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一.瞒天过海(庆祝强推,加更!)
作者:河狸桑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121

今天是周一,已过了中午,沿海的和尚大约快到了。

帝豪夜总会里,梁斌看了看表,拿出手机:“喂,有为啊,四爷的人到了没?喂喂……什么?还没到?怎么搞的……哦,飞机晚点……你盯着点啊,到了就马上接过来。”

三流机场,距离市区三十八公里。倒不是机场设施差,而是坐落在省城郊区一个叫三流的县,因此得名。

梁有为,青狼会头号金牌打手。梁斌肯派他去接人,实在是因为非常看重这笔买卖,不肯出一点差错。现在是五点,距离飞机应该到达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多小时,但电子显示屏上还是没有消息。梁有为看看表,心头颇有些郁闷。

所谓**事成双。此时一个身材高大的黑汉子从梁有为身边走过。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总之拿肩膀撞了他一下。梁有为在省城横着走了这么多年,几曾被人撞过?顿时这心头火腾就上来了,打!他吐气开声,使个南拳中的双弓伏虎势,左手抓拿对方脖子,右拳打向腰眼。

但梁有为没料到,对方竟然也是个练家子,而且力大无比。面对双拳攻势,这黑大汉肩头一晃,卸开梁有为左手,同时反退半步,倒抢进他怀里。梁有为背脊一炸,刚在肚里暗叫一声不好,早被一肘子顶在胃上,刀绞一般地痛!要不是他常年苦练腹肌,打熬得一身好功底,只怕就要被这霸王肘废在地上。为了卸力,他蹬蹬蹬倒退三步,勉强拿住桩子。此时他才心生警觉:这黑大汉是个硬手!

说不得,只好做上一场。梁有为暗自提气,沉桥坠马,打醒十二分精神准备迎敌。没想到,看他改走谨慎路线,那黑大汉倒疯魔了。扑上来双臂一挥,劈头盖脸地打下来。梁有为紧守门户,见招拆招,越打心里越虚:这到底是哪路拳法,怎么我从没见过?

两人翻翻滚滚,从大厅东头直斗到西头,仍然不分上下。

很少有人在机场大厅里打架的。群众的喜闻乐见的情形之一就是有人免费上演武打片,岂能不跟?说到这个,不得不佩服那些扛着包提着编织袋的大叔大婶子。他们不但抢着近距离看第一手,还能随时根据战况灵活调整步伐,绝不让自己被卷进去。有时候真怀疑他们深藏不露,搞不好其实是什么如来神掌的传人?

就在这时,机场电子屏上终于打出梁有为一直在等待的航班号。可惜他现在被缠得死死的,连看一眼的机会也没。

空客轰鸣着降落在三流机场,滑过省内二流的跑道,与全国一流的候机楼接驳。

没过多久,一群壮汉走出来,数数足有十五个。一水的平头,气势逼人。走在最前的那壮汉,左手背上刺了一条吊睛白额大虫。刺工极好,毛发纤毫毕现,从头到尾火炭般通红。

郭路披件黑皮大衣,双手插兜,正守在国内乘客到达口的栏杆外。他瞥到为首壮汉手上的红老虎,双眼一亮,立刻凑过去说:“请问是阿虎哥?”

刺红老虎的壮汉盯他一眼,谨慎地点头。

郭路热情地伸出手:“虎哥你好,久仰大名!我是斌老大派来接你们的。车子已经等在楼下了,这边请。”

红老虎壮汉点点头,下巴一扬,带着所有人跟郭路离开。

郭路带着他们上了一辆旧客车。那车说句不好听的,就像垃圾场捡来的破洋落。顿时红老虎壮汉那脸色就有点不好看。郭路瞧出来了,忙不迭地赔笑说:“不好意思啊、虎哥。这也是斌老大的吩咐。咱们这次做的是大事,出门要低调。”

阿虎点点头,不说什么。郭路麻利地发动引擎,朝远离机场喧嚣的方向开去。

机场大厅里,梁有为和那黑大汉还在斗个不休。他肋上胸口上很吃了几下重手,不过对手也中了招,被打得鼻子流血。这时一群执勤警察突然从天而降,不由分说,要拉他们两个去关小黑屋。别说、这黑大汉粗看身子榔槺,瞅见那群公安围上来,抽身就走,跑得竟然比猴子还快。梁有为很想扭住这货不放,无奈肋间实在疼得厉害,有心无力。他咳嗽两声,竟然带出一丝血。不好,这把恐怕是伤了内腑,回去非得好好调养不可。

执勤警察分出两个去追黑大汉,剩下三个品字形把梁有为夹住。带头的队长摸出铐子,咔嚓一声先砸在梁有为腕上。

“凭什么抓我?”梁有为抗议,“我是被打的!”

“你说被打就是被打啊,”铐他的队长不屑一顾,“以为机场监控摄像都是摆起好看的?走!”

几个警察一拥而上,横拖倒拽,生生把梁有为拉进小黑屋关起。任他咆哮怒骂,也毫无办法。梁有为想起斌老大命令自己去接人,心里焦躁如焚,却又不敢亮明身份。就这样起码被晾了一个小时,那带头队长才懒洋洋踱进来做笔录。此时梁有为总算想通了,顺手把自己那支金壳子的劳力士抹下来,走桌子底下递过去。

带头队长面不改色地接过金表,随手往裤兜里一揣,脸色立刻好看了许多。接下来打架的责任自然都推到了黑大汉身上。仿佛为了证明他这块表送得值,带头队长还殷勤地拍胸脯向他保证,他的人正在机场里拉网式搜捕。一旦抓到那黑大汉,有得他好果子吃。

梁有为根本不想听这些,就想赶快出去。但他更不敢跟带头队长翻脸,只好陪着笑硬撑。喋喋不休又扯了半个多小时,带头队长才送他出门。梁有为刚离开机场派出所,立刻撒腿狂奔。他跑啊,跑啊,肋间疼得厉害,但也顾不上管了。斌老大交待的事情要是没办好,可不仅仅是断两根肋骨的事。

梁有为跑到国内乘客到达口,一眼望见早有群人在那里等着了。其中高矮胖瘦不等,穿得也是五花八门。他仔细看看带头的年轻人,从脸一直看到左手。那年轻人黑瘦,颧骨很高,穿着件小马哥样式的黑风衣。袖管也许是刻意买长了一号,半覆在手背上。但即便如此,手背上那道刺青也无法掩盖。好一头鲜红的老虎,狰狞得刺眼。

“虎哥?”梁有为凑过去,“不好意思,实在不好意思!让你们等太久了。我叫梁有为,是斌老大派来接你们的。”

黑瘦年轻人看看他:“梁哥你好,我是阿虎。”

梁有为留了个心眼:“三爷身体还好吧?”

黑瘦年轻人奇怪地盯他一眼:“大澳山只有四爷,哪来的三爷?”

“哦,嗬嗬,我记错了,不好意思,”梁有为连连道歉,又说,“你看咱们现在就走?车在楼下等着。”

“再等等,”黑瘦年轻人看看表,“有个家伙上茅房去了,等会儿。”

过没多久,果然又来了一人。梁有为一看,禁不住心中发毛。以他多年的南拳底子,竟然也心生畏惧。

这人身高接近一米九,脖子上肌肉黝黑刚硬,一头长长的金毛耷拉下来,盖住眼睛和大半张脸。他披着件厚重过膝的黑皮大衣,戴一副嵌钢钉的黑皮手套,下穿黑色斜纹粗布裤,踩一双搭扣镶银的高帮黑皮靴。一条指头粗的银色项链在他脖子上晃荡着。链坠是一颗青焰中咆哮的金骷髅,大约是黄金和青玉镶成。骷髅凝碧幽深的眼窝被一道铮亮的黑钢环贯穿。他一路走来,那钢环铮铮地轻响。

梁有为往这肌肉刀疤怪脸上看,不觉吸口冷气。一道深深的刀疤横过那张脸,从左下颌一直拉到右眼角。太狰狞了,仿佛肌肉都翻卷出来,似要滴血。梁有为本能地不想再看那张脸,但招呼还是要打的。他吸口气稳定一下情绪,朝肌肉刀疤怪伸出手:“你好,我叫梁有为,斌老大的人。”

肌肉刀疤怪不说话,也不和他握手。梁有为暗生几分诧异。此时黑瘦年轻人拍拍他肩膀,笑说:“他叫阮中英,是个安南仔,听不懂你说的话啦!”

“安南人?这么壮?”梁有为印象里,安南人都是又小又黑,猴子一样,怎么会长得如此魁梧?

黑瘦年轻人解释:“他是以前白俄人租借金兰湾基地时,跟当地土人生的。可能白俄血统比较多吧。”

白俄人老家在极北苦寒之地,多有天生骨壮筋强的异类。梁有为一想,也就不觉得诧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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