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二十九 出乎意料
作者:河无尘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5342

六位女客人聚集在窗旁叽叽喳喳地向外眺望,显是在欣赏谈论舱外江岸景致,水无痕和圆慧却坐在紧靠舱门左侧的下铺上愁眉以对,似是在谈论什么,可能是感觉有人来到,她们急忙宗望向舱门外,许是看出杜奇和辛本恶身怀高深武功,两人皆不由暗自提防,水无痕警惕地道:“你们找我们?”

见她们风尘仆仆满面憔悴,杜奇不由心中一痛,想是分别以后她们吃了不少苦头,但此际他却不敢与她们相认,心中的无奈和苦楚杜奇自己也无法用言语表达。见到水无痕和圆慧两人,辛本恶似有些意外地道:“原来是你们?”

郭玉芳见水无痕和圆慧年纪轻轻,分明是两个少不更事且弱不禁风的小道姑和小尼姑,哪里象是身怀绝技的高手?在这非常之际,她们又凭什么来护卫自己及家人的安全呢?有见于此,郭玉芳不由大失所望,本欲扭头而去,但念及此乃杜奇专门嘱托之事,心想杜奇借重的也许并不是她们自身,而是她们身后的师长,于是急忙定下心来,但见那六位客人听到水无痕的声音后皆回头望来,心知此处不是说话之处,便道:“可否请两位借一步说话?”

许是艺高人胆大,许是依稀记得辛本恶的样貌,又见辛本恶似是认识她们,语气之中只有惊异却无恶意,两人对望了一眼,水无痕道:“请!”

郭玉芳不再言语,领着她们径直来到餐厅雅间内,关严舱门后,郭玉芳才说道:“今次请仙姑和师太前来实有事相求,万望仙姑和师太莫辞!”

水无痕和圆慧又对望了一眼,圆慧不解地道:“施主有何事相求呢?”

郭玉芳忽然掀掉头巾,露出一头秀发,用原音说道:“实不相瞒,家父郭青山便是此船之主,因厨房总管何大壮勾结百花宫歹徒欲图谋不轨,我们虽有辛大侠、梅大侠和洪大侠相助,但却不明敌势,为让辛大侠、梅大侠和洪大侠免去后顾之忧专心对敌,经有心人指点,特请仙姑和师太保护小妹及家人,不知仙姑和师太意下如何?”

水无痕淡然道:“我们为何要帮你呢?”

郭玉芳见水无痕和圆慧表情冷漠,神色哀怨,好象天下人都欠她们的钱似的,根本没有助人之意,不由望了望杜奇,接着道:“因为小妹知道仙姑和师太所寻之人的下落,如果仙姑和师太助小妹度过这一劫,小妹定当据实以告!”

听到郭玉芳的话,水无痕和圆慧皆不由暗惊,水无痕忽然神色冷厉地喝道:“你怎么知道我们在寻找什么人?此事是谁告诉你的?说!”看她那模样,如果郭玉芳不回答她的问话,便会立即以武力相向。

见水无痕突然凶狠起来,郭玉芳不由暗惊,许是为水无痕的气势所迫,郭玉芳竟然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躲往杜奇身后。杜奇也不虞水无痕有此变化,若等水无痕出手时再阻拦为时已晚,到时闹僵了更难挽回,为了让她们答应郭玉芳的请求,杜奇突然把心一横,忙上前施礼道:“这位仙姑请了,此言是在下受人之托所传,绝不会有误,只要仙姑和师太答应芳姑娘所请,尽力维护她一家平安,到时在下一定给仙姑一个满意的答复。”

望着杜奇,水无痕忽然惊讶地道:“你、你是……”

杜奇急忙笑道:“不错,在下便是云梦四剑之一的洪凌岳!”

水无痕道:“好4在洪大侠的面子上,我们便答应郭姑娘。”

圆慧不解地道:“现在你的心情欠佳,有必要去管这个闲事么?”

水无痕笑道:“谁说贫道的心情欠佳了?贫道现在的心情好得很,再说,阻止百花宫人行凶与心情好坏并无关系,所以,此事贫道管定了,如果你心情不好的话,可以回舱去休息,贫道绝不会拦着你。”

圆慧似有些无奈地道:“早说好了我们同进共退,现在你要去多管闲事,贫尼怎么好意思袖手旁观呢?跟着你算贫尼倒霉,唉!走吧!”

见水无痕的态度说变就变,郭玉芳和辛本恶皆大感意外,只是他们并不知道,一切玄机尽在杜奇那一礼之中,原来杜奇竟然借施礼之机用手势向水无痕表明了自己的身份,水无痕虽然口声声要按天一道的指令追杀杜奇,但她却并无此意,反而暗暗担心杜奇的安危,杜奇这一表露身份,水无痕自然知道此事出自杜奇之意,哪能不喜出望外?于是忙不迭地应承下来。

圆慧虽然与水无痕的身地位、责任使命相同,但却属于不同的教派,水无痕属于道教,圆慧却是佛教徒,她们与杜奇联络的手势自不同,而且相互并不熟悉,她们的关系即使再好,也不敢将这种联络的手势互换,因而圆慧并不知道眼前这个洪大侠便是杜奇,她才对水无痕的转变感到有些意外。

听到圆慧的话,郭玉芳不由大喜,忙道:“仙姑、师太,请!”

杜奇笑道:“郭家老小的安危就交给你们了,你们可要用心照顾他们哦!”

水无痕轻松地笑道:“别的本事我们或许没有,但保护别人却是我们的强项,洪大侠如果不信,我们旧以找个机会试试?”

杜奇忙道:“此事还是不试为妙,我信,我信,只要是仙姑之言在下都信!”

水无痕笑道:“这还差不多!光头,你愁眉苦脸地干什么呢?”

圆慧情绪低落地叹道:“唉!贫尼可不象你那样,伤未愈痛已忘,贫尼不解的是,何事令你如此开心呢?”

水无痕越发开心地笑道:“自然是值得开心之事才会开心啊,如果你听话一点,贫道自然会告诉你的,保证到时你也会开心不已的,哈哈!”

圆慧叹道:“唉!算了,贫尼什么也不想知道,看着你开心贫尼已感足矣!”

水无痕笑道:“既然如此,贫道便守口如瓶了,到时可别怪贫道藏私哦。”

圆慧满不在乎地道:“谁会怪你呢,你以为贫尼也象你一样小肚鸡肠啊?”

听着水无痕和圆慧的对话,仿似又回到了从前,杜奇真恨不得立即扯下面具与她们真诚相对,但他却不敢如此做,无论是水无痕还是圆慧,暗中尚可与他保持这种友好的关系,一旦他以真面目示人,在外人面前她们必不敢公然违抗天一道长之令,势必与他刀兵相向,那岂不是事与愿违?因而杜奇唯有暂时维持现状,默默地听着水无痕和圆慧笑闹。

得知何大壮勾结外敌图谋不轨,虽有杜奇在暗中保护,但郭玉芳的心中仍然有些忐忑,不由自主地有些紧张,此时见水无痕和圆慧只顾相互谈笑,浑不把强敌当一回事,她竟然也感到轻松起来。

辛本恶根本不知水无痕和圆慧的来历,但他却看出她们皆身怀高强武功,以他的阅历和见识,也不由暗感诧异,不知面前这个洪凌岳从哪里知道有这样两位武功高强的小道姑和小尼姑,有她们保护郭家人,自可免去一切后顾之忧。

郭青山长年在船上来往于扬州和泸州之间,家便安在船上,但人口却并不多,只有妻、女共四人,外加四个使女四个小丫头。回到小厅见过郭青山、卫鹤年、辛本善、梅氏兄弟,众人略一计议,水无痕和圆慧便随郭玉芳前去保护郭青山的家人,郭青山却与辛本善和辛本恶兄弟来到雅间,吩咐厨房送酒上菜,令人请何大壮、刘先生前来赴宴,准备在宴席上制住他们两人。

卫鹤年在雅间外的走廓内警戒,梅孝天、梅孝地、梅孝人和杜奇四人却在餐厅内雅间门外的一张空桌旁坐下,装着在那里等待用餐的样子,主要是防止外人无故闯入,阻挡百花宫人来援,待辛氏兄弟得手后再共同击杀百花宫之人。

蓦地,杜奇突然感到餐厅内竟然隐隐有一股萧煞之气,这是他刚才进出餐厅所没有感觉到的,难道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便有何变故?举目四望,杜奇不由暗惊于心,不知何时,餐厅内居然坐满了人,不言而喻,这些人应该都是百花宫之人,在他与辛本善、水无痕和圆慧进去之后才赶来的,只是他们坐在那里不言不动,杜奇等人刚才出来竟然没有注意到他们,看来百花宫的人早有准备,他们的一切行动皆在对方的掌控之中,心惊之余正待溜回雅间通知辛本善时,却见何大壮在三个人的拥护下大摇大摆走来,看到何大壮身后那三人,杜奇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暗道:“完了!”

原来跟在何大壮身后的除刘先生外,另外两人竟然是百花宫的元老:“锦衣神君”柳叶和“白眉神君”应向天,杜奇怎么也没想到,为了这艘黄山号,百花宫竟然如此大动干戈,竟然出动了两位元老,看百花宫的架势,极有可能三位元老同出,只不知那位“金面神君”方正奇在何处?更不知百花宫有多少位堂主、舵主前来,这些堂主、舵主或许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他们身后的百花仙子!当日追杀罗长河途中,杜奇便差点折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牵扯牛花仙子的手中,所以,杜奇对百花宫的百花仙子颇为忌惮。

放着餐厅内六十余名百花宫的高手不说,只是柳叶、应向天和刘先生三人他们便应付不了,梅氏三兄弟绝不是刘先生的对手,辛本善和辛本恶联手最多只能与柳叶棋鼓相当,他和卫鹤年也不一定能胜得了应向天。若任由他们三人进入雅间,辛本善和辛本恶两人绝非其敌,郭青山毫无疑问便会落入他们手中,那时要想从他们手中救出郭青山是根本不可能之事,因此,杜奇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他们三人进入雅间直接威胁到郭青山!

杜奇自知合他与梅氏三兄弟之力最多只能将刘先生一人留下,却敌不过应向天,如果他们四人一动,柳叶等三人必先联手对付他们,即使柳叶和应向天不闻问,只在餐厅内其他百花宫高手围上来几人,他们同样奈何不了刘先生,更有可能落败被擒甚至丢命,就算他们能立于不败之地,而柳叶和应向天进入雅间,辛氏兄弟必然难以保障郭青山的安全,只要郭青山被擒,便败局已定,杜奇自然不愿看到这种结果。

如要获胜,唯有出其不意先毁掉他们一个高手,柳叶太强不易下手,刘先生又稍嫌弱了一点,最好是先毁掉应向天,到时就是让柳叶和刘先生进入雅间,只要梅氏三兄弟能暂时阻止其他人闯入,他应该能将刘先生拿下,到时再与辛氏兄弟合力对付柳叶,即便仍然不能取胜,但至少也不会惨败。可是,面对应向天这样的高手,以杜奇之能,要一击凑效也非易事,况且杜奇又不愿干那背后暗算人的勾当,难道就此眼看着他们进入雅间等待失败的到来?

不x不能让柳叶、应向天和刘先生三人同时进入雅间!杜奇决定冒险一击,哪怕是被柳叶发觉给他致命的反击,只要他能毁掉应向天,即使丢掉性命也在所不惜!

思虑已定,杜奇反而冷静下来,巧的是应向天刚好靠在杜奇这边而行,杜奇见状不由暗喜,杜奇心知在运集力时柳叶和应向天这等高手必然会有所觉,哪怕是心有所思,产生出来的微弱杀意也瞒不过他们,因而杜奇不敢有丝毫大意,只等应向天进入他的攻击范围,他的力量才会爆发,毫不犹豫地给应向天雷霆一击,务必一击而中,一击致命!

眼见应向天渐行渐近,为免让应向天察觉而有所防备,杜奇根本不敢有丝毫异动,即使连眼珠也不敢乱转一下,但他那一颗心却不由自主地狂跳起来,手心亦是冷汗涔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