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您看…”方振清指着王举的胳膊，向何姐征询着意见。何姐冷着脸，过去啪啪两下，给王举端上了关节。

“王检，李国藩没旁的事了吧？是不是该把他放出来了？”王琳琳看着王举问道。

“这…”王举看向了宋涛。

“放，放。没事了当然要放。”宋涛口齿不清，含混地说道。

“宋涛，你做过国云飞的秘书，也应该接触过国氏家族的人，怎么做事还如此幼稚？刚戴个芝麻绿豆大小的乌纱，就作威作福，为所欲为啦？能不能把事做得阳光一点，上得了台面一点？嗯！何姐，我们走吧！再见，方局。”王琳琳寒着脸，带着何姐走了。

“方局，那个女人是什么人？”见到王琳琳两人走了，宋涛和王举几乎同时问道。

“什么人？中央警卫局，上校处长。”方振清说道。

“中央警卫局？”宋涛也愣了。

宋涛当过国云飞的秘书，王举是县级检察长。他们知道中央警卫局的人员享有一些特权，当被保护的对象出现危险时，有权开枪。至于这个危险标准到底是什么，只能由这些人员自己掌握。所以，知道了何姐的身份，宋涛和王举吓出了一身冷汗。

不错，也许何姐不敢在这里开枪，因为这里毕竟是**的县委书记办公室。要是真在这里开了枪，那会成为一件震惊全国的政治事件。

假如何姐开了枪呢？按照她享有的特权，顶多背个严重的处分甚至开除军籍，或者再严重点，进军事法庭，依着他们背后的势力，也最终会安然无恙。宋涛自己可就惨了。

王琳琳居然有中央警卫局的人保护，那她是什么人呢？宋涛和王举显然都想到了这一点，两人对望一下，眼神里都充满了惊惧。

其实，何姐是王维勇副委员长家里的保镖，从小就被送到国外培养。回国后，王维勇把中央派给他的警卫退了回去，让何姐和家里其他的几个保镖加入了军籍，在中央警卫局挂了名，作为保镖的头头，何姐按王副委员长应享受的警卫级别，挂了处长、上校衔。

这次王琳琳到地方挂职锻炼，王家不放心，才叫何姐跟了来。没想到，出现了这么一幕。

“宋书记，县委和县府大院这会儿可能有些乱，警车乱叫，他们不知道生了什么事，你看…”方振清问道。

“噢！凌华书记和玉和县长会约束各单位。振清，你再和凌书记、玉和县长碰个头，让他们告诉大家，这里只是有点小误会，现在没事了。这两天我不会来县委这边，有事给我打电话。王检，马上把李国藩放出去，礼送回新春，你得跟去道个歉。挽回影响”宋涛恢复了平静，吩咐道。两人答应了一声。

宋涛这副模样，也不好意思出门了，连王举和方振清要送他到医院检查一下都不肯。两人告辞后，宋涛急忙关上了门，给国云飞打去了电话。

“国省长吗？您好，我是宋涛啊！”宋涛略带哭腔地说道。

“嗯？宋涛，怎么了？说话咋这个动静？”电话里传来国云飞磁性的声音。

“嗐！国书记，还不是被那个李国藩闹的。今天好悬没死了。”宋涛诉着苦。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了？嗯？痛快点不行吗？我很忙，没时间听你说这些没有用的话。”国云飞不耐烦的语气从电话里传过来。

“啊！是这样。您不是让我关注李国藩吗？今天终于找到了他的一个破绽，我让检察院把他抓了起来…”

“什么？胡闹。我只是让你了解李国藩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是不是有意和月秀接触，有没有什么其他目的。你怎么理解我的话的？嗯？我已经向吕品同志打听了，李国藩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年轻干部，也知道了他和月秀的交往是什么原因。你连这样优秀的干部都不好好使用，还找人家什么破绽，让检察院抓人家，你还有点组织原则没有？你还像个**的县委书记吗？啊？”

国云飞还有话没有说出来。在和夫人林月通话时，林月把李国藩长的很像国云飞，月秀感到亲切，才认了哥哥的情况说了，又责怪国云飞不分青红皂白，没搞清楚情况就把女儿调回了京城，惹得女儿十分生气。这不，都几个月了，国月秀愣是一个电话也不给国云飞打，国云飞给她打电话她也不接。回京时想见见女儿，国月秀偏跑到报社宿舍里去住。父女冷战了几个月，看来真的伤害到她了。

被国云飞训了一顿，宋涛心里大呼冤枉。他娘的，拍马屁拍到马蹄子上了。真是倒霉到家了。

“你说的差点没死了是咋回事？”电话里国云飞又问。

“啊！省长，是这么一回事…”宋涛把情况叙述了一遍。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一会儿，国云飞才问道：“王琳琳是李国藩的女朋友，你确定？”

“确定，两人都亲口承认的。”宋涛忙道。

“嗯！好了，这事你不要管了。在**的县委办公室里用枪指着书记的头，胡闹嘛！这个小丫头太不知深浅了。

你也要注意工作方法，给我做秘书时你还是很有大局观，文章也四平八稳。怎么到了地方，主持一摊工作表现得如此幼稚。嗯？要谦虚谨慎，要放下身段，要加强学习，学会总结，这些还用再教你吗？这些话在平时的报告里不都是你写的吗？放到自己身上就不会啦？好了，自己好好考虑考虑吧！”啪地一声，国省长挂了电话。

听到里间书记室没了动静，布秘书才小心翼翼地开门进来，拿进来一套新衣裤和短裤“宋书记，洗把脸换一下衣服吧！”

宋涛到卫生间把脸上的血迹洗净，换上了新衣服。又到镜子前照了照。镜子里，本来清秀的如同女人般的脸，现在差点变成了郭冬临，都肿圆了。这还怎么出门啊！

马屁拍错了；抓人抓错了；仇恨结下了；耳光白挨了。我***还是县委书记吗？

状倒是可以告，甚至可以反映到中央。但管用吗？深谙为官之道的宋涛明白，就算王琳琳因此挨了处分，最后遭到报复的还是自己，倒霉的还是自己。忍了吧！

可威信呢？颜面呢？这下子，自己的威信一定会扫地。挨了打，脸成了馒头；被枪顶了脑门，吓尿了裤子；最后还得打掉牙咽到肚子里。拍主子的马屁还拍到了马蹄子上。唉！

现在也没法出门，只能等到下班以后，天黑才能回宾馆的住处了，明天连班都无法上。

***，都是那个李国藩。看老子不好好收拾你。

可一想到李国藩是王琳琳的男友，他又一下子泄了气。于是，吩咐布秘书，电话除了省市领导来的之外，一律不接；来人一律挡驾。他则在布秘书离开书记室后，一下子瘫坐在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