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何谓投资
作者:银鸿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5156

“战争投资?”杨守成乍然间听到这个新鲜名词,不由一脸惊讶,“我说赵兄弟,何谓战争投资?这投资如何投法?是谁来投资?”

杨守成见他不答自己问话,竟询问起治国之事,淡淡一笑道:“赵小兄弟,非是做哥哥的轻看经商之人,这治国和经商不能并论。治国循的乃是王道,以求用王者之道,让四海臣服,天下归心。经商乃是商贾投机获取获取利润,参的是投机取巧的手段,不足一提尔。这以天一地,何从相较?”

二人听完他的话,不由点点头。见他二人赞同自己的话,赵玉龙当即又道:“如此,我们再接着说下去,请教国家的经济根本是什么?”杨守成道:“这个简单,国家的经济根本便是农业,只要农业发展起来了,国家自然也就富裕起来了。”赵玉龙道:“不错,目前我北武的经济根本乃是农业,不过须知农业固为经济根本,但其自生是不能使国家富强起来。这国家富强的背后,便是经商之道。”

对赵玉龙的话,蓝锋还能理解一些。杨守成不能参透,若有所思的道:“你这么说肯定是有缘由,你且说来听听。”赵玉龙道:“其实治国有如经商,国家富强也就是看皇帝和官吏们经商的手段了。其实你们仔细想想,民的赋税便是国家的本钱,然后国家通过收取赋税再进行投资,这投资便有军队、地方建设等等。长江流域的水患便是由国家投资的吧,每年的军队装备也是国家投资的吧,通过这些投资促使国家稳定,黎民安居乐业,从而达到国富的目的。其实你们以为商贾是投机取巧之辈,这乃片面看法,须知国家要发展便离不开货物的流通。如果粮食没有商贾们帮着运送,没有商贾帮着贩卖,会怎么样?如果铁器铺不打造武器,不贩卖给国家,那么军队的装备从何而来?如果丝绸茶叶只有百姓去种,而无商贾去贩卖,那你们还能有衣穿,有茶喝么,军士们还有衣穿吗?如果没有商贾,我可以这么说,国之必亡!”

赵玉龙的话登时将杨守成深深震撼住,一直以来,商贾们在他眼中便是社会最底层的人,他们仅仅是将北武的货品转个手,便能获取利润,如今听赵玉龙说来,如果没有商贾,这国家竟会灭亡,他说的可能有些危言耸听,不过细细回味,竟不能反驳。杨守成不由一叹道:“如此说来,商贾倒成了国家的根本了。”赵玉龙呵呵一笑道:“说商贾是国家的根本也不为过。这次你们不是要从商贾的身上收税,获取攻打蜀中的资本吗?”

杨守成点头道:“是啊,商贾乃受我们军队的保护,自然要贡献他们的一份力量。对了,你说这么多,该不会你说的那什么战争投资有关吧。”

赵玉龙道:“不错,战争投资和商贾有着密切联系。好了,我也不废话了,只要大哥和蓝先生知道商贾在我北武的作用不可忽视便可以了。那我们现在谈入正题吧。请教先生和大哥,这打仗比的是什么?”

杨守成奇道:“打仗会比什么?依我看来,打仗比的是看谁的装备好,谁的士兵多。”赵玉龙摇摇头,道:“错,打仗其实比的是钱!”

“钱?”蓝锋讶道,蓦然间反应过来,点头道:“不错,打仗就是打钱,谁的钱多才能募集到更多的士兵;谁的钱多,才能装备精良;谁的钱多,才能保证军饷充足,士兵才能卖命。”

赵玉龙赞道:“还是先生厉害,打仗其实就是比谁的钱多。我们和蜀中叛军的这一仗就是比钱的战争,谁钱多,谁就能打赢。所以这次我提出战争投资这个概念,我们将这场战争当成商业经营。让人们来投资,这就是所谓的战争投资!”杨守成奇道:“谁会愿意投资战争?战争没有利润可言,越打越穷,谁敢来投资?”

蓝锋对他的话并不赞同,摇头道:“你的话错了,打仗自然有利润!”杨守成道:“什么利润?”

“国土!统一!民心!”蓝锋回道,“如果收复西南,首先国家统一,这政治影响我不说你也知道的。西南收回后,整个西南的土地将重新划归北武,赋税便是收益。最后一项便是民心,国家一统,想我北武民众自会欢欣雀跃,更加团结。”

杨守成点头道:“你这么说好像有些道理。”

一旁的赵玉龙接话道:“蓝先生分析的甚是,我所说的战争投资便是正对蜀中的地盘和民众,当然出钱的人便是杭州商人!”

杨守成摇头道:“杭州虽然富户云集,却多是九牛不拔一毛之辈。连赋税尚不能缴齐,每年都欠个一成两成的,如果让他们出钱投资战争,估计自找没趣。”

赵玉龙呵呵一笑,道:“杨大哥此言差矣,商贾之心,以追求利润为目的。只要攻克蜀中,他们便会获得巨大利润,他们怎么会不动心呢?具体一点,我们将蜀中的盐、矿、运输、丝绸等商权全部拿出来让杭州大户们投资。当然,谁投资多,获取的商权也就多,利润也就大。北武雄师一旦进入蜀中,战事一起,必然会重创蜀中经济,西南人口千万,待得平复后,这些人的营生便是问题。如果让商人们去投资,这重建蜀中之事便不让朝廷出一文一钱,而且蜀中的民众有了营生,自然不会有逆反之心,蜀中平定指日可待!如此两利之事,想来杨大哥和蓝先生不会不知吧。”

蓝锋杨守成只听得心旷神怡,赵玉龙的话可谓大胆之极,竟将战争当成商业投资,如果成功,不仅解决目前的军费问题,更将蜀中重建的问题也解决了,这是极其可行。当下二人不由的点了点头。蓝锋忽然想起一事,忙道:“赵玉龙,你说的这方法我看可行,不过如何说服圣上?毕竟让商人参与战争投资,遍数华夏历史,并无例可循,到时朝中一些守旧顽固的大臣必有人出言反对,你看此事如何是好?”他知赵玉龙聪明无比,这些费头脑的事一并说出来,期待他能解决。

赵玉龙笑道:“此事简单之极,对付朝中大臣顽固派,谁出言反对,便让谁去筹集军费。他们既然反对,自然有筹集军费的好方法,如果他们能筹集到军费,再让他们筹集蜀中重建的费用,我倒要看看谁有这个本事?”杨守成闻言哈哈大笑,道:“赵兄弟,你这招果然厉害,估计让那些大臣筹集军费比要了他们的命还要难受。这关显然过了,那么如何劝导圣上呢?”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赵玉龙淡淡回道。

蓝先生和杨总督闻言对看一眼,同时接口道:“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霎那间,两人心中同时升起一股无言的佩服,赵玉龙虽然年纪小小,却洞察一切,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天下都是皇帝的,商人经商最后的税收还是交给皇帝,而且土地也不可能跑了。拿下西南,国家统一,那才是皇帝最关心的事情!不用说,皇帝是肯定会同意战争投资。

想起进军蜀中之事,蓝锋问道:“此事可行度极高,我看必成。不过如何说服那些商贾呢?须知兵行凶险,变数极大,到时商贾们以蜀中不能攻克来质问我们,我们如何回答?”杨守成点点头,一旁附和道:“正是,如果商人们不敢投资,那怎么办呢?”

赵玉龙闻言不由一阵苦闷,自己仅仅是个孩子,你们一个太子少傅,一个浙江总督,事无居细,全推给自己,询求自己的意见,想起“圣光”在西藏,只能打通西南才能得到,这忙看来只能帮到底了,当下淡淡道:“如今钱有了,兵士自然不愁。加上我新设计的大炮,再制造出炸药来,可谓攻城拔寨,无往不利,我实在找不到打不赢蜀中的理由。如果真有商人质问,我看还不如等到新式大炮造好后,在校场演练一番,让商贾们见识见识,说不定他们掏钱的速度超乎你们的想象!”

蓝锋闻言大喜,付账赞叹道:“你这个方法极好,看来此事必成无疑。待得明年三月,我们便挥师西南!”

赵玉龙淡淡一笑,问道:“对了,蓝先生,我去蜀中的事你可想好没有,你知道我家家教甚严,这说服我娘的事看来只能费你操心了。”

蓝锋近日来萦绕在心头的几件困事在赵玉龙的指点下得到一一解决,此刻他心情大好,闻言点头道:“放心吧,你的事我已禀明圣上。如今你再次帮我们解决了军费和武器问题,居功至伟,如果西南之行不带上你,倒有些说不过去了。待得明日我请求圣上,让你当平西参军,到时圣旨下来,你娘想必也难出言反对。”赵玉龙点头道:“不错,此事就这么办吧。不过圣旨下来,最好是在大军出发前才通知我家,我不想让娘担心。”

蓝锋点头道:“如此,便依你的意思。对了,现在我们已经在军营里,这些时日你便安心指导工匠们制造炸药吧。”赵玉龙道:“蓝先生,这次我只在军营呆一个月。如今大炮有人制造,我便不需担心,这炸药的事只要第一批产品出来,后面便由工匠们自行制造了。”蓝锋奇道:“那一个月后,你做什么?”

赵玉龙笑道:“你不是说过年前有杭州贸易会吗?我想制造些东西去贸易会上卖卖。”

蓝锋一惊,道:“你不会卖炸药和大炮设计图吧?”

赵玉龙哈哈大笑,道:“那东西虽然是我设计出来的,不过这军国大事,我怎么可能用来谋取私利,蓝先生放心。我家刺绣如今名扬杭州,我过些日子回去策划一番,到时候在贸易会上卖个好价钱,这是公事私事两不耽搁。至于军事么,我不想再插手了。”蓝锋闻言心中一松,点头道:“这些日子可累着你了,那你一个月后便回去吧。如果你要参加贸易会,还有个人你得去找一下,有了他,你家的生意将顺风顺水,而且在贸易会上还能定到好位置。”

“找什么人,找人定位置做什么?”赵玉龙奇道,心中蓦地一动,朝着杨守成道:“原来杭州贸易会是杨大哥主持的,那你可得给我家找个好位置哦。”

杨守成摇摇头,叹服道:“你简直太厉害了,蓝锋兄一说,你便知道是我主持杭州贸易会、你放心吧,你家必在这次杭州贸易会上有最好的位置!而且从今天开始,你家的赋税全免!”

赵玉龙笑道:“赋税全免,这可是个好优惠条件,杨大哥可不会后悔?”杨守成道:“比起你对国家做出的贡献,免个赋税算什么。”赵玉龙呵呵笑道:“如果我在杭州贸易会上挣个百万两,你会不会后悔?”

杨守成和蓝锋对望一眼,如果其他人说在杭州贸易会上挣个百万两,他们定不会相信,不过这孩子倒是有可能,只是他家生产刺绣的,他用什么办法挣个上百万两?这倒令人无比期待。杨守成哈哈一笑:“如果你能在这次贸易会上挣到百万银两,到时候我定派兵士保护你家的安全!而且将你的事迹上报朝廷,希望他们以后重视商贾。不知小兄弟如何挣到上百万的银两?”

赵玉龙神秘一笑道:“自此天山银河水,不比人间……”他说到这里,突然宗不言,再次一笑道:“这是我家的秘密,待得杭州商会再告诉你们吧。

蓝锋和杨守成见他突然吟起一句没头没脑的诗来,不由面面相觑,均猜不出他要说什么,却只觉得这个孩子将要做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出来,这件大事到底是什么,两人实在是参不透,看来只能等到年前的杭州贸易会上才能揭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