置妥当,然后神气地退往洪掌柜身后,那些反应稍慢或是本就跟在后边未帮上手之人,一时讪讪地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在洪掌柜的热情招呼下,杜奇等人一一就坐,一名伙计转身跑下楼去,只一瞬他便捧来数条洁净的毛巾,将杜奇等人所用的三张桌子擦了又擦,他的眼睛却时不时地往马雨筱等女子身上乱瞟。

那些伙计见状,心中既妒嫉又羡慕,虽极欲与那名伙计一样借机近距离观看马雨筱等诸女,但他们又势不能学那名伙计的样子去擦桌子,却又苦于找不到借口,皆不由暗自着急不已。

忽然,另外三名伙计相继奔下楼去,他们回来时分别用托盘托着酒杯、碗筷、汤匙等餐具,似献殷勤般地缓缓摆放杜奇和众女面前。

不用人吩咐,又有两名伙计转身下楼,抱来两坛聚英楼珍藏多年的好酒,挤到杜奇身后一个劲地鼓吹此酒如何如何的好,但他们的眼睛却在众女身上飘来飘去,似一刻也不愿离开现在的位置。

一名伙计摆好餐具后,突然抢过一坛酒,在众人的注视下拍去封泥,灌入一个衅壶中,然后悠然自得地为杜奇等人斟酒。

其余伙计见状,急忙各自找来一把衅壶,纷纷灌满酒,分立在杜奇和众女身后,以便随时为他们续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