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五.非常人贩(完)
作者:河狸桑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5145

郭路把昏迷的中年熟妇拖回车里,回头看着缩成一团的老太婆,皱眉问:“梁斌为啥要绑那个娃儿?你是直接绑的,你肯定晓得!”

“大哥,俺啥也不知道啊!姓梁的给俺两千块钱,让俺给他把那娃弄来。他要那女娃干啥,俺真的不知道啊!”

“你是干啥子的?”

老太婆不敢看郭路的眼睛,低着眉小声说:“贩小娃娃……”

郭路一指那小男孩:“这个也是你拐来的?”

“是、是……”

郭路一咬牙,手刀在小男孩脖子后一切,顿时将他打晕。老太婆一看有些慌张:“大哥,您这是干啥?”

“我平生最恨的垃圾之一,就是人贩子!”

雪亮的六三军刺突然出现在郭路手上,精光一闪,笔直从老太婆下巴捅上去,直贯顶门!老太婆就像被竹签串起来的蛤蟆,抖了两下,顿时了账。

疤毛脸呻吟着正悠悠醒转,被老太婆一腔子血全喷在脸上,差点又吓晕过去。郭路拽着脖子把他拖过来,把血淋淋的刀尖比在他喉咙上:“说,为什么要绑架陈刚的小孩?”

疤毛脸一脸惨白,哆嗦着嘴唇说:“大、大哥,您都知道了?”

“废话!不知道能这么问你吗?你给我老实说,有一个字撒谎,我让你跟她做伴去。”说着刀尖一指那惨死车里的老太婆。疤毛脸吓得牙齿直打架,战战兢兢地说:“这、这事都是小梁哥吩咐的……”

“你跟那眼镜瘦子一个帮的,能不知道点底细?还敢跟我一推三二五都说不知道是吧?”郭路用军刺在疤毛脸的脖子上蹭,“事情是帮里的,命可是自己的,想好了再说。”

疤毛脸被血淋淋的现实彻底吓懵了,一五一十说了个干净。他和两个手下都是某自称“青狼会”的小流氓团伙里的打手,直属大哥就是这个瘦削中年人梁成宽。上个星期帮会老大梁斌把梁成宽找去,不知道吩咐了什么。梁成宽回来就开始找人,布置着准备劫柳若涵的女儿。原本设计过很多方案,什么半夜闷棍啦入室硬抢啦,但柳若涵很警觉,把女儿看得很紧。柳家在雪亭镇乡是个大宗族,练武的也不少,很难下手。最后他们才商量好,等柳若涵要回省城的时候再动手。

“说了这么多,到底为啥要绑她女儿?”

疤毛脸犹豫再犹豫,这才吞吞吐吐地说:“大哥,我不知道实情,只是猜测啊。最近陈刚一直在办二中那个女娃儿的案子,可能是跟那个有关吧。”

“啥案子?”

“大哥,你都不看电视的啊?市二中一个长得多靓的女娃儿,从青云泊度假村的九楼跳下来,脑壳摔得稀烂。”

“这是梁斌干的?”

“大哥,我不晓得,我真的不晓得,”疤毛脸双手乱摇,“那里头的水有太平洋那么深。我一个底层又底层的小虾米,咋可能知道内幕嘛。只是听江湖上说,那天赵老爷子的亲孙子跟几个官二代正好也在,我……我麻起胆子猜的。”

“赵老爷子又是谁?”郭路觉得这个名字很耳熟,他想了想,姜奎临死前曾经也提过的,是徐龙的师父。

“赵、赵老爷子就是省城老大中的老大,据说本名叫赵德柱……”

“你还知道啥子?”

“其他我就完全不晓得了……大哥,我就是一个打手,被小梁哥喊来帮忙的,求你放我一马嘛,求你了大哥。”

郭路沉吟了几秒,忽然问:“说一件你这辈子做过的好事。”

“好事?”

“对,你说得出来,我就放你走。”

疤毛脸便秘一样挣了许久,挤出一句:“我上个月看见街上有个老大娘在要饭,我就给了她一百块钱。”

“省城我熟得很,你说要饭的老大娘,难道是驴坝街上那个?”

“……驴、驴坝街?啊、对对对,就是那条街。”

“噢,那个老大娘我也看到过。是不是经常穿个绿褂褂,带个红袖套,有点疯疯癫癫的那个?”

“对啊,大哥,就是那个老大娘——”

郭路一刀从疤毛脸左胸杀进去,顺手绞了两下:“省城哪来的驴坝街?我平生最恨的垃圾之一,就是扯谎的骗子!”

疤毛脸的两个跟班还晕着没醒呢,郭路看看他俩,叹口气说:“你们运气不好,还是跟老大一起上路去吧。”说着嚓嚓两刀,给了他们一个痛快。

瘦削中年人还闭着眼睛歪在驾驶座上。郭路抽出血染的军刺,瞟他一眼,冷笑说:“还装死?拜托你装死也装像一点,别偷偷去摸方向盘下面的刀嘛!”

被戳穿了,瘦削中年人梁成宽嚎叫一声,举着刀整个身子扑过来。论动武,他这业余中的业余水平真是不在郭路眼里。郭路随手扭住他肘子一捏,关节粉碎。那刀落在手刹上弹了一下,滚到助手席上去了。梁成宽脸色苍白,死扛着一声不吭。郭路用他的脸擦着军刺上的血,心平气静地问:

“宽哥,青云泊度假村的那事儿,咱们扯一下龙门阵呗。市二中那女娃儿,到底是咋个回事?”

梁成宽嘶嘶地吸着冷气,嘴却挺硬:“兄弟,这事你真别问,问了也兜不住,我是为你好。”

“还是担心你自己吧。你要是老实点合作点肯说出来,也许我可以放你走路也不一定。”

“呵呵,”梁成宽几声惨笑,“兄弟,就算杀了我,这事也不能说。我不说无非一死,说了比死还惨。这世界上比死更惨的下场多得很,你以后见多了,自然就知道,”他盯着郭路,忽然话头一转,“兄弟,这事原本跟你没关系,何必把屎往自己身上抹呢?后备箱里有个公文包,里面是二十万现当当的红票子。你拿了那个包走人,放我一马行不?我可以立个毒誓,要是回去提你一个字,就千刀万剐,不得好死!”

“你是真不想说?”

“兄弟,你哪怕要我老婆,我都可以给你,但这件事上,我是真的一个字也不能给。难道不能用钱来解决吗?兄弟你再考虑考虑?二十万啊,你一辈子挣几个二十万?那可是整整二——”

郭路一刀从梁成宽锁骨插进去,刺穿了心脏。“我看你就很二,”他一边拔刀一边说,“难道我做了你,那二十万就飞了不成?”

梁成宽似乎不敢相信郭路会杀自己,先是瞪着胸口泉涌一般的血,又抬头看着郭路,眼里无限惊疑。心脏破裂,血放得极快,很快他就垂下眼皮,再也不动。

郭路简单搜了搜他浑身上下。钱包里有好几张银行卡;钥匙串上挂着几个usB的密保插头;裤兜里的笔记本上写了一串数字,详细列明哪串对应哪个银行。郭路估计这些东西应该有用,略微想了想,就统统都收起来。

怎么善后,郭路在火车站派出所外面盯梢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连车带尸一起收到滴翠珠里,干净利落。等乡派出所的警车拉着警报器赶来,乡村公路上除了几摊油渍血渍,啥也没有。搜遍附近农田,一无所获。之后路卡一直设了半个月,但那辆大面包就像蒸掉了,影子都没见到一个。

倒是民政局门口不知道被谁悄悄放了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现的时候,他躺在一辆三轮车里,晕过去了。救醒了一问,居然什么都想不起来,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后来找公安局比对了一下失踪儿童数据库,现跟五年前一个东面某省被拐的小孩特征接近,于是通知了那边。小孩父母本来已经死心,忽然喜从天降,抱着儿子泣不成声,没口子的感谢政府。

很多年以后,有收集废料的人偶然在某个沼泽坑里挖到一辆锈得不成模样的车架子,里面还躺着好几具骸骨。不过,那是很多年以后的事情了。

绿皮慢车还在咣当咣当地往前爬,每到一站就歇许久。柳若涵抱着榆儿坐在乘务员室,忐忑不安地看着窗外。忽然,门从外面被拉开了。郭路站在门口,笑容充满阳光:“柳阿姨,我回来了。”

接下来一路都是愉快的聊天。柳若涵听说他去省城打职业篮球,表现出了一定的兴趣:“我家那位特别喜欢篮球,凡是锦城大熊猫队的比赛,哪怕出任务,都一定叮嘱我给他录好了,等他回来看,呵呵。”

“我只是去试训。”郭路很谦虚地表示。

显然柳若涵对篮球的兴趣远远不如她老公,话题很快就歪楼了。她打量着郭路脖子上挂的滴翠珠,双眼亮:“小郭,你脖子上挂的那个……”

郭路豪爽地摘下来递给柳若涵。只见她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对着太阳都照了好几次,这才恋恋不舍地还给郭路。“这么大,水头这么足的翡翠珠,可真是罕见啊!”她指着郭路,简直不敢相信,“你就这样挂脖子上?跟路边摊上那种十块钱一件的破烂货一样随便挂着?也不怕丢了?”

“不会丢,”郭路笑笑,“这是我家祖传的,从小就戴着,习惯了。”

“好东西,真是好东西,可惜我鉴定不出来,”柳若涵从包里掏出一张名片塞给郭路,“这是我上班的地方,有空你来跑一趟,我找我们那里镇堂的老专家免费给你鉴定。”

名片上印着【锦绣阁艺术品销售中心玉器组主管柳若涵】的字样。应该有用吧,郭路塞兜里了。

这时榆儿忽然醒来。她黑溜溜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郭路看,忽然咧开嘴,嘎嘎地笑起来。粉嫩的小鼻头一撅一撅的,无限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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