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治病
作者:凶猛的强盗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6416

第二天晚上,归尘杏。

众人吃过饭,早早就聚集在一起,严阵以待。所有东西一应俱全,布置的妥妥当当。任飞宇,冷安,雪柔,血珊瑚,常远兴,隋菲菲,白海霞全部站在房间中央,众人的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像是合伙去做坏事似地,十分紧张。

“开始吧?”血珊瑚说道。

“等等,前辈,我有些话想问雪柔,可以吗?”任飞宇看着雪柔问道。

“你们年轻人的事,怎么还来征求我这个老婆子的意见,呵呵,有什么你问吧。”

任飞宇面色凝重,走到雪柔面前,看着雪柔惊为天人的面孔,心中波澜起伏,许久,轻声道:“雪柔姑娘,说实话我还是第一次治疗这种病,我也只有五成的把握治好你的病,治好的话当然皆大欢喜,治不好的话,至于发生什么情况我也不敢确定,最严重的话你可能会因此失去性命,你好好想想,还要治吗?”

雪柔静静地看着任飞宇,看是看着广场上那尊矗立千年的雕像,想起自己这些年的偷偷哭泣,失意落寞,若是不能成为正常人,那活着跟死了又有什么区别?与其如行尸走肉般的活着,还不如赌一次,想到这里,义无反顾的点点头。眼神中满是坚定和执着。

任飞宇见雪柔点头,继续说道:“治疗过程中恐怕会有莫大的疼痛,我会对你易筋转骨,这种疼痛可能远远超过你的想象,所以治好你,需要你的配合,也就是你要有坚强的勇气,永不放弃的精神,说这个可能有点虚幻,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相信我吗?”

任飞宇明白:信任是最大的奇迹,它往往会带来转机。若是对方不相信自己,那很可能撑不到最后一步就自己放弃,香消玉殒。雪柔被任飞宇的话弄懵了,她实在不明白对方说的是什么意思,不过最后那句话她听清楚了,迷惘的眼神逐渐坚定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她反而不紧张了,看着严肃的任飞宇,轻轻笑了。

雪柔轻轻拉起任飞宇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在众人讶异的目光中,伸出另一只手指了指任飞宇,又指了指自己,两只手紧紧抓住任飞宇的手。眼神依然温柔,却是那么的不可动摇。

远处的常远兴心中一动,他突然觉得,中间的两人,就像是当年的自己和血珊瑚,血珊瑚也心有同感,二人目光交错,都仿佛看到了彼此年轻的时候。

“大家准备,开始!”任飞宇已经从雪柔眼睛中看到了他所希望看到的一切,再不迟疑,沉声喝道。众人七手八脚忙活起来了,隋菲菲铺竹席,冷安去熬那最后一味药,白海霞将大火盆中的火升了起来。

任飞宇手里拿着一把一尺余长的竹签,围着竹席转个不停,不时地将竹签掷出,规则不一,不一会,一大把竹签被全部掷完。

“这是逆天八门阵,威力奇大无比,我要用此阵地的天门打开雪柔姑娘的灵台穴。任何人没有我的允许,不得踏入此阵一步,否则,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任飞宇厉声说道。小时候学的那些东西,现在全部派上了用场。

“白姐姐,你负责守着大门,禁止任何人靠近房门一步。”任飞宇对着白海霞说道。

“是。”

“隋门主,你负责守住这个房间,白师姐如果守不住,外人冲到这里,不管是谁,杀无赦!我治疗的时候,禁止任何人打扰。”任飞宇冷冷说道。

“嗯,我知道了。”

“冷安,你负责送药和送水,前三个时辰我用不到这些东西,你去将这株通心草煎好预备着,后三个时辰你要及时将药和水送进去。诺,你就站在这里,丢到阵里就行了,不用怕洒了,我自有办法。”

“好的,师兄。”

“两位前辈,你们就站在这里,什么时候看我灵气不足了,轮流替我补充灵气,晚辈修为尚浅,不足以支撑这么大的阵势,到时候就有劳两位前辈多出力了。”

“你还跟我们客气什么,那开始吧?”两位老人家对看了一眼,对任飞宇的布置十分满意,好感不由得又增加了几分。

“开始吧,大家各就各位,雪柔,来,你跟我过来。”任飞宇拉着雪柔的手,向阵中央走去。

众人一切就绪,各司其位。

“天地之势,为我所用,逆乱之威,八门俱现,逆天八门阵,转!”任飞宇朗声说道,话音刚落,那些插在地上的竹签开始摇摆起来,不多时全部飞向半空,化为一道道黄色的光芒,疯狂旋转起来。

地面上流光涌动,一个类似于八卦图的阵法图凭空出现,将一道道黄光全部吸收了进去,逆天八门阵正式启动。

任飞宇和雪柔,一人占据一个阵眼,二人均盘膝而坐。而雪柔的衣服,也在任飞宇的要求下,除的只剩下一层薄薄的单衣,虽是玲珑剔透,凸凹有致。但任飞宇灵台澄净,专心致志,不敢有一点分神。

场外的常远兴和血珊瑚,只看到越来越多的黄光笼罩住了二人,根本看不清里面发生了什么。

场外众人,均是惴惴不安,就连平时最喜欢开玩笑的冷安,也丝毫不敢大意,神色严肃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一刻钟之后,黄光中任飞宇的声音传来:“灵气!”

常远兴单手一动,一道红色光芒向场中飞去,眨眼消失不见。又是一刻钟后,任飞宇的声音传来:“灵气!”血珊瑚急忙将灵气传了过去。

就这样,每个一刻钟,二人轮流向阵中输入一道灵气。

……

三个时辰之后,天已进入后半夜,四周寂静无声。

“水!”任飞宇的声音传来。冷安不敢怠慢,将水向阵中洒去。

“灵气……”此刻二位老人,头上也冒汗了,这样一直输出灵气,着实费力,但不敢怠慢,常远兴又是一道红光传出。

……

一个时辰之后,阵中异动产生,阵法摇摇晃晃,十分不稳,众人放松的心,一下子紧张起来。

“天门,开!”任飞宇大吼一声。

“啊!”一个响亮的女声从阵中传出,凄厉悲惨,听的众人心惊肉跳,担忧不已。但叫声并没有就此罢休,而是持续叫个不停,声竭力吼,几乎不像是人在喊叫,而是野兽在悲吼,声音都变了味道。

血珊瑚担忧的看着常远兴,嘴张了张,又合住了。现在是关键时刻,万不是打退堂鼓的时候。“孩子,再忍忍,再忍忍就过去了,孩子,你要挺住啊。”

叫声持续了能有一个时辰,还在继续。血珊瑚几乎就要忍不住,但被常远兴死死拉住。门口的隋菲菲嘴唇一直在颤抖,脸色发白,热泪盈眶,不住地胡思乱想。

“这可是我从写着长大的孩子,这要是万一没了……”隋菲菲想到这里,不敢再想下去,双手合十,开始默默祈祷。

东方开始发白,天就要亮了。尖叫声渐渐消了下去,最后变成哼哼一般,血珊瑚听得出来,这不是痛苦减轻了,而是浑身脱力,喊不出声来了。急的来回直转,常远兴也是一脸忧色,但二人都是毫无办法。

“咋还没好呢,这都一夜了。雪柔丫头,你要坚持住了啊,婆婆可不能没有你啊。”

“你瞎晃悠啥,就不能老实点。”

“灵气!”任飞宇嘶哑的声音传来,显然他也累的快虚脱了。血珊瑚顾不上和常远兴吵嘴,急忙将灵气传过去,脸色有些苍白了。这一夜,一直在输出灵气,还好二人灵力深厚,否则换做旁人,早就撑不住了。

“药!”任飞宇的声音更低了。

冷安一怔,瞬间就明白过来,急忙将碗里的药洒了进去,黄光一转,全部吸收进去了。送出药之后,冷安的任务就算完成了,心里也开始默默祈祷:师兄,关键时刻,你可得顶住,咱们天龙派发扬光大,全指望你了,奶奶的,我明明知道师兄一定会成功的,在这瞎担心什么呢,该打。

难不成自己老了?怎么变得这么不容易相信人了。

不多时,太阳出来了。霞光满园,但众人虽是一脸疲倦,却是一刻也不敢松懈。不时的对望一眼,默默无语,又向黄光处看去。院门口的白海霞看了看屋里的情况,虽然十分担忧,但她知道,现在不能开口询问,众人心里,估计比她还要着急。

又是半个时辰之后,黄光终于弱了下来,众人刚准备放松的情绪又绷紧了,这次黄光却是越来越弱了,渐渐的能看到竹签的形状了。慢慢的,竹签越来越慢,在空中支持不住,洒落一地。

结束了!众人心中一震,急忙围了上来。

任飞宇和雪柔的身影逐渐显现出来,二人都是狼狈不已。任飞宇头发凌乱,满脸大汗,脸色苍白不定,显得虚弱不堪。此刻正半坐在地上,目光散乱,喘息不已,已经是只有出气,无力吸气了。一夜全神贯注,着实累的够呛。

而旁边的雪柔,早已昏了过去,全身湿透,全部贴在身上。更显的身材饱满凸翘。此刻正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见众人围了上来,任飞宇有气无力的笑道:“雪柔没事了,去带她休息一下就好了。”众人紧张的心情一松,急忙围了上去,隋菲菲和白海霞抱起雪柔,对任飞宇道声感谢,朝里屋走去。

而两位老人家,听到雪柔没事以后,急忙打坐入定,恢复灵力。忙了整整一夜,他们消耗比任飞宇要严重的多。

冷安知趣的架起任飞宇,回到了任飞宇的房间,准备了一大盘洗澡水,又端了些大补的饭菜、汤水过来,看着任飞宇洗过澡,吃过饭,喝过汤之后,才搀扶其到床边,给他盖好被子,转身离去。而后,自己也匆忙回房洗澡睡觉了。

任飞宇只觉得无边的梦境袭来,渗进自己的身体,麻痹着自己的神经,动弹不得,但却十分舒服,意识开始恍惚,不一会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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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村,天龙领域暗荒林地东边的一个很普通的小山村。

村庄东部有一个大的池塘,想是村民为了方便农田灌溉而特意挖掘的。一条弯弯曲曲的小河恰好从池塘中间穿过。微风拂来,水光潋滟,倒映着四周高大粗壮的白杨树,显得幽静美丽。

一位身着淡青色粗布长衣的中年人正端坐在池塘南边,擎着一根由普通竹竿做成的鱼竿,全神贯注的盯着水面上的鱼漂。中年人身边放着一个盛鱼的小桶,小桶里面有三条六七寸长的草鱼在游来游去。

“哗”,中年人手微微一动,水面上顿时荡起一阵涟漪,只见一条约三寸长的小鱼被钓了上来。小鱼拼命的前后摇摆身体,可依旧无济于事。

“呵呵,”中年人摇头笑了笑,把鱼钩从鱼嘴里取出,又将小鱼抛进池塘,“太小了,还是放你回去吧,记得下次可不要这么贪吃了”。

“嗯?”像是觉察到什么似的,中年人诧异的抬起头来,向池塘对面的官道上望去。

一辆青黑色的篷车风驰电掣般驶来。拉车的马匹高大健壮,雄武彪悍,跑动起来呼呼生风,但四蹄却异常平稳,一眼看上去就知道珍贵非凡。令人奇怪的是,篷车前方竟然没有车夫驾车。

篷车转瞬即到,在中年人前方十丈处缓缓停了下来。

“十二年不见,居士别来无恙?”马车里一个苍老而阴冷的声音传来。

中年人缓缓站起身来,走到前方的官道上。

“你们居然找到这里了。”中年人似乎早料到有这么一天,所以语气并不显得讶异。

“嘿嘿,居士真是雅兴不减,十年之期早过,你却有闲情跑到这种世外之地享清福,倒是给我们东海离岛一份苦差事,足足找了一年多才得到居士行踪。”蓬车内老者显然对此事颇为介怀,声音低沉暗哑了许多。

篷车内老者继续道:“岛主和我们兄弟一得到居士消息,就马不停蹄赶来了,怎么样,楚天居士,兄弟们做的还算尽力吧。”

中年人一脸愕然,惊道:“岛主,于向痕在车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