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等你们回来的时候，就可以见到我的黑发了”笑笑用两根手指捏了捏大大那嫩嫩的脸颊，好舍不得啊，可是他们总有离开自己的一天，他们也到了出去开阔眼见的时候了跟着自己，也只会埋没了他们。

“娘，那我们走了”大大在笑笑的脸上印上一吻，转身走到鈡楚凡身边说道，小脸上平静无波，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不会马上离开娘的，除非他亲眼看着娘回到家了，那么他才放心。

“去吧”笑笑微笑的看着大大，看着那坚毅而完美的小脸蛋，笑笑的内心深处感到了一种为人母的自豪和满足，但是也有儿大不由娘的感触。

就这样，鈡楚凡带着大大走出了客栈，走出了笑笑的视线，回头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叽叽喳喳的两只小麻雀都飞走了，只剩下她了，走到窗口，看着那天上的明月，怔然出神。

良久，良久，笑笑突然开口了：“祸水，既然来了，为何不出来，难道是不敢见我？”笑笑没有转身，但是身后却真的走出了一道身影，那慵懒随意的长衫，华贵而妖魅，那满头乌黑的的长发闲散的绾了个发髻，那紧致细腻的肌肤依旧是那么的让人嫉妒。

“丫头，好久不见了”夜修罗看着那纤瘦的背影，看着那乌黑的长发，不敢相信若那是白的，会是什么样子？那晚的他提前走了，因为心痛，也因为他没有必要掺和其中，却不想，那一晚的决定，然他后悔了十年，痛苦了十年，内疚了十年，如果当时他在场的话，那么或许就不会是这个结果了。

“谢谢你”笑笑转身，看着多年未见的朋友，对他依言收留了小梅和佑安，并遵守了诺言让他们过上了好的生活。

“哈哈，什么时候丫头也会和我客气了”夜修罗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笑笑，她还如十年前一样出尘绝然，可是十年前的笑笑是有生机有活力的，而现在的笑笑却如一潭死水，没有半点波动。

东方柏云的死就那么重要吗？他们也才一个月不到的婚姻，就让她情深入骨了吗？还有了两个孩子，若是没有哪两个孩子的话，他相信笑笑今生都不会踏入江湖了，可是她却回来了，而现在，她又是一个人了，因为他们都走了。

“你的笑容好丑”笑笑看着夜修罗嘴角的翘起，看着他依旧是那副惹人犯罪的模样，心中有股熟悉的感觉升起，但是看着那笑容，那深不见底的眸子，她仿佛看到了十年前的自己，随波浮沉，找不到生活的方向，任由江湖的风浪席卷，在血雨腥风中体验生命的悸动。

“丫头，你多久没有见过美男子了”夜修罗嘴角一抽，反驳道，这样的笑笑是他熟悉的，真好。

“让你失望了，我们家大大是天下最好看的美男子，我们家小小是绝无仅有的美人儿，所以看到你，就觉得你没有以前美了”其实眼前的男人没有改变，如果硬要说有所改变的话，那么就是更加的成熟和阴暗。

只不过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就是如此，相互讽刺，却没有伤害对方的意思。

“江山代有才人出，我们老了”夜修罗也倚老卖老起来了，若是他这句话让江湖上的人听见了，肯定会猜测，这夜修罗是不是受什么打击了，会说出如此凄凉的话来。

“呵呵，祸水今天来找我，不是叙旧那么简单吧？”笑笑指着一个凳子，示意夜修罗坐下，自己也选择了一个位子坐下，从容恬淡的看着夜修罗，等着他回答。

“丫头，十年没有出江湖，脑子却还是那么清明啊！”夜修罗感叹，为何如此独一无二的女子，却和他无缘呢？

即使他的心为她而跳动，即使他的情为她而狂野，但是一句话，却把他拒绝得彻彻底底，那就是他们是同一类人，就像刺猬一样，有着锋利的尖刺，靠近不了彼此。

他们可以是朋友，可以是知己，还可以是敌人，但是却成为不了夫妻，因为他们的路不同，而他们的相逢和相识也只是在人生的岔路上相逢而已，却不能并拢前行。

“呵呵，我不想再涉足江湖，我累了”笑笑没等他说明来意，已经把自己的立场表明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如果是幽萝谷的残留部众受到江湖围攻呢？”夜修罗一语道破要害，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笑笑，他知道自己的话语会得到什么样的反应，但是他却有那么一点点的奢望，奢望那些人的生死对于笑笑来说已经变得无足轻重了，这样他的心理多少会平衡一些。

“哦，你已经落实他们的行踪了？”笑笑淡然的问道，没有夜修罗想象之中的激动和愤怒，就连笑容也是淡淡的浅浅的，夜修罗突然意识到，十年的时间改变了很多，不止江湖势态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就连人也变了，现在的笑笑已经不张扬了，她的心绪更加的内敛难测。而这也是夜修罗更加忌惮的地方，如果能看清楚一个人的情绪反应，那么最少他就占据了先机，可是现在他却对眼前的笑笑一无所获，她是在于那些人，还是已经无动于衷了。

“要想引他们出来，很简单，只要放风出去，说幽萝谷谷主重出江湖，那么自然会有关于他们的消息”夜修罗如实的说到，曾经有人提议过，用笑笑的名誉召集幽萝谷的徒众，可是却被他否决了，因为他就算要和笑笑对立，也绝对不会用那种手段，他会光明正大，因为他不想被她看不起。

“那你为何不那么做呢？”笑笑微笑的看着他，他懂她，就如她懂他一样，他们天生注定了黑暗，那么也就注定了身不由己。

“呵呵，丫头，对于其他人，我会那么做，因为那些人对于我来说无所谓，可是，幽萝谷是你的，而你却是让我牵挂于心的丫头，我不会那么做的，即使要那么做的话，我也会光明正大的做的”夜修罗的话无疑是下了战书，他和她从此就要站立了对立面了，即使他们都不属于江湖正派，但是他们的宗旨不同，他们的追求不同。

“我有拒绝的权利吗？”笑笑笑对夜修罗，很是赞赏，这就是祸水，一个输得起也赢得起的人。

“有，所有的风雨我替你抗着”夜修罗大胆而炙热的看着笑笑，直白的表达了自己的心意，也许这也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认真的说出这个了。

“谢谢你，祸水，你知道我不是一个会推卸责任的人”笑笑也明确的拒绝了，心中暗自感叹，对于那些已经安居乐业的徒众。

“丫头，能陪我喝一杯吗？”夜修罗提出了一个要求，只希望今晚的他们还是朋友，还能把酒言欢，畅所欲言。

“好啊，走吧”笑笑笑颜绽放，今晚的她同样孤独，有个老友陪着喝上一杯也是一件美事啊。

“祸水，你听这个好听吗？”笑笑手中已经多了一片叶子，就口而鸣，清脆的叶笛声传遍了整个城镇，施以内力，传得更远。

夜修罗双眼含春，微笑着听笑笑那悠扬的笛音，他知道一切都回不了头了。

夜修罗掌中突然出现了一只晶莹温润的玉箫，乳白的光辉在他的唇边隐隐浮现。

一时间箫声笛声悠扬相伴，而江湖也在一夕间风云变幻，而闻得此乐音的江湖人士纷纷探寻声音来处，却只能听到其声见不到其人。

“祸水，我们好像还没有真正的切磋过呢，想试试吗？”一曲罢了，笑笑提出了一个要求，一个让夜修罗意外的要求。

“有何不可？”夜修罗坦然接受，两人相视一笑之后，两道身影风般飘出了镇子，往偏远的山坡而去（这古代就是好，到处都是青山绿水，要找村镇难，找山简单）。

本就茂密的树林，在第二天却有一大片光光如也，树干上的树叶全都没了，而树下也看不到多少的树叶，这也让上了山的人们啧啧称奇。

而武林大会的举办日期也日趋临近，这镇上的人也越来越多，气氛也越来越诡异，而阔别十三之久的笑笑终于再次见到了幽萝谷的弟子们，没想到，这么些年来，风雨雷电不止没有人少了，反而更加的壮大了，当年的幸存者全成了今天的领导者，最让笑笑动容的是，她看到了几副熟悉的面容，魅影，夜影，雨鹰，雨鹤，他们还活着，好好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