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八十九 见义勇为
作者:河无尘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5518

杜奇历来十分敬重德望兼备之人,憎恨无理取闹之徒,此时见智能如此不可理喻,不由对少林寺的看法大为改观,本欲不再理会智能,但念在曾与宗擎和普从有过交往,只得耐着性子道:“在下尚有急事待办,此时脱身不得,如果大师等不及,便请先行回寺,异日杜奇定当登门拜访!”

智能见杜奇似欲借机溜走,不由长眉一轩,急忙阻住杜奇的去路,斥责道:“在事实面前,施主尚诸多狡赖,明知有错在身,仍要推三阻四,由此可见施主奸狡无比反复无常,贫僧今日岂能容你逃脱?阿弥陀佛!”说着,智能探手便向杜奇肩膀抓去,一出手竟然是少林寺七十二绝技之一的龙爪手,显是欲将杜奇捉住强行带回少林寺。

杜奇见智能一再相*,不由大感不快,冷笑声中,闪身躲过智能的爪子,猛地疾掠而去,智能和智力两个和尚连忙大吼一声,紧追在杜奇身后,却哪里追杜奇得上?杜奇回头见智能和智力两个和尚远远地掉在身后,兀自气急败坏地暴跳如雷,忽然觉得这样对待两个出家人大是不该,于是叫道:“在下事了之后马上便回,请两位大师到襄阳杜府去等我。”语毕,杜奇不再理会智能和智力,脚下发,顿时如一枚劲箭般向前射去这一耽搁,罗长河早已去远,杜奇展开轻功奋起直追,不知奔过多少路程,方登上一个绿树成荫的小山岗,透过枝叶间隙向前望去,只见罗长河与向青山两人正沿着一条羊肠小道奔上对面一个小山岗,杜奇正欲沿途追过去时,却见罗长河与向青山突然折而向左,在树巅草尖上掠过,径直滑落谷底,顺谷间的小溪而行,一路之上竟未留下半点痕迹。

杜奇见罗长河在仓惶逃命之际仍能静下心来故布疑阵,不由暗暗佩服他遇事沉着冷静心智过人,若不是用精神感知力牢牢地锁住罗长河,杜奇自知无法追上他。对待罗长河,杜奇又势不能象对待其他百花宫人一样网开一面,毕竟罗长河身负十余条命债,不让他血债血还不足以解恨,所以,杜奇无论如何也要将罗长河抓回去或是亲手将他击杀!

罗长河与向青山两人的速度虽然极为快捷,但却显得十分悠闲,显是以为杜奇不可能这么快便追了上来。杜奇估计前面绝不会再有百花宫的人帮助罗长河,又不用担心罗长河走失,更有的是时间,因而他并不着急,反乐得看热闹。见罗长河与向青山两人小心翼翼地沿溪而行渐渐远去,杜奇方跃起身来,穿林越峰向罗长河所在处奔去。

前方是一个小小的渡口,只有一条破旧的小木船往来运载客人,远近并无象样的房屋,唯有一所孤零零的茅屋瑟缩在河边,屋前桌上摆着一个茶壶和几个茶杯,却并无人守护,客人可以随意取用。

只要渡过河去,罗长河便再也不用担心杜奇能追上他,可此时那唯一的小船刚刚离岸,不知何时才能回来?罗长河与向青山望着在水中努力挣扎着游向对岸的小船,不禁显得有些焦躁,可他们除了等待并无它法,两人趁机自己动手到了杯凉茶解渴,无意间回头望向来路,只见杜奇正施施然地走了过来,罗长河不由大惊失色,与向青山交换了一个眼色,再顾不得等船渡河,急忙转身夺路而逃。

心急慌乱之下,罗长河刚刚起步便撞在一个似正欲过来喝茶的人身上,罗长河来不及看清被撞的人是谁,便闪身欲去,谁知却被那人一把抓住衣袖,嚷道:“你这人好没道理,撞了人家便想一声不吭地溜走吗?”

猝然被人抓住,罗长河不由大急,忙用劲一甩,并未如愿挣脱那人掌控,欲待再次用劲时,却见抓住他的乃是一位美貌不可方物的少女,忙道:“因见追杀在下之人到来,心急之下误撞了姑娘,还望姑娘不要见怪。”

那少女诧异地道:“哦?他为何要追杀你呢?”

罗长河见那少女年龄虽不大,但却倒提着一柄长剑,抓他的手法十分怪异,他竟然来不及躲避,骤然用力也未挣脱,心知那少女必定身怀高绝武功,罗长河虽然着急得要命,但又不敢无故开罪那少女,只得耐着性子道:“谁知道呢?今天在下好好地呆在朋友家中,那小子突然带领一大帮人来袭,无端将朋友的家人杀害,只有在下与朋友两人逃了出来,可那小子仍然紧追不舍,在路上又杀害了四五个路见不平的江湖朋友。那小子来了,姑娘快快放手,否则,在下的小命不保矣!”

那少女仍然抓住罗长河的衣袖,闻言柳眉一竖,愤然道:“世上竟有如此凶狠猖獗之人?你不要害怕,有本姑娘在,岂容他再作恶?”

见杜奇越来越近,罗长河急忙躲往那少女身后,低声道:“姑娘小心,那小子心狠手辣,而且武功高强,姑娘快快放手让我离去吧,免得姑娘为他所害。”

那少女竟然对罗长河的话深不疑,似担心等会动起手来无法照顾罗长河周全,依言放放开罗长河,宽言道:“也好,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他伤害你的!”

罗长河感激地道:“姑娘援手之德,在下无以为报,唯有牢记在心。”语毕,急忙拉起向青山,沿着河岸仓惶而去,临走时仍不忘低声嘱咐道:“那小子奸狡无比,姑娘当心,千万不要被他骗了!”

杜奇认得那少女乃是昨晚从聚香楼逃出来的宁静,却不知她为何到了此处?杜奇心知她的武功应该比罗长河高强,所以并不担心罗长河为难她,在罗长河与她相撞时才没有及时赶上来,只是功聚双耳,将他们的对话听了个清清楚楚,见罗长河竟公然欺骗宁静,杜奇不由更为恼恨,忙转向罗长河追去。

宁静闪动身形拦住杜奇的去路,提起不知从哪里找来的长剑指着杜奇,没好气地道:“你给我站住!”

杜奇知道宁静并不认识他,因有罗长河之言在先,杜奇又不便与她相认,只得揣着明白装糊涂,惊异地道:“姑娘叫住在下有何吩咐?”

宁静嫣然道:“没有吩咐就不能叫你站住吗?”

杜奇老老实实地道:“当然能,只是在下要去抓人,耽搁不得呀。”

守静闻言不由微微一怔,诧异地道:“抓人?抓人是捕快的事,可怎么看你也不象捕快呀,你凭什么去抓人?”

杜奇笑道:“在下虽不是捕快,但却是可以调遣捕快的人,偶你替捕快朋友抓上个把小毛贼也是应该的。”

宁静见罗长河与向青山已没入前面的树林中,心知杜奇此时赶过去也难以追上他们,不由放下心来,假装四下看了看,略显兴奋地道:“哪有小毛贼啊?本姑娘最喜欢扮官兵抓强盗,还未有抓小毛贼的体验,你去抓小毛贼能带上我吗?你放心,本姑娘手底下还有两下子,不会拖累你的!”

杜奇心知宁静被罗长河之言所蒙蔽,既无理由与他翻脸动手,又担心他追上去杀害罗长河,唯有想办法跟在他身边时刻监着,让罗长河逃得更远些她才会放心,杜奇自然不会驳了她的好意,笑道:“有姑娘如此美貌无双的佳人相伴,抓贼的乐趣定然无穷,姑娘请!”

宁静仍然拦住杜奇的去路,愁眉不展地道:“可是,哪里才有小毛贼呢?”

杜奇笑道:“姑娘只管跟着在下,绝不会让姑娘有虚此行!”

宁静盯着杜奇,眼内漾出一丝得意的笑意,娇嗔道:“既然如此,你还不带路?”

杜奇笑道:“姑娘一直用长剑指着在下,在下怎敢乱动?”

宁静倏地收回长剑,剑到中途挽了一个漂亮的剑花,然后将长剑藏于身后,狡黠地笑道:“你自由了,可以动身了吧?”

杜奇淡然一笑,毫无防范地从宁静身旁挤过,缓缓地向前走去,那模样就象在游玩一般,哪有半分去抓贼的气象?更不象是去追赶早已逃远之人样子,宁静不由暗感奇怪,忍不住道:“你准备到什么地方去抓小毛贼呢?”

杜奇笑道:“小毛贼生性狡猾,又无固定的作案场所,要找他们确实不易,好在现在天色已晚,我们随便走走,说不定马上便能碰上一两个。”

宁静忽然扑哧笑道:“你真会睁眼说瞎话,你明明在追杀那两人,现在那两人已经去远,你为何不急着追上去呢?”

杜奇道:“善恶终有报,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时候到时,任他们肋生双翼,也难逃应得的征处!”

宁静感慨地道:“你真会说话,即使诬蔑好人也振振有词,本姑娘现在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大奸大恶之人!”

见杜奇只顾闷头赶路,良久都未回话,宁静责问道:“你不是很会说话吗,现在为何不不言不语,难道是自知理屈词穷了么?”

杜奇似有些无奈地道:“无论在下说什么,姑娘都不会相信,既然如此,在下又何必多言?”

宁静道:“难道你不说话本姑娘就相信你了吗?”

杜奇忽然低声道:“嘘!前面有人,说不定便是小毛贼,我们跟上去看看!”语毕,不等宁静回话,便急忙向前掠去。

此时天色已暗,宁静仍然早已看见一条人影在前方林中忽隐忽现地穿行,只看他风尘仆仆行色匆匆的模样,便知他绝不是收工回家的山民,必是他们信口所言的小毛贼无疑,宁静连忙依杜奇之言噤声,学着杜奇的模样,悄无声息地向前摸去,见那人似是根本上不虞有人跟踪,大摇大摆地沿上山之路而行,但他们仍然不敢大意,小心翼翼地跟在那人身后。

行约三四里,前方林木间露出一角屋宇围墙,却是一间整齐的道观,那人毫不迟疑地推开观门走了进去,复又返身将门关严,宁静估计那人必是进屋去了,正要跟过去,忽被杜奇一把拉住,正要发问时,却又听得杜奇低声道:“左前方那棵大树上,右前方那丛矮树后,院门内皆有人把守,这样过去必会被他们发现。”宁静闻言一怔,她虽不知杜奇所言是否属实,但在这等时刻,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正要问杜奇怎么办时,只听杜奇又道:“跟我来!”

两人绕了一大圈才从观后翻入墙内,悄悄地掠上屋顶,屏气凝神藏好身形,只听一人高声道:“那厮的医术虽然了得,但刚愎自用不近人情,刚才章大侠带来了首辅大人的口喻和那厮的行踪,大伙好好休息一晚,我们明天一大早便出发,务必除掉那厮,看他还怎么重编本草?”

杜奇闻言不由暗惊,世上欲重编本草而又是严蒿急欲除去之人,除李时珍外还有何人?杜奇没想到会在此得知他的消息。自那人说过这话后,屋内众人应承一声后便扯开话题,谈论起风花雪月之事来,显是正事谈毕,杜奇心知再也听不到有用的消息,忙与宁静退出观外,躲到一个山角后。

宁静盯着杜奇道:“观中那些人乃是严蒿那奸贼的走狗,正欲干伤天害理之事,乃是不折不扣的大奸大恶之徒,不知他们的时候是否到了呢?”

杜奇笑道:“宁姑娘古道热肠,最爱见义勇为,在下岂敢人后,自然要尽力阻止他们作恶!”

宁静笑道:“但愿你说的是真话!”话未说完,宁静忽然讶异地道:“你是什么人,为何知道本姑娘的姓宁?”

杜奇笑道:“在下是什么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在下是否是坏人对吧?哈!宁姑娘放心,在下无论如何也不会对你不利的,至于在下的为人,我自己也不好评断,明天见了那些人你自然知晓。”

宁静道:“你既有除去他们之意,为何要等到明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