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一十六 三女之情
作者:河无尘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5471

曲才不用看也知道那粉红色烟雾中蕴含巨毒,但他却并不为意,只是双掌微微一荡,便将许秋婵撒出的毒雾驱散,掌势仍然不变,狠狠地击向许秋婵的胸膛,同时哂道:“米粒之珠,也现光华?”

被许秋婵一撞,杜奇猛地清醒过来,见曲才掌势凌厉,若被击中,许秋婵必定性命不保,当下不由大急,叫道:“不要!”但他却未思还击甚或抵抗,只是一把将许秋婵和宁静推开,将自己置于曲才的掌下。

曲才却并不手软,掌势反而更为凌厉,狂猛地击向杜奇胸腹之间,看他的架势,哪里只是要废除杜奇的武功,简直就是想要杜奇的性命!

见曲才神色狠厉,掌如闪电,势若奔雷,分明未怀好意,杜奇只是心下更感惨然,仍不愿出手反抗,但在曲才的铁掌临身之际,杜奇却不由自主地提起右掌封住曲才的掌势。曲才见杜奇竟敢出手相抗,不由大怒,喝道:“小子竟敢还手,找死!”喝叫声中,曲才又暗加了两成力道。

曲才的功力本就比杜奇深厚,又是存心而为,杜奇接招只是下意识的行为,仓促之间并未运集真元,全靠真元自身抗击的本性,两掌相击,杜奇只觉一股大力涌至,自己的右掌倒撞在胸前,顿时被击得飞跌在两丈余外,曲才那雄浑的掌力透体而入,无情地破坏着他的经脉和肌体,杜奇只觉全身似散了架般疼痛难耐,气血翻涌间,只觉喉头一紧,鲜血狂喷而出。

见杜奇落得如此下场,众人皆不由暗感戚然。曲才却不由微感讶异,盯着杜奇淡淡地道:“好,很好!你竟能接下本座全力一击,也算不错了,如果你能接下这一掌,本座今日便暂且放过你,看掌!”喝叫声中,曲才毅然功聚右掌,猛地击向杜奇的胸膛。

见杜奇被曲才击飞,许秋婵和宁静皆不由大骇,惊叫着扑到杜奇身边,忙不迭地查看杜奇的伤势。似是心有不忍,苟香茗怔了怔也跑到杜奇跟前,关切地道:“你没事吧?”但见曲才又向杜奇*来,许秋婵、宁静和苟香茗三人急忙用身子护住杜奇,几乎同时叫道:“不要!”

见许秋婵、宁静和苟香茗三人竟然舍命相护杜奇,曲才又不由一怔,满蓄真元的铁掌再也击不下去,本欲就此放过杜奇,但他的心中却突地涌起一股妒忌和不甘之意,猛地冷喝道:“你们自己找死,可怨不得我,闪开!”

宁静见曲才竟有置她们三人于死地之意,不由气愤地叫道:“枉你自称侠义之辈,为何欲滥杀无辜?”

曲才冷冷地道:“本座惩治本帮罪人,谁敢阻拦谁就得死!如果不想死的就赶快闪开,否则,可别怪本座不告而诛!”

见曲才毫无通融的余地,苟香茗不由一呆,似欲离开杜奇身旁,但见许秋婵和宁静毫无离去之意,她也只好打消原意,外强中干地叫道:“有本事的你就动手,如果你杀了我们,不但要忍受良心的遣责,还要为此付出代价!”

曲才冷哂道:“小妖女妖言惑众,本座到要看看杀了你会付出什么代价?”

见曲才又向杜奇*来,许秋婵似被吓傻了一般,反而露出一丝幸福而满足的笑意,竟然感激地道:“谢谢曲帮主成全!”

曲才闻言又是一怔,顿时明白了许秋婵的心意,如果杜奇不死,杜奇为了躲避他们和其它各方势力的追杀,她势将不能跟在杜奇身边,如果此时她能与杜奇同时死在他的手下,不是可以永远在一起了么?想通此节,曲才本欲放过许秋婵、宁静和苟香茗三人不成全杜奇,但他却突然感到有些气愤,这小子何德何能竟让三个如花似玉的女孩子甘愿为他而死?如果就此放过她们三人,不是留下三条祸根么?他虽不怕她们三人报复,但那毕竟是一件麻烦之事,曲才当然不愿自找麻烦,于是喝道:“好!本座便应你之请成全你!”说着,曲才一脚飞起,直踢许秋婵的脑门。

当曲才宣布将他逐出骆马帮,杜奇又争辩不得,唯有接受这一残酷的事实,当时他心中只是在想,离开骆马帮住后该怎么办呢?难道又回到以前那种生活?但经过这许多事,还能回得去吗?与其那样,还真不如死了的好,所以杜奇才不愿反抗,此时见许秋婵、宁静和苟香茗舍命相护,杜奇不由大为感动,他最不愿见到的便是许秋婵受到伤害,眼见许秋婵的性命即将不保,杜奇不由大一惊,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反抗之意,你们说我是骆马帮的供奉我便是骆马帮的供奉,你们说我身负维护黄帝正统传承的使命我便得担起那份责任,现在你们用不着我了就说我行为有亏便毫无商量的余地又要惩治于我,我的武功得自家传,习自黄帝所赐之物,你们有什么资格来废除?我的生命得自父母,理应由我自己做主,你们又凭什么来杀害我?思念及此,杜奇不由愤然一振,猛地将许秋婵推开,右脚奋力迎向曲才踢向许秋婵那一脚。

曲才见杜奇竟敢与他作对拚命相救许秋婵,当下不由大怒,踢中杜奇的同时全力一掌击出,似欲一掌将杜奇拍成肉饼。

两脚相击,杜奇顿觉浑身一震,体内仅余的一点劲气顿时被震散,眼睁睁地看着曲才的铁掌击到偏偏浑身上下动弹不得,杜奇刚刚鼓起的一点反抗意识又告瓦解,不由暗叹一声甘心受死。

正在这危急时刻,娇娇突然跃起,似一支劲箭般射向曲才的掌心。急切间曲才并未看清,尚以为是软鞭之类的兵器,当下不由冷笑一声,掌势依然猛击而下,结结实实地击在娇娇的头顶。

曲才虽然一掌将娇娇击落,但也被娇娇撞得倒退两步,惊异之余虽然心有不甘,却也不便再向杜奇出手,唯有恶狠狠地道:“算你小子命大!东方将军,从今往后,这小子便是我骆马帮的敌人,天下的罪人,人人得而诛之!”

娇娇虽然替杜奇接下了曲才那狂猛的一掌,但也被曲才击得晕头转向,更是受力不住倒撞在杜奇身上,加上曲才那一脚之力,杜奇带着仍趴伏在他身上的宁静和苟香茗顿时向外滑出,在青石地面上留下一条丈余长的惨白印痕和一滩滩触目惊心的血迹,听到曲才的话,杜奇又不由万念俱灰,再无活下去的勇气,突见娇娇似是不忿被曲才一掌击败,猛地虎吼一声,似欲不顾一切地回复真身与曲才再战,杜奇不由大骇,自己死了不打紧,因此累得娇娇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却大是不该,于是急忙喝止道:“娇娇不要!”

娇娇自然不愿违背杜奇之命,急忙闻声而止,但她仍然恨恨地盯着曲才,口中信子急速地吞吐不定,显是十分憎恨曲才。

见杜奇再受重创,宁静和苟香茗如同身受般悲愤难过,但她们自知无力抗拒曲才,唯有趴在杜奇身上,准备以自己的身体代替杜奇抵挡曲才的攻击。

许秋婵见曲才不依不饶一副赶尽杀绝的模样,当下不由把心一横,悄悄地掏出一种药粉来,尚未及弹出便被杜奇推开,等她稳住身形时,曲才已击退杜奇退后两步,只是她并不知道曲才乃是被娇娇撞退,为防止曲才继续攻击杜奇,许秋婵将刚掏出来那药粉一古脑地弹向曲才。

那药粉虽然无色无味,但仍被曲才发觉,只见他双掌一合,一股紧密的气机便将许秋婵弹出的药粉裹住挤压成一个暗白色的小饼,曲才见之不由惊异地道:“一气绝命散?!”

所谓“一气绝命散”,意即中此毒者只需呼一口气或是吸一口气便会立即中毒身亡,根本无药可救,实属天下最厉害的毒药之一,这本是许秋婵为防不慎落入敌手必要时自尽之物,此时见曲才凶狠,才不顾一切地用来对付他,谁知竟未得手,而曲才又识得此药,看来情境大为不妙!果然,许秋婵意念未已,只听曲才恶狠狠地问道:“毒仙子是你什么人?是你下的毒?”

曲才虽然挺立原处未移动分毫,但为曲才的威势所迫,许秋婵仍不由自主地连退了好几步,直退到杜奇身前才止住脚步,面对曲才的发问,许秋婵只得硬着头皮道:“毒仙子正是家师,不过此处之毒并非我所下!”

曲才恨声道:“原来是故人之徒,很好!那此处之毒是谁所下?难道竟是毒仙子?她在何处?”

许秋婵不屑地道:“家师足不出户已有多年,她才不会如此无聊来此搞浪费呢,此毒乃是她所下!”

听到许秋婵的话,曲才竟然神色一缓,循着许秋婵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齐飞舞似害怕他突起发难,正缓缓地向后退去,曲才不由喝道:“你最好别乱动,否则,一切后果自负!”

齐飞舞忽然笑道:“请问曲副帮主,您老到此有多长时间了呢?”

曲才闻言不由一怔,突然叫道:“你……”喝叫声中,曲才似是欲扑过去一掌击毙齐飞舞,但刚欲有所动时竟一个趔趄差点摔倒,曲才不由大惊,齐飞舞却开心地笑道:“此处空气中满是锁功散和十毒软筋散,曲副帮主虽然功力深厚,也难免中毒使不出劲来,哈!”

曲才怒喝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齐飞舞笑道:“小女子并不想干什么,不过,曲副帮主现功力被锁,再也无力防范其它毒药,她们想干什么小女子就不得而了。”出乎齐飞舞的意料,许秋婵并未落井下石趁机向曲才下毒,她不由讶异地道:“好妹妹,现在正是你为杜公子出气解恨之际,为何不动手呢?”

许秋婵却并不领她的情,冷冷地道:“谁是你的好妹妹?从今往后,我许秋婵便是许秋婵,不敢沾你们的光,不再是什么毒手观音,便叫毒观音吧!”

听到许秋婵的话,曲才不由赞道:“好,有志气!”

齐飞舞却冷笑道:“既然你想做亲者痛仇者快之事,我便成全你吧。”说着便向许秋婵*去,似是又想起了娇娇,齐飞舞哪敢真的过去为给许秋婵?

杜奇再喷了两口鲜血,连喘了几口粗气,终于感到好受了一些,忍不住轻轻推开宁静和苟香茗,似有些好奇地道:“据我所知,锁功散要被燃烧后才会发挥功效,你是怎么下毒的呢?”

齐飞舞得意地笑道:“来此之前,我确实不知如何下毒,但上得山来,却看见有人在生火,这下毒之事自然只好请他们代劳了,哈!”

杜奇又道:“东方将军,原来你们也准备下毒?”

东方阁闻言不由尴尬万分,但他却理直气壮地道:“我们毫无此意!”

杜奇明知东方阁在说谎,但也懒得与他计较,却对许秋婵道:“秋婵,有娇娇在,齐飞舞不敢妄动,天一道长自重身份绝不会留难你,你快走吧!”

许秋婵毅然道:“公子如果未受伤,我自然会放心离去,但现在,我绝不会离开公子半步,哪怕是死,也要与公子死在一块!”

杜奇知道现在许秋婵无论如何也不会离他而去,又转向宁静道:“宁姑娘,我现在已是骆马帮的敌人,再无利用价值,你为何还要如此呢?”

宁静坦然笑道:“我早就说过,我是来收留你的,与你是否是骆马帮的什么人毫无关系!”

杜奇本以为宁静不惜献身以诱所图者不外乎也与其他人一样看重的只是他那骆马帮的身份,谁知宁静却如此言语,可是一无所有的他又有何所图,值得宁静如此牺牲呢?但此时他又无法也不愿去分辩宁静之言的真伪,唯有转向苟香茗。

看到苟香茗,杜奇不由一阵心痛,不解地道:“狗妹妹,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