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荐幽的精彩连载文《特工弃妇》!
作者:幽月如烟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0004

大婚之夜,她被迫承欢,撕裂般的痛楚尚未过去,十名御医忽而齐齐上前为她把脉。

“回禀王爷,王妃已经有了一个月的身孕!”

“来人啦,王妃婚前失贞,淫荡不洁,即刻起贬为贱奴!”阴森狠绝的话语让她感到冻彻骨髓的冷,床单上那抹鲜红的处子之血无声诉说着极致的讽刺,一如她嘴角扬起的浅笑。

她冷眼看着压在自己身上奋力驰骋、肆意掠夺的男人,冷漠的脸上尽是讽刺和鄙夷:“王爷,既然嫌弃我是残花败柳,那你为何又一再的穿别人用过的破鞋?”活音未落,脸上便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

“贱人,装什么清高,本王的宠幸不正是你夜夜企盼的么?”他收回手,厌恶的看着身下的女人,原始的律动愈发粗暴,毫无一丝怜惜可言。

欧阳笑心:二十一世纪的顶级特工女杀手,穿越沦为丞相府的四小姐,传言她无才无德无貌,丑中极品;传言她七世孤煞,命里克夫,乃不祥之人。新婚之夜,不但**受辱,更被污蔑不贞不洁,贬为贱奴。

她爱的人不爱她,她恨的人日夜羞辱折磨她,爱情的苦酒让她心殇若死。从此她不爱红装爱男装,化身无双公子,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清艳绝世,风流天下。

‘他’的清冷淡定和随心所欲,‘他’的爱憎分明和倾世才情,掳获了一个又一个优秀完美的男子为‘他’倾心。即使‘他’已化为男儿身,他们仍旧心甘情愿为‘他’沉沦。最后方知,‘他’竟是她,一双素手,敛尽世间芳华……

★皇甫辰曜:盛祈皇朝的战神王爷,身份显赫,权势滔天。他美,如妖孽;他狠,如虎狼;他智,倾天下。他多年来痴守着一段不容于世的禁忌之恋,孰料,到头来那被他厌恶不屑贬为贱奴的弃妃才是他此生最大的劫。只是待他回首,爱已成空,徒留他陷入爱的魔障,万劫不复!

★皇甫胤轩:盛祈皇朝的安亲王,他风华绝代,美玉无暇;他惊才绝艳,智谋无双。世人都道他无情无爱,无欲无求。岂知,遇上了她,方是劫之伊始。无情,任是无情也动人。他说:心儿,红尘中纵有百媚千红,唯独你是我情之所钟!红尘中若没了你,胤轩该有多寂寥?

★皇甫辰绝:盛祈皇朝的一国之君,天生的王者。他邪恶腹黑,狡诈如狐,残酷无情,杀伐予夺。然而,极致无情的人,一旦爱上,便是极致的痴情。他说:心儿,得了天下失了你,这万里江山拥在手里,也只余下寂寞,荒凉,以及无穷无尽的忧伤……

★欧阳连城:丞相之子。他说:爱上一个人,是一眸间的事;忘记一个人却是一辈子的事!我不怕下地狱,怕的是地狱里没有你!

★宫阡陌:京都第一才子。他说:心若没有栖息的地方,到哪里都是在流浪!阡陌爱心儿,至死不渝!此生,非你不娶!

★夜孤寒:兵马大将军之子。他说:爱情就是一杯苦酒,饮也断肠,不饮也断肠!没有你,世界依然转动;没有你的我,世界一片死寂!

★焰清歌:炽焰国的太子。他说:明知道爱上你是错,是痛,是劫,我却仍旧心甘情愿为你沦陷!——

精彩章节①

“曜王爷怎么这个时候来了?”现在还没到晚膳时分吧?欧阳笑心从秋千上跳了下来,快速看了皇甫辰曜一眼便别开了视线,眸中的惶然迷惑一闪而过,似因为他的突然造访而有些措手不及。

“本王想什么时候来便什么时候来,你有意见?”皇甫辰曜眯了眯眼,脚步停在了距离欧阳笑心三步远的地方,居高临下地斜睨着她,语气中有着不可一世的霸道和嚣狂。

欧阳笑心略略皱了下眉,心底虽恼怒,但她的面色却仍是保持着一如往日的镇静和淡定。静默了片刻,方道:“王爷权势滔天,挥手间便能翻云覆雨,笑心岂敢对王爷有意见?不过,王爷今日前来相府拜访,也应该先去见丞相吧,怎可如此突兀的进入笑心的住处呢?难道王爷不懂得男女授受不亲和香闺避嫌的道理?”

“避嫌?”皇甫辰曜剑眉一挑,仿似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似的,嘴角勾起一抹邪肆嘲讽的笑容来。“本王想去哪里便去哪里,谁敢多言?!再说了,即便是在皇上面前本王都不存在避嫌一说,更何况你!”

“王爷,虽然你有嚣狂傲慢的资本,可也用不着嚣狂傲慢到如此地步吧。”欧阳笑心微拧着眉头,说罢,冷眼看着皇甫辰曜,不动声色地将这个未来的夫君上下打量了一遍。

美,他真的很美,甚至比女子都要美上十分!

那斜挑入鬓的剑眉,浓密而有型;那犀利幽深的瞳眸,晶亮似寒星;还有那饱满的额头,挺直的鼻梁,性感的薄唇,以及刀削一般精致的面部轮廓,无一不是上天最最完美的杰作。

桃树林中,他长身玉立,霸气天成,贵不可言,周身的气场之强势丝毫不亚于皇甫辰绝。一身艳红色的锦衣在微风中猎猎飞扬,倨傲如火,炽若骄阳,险些灼伤了她的眼睛。

而最最吸引她的还是皇甫辰曜额际的火焰印记,妖冶而妩媚,狂肆而张扬,魅惑至极,美艳无双,既是酥到心尖的诱惑,也是冷到骨髓的危险。

他的美,灼灼其姿,皎皎其华,招摇夺目,邪魅逼人!

然而他浑身上下散发出的冰寒妖邪之气,却使人不敢轻易靠近!

妖孽!!

看着皇甫辰曜,欧阳笑心突然觉得这个词是他最好的诠释。他当真如妖孽一般美艳妖娆,也如妖孽一般邪恶危险,让她惊艳的同时,亦从心底泛起一股莫名的惧意。

欧阳笑心有些懊恼,觉得自己没出息。即便是在盛祈皇帝皇甫辰绝面前,她都能够从容淡定,谈笑自若,不曾产生过一丝怯意。可是现在面对皇甫辰曜,她却好想退缩,她很想否认自己有点惧怕这个如妖孽一般危险的男人的事实。

她觉得跟这样的男人纠缠在一起,绝对是这个世上最不明智的选择。奈何她不但要与他有交集,三个月后更要嫁给他!她怀疑是不是自己前世烧的香拜的佛太少,所以这一世无神灵保佑,会有受不完的罪。

“说本王嚣狂傲慢的人有很多,你不是第一个,更不会是最后一个。”皇甫辰曜斜睨着微微垂首的欧阳笑心,冰冷的双眸如千年的寒潭,冷冻蔑视一切。

“不知王爷今日来此有何赐教?”沉默了一会儿,欧阳笑心转移了话题。

“传言本王未来的王妃不但才艺不通,而且疯癫痴傻,更是个面目可憎的丑八怪,本王今日过来自然是想亲自观摩验证一番,看看是否所言非虚。”

说罢,皇甫辰曜冷冷一笑,凌厉的掌风随即直直劈向欧阳笑心的面门。

欧阳笑心暗吃一惊,迅速偏头,却还是慢了一拍,并没躲过掌风的袭击。但她很快便意识到那掌风并不是要攻击她,而是将她额前的刘海往两边掀了开来。她还没来得及反应,便听到皇甫辰曜那混着厌恶、嘲讽以及愠怒的嗓音冷冷响起。

“果然是丑中极品!比本王想像中的还要丑上十倍不止!哼!让本王这个天下第一美男子来娶你做王妃,简直是本王此生最大的耻辱!”

“你!!”欧阳笑心闻言气得浑身颤抖,一双明眸怒瞪着皇甫辰曜,面上神色几经变换,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控制住不让自己暴走。

“怎么,本王有说错么?不要告诉本王,你不知道自己有多丑!”皇甫辰曜眯眼看着欧阳笑心额头上的那块狰狞的伤疤,满脸的厌恶和不屑,一双剑眉蹙得死紧死紧,眉宇间的暴怒之气显而易见。

该死的老妖婆,居然让他娶这么丑的女人做王妃,简直是在挑战他忍耐的极限!

欧阳笑心嘴角勾起一抹鄙夷的浅笑,半晌冷冷吐出两个字:“肤浅!”

“你说什么?”皇甫辰曜面色陡地一寒。

“以貌取人的人,不是肤浅是什么?!”欧阳笑心仰头与他对视,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再说了,长得帅那也是你爹你妈的功劳,你炫耀得意个什么劲儿?!”

“放肆!敢用这种态度跟本王说话,你是不是活腻了?”皇甫辰曜额上的青筋跳了下,冰冷的黑眸中隐隐闪现着狠绝阴鸷的厉芒,眸光如利剑一般直直射向欧阳笑心。

欧阳笑心心下一紧,冷笑了下,再次转移话题:“王爷既然如此讨厌我,何不干脆取消三个月后的大婚?”

“哼!你以为本王愿意娶你么?”皇甫辰曜说得咬牙切齿,眸中寒光凛凛,面色青如玄坛。“本王告诉你,若不是太后执意要本王娶你,就你这样的货色,只怕一辈子都嫁不出去!本王看到你都想吐!”

闻言,欧阳笑心一时气结,再也压抑不住满腔的愤怒,脏话粗话不禁脱口而出:“皇甫辰曜,**你大爷!我刨你祖宗十八代的祖坟!我看到你才想吐!我全家看到你都想吐!”

话音未落,一只大手忽而快如闪电般地扼住了她的脖颈。

“还从来没有人敢如此辱骂本王,尤其是女人!本王看你当真是活腻了!”皇甫辰曜邪魅地眯着眼,大手无情地掐住欧阳笑心纤细的脖颈,冷冽的语气,森然的神情使得他此刻看起来就像是来自地狱的勾魂使者。

欧阳笑心不觉浑身泛寒,从心底升起一股强烈的惧意来,就怕这妖孽一般危险的男人手下一个用力,自己便一命呜呼跑去地府找阎王爷喝茶。

“放开我!”欧阳笑心怒目瞪着皇甫辰曜,一边用力掰着脖颈上的大手,一边冷冷地开口。怕归怕,但她从来不会将害怕表现在脸上。“皇甫辰曜,快点放开我!你到底想怎么样?”

该死的男人!怎么这么大的力气?她觉得自己的力气已经不算小了,可怎么就是撼动不了这个恶男人丝毫?那么用力地拜他的手,他居然动都没动丝毫!

“呵,想怎么样?”皇甫辰曜冷嗤一声,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容。深邃不见底的黑眸危险的眯了眯,双眼里泛着寒冷到极至的光芒。“本王想杀了你这个面目可憎的丑八怪!”语调不高不低,却有着透入骨髓的狠绝和残忍。

欧阳笑心不觉哆嗦了下,心底纵然再害怕,面上神色依旧倨傲而倔强,不让自己在这个狠绝无情的男人面前表露出一丝一毫的惧意。

“王爷,求您不要伤害我家小姐!奴婢给王爷磕头了,求求您快点放开我家小姐,奴婢求求您了!”巧儿忽而扑通一声跪在皇甫辰曜的脚边,伸手拉住他的衣袍下摆,一边重重的磕头,一边哭着哀求。

小姐说得不错,曜王爷真的好可怕,比皇上都可怕。以前只是听传言,只知道曜王爷身份显贵,文韬武略,不但是天下第一美男子,而且还是盛祈皇朝的战神王爷。在她眼中,曜王爷是天神一般的存在,完美到无懈可击,神圣得不容亵渎。

可是现在近距离的接触之后,她才发现事实跟她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她不否认曜王爷是她见过的长得最俊美的男人,但也是她见过的最让她感到害怕的人,比皇上还要可怕。

上次在迎宾楼见到皇上时,她只是惶恐紧张,但低着头不看皇上就会好很多。可是在曜王爷面前,她浑身都忍不住地瑟缩颤抖,即便是将头低得不能再低,她还是感到惊恐害怕。

曜王爷不发怒时,他的眼底都似乎氤氲着一层妖娆的雾气,虽然魅惑逼人,却也透露出无声的危险。而曜王爷发起怒来,她更是震慑于他那浑身散发出来的杀气和煞气,以及面上那阴森狠毒如阎罗王的凛冽冰寒的表情。

她刚才一直躲在小姐的背后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可现在听到曜王爷说要杀了她家小姐,她即使再害怕也不由自主地跑出来下跪磕头求情。就算不管用她也要这么做,她不要任何人伤害她家小姐。

“巧儿,你快点给我起来!”欧阳笑心厉声说道,看着巧儿额头上因磕破皮而流出来的丝丝血迹,眼眶不觉泛红,心下又是感动又是心疼。“傻丫头,别再磕头了!你放心,你家小姐命硬得很,怎么样都死不了的,你快点给我起来啊!”

“呜呜……小姐,我不起来,王爷还没放开你呢……呜呜……”巧儿满脸泪水顾不得擦,看了看欧阳笑心,又不停地磕起头来。

“你倒是个衷心的奴才!”皇甫辰曜居高临下地看着跪于自己脚边的巧儿,冷嗤一声,随即一脚将她踢倒在地。虽不是很用力,但也够让身体单薄的巧儿受的。

“巧儿!”欧阳笑心惊呼一声,想要跑过去扶起巧儿,却挣脱不开皇甫辰曜的禁锢。“皇甫辰曜,你若想杀我就赶紧动手!若不杀就快点放开我!”

“杀了你本王还怕脏了自己的手!”冷冷地瞥了欧阳笑心一眼,皇甫辰曜用力推开她,随即从袖中掏出一块洁净的锦帕,仔细擦过自己的双手后便随手扔到了地上。

见状,欧阳笑心只觉得浑身气血上涌,好想不顾一切地扑上去用力甩皇甫辰曜几个耳光,但终究还是理智地忍住了。冲动是魔鬼,这个男人是她惹不起的,至少目前她没有那个资本去惹她。刚才骂过之后她就有些后悔了,不该那般不计后果地逞一时之快,还好小命没有搭进去。

不过,她今日所受的屈辱,日后定会十倍百倍地还回来!她向来是个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的人!

“巧儿,你怎么样了?”欧阳笑心收回瞪向皇甫辰曜的愤怒视线,转身跑到巧儿身边,小心翼翼地将她扶了起来。而后又掏出袖中的绢帕,动作轻柔地擦净她额上沁出的丝丝血渍。

“小姐,我没事。”巧儿摇了摇头,虽然曜王爷刚才的那一脚踢得她的腹部生疼生疼,但她却不敢说出来,就怕小姐会担心难过,更怕小姐会为此而再次与曜王爷发生冲突。

“没事就好。巧儿,我们回去吧,这会儿该用午膳了。”欧阳笑心直接忽略皇甫辰曜,扶着巧儿转身就欲离开桃树林。

“站住!本王有说让你走了么?”皇甫辰曜剑眉一拧,冷冷地开口,妖冶的俊颜上闪着酷寒的冰霜。

“请问王爷还有何赐教?”欧阳笑心顿住脚步,转过头来,面无表情地问了一句。

“你跟太后有什么关系?或者你跟你爹欧阳浩天给了太后什么好处?”皇甫辰曜直直地看着欧阳笑心,深邃的目光带着深深的审视,以及刀锋般的凌厉与狠绝。“不然,她为何会亲自下旨让本王娶你?”

“这个问题你应该去问太后,我也很想知道太后为何会钦点我为曜王妃。”欧阳笑心冷笑道,顿了片刻,还是说出了心底最想说的话,“曜王爷,我知道你讨厌我,根本不想娶我。刚好,我也不喜欢你,更不想嫁给你。既然我们二人相看两厌,还不如王爷现在就去请求太后收回懿旨,也省去了王爷日后给我写休书的麻烦。”

“你说什么?你不想嫁给本王?”皇甫辰曜微眯着眼睛,不相信自己刚才听到的。整个盛祈皇朝,有哪个女人不想嫁给他做王妃?她居然说她不愿意?“欧阳笑心,你是不是因为太后给你赐婚,所以你高兴傻了?不对,你本来就是个时常会犯疯病的傻子,刚才一定又犯病了!整个盛祈皇朝,还没有哪个女人不想爬上本王的床!”

“你!!”欧阳笑心闻言差点再次开口大骂,她发誓她这辈子都没见过比皇甫辰曜还要可恶还要欠抽的男人,这一刻她真的是讨厌他到了极点。

他根本就是一个狂妄自大又傲慢嚣张到极点的沙文猪!

在心底暗骂了三遍‘皇甫辰曜,你才是傻子,你全家都是傻子’之后,欧阳笑心方淡笑着一字一句道:“曜王爷,郑重地告诉你,我不是傻子,也许以前脑子有点问题,但以后决计不会再犯傻病!还有,不是每个女人都想嫁进曜王府,也不是每个女人都想爬上你的床,至少我不是!说句失礼的话,我不屑嫁给你,更不屑做你的曜王妃!”

“是么?”皇甫辰曜这回倒不忙着动怒,而是有些好奇眼前女人说这番话时面上表现出的从容淡定,以及眉宇间萦绕的淡淡的清贵高雅气质。他发现这个女人跟传言中似乎有什么不一样,她的眼睛里偶尔会闪过一抹灵动智慧之芒,并不像那种出身卑微下贱、不通四书礼仪的粗鄙女人。“为什么不愿意嫁给本王?”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他不相信她真的会不想做曜王妃。

“因为我要的爱王爷根本给不起!”欧阳笑心沉默了好半晌,方冷淡地开口。

“哦?你要的爱?呵呵,就你这样的人配谈爱么?”皇甫辰曜嗤笑一声,性感的薄唇邪魅的勾起,漂亮如狐般的桃花眼半开半合间,冰冷轻鄙之意丝丝闪过。“你倒说说,你想要什么样的爱?”

欧阳笑心眸中闪过一丝向往,良久才转头看向未知的远方,云淡风轻地说道:“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沧海万顷唯系一江潮。这,便是我要的爱!”

“哈哈哈!”皇甫辰曜闻言,忽而朗声大笑起来,笑声中携着满满的嘲笑和冷寒。“欧阳笑心,想做白日梦,也是要有一定资本的!而你,是最没资格做这种美梦的!你只配做贱奴!”说罢,转身拂袖而去,轻蔑嘲讽的冷笑声再次响起。

欧阳笑心这次并没有反驳,不是不敢,而是不屑。双眸冷冷地看着那抹艳红夺目的妖娆身影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桃林中——

精彩章节②

“呵呵,无赖加强盗?是么!”清风眯了眯眼,嘴角忽而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一步一步向欧阳笑心走了过去,直视着她的目光里闪烁着邪恶狂肆的光芒。

“你……你想干什么?”欧阳笑心看着眼前这个突然之间敛去儒雅,浑身散发着危险气息的男人,下意识地退离他三米远,冷着脸娇叱道,“清风,我警告你,你最好不要乱来,不然我会对你不客气的!”

说罢,欧阳笑心右手握拳,左手化掌,双腿一前一后成弓步摆开,迅速摆出一副既可防守又可随时发出攻击的架势。

“小师妹,你所谓的不客气,指的是你刚才使出来的那些个毒辣狠绝却又没什么内力的怪异招式么?”

说起这个,清风的双眸不由危险地眯了起来,清俊的面容上再看不出丝毫温润与儒雅之色,眸中寒光闪了闪,修长的双腿迅速往前跨了几步,手微微往前一带,看似优雅的举动却是暗含着不可抗拒的力道,大手扣住欧阳笑心的纤腰将她揽进怀里,让她紧紧贴住自己的胸膛。

所有的动作似在眨眼间完成,欧阳笑心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跌入了清风的怀里,纤细的腰肢被他的一双大手紧紧禁锢住,箍得她生疼。

“小师妹,这样你还能跟为兄拼命么?”清风单手扣住欧阳笑心的双手,然后反锁于身后。削薄性感、带着淡淡粉色的双唇贴近她的耳边,略略低沉的嗓音氤氲着丝丝戏谑和蛊惑。“我虽然喜欢有个性的小野猫,但却不希望它的爪子太过锋利,伤了自己可就不好了。小师妹觉得呢?”气息在她耳畔缭绕,温热的、带着男性特有的清爽阳刚味道,以及一股淡淡的很好闻的草药味。

“放开我,你弄疼我了!”欧阳笑心的手被他反扭在身后,怎么挣扎都挣脱不开,反而被他越扣越紧,不由破口大骂道,“清风,你这个混蛋王八蛋,快点放开本小姐,不然我挖你祖坟,拆你老宅,剥你的老皮!”这个死男人果然是个斯文败类,欧阳笑心在心底将他狠狠诅咒了一百遍。

“小师妹,看来你还是没有学乖哦,这张嘴越来越讨人厌了。”清风倾身慢慢向欧阳笑心靠了过去,与她的脸颊仅有一寸之遥,几乎就要贴上了,温热地呼吸拂在她的脖颈之间,那暗色的眸子亦变得更加深邃起来。

此刻清风的那张清俊的脸有种邪恶狂烈的美,眼神却是无比的犀利无比的凛冽,带着某种为欧阳笑心所不熟悉的、诡谲的邪肆之气,那种狂肆凌厉的气息让她不自觉地打了个寒战。

他的靠近让欧阳笑心没来由地慌了手脚,还有他的搂抱,紧得让她感觉身体失去了所有的抵抗,大脑变得有些浑浑噩噩、晕晕乎乎起来。

“小师妹,你说,为兄是不是该做点什么,来堵住你这张恶毒的小嘴呢?”清风邪邪地挑了下眉,清亮逼人的视线紧紧锁住了欧阳笑心那张让他早就想要一亲芳泽的红润樱唇。

“不……”欧阳笑心怒瞪着双眼,还没来得及抗拒,清风的唇就压了下来。

霸道的双唇覆盖住她娇艳欲滴的嘴唇,极富挑逗并热情地咬过她柔软的唇瓣,从开始的探索和追捕,慢慢的演化为狂野的吮吻。欧阳笑心几乎被他那技巧娴熟的吻吻得透不过气来,想挣扎无从挣扎,想反抗亦无从反抗。

清风本是想浅尝辄止,然后再好好戏弄这个突然之间大放异彩却又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人一番的,却没想到她的双唇是那般柔软,那般香甜,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美好得多。他像是受了蛊惑般的继续加深这个吻,他发现他竟然推不开她,那柔软甜蜜的唇瓣以及那条滑滑的小香舌,还有她生涩的反应,使他越来越欲罢不能。这样的不受控制的反应,他是从来没有过的,然而他现在却是实实在在地不想放手。

好半晌,清风才邪笑着放开了欧阳笑心,一手捧着她的面颊,另一只手开始不安分的蜿蜒而下,抚过她白皙的颈项肌肤,而后游移到她的胸前,顿了下又缓缓向下握住了她的纤腰,让她的娇躯与自己紧密贴合,不留一丝一毫间隙。

“清风,我诅咒你不得好死!”丛惊愕羞愤中回过神来的欧阳笑心怒不可遏,一双美眸似要喷出火来。想到一向强悍果决的自己此刻竟这般懦弱无助地任凭一个男人调戏轻薄,不觉微红了眼眶,双眸中泛起丝丝雾气。

“小师妹,你的味道为兄很喜欢!”清风无视欧阳笑心的倔强和愤怒,紧搂着她的大手没有丝毫要松开的意思。“记住,你的双唇已经烙下了我的印记,以后只有我能碰!”说罢,又迅速在她的樱唇上轻啄了一下。

“清风,我不会放过你的!”欧阳笑心恶狠狠地瞪着清风,身体拼命地扭动挣扎着,却依然挣脱不开他的钳制。

“小师妹,你是想我现在就将你压在身下么?”清风双唇抵着欧阳笑心的侧脸,要碰不碰的摩挲着她敏感的耳垂,舌尖沿着耳廓慢慢的舔噬,唇齿轻咬下,延伸到粉颈和锁骨,极缓慢的、极酥麻的、又极陌生的异样感觉缓缓升起,引起她身体本能的颤栗。

在暧昧的气氛僵持不下中,一枚暗器携着强劲的内力堪堪从清风的耳边飞过,随后直直地钉入了墙上。

清风瞬间阴沉了脸色,凝着戾气与寒意的双眸随意扫了一眼那枚星型地泛着银光的暗器,随即从欧阳笑心的颈窝处轻轻退了开来。

“小师妹,你无意间招惹的男人似乎太多了!”清风意味不明的说道,话落,径自抬起右手,轻触着落在欧阳笑心脸颊上的一缕发丝。片刻过后,大手又缓缓向上游移,最后落在她额间的那块伤疤上,眼神深邃而复杂。“这块丑陋的疤痕留在你额上或许更好,至少可以阻挡一些以貌取人的狂蜂浪蝶对你望而却步!其实看多了,为兄也不觉得它有多丑!”

“说完了没有,说完了就赶紧给我滚开!”欧阳笑心用力挥开清风流连在自己额际的大手,恶狠狠地瞪了清风一眼,转身往书房外走去。这个男人她惹不起,那她离他远远的总可以了吧?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她日后变得足够强大之后,她定会与他算清楚所有的帐!

看着欧阳笑心愤怒的转身离去,清风倒也不阻止,只是对着她的背影霸道地说道:“小师妹,我没有让你死,你就要给我好好的活着!嫁进曜王府之后要记得收敛你的性子,皇甫辰曜不是你惹得起的!还有,以后少去外面招摇,你招惹的男人太多,为兄会不高兴的!”

“我的事不用你管!”听着清风那些意味深浓的话,欧阳笑心冷哼一声,头也不回地反击了一句。脚步却是没有丝毫停顿,走出书房,袅娜的身影很快便隐入了夜色中——

精彩章节③

“放肆!皇叔的名字是你这等毫无身份和地位的低下之人可以随便叫的么?”皇甫辰曜用力捏住了欧阳笑心的下颚,脸色阴沉骇人,一双有型的剑眉蹙得死紧死紧,眉宇间的暴怒之气显而易见。

“曜,无双只是无心之语,你何必动怒?”宫阡陌见状,心都提了起来,急急开口相劝。他怎么就这么疏忽呢,竟忘了提醒无双不可在曜的面前直呼安亲王的名字,那可是曜的忌讳,就连他跟寒都不敢随便直呼其名,只敢称他安亲王或者轩王。

想到这里,宫阡陌又不得不为曜对安亲王那股强势到可怕的独占欲感到唏嘘和震惊。只是这么多年来,他见得多了,也就慢慢有些习惯了。

下颚处传来的剧烈疼痛感让欧阳笑心忍不住皱紧了双眉,而皇甫辰曜那浑身散发出来的冷冽肃杀之气又让她浑身泛寒,心也在隐隐颤抖。只是怕归怕,她却倔强地没有在面上表露出丝毫惧意。怒目瞪着皇甫辰曜,一边用力掰着下巴上的大手,一边冷冷地开口:“放开我!”

“哼4在陌的份上,又念你无知,这次就算了!下次若再敢如此,休怪本王对你不客气!”皇甫辰曜冷嗤一声,以不可一世的狂傲嚣霸之态睥睨着欧阳笑心,冰冷的双眸仿似沉淀了千年的寒潭,冷冻蔑视一切。“你最好记住本王的话!”吐出最后一个字,猛的用力甩开她。

欧阳笑心原本就在拼命想要挣脱皇甫辰曜的钳制,没想到他突然用力甩开自己,猝不及防之下,竟直直往后倒去。而皇甫辰曜此刻是离她最近的,所以她想也未想,下意识地伸手去拉他的胳膊想要借力稳住自己。

岂知后倒的趋势太猛,她不但没有稳住自己,反而拉着皇甫辰曜一起双双倒在了地上,还该死的形成了她下他上的暧昧之势。而更不凑巧的是,倒地的那一刻,皇甫辰曜的性感薄唇不偏不倚地压住了她的双唇。

一切都发生得太过突然,时间仿佛静止在这一刻,四周静寂无声。

躺在地上的两个人都怔怔的一动不动地看着对方,一时间都忘了反应,任由这样的姿势下去,只是看着,一句话都不说。

“唔……”欧阳笑心咕哝一声,陡地意识到这意外且暧昧不已的处境时,双颊迅速升温,红霞一直延伸到耳根处。

刚想要打破这种暧昧时,皇甫辰曜突然迷离着一双雾气妖娆的桃花眼,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她的双唇,似在品尝什么美味一般。

“轰!”

欧阳笑心只觉得头顶一个炸雷响起,脸色更是爆红,猛的用力推开紧压在自己身上的皇甫辰曜,没头没脑的就是一声怒吼:“你舔什么?!”

皇甫辰曜被她吼得一愣,想到刚才自己竟鬼使神差地忍不住想要吻无双,没有觉得尴尬和抱歉,倒是一脸的怒不可遏。

该死的!这柔弱少年的双唇怎么可以如此柔软香甜?该死的!自己怎么就被鬼上了身,不由自主地受了他的诱惑?

该死的!该死的!

皇甫辰曜越想越暴怒,翻身站起时,浑身似带了一股冻入骨髓的寒风。仿佛淬了剧毒与烈火似的冷厉目光如冰刀霜剑一般直直射向欧阳笑心,同样怒声吼道:“本王舔你一下又怎么了?你又不会少块肉!再说了,本王愿意舔你,那也是你的荣幸!一般人本王看都不想多看一眼!”

“你!”欧阳笑心闻言气得双颊仿似充了血一般,差一点又要忍不住破口怒骂了。想到眼前这狂妄自大的妖孽王爷不是一般的不好惹,这才将满肚子的粗口谩骂给生生憋了回去。用力吸了好几口气,方面无表情地冷声说道,“曜王爷,不要以为这个世上只有你一个人有那个资本高高在上,俯瞰众生!不要以为自己位高权重就可以将别人的人格和尊严践踏在脚下!”呵,他自以为的荣幸和高看,在她眼里半文钱都不值!

“本王向来就是这般嚣张狂妄,你有意见?”皇甫辰曜高傲地挑了挑眉,嘴角忽的勾起一抹邪魅惑人的笑容来,随即倾身欺近欧阳笑心,魅声道,“皇兄目前还不知道那第二道难题的答案,你若不想入朝被皇兄驱使,那就态度放好一点,用力讨好本王!”

闻言,欧阳笑心愣了片刻,随即满脸不屑地冷笑道:“曜王爷,与其低声下气讨好你,无双宁愿为皇上效力!至少皇上不会像王爷这般喜怒无常,阴晴不定!”

“是么?那是你还没有尝试到皇兄的厉害!等你发现皇兄其实比本王更加喜怒无常、阴晴不定时,你想后悔都来不及!”皇甫辰曜嗤笑一声,性感的薄唇邪魅的勾起,漂亮如狐般的桃花眼半开半合间,冰冷轻鄙之意丝丝闪过。顿了半晌,忽又转移话锋沉声问道,“你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师兄清风呢?”

“呵,王爷都说了我师兄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既然如此,他的行踪无双又如何能掌握得了?”欧阳笑心冷冷一笑,随即从地上爬了起来,看都懒得看他一眼。

“你!”皇甫辰曜一时语塞,气怒得想要掐住欧阳笑心的脖子,却被宫阡陌拉住了手臂。

“曜,别这样!”宫阡陌皱着眉头,对于皇甫辰曜今日对无双的所作所为和所说的话,心底相当的不满。尤其是刚才他们摔倒时竟然……虽然那只是个意外,但他却是该死的在意,心底更是莫名的不舒服到了极点,却又不好说什么。“曜,你今天的脾气大了点,是太后又给你气受了么?”不然,怎么如此针对无双?仿似横竖都看无双不顺眼似的!

“哼!”皇甫辰曜重重地哼了一声,而后坐了下来。“本王是那么好欺负的么,那老妖婆岂敢随随便便就给本王气受?”

“那你今日这般火气大是为何?”宫阡陌继续追问,难道是跟安亲王闹了别扭?不过这也不可能啊,曜怎么舍得跟安亲王闹别扭呢?

“你问那么多做什么,什么时候才可以改改你这喜欢八卦的个性?”皇甫辰曜乱没好气的瞪了宫阡陌一眼,他怎么可能会告诉陌,他突然之间这么看无双不顺眼,是因为吃了无双的醋。

谁让轩昨天说有机会想要见一见无双的!从小到大,这还是轩第一次主动提出想要见一个人!他怎能不吃醋生气?

哼!轩永远都是他一个人的!他决不允许轩的眼中除了自己,还停留着其他任何人的身影v不允许!——

精彩章节④

欧阳笑心放下手中抽到的那支“画”签,抬眼看了对坐的皇甫胤轩好一会儿,突然就来了灵感。画纸早已铺展开,她提起笔便开始作画。下笔如有神助,泼墨渲染间随意而灵活,没有丝毫停顿。

其他五人皆未出声,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作画。尤其是焰清歌和皇甫辰绝,视线紧随着她的一举一动而移动。皇甫辰曜则是偶尔看她一眼,妖娆的目光更多的时候还是焦灼在皇甫胤轩的身上。

而皇甫胤轩却是满脸的若有所思,尤其是当画纸上的画渐渐成形时,他那双清亮润泽的眸子变得愈发清亮起来。

一刻钟过后,欧阳笑心顿住画笔,抬起头来,朝众人淡雅一笑,道:“我的画作好了!各位看看觉得怎么样?”说着,将画纸平展至他们面前。

听她这么说,几人随即往画纸上细细瞧去。只见那画上画的是一片火红火红的枫树,似染血般的殷红,又似着火般的炽烈,热情而张扬,妖艳而迷人,红得耀眼夺目,仿佛将地面都渲染成了红色。

而枫林的左上方又画了一轮冉冉东升的红日,刺目红芒喷薄而出,金光耀眼。那艳艳朝阳与烈烈红枫两相呼应,相得益彰,无形中昭示着一种蓬勃汹涌的热情和生生不息的活力,让人对生命徒然生出无数美好的希望和幻想。

这画中蕴含的“蓬勃向上,生命不息”的深刻含义,让众人惊叹的同时,心灵也有了不同程度的震撼和感触。

皇甫胤轩清亮澄澈的双眸眨也未眨地看着那幅画,深远而悠长地感叹了一声:“好一幅红枫映日图啊!”话落,眉舒唇绽,清波流转,不自觉地便扬起了嘴角,清隽无暇的仙颜上漾起一抹不深不浅的笑容来。

他这一笑,仿佛所有的明媚阳光都积聚到了他的脸上,刹那间冰消雪融,雾散雨霁,绿遍九州**,开遍万树千花,敛尽一世芳华,倾了泱泱天下。

欧阳笑心不禁看失了神,只觉这笑入了骨,融了血,销了魂,恍惚间似有一种待月千年月终全的感觉。

心,弥陷;情,弥动。

这花动满园春色的绝美一笑,叫她从此再也忘不记,忘不了,也忘不掉……

皇甫辰曜只觉得皇叔唇边绽放的那抹绝美笑容除了让他心动外,更让他觉得格外的刺眼,因为那抹笑容此刻并非因他而绽放。神色猛地一凛,妖媚的桃花眼凝着极度的寒光直直射向欧阳笑心,冷声低叱道:“谁准许你画红枫的?!”

欧阳笑心一怔,心也因他那寒光冽冽的慑人眼神而紧缩了下。但随即她便稳定住心神,皱着眉头反问一句:“曜王爷这话问得好笑,谁又规定我不可以画红枫了?”

闻言,皇甫辰曜双眸一眯,嗓音愈发冷冽:“本王说不允许就不允许!”

如此狂妄霸道的语气让焰清歌和皇甫辰绝不由同时蹙起了双眉,脸色也瞬间阴霾了不少。

欧阳笑心更是握紧了双拳,但并未将心底涌起的巨大怒气表露在脸上。深吸了口气,不温不火道:“无双向来喜欢红枫,更喜欢让红枫入画,曜王爷凭何限制无双的个人喜好和书画自由?”

“你!”皇甫辰曜正欲发作,却被身旁的皇甫胤轩止了住。

“小曜,别闹脾气了。皇叔难得陪你出来游玩,怎能为了些许小事而坏了兴致?”皇甫胤轩眉峰微蹙,眉宇间似有不悦之色,话语却是相当的柔和。“再说了,无双公子的这幅‘红枫映日图’寓意深刻,画功也非常人可比,皇叔很喜欢这幅画。所以,小曜不可再对公子无礼了。”

“皇叔!”皇甫辰曜颇为不满地看着皇甫胤轩,很想反驳,但又真的害怕会坏了皇叔的兴致,终究隐忍着未再多言,只狠狠地瞪了欧阳笑心一眼。

经他这一闹,原本已经有些轻松活跃的气氛再次变得僵硬压抑。众人也没了继续游戏的心思,只管各自坐着,偶尔抬眸互看一眼。

静默了好一会儿,皇甫胤轩忽而清雅开口,道:“各位若不嫌弃,胤轩愿意弹奏一曲。”

“好!皇叔的琴音堪比神曲,皇叔愿意弹奏,那是我们三生有幸!”皇甫辰绝率先出声,平淡无波的声音中隐着几分期待。

“素闻安亲王的琴艺冠绝天下,世间无人能比肩,今日看来焰某要大饱耳福了。”焰清歌含笑说道,温润的双眸中滑过丝丝钦佩之色。

“太子过誉了。”皇甫胤轩云淡风轻地看了焰清歌一眼,随即朝身后随侍的仆从点了点头。片刻功夫,仆从便将他那架精致名贵的凤尾琉璃琴拿了过来。

摆好瑶琴,皇甫胤轩调整了下音色,随即手腕轻抬,雪白晶莹的修长十指在琴弦上轻拢慢捻,双手交替,熟稔拨动,唯美绕梁的琴声顿时由他的指尖倾泻而出。

那一缕缕琴音如雨落荷盖,明珠入盘,灵动如水,轻柔似风,清灵典雅,宛转悠扬。那曲音仿佛不是人间所有,应是来自天外,一如缥缈轻曼的风,从前世吹来,轻轻地揉抚着众人今生的心灵,撩发了他们心灵深处久违的宁静和优雅。

那缕缕琴音在不知不觉中吹走了夏天的烦躁,涤去了红尘的烦恼,叫他们都不自觉地放下了一切束缚,只愿静静地沉醉在他这一曲仙乐中。

欧阳笑心倚在桌边的双手有些发麻,遂直起身子换了个姿势。不经意地偏头往窗外看了一眼,刚好看到不远处有另外一艘画舫不快不慢地驶过。那画舫靠窗之处站着一个人影,隔着纱帘,她看不太清楚那人的脸,但猛然对上的那双阴寒冰冷、凛冽无比的眸子却让她浑身一个激灵,心底莫名的涌起一股巨大的寒意来。

用力摇了下头,欧阳笑心甩开那股没有来由的不安,继续专注地听琴——

当夕阳只剩下最后一缕余晖的时候,欧阳笑心才回到相府。

游玩了一整个下午,浑身自是疲累不已。连晚饭都懒得吃,去巧儿房中看了看,见那小丫头好好的,便放下心来准备回房休息。

撩开房帘进入内室,欧阳笑心掩嘴打了个呵欠。正欲直接往那张柔软的大床上一倒时,蓦地发现她的大床边上竟坐着一个身穿藏青色锦缎长袍的陌生男人,五官被半截琉璃玉制的翠色面具遮掩住,叫人无法看清他的长相。不过虽看不到他的脸,但却能看到他那双似千年寒潭一般深邃冷冽的眼眸,还有那极致完美的面部轮廓,以及性感削薄、带着淡淡粉色的嘴唇。

平复了一下有些被吓到的心脏,欧阳笑心立即有些戒备地直直看着他,冷声问道:“你是谁?擅自进入我的卧房有何意图?”

那面具男子仿似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冷冽深邃的双眸紧紧锁住她的脸。好一会儿才开口,嗓音像是浸润过千年寒气的冰锋,似能冷冻一切:“你喜欢上了安亲王?”

“呃,”欧阳笑心愣了愣,没想到这陌生男人一开口就是这句似疑问又似肯定的话。他到底是谁?他如何知道自己喜欢安亲王?带着疑惑与探究深深看了他一眼,方冷哼一声,“我喜欢不喜欢安亲王,跟你有什么关系!”

面具男子那完美的面部轮廓瞬间变得紧绷,眸底迅速燃起愤怒阴残的火焰:“记住,你是我的女人!没有我的允许,你绝不可以喜欢上任何男人!”

闻言,欧阳笑心又气又怒又觉好笑。只当这男人是不是神经出了问题,竟然如此胡说八道。压了压怒气,冷笑道:“你有病啊,鬼才是你的女人!”

“是么?看来,我有必要让你重温一下我们欢爱时那些漏*点缠绵的火热画面。”

话落,他身形瞬间如鬼魅一般移动,也不知他是如何出的手。下一刻,欧阳笑心便被他制住手脚压在了床上。大手随即用力一扯,欧阳笑心身上的衣衫便被他无情的撕裂,接着是亵衣和衬裤,一件一件被他抛到地上。衣裤交叠,无声的交织出**与暧昧的音符。

当她身上只剩下唯一一层纯白色的裹胸布时,面具男子阴寒冷冽的眸子瞬间晦暗深邃了些许,随即魔魅地勾起薄唇,大手紧接着朝她的胸前覆了上去。

而他下身那灼热硬挺的男性象征则是直直抵上了欧阳笑心的小腹。肌肤相贴,那灼烫的温度,那微微颤动的硬物,让她清晰的感觉到他仿若猛兽一般喷薄欲爆发而出的强烈**……——

第28章才子大赛①

“大家请听好,老夫开始出题了。”秦太傅扫了一眼大厅内的众人,很满意地看到大家的视线都集中在他身上。“第一联:纵怀华事当春去。”

“畅足清游载月归。”这下等联果然简单,下面已经有不少人将下联对了出来。

“第二联:士农工(宫)商角徴羽。”

“寒热温凉(良)恭俭让。”很快便有人对出了下联,都轮不上欧阳笑心开口。不过这些在她看来只是开胃小菜,真正的大餐还在后头。

“嗯,不错,不错!”秦太傅轻捋胡须,满意地点了点头。“下一联:一岁二春双八月,人间两度春秋。”

“四书五经吾久读,世上几多论语。”片刻工夫,又有人对了出来。

“山径晓行,岚气似烟,烟似雾。”秦太傅笑着念出第四联。

“江楼夜坐,月光如水,水如天。”一年轻书生迅速接了上去。

“好,很好,各位才子果然都是饱学之士。”秦太傅一脸欣慰之色。“下面老夫将出中等联,希望各位再接再厉。听好了,第一联:月圆月缺,月缺月圆,年年岁岁,暮暮朝朝,黑夜尽头方见日。”

这中等联果然上了一个档次,比下等联确实要难上几分。看看周围那些个才子们纷纷冥思苦想,欧阳笑心不觉笑着摇了摇头。

“花开花落,花落花开,夏夏秋秋,暑暑凉凉,严冬过后始逢春。”少顷,一个清朗磁性的声音自前排想起。

“咦?那个人是谁?”

“不认识哎,从没见过。”

“不过他这下联对得好工整啊。”

“想必也是个怀有真才实学的人。”

“……”

楼内众人纷纷议论起来。

不就对出一副普通难度的对联么,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皱了皱眉,欧阳笑心循着声音望过去。当她对上那人的双眸,那让她觉得似曾相识的双眸时,她有一瞬间似产生一种被雷劈中了的感觉。那种感觉甚是复杂,有电流过境般的酥麻,也有侵入骨髓的寒意,让人绵软间又生出丝丝骇然惊惧之意,倒叫她说不出来是舒服,还是害怕了。

那男子的五官还算得上清秀,嘴角始终挂着一抹温雅的浅笑,一双澈如清泉、灿若寒星的眸子尤为惹人注目。一身天蓝色的锦缎长袍裹住他颀长挺拔的身材。眉宇间萦绕着一股浓浓的书卷气,更显得他温甜和煦,儒雅至极,让她忍不住想要亲近。

“小姐,你怎么了?怎么突然发起愣来?”巧儿的一声低呼,这才令欧阳笑心方猛的清醒过来。

“哦,我没事。”欧阳笑心用力摇了摇头,想要甩开心底那股怪异的感觉。

“好联,对仗工整,文辞优美,不知这位公子如何称呼?”秦太傅赞赏地点了点头,满脸笑容地问道。

“在下风清。”那儒雅男子朝秦太傅礼貌地点了点头,清亮逼人的视线状似不经意地扫到欧阳笑心的脸上,一瞬间似有一抹极度复杂深邃的厉芒自他的眸底闪过。

他明明在笑,而且笑得异常的温润儒雅,却让欧阳笑心生出了一股沉重的压迫感。

这个男人到底是谁?

欧阳笑心在脑中迅速搜索,却找不出一丝一毫有关他的记忆与讯息。除了他那双眼眸给她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外,其它的一切她都觉得陌生。

“小姐,你认识那个人么?”巧儿小声的问道,总觉得小姐自刚刚对上那个自称风清的公子后,神色就变得有些不太正常。

“不知道。”欧阳笑心摇了摇头,当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否认识这个给她压迫感的男人。只觉得他身上似有一股隐形的魔力会让她变得不正常,当下决定不再看他。“巧儿,我们接着听题吧。”

“原来是风公子,请坐!”秦太傅满意地看了风清一眼后,接着出题,“第二联:听雨,雨住,住听雨楼也住听雨声,声滴滴,听,听,听。”

这一联比上一联又要难一点,不过对于欧阳笑心来说根本不在话下。见场面冷清,连刚才引起骚动的风清都在思考,顿了片刻,随即站起身来,朗声对道:“观潮,潮来,来观潮阁上来观潮浪,浪滔滔,观,观,观。”

“妙极!妙极!”捋了捋长长的胡子,秦太傅满脸赞赏笑容地来到欧阳笑心跟前,“这位小公子好才情,不知如何称呼?”

“无双。”欧阳笑心点头回道,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

“无双,好名字呀,小公子请随老夫前面就坐。”

“这……”看了一眼一旁低垂着头的巧儿,欧阳笑心有些迟疑起来,“请问,我这小书童可不可以和我一起坐过去?”

“当然可以,无双公子请!”秦太傅说完,走在前面引路。

二人在他的指引处坐定之后,秦太傅接着念出第三联。

“望江楼,望江流,望江楼下望江流,江楼千古,江流千古。”

难度似乎又加大了。欧阳笑心略作思考,见无人回答,方起身缓缓吟出下联:“赛诗台,赛诗才,赛诗台上赛诗才,诗台绝世,诗才绝世。”

“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无双公子真是后生可畏啊!”秦太傅禁不住连连赞叹出声,脸上溢满欣慰的笑容。“接下来是最后的两副上等联,老夫很期待你的表现。”

“无双会尽力的,太傅请出题吧。”欧阳笑心自信满满地看着秦太傅,她今日可是专程为那五千两黄金而来的,怎么能不好好表现呢?

“好,各位请听题,第一联:八千为春,八千为秋,八方向化八风和,庆圣寿八旬逢八月。”说完,秦太傅有意看了欧阳笑心一眼,似乎在等着她的下联。

自信地笑了笑,欧阳笑心正欲开口,一个声音却先她一步说道:“五数合天,五数合地,五世同堂五福备,正昌期五十有五年。”说话之人正是风清。

“风公子果然才高八斗,在下佩服!”对于有才之人,欧阳笑心向来不吝赞美。虽刻意想要避开风清,却又不由自主地开了口。

“无双公子过誉了!”风清满脸谦虚的与欧阳笑心对视,脸上虽流露出温和的笑容,但那明利的眼光却带着深沉的探究和疑虑。

欧阳笑心只觉得被他这样看着,浑身不自在,慌忙偏头将视线转到几位评委身上。

“老夫今日这评委总算是没有白当,诗曰‘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果不其然哪!”秦太傅惊叹一声,看了看风清,又看了看欧阳笑心,随即说道,“这最后一联想必也难不倒二位了,你们不妨对对吧。上联是:半壁起危楼,岭如屏,海如镜,舟如叶,城廓村落如画,况四时风月,朝暮晴阴,试问古今游人,谁领略万千气象。”

不愧是压轴的对联,难度确实不小啊。

欧阳笑心偷偷瞥了风清一眼,随即凝神思索了起来。而风清斜睨了她一眼之后,也微微拧起了眉头,亦是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

殊不知,他二人之间这诡异的互动丝毫不差的落入二楼雅阁内几个心思各异的男人眼中。当然了,之前与欧阳笑心邻桌的那个五官平凡又普通的男子,亦是自始至终都满含兴味与趣意的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以及她的一言一行。第29章才子大赛②

压轴对联不愧是压轴对联,其难度之大当真令人咋舌。才子楼内一片寂静无声。

经过良久的沉思之后,大厅内的所有人都将视线投在了欧阳笑心与风清身上,似乎在期待着他二人中的其中一个来对出下联。

欧阳笑心自然是不负众望,在牺牲了N多个脑细胞之后,终于想好了下联。清了清嗓子,正欲说出答案,不知为何却又住了口。转头看向一旁一脸悠闲随意的风清,淡笑道:“风公子,可是已经有了答案?”

闻言,风清含笑看向欧阳笑心,点头点到一半,忽而又转为摇头,道:“没有,风某才识浅薄,暂时还对不出来。不过,风某倒是颇为期待无双公子的表现。”

“是么?”欧阳笑心却是不信,他刚才明明一副胸有丘壑的模样,定是已经想好了下联,就不知他为何要否认。不过,她也懒得花时间去多想,只道一声承让,便起身抬头看向秦太傅,脆声道:“秦太傅,这下联便是:九天临绝顶,洞有云,崖有泉,松有涛,花鸟林壑有情,忆八载星霜,关河奔走,难得栖迟故里,来啸傲金碧湖山。”

一口气说完,毫无意外地听到众人的惊叹与赞美。秦太傅更是激动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无双公子,此联对出之人你还是第一位,老夫实在是佩服至极啊!”仅仅凭借一副对联,他几乎已经把欧阳笑心当成了天才。

秦太傅这副激动又惊喜的模样让欧阳笑心有些不明所以,低声问了下旁人才知道其个中因由。原来她刚才对出的那副对联是这盛祈皇朝的第一奇联,在她之前还没有人能对出来,难怪那秦太傅会如此激动了。不过欧阳笑心倒不认为真的无人能对出来,依刚才风清的神色来看,她觉得风清一定有这个能力。当然,第一风流才子宫阡陌想必也是不在话下的。单看他写在迎宾楼里的那副上联,可比现在这个难了不止一分两分。

经过第一轮的比试,最后顺利过关的只有欧阳笑心和风清。几副对联就将那些所谓的青年才俊和文人雅士给难倒了,欧阳笑心倒没想到这么快就只剩下她和清风一路对决下去。

“无双果然才华横溢,不愧是千机老人的徒弟啊!”风清忽而发出一声感叹,让欧阳笑心的神经陡地紧绷。

“呵呵,风公子过奖了!”

“听说千机老人还有一个徒弟,名为清风,不知他是无双的师兄还是师弟呢?”风清忽而又似笑非笑地问道,这话一出口,惊得欧阳笑心身子不稳,当下一个趔趄,险些从椅子上栽下去。风清那样的语气,那样的表情,给她一种非常不好的感觉。她总觉得,他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又或者,他跟清风有什么关系?

“小心!”风清不着痕迹地搂了下她的腰,稳住她的身子后,又迅速将手收了回去,速度快得仿似刚才的一切都未发生过。

欧阳笑心只觉得腰间似有一股电流流过,耳根不自觉地微微泛红。暗自深吸了好几口气方镇定下来,从容含笑,一字一句道:“清风是无双的师兄。”

“是么。”风清晶亮明利的眼神直直凝注欧阳笑心,有型的剑眉斜挑了下,清润的嗓音中似乎参杂了一丝戏谑与揶揄的波纹。

“呵呵,当然。”欧阳笑心勉强笑了笑,对上风清这样的目光,心里没来由的感到心虚,面上却又不得不强壮镇定与自然。

好在第二场比试已经开始,欧阳笑心赶紧转移注意力,不再理会那突然之间说话变得有些诡异的风清。

“各位,第二关由老夫来出题。”说话的是国子监的张大人,看起来七十多岁了,身体仍然十分健朗,想必颇懂养生之道。“大家请看,老夫手里拿的这幅画,名为《秋江独钓图》,就请无双公子和风公子为其题诗一首,题词也可以,老夫若是满意了,便可过关。”说罢,将画卷展开平放于他二人面前。

“切!什么叫做你满意了便可过关?若是无论怎么写你都不满意,那我岂不是白忙活一场?这张老头还真会刁难人!”欧阳笑心暗自腹诽了几句以示不满,不过还是认真仔细地研究起那幅画卷来。

画卷上画的是一个渔翁独自在江边饮酒垂钓,简单明了,并没什么特别之处。画工倒是相当不错,整体看来生动传神,既表现出了渔人独自垂钓的逍遥,又勾勒出了逍遥之中深藏着的几许萧瑟与寂寥,意境甚好。

该写什么好呢?欧阳笑心仔细思考了一番,突然想到了一首诗,似乎与这幅《秋江独钓图》颇为相符,想必定能让那老头满意。

再次清了清嗓子,随即含笑看向众人念道:“一蓑一笠一扁舟,一丈丝纶一寸钩。一曲高歌一樽酒,一人独钓一江秋。”

“好一句‘一曲高歌一樽酒,一人独钓一江秋。’”果然不出欧阳笑心所料,那张大人听完她的诗,满脸赞赏。“无双公子,你这首诗形式独特,别有情致,连用九个‘一’字一气呵成,道尽了渔人独钓的潇洒与逍遥啊。”

呵呵,看来自己是过关了。欧阳笑心正在得意之际,风清也作好了一首词。

朝她点了点头,风清这才朗声吟道:“浪花有意千重雪,桃李无言一对春。一壶酒,一竿身,世上如侬有几人?一棹春风一叶舟,一纶茧芮一轻钩。花满渚,酒满瓯,万顷波中得自由。”

“嗯,不错,不错!一个人在江边饮酒垂钓,远离尘世的干扰,独自拥有一片宁静的天地,此词表达出了渔人逍遥与闲适的情怀,意境不俗!”待风清念完他的词后,张大人亦是十分满意地连声赞美,然后总结陈词道,“无双公子的诗与风公子的词平分秋色,各有所长,且有异曲同工之妙,老夫都极为满意。所以,二位都算过关。”

“看来今日与风清是棋逢对手了。”欧阳笑心暗暗忖道。不过,为了那五千两黄金,她拼了!

“下面进行第三场比试,依旧由老夫来出题。”张大人扫了一眼楼内众人,最后将目光定在欧阳笑心与风清身上,捋着胡须说道,“这一关说难不难,说易也不易,就是以花中四君子为题材,分别作出一首七言律诗。一炷香的时间内,谁作出的诗多而且堪称佳作,谁就是最后的胜出者。无双公子,风公子,你们现在可以开始了。”——

第30章才子大赛③

“下面进行第三场比试,依旧由老夫来出题。”张大人扫了一眼楼内众人,最后将目光定在欧阳笑心与风清身上,捋着胡须说道,“这一关说难不难,说易也不易,就是以花中四君子为题材,分别作出一首七言律诗。一炷香的时间内,谁作出的诗多而且堪称佳作,谁就是最后的胜出者。无双公子,风公子,你们现在可以开始了。”

“我擦!限制条件这么多,时间又这么短,这还不叫难啊4来金子果然不是那么好赚的!”欧阳笑心在心里哀叹一声,忍不住又将张大人全家集体问候了一遍。

这花中四君子即是指的梅、兰、竹、菊,古往今来以之为题材作诗或题词来赞美的人不知有多少,可这七言律诗一时还真不太好找。

欧阳笑心在脑子里仔细搜寻了一番,又认真回想了好一会儿,最终选定了几首自己颇为喜欢的七律。拿起一旁书桌上预先备好的毛笔和白纸,用华文鞋将诗写了上去。

分别是林逋的《山园小梅》,诗曰:

众芳摇落独暄妍,占尽风情向小园。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霜禽欲下先偷眼,粉蝶如知合断魂。

幸有微吟可相狎,不须檀板共金尊。

杨万里的《三花斛三首右兰花》,诗曰:

雪径偷开浅碧花,永根乱吐小红芽。

生无桃李春风面,名在山林处士家。

政坐国香到朝市,不容霜节老云霞。

江蓠圃蕙非吾耦,付与骚人定等差。

正准备写下第三首诗时,一声“时间到!”让她不得不放下手中的狼毫。

“二位公子,时间已到,不管你们写了多少,都请将手中的纸笔搁下。”张大人首先来到欧阳笑心跟前,拿过桌上写好的诗,细细品读。

看罢,张大人双眸不觉一亮,眉宇间具是惊叹之色,语带激动地说道:“无双公子的诗果然独树一帜,别出心裁,首首皆是上乘之作,老夫实在是佩服得紧呐!”

“咳,张大人盛誉,无双愧不敢当。”欧阳笑心干咳一声,故作谦虚地拱了拱手。她是真的不敢当啊,那两首诗可不是她自己写的,而是脑袋里面自动蹦出来的,作者是谁她可记得清清楚楚,她这纯粹是借鉴,借鉴,嘿嘿!

“无双公子过谦了。”张大人又盯着欧阳笑心看了一会儿,这才走向邻桌的风清,将他的诗作平铺于桌上,认真品评了起来。

欧阳笑心也跟着凑了过去,那风清与他一样,也只写了两首。一首是《立春日赏红梅之作》,其诗曰:

昨夜东风转斗杓,陌头杨柳雪才消。

晓来一树如繁杏,开向孤村隔小桥。

应是化工嫌粉瘦,故将颜色助花娇。

青枝绿叶何须辨,万卉丛中夺锦标。

另一首是《咏菊》,其诗曰:

已卷西风半吐香,不关冷月不关霜。

阑珊梦醒迟迟日,寂寞心仪淡淡妆。

野水篱边秋饮露,宝瓶窗下砚承芳。

芙蓉相与盟前誓,肯守寒枝莫自伤。

“好诗!好诗!”没等张大人开口,欧阳笑心便忍不住先一步出声赞叹。“文辞优美,意境也优美!尤其是第一首,状难写之景如在目前,含不尽之意见于言外,堪称上上之作!”最主要的,人家作出的诗词全是真材实料,凭借真本事,哪像自己都是借用的名家名作。这么想着,心下对风清的钦佩之意不免又添了几分。

“呵呵,无双谬赞了!”风清微眯着眼,满脸温润的笑意,只是那笑似乎别有深意。“跟无双比起来,风某才知道什么叫做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哪里哪里,是风公子承让了,呵呵!”欧阳笑心尴尬地笑了笑,总觉得风清的话语中似有轻嘲之意。正不知接下来该说点什么时,那张大人又满脸欣慰地笑着开口了。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无双公子与风公子不愧是我盛祈皇朝的栋梁之才啊!这一关,二位同样是平分秋色,不分胜负,恭喜你们顺利进入最后一场比试!老夫为你们加油!”

“呃,谢谢张大人!承你吉言!”欧阳笑心勉强扬了扬唇角,要笑又笑不出来的样子。抬眼看向风清,发现他也正一脸深意地凝视着自己,他的眸色起先是温润柔和的,随后又渐渐变得有些深邃,也有些复杂,她根本看不懂,心莫名地开始慌了起来,赶紧别开了视线,心底对于他的疑惑却是愈发大了。

这个风清绝非池中之物!

他温润儒雅的外表下暗藏了魔魅一般的能量,眸中的如水温柔丝毫掩盖不了他的凌厉锋芒,浑身散发出来的非凡气质也让人绝对不敢将他小瞧了去!

可是,他眉宇间偶尔流露出的跳脱尘俗、超然世外的闲散逍遥之意,以及他轻言浅笑时的随性淡定,透视一切,仿佛他已经勘破了这茫茫十丈红尘,看透了世间的一切扰扰纷纷。

欧阳笑心觉得,像他这样的人定会视富贵如浮云,视金钱名利如粪土,总而言之他是不应该来参加才子大赛的。可是他却参加了,还与自己一路拼到了现在。

到底是为什么?

不为金钱,不为仕途,难不成是想夺了第一名之后,能与百花楼的雪颜姑娘同游碧波湖?

这个……只怕更是不可能吧?

欧阳笑心暗自好笑地摇了摇头,也不再花费心思去想,反正怎么想也都想不明白。眼下还是赢得才子大赛最为重要,那五千两黄金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的,那可是她创业的资本啊!

这么想着,欧阳笑心不由将视线投到评委席上的宫阡陌。这最后一场比试应该是由他来出题吧,就不知道他宫大少爷会说出什么考题来,希望不要像张大人那般刁难人。

宫阡陌知道欧阳笑心在看他,站起身后,目光也朝她直直地看了过去,嘴角勾起的弧度很大很大,眉眼间的笑容格外的愉悦,也格外的真切,仿佛从心底最深处发出,就连眼神似乎都有些异样的灼热与炽烈。

对视了片刻,宫阡陌朝欧阳笑心轻点了下头,这才移开视线,看向厅内诸人,朗声道:“各位,接下来该进入本次才子大赛的最后一场比试了。这一关由本少来出题,题目不算太难,就是以我们盛祈皇朝战神王爷曜王爷的将军身份为题,即兴发挥,随意弹唱一曲!无双,风公子,你们二位可以开始了,不知谁先来?”

视线在欧阳笑心与风清身上来回转了两圈,却无人开口。

“无双,不如你先来吧?”宫阡陌笑道,满脸的轻松与自信。那是他对无双的自信,他知道无双肯定不会让他失望的。不仅不会失望,相反,无双定会再次给他们带来意外的惊喜。

他这厢满心充满期待,那厢欧阳笑心却是只想翻白眼。见过写命题作文的,却从没见过唱命题歌曲的。该死的宫阡陌,还说题目不算太难,有本事他自己来现场弹唱一曲试试?

欧阳笑心一边抱怨咒骂,一边又不停地转动着大脑思考,将自己能想到的所有会唱的歌曲全部在脑海中过了一遍。

皇天不负苦心人呐,最后终于淘到了一首比较合题应景的歌曲《子陵-周郎顾》,心下顿时有了计较,轻蹙的双眉不觉间舒缓了开来。

“既然宫少有意,那无双便先行献丑了!”欧阳笑心淡笑着看了宫阡陌一眼,又看了看已经恢复一脸温润与随意的风清,而后走到大厅中央的一张方形檀木桌前坐下,那上面摆着一尾刚刚准备好的梨木古筝。

纤指随意拨弄了两下,嗯,音色相当不错,是把好筝。满意地笑了笑,随即抬起双手放在古筝上,手指灵活地在筝弦上舞动,幽雅轻快的琴声从指间倾泻而出,伴随着她那优柔中性、异样独特也异样动听的歌声:

绿绮轻拂刹那玄冰破,九霄仙音凡尘落,

东风染尽半壁胭脂色,奇谋险兵运帷幄。

何曾相见梦中英姿阔,扬眉淡看漫天烽火,

谈笑群英高歌剑锋烁,缓带轻衫惊鸿若。

浅斟酌,影婆娑,夜阑珊,灯未缀,

丈夫处世应将功名拓,岂抛年少任蹉跎。

江东美名卓,伴,当世明君佐,豪情肯掷千金重一诺。

奏,一曲舞纤罗,君,多情应笑我,且挽兰芷步阡陌。

何曾相见梦中英姿阔,扬眉淡看漫天烽火,

谈笑群英高歌剑锋烁,缓带轻衫惊鸿若。

江东美名卓,伴,当世明君佐,豪情肯掷千金重一诺。

奏,一曲舞纤罗,君,多情应笑我,且挽兰芷步阡陌。

晓寒轻,晨光朔,残红翩,双影落,

更深红袖添香闻桂魄,漏尽未觉风萧索。

弹指强虏破,忆,千年竟如昨,而今空余故垒江流豁。

展,文武定疆廓,惜,星陨似流火,风云散聚任评说。

大江东去千古浪淘过,乱世尘灰转眼没。

帅将鸿儒只堪载轩墨,从何阅尽纤豪错,

才俊风流傲三国。

一曲唱罢,四座皆惊,大厅内除了沉默,还是沉默。只余一抹嚣狂傲慢又隐含赞意的霸道嗓音从二楼的某个雅间内陡地传出来,在这寂静无声的大厅内显得尤为清晰响亮。

“好词,好曲儿!本王喜欢!”

听到这个声音,欧阳笑心哼哼着低下头,白眼一翻,嘴角暗自撇个不停。

皇甫辰曜,这首曲子原本是歌颂三国大将周瑜的,一字一句间尽是歌功颂德之意,能不好么?唱谁谁不喜欢啊?本小姐这回可是为了那五千两黄金,才会昧着良心借鉴过来歌颂你,算是白白便宜了你这个自大狂兼沙文猪!哼!

第31章明争暗斗

此时才子楼二楼的一间格局精巧的雅阁内,皇甫辰绝一边摩挲着拇指上带着的羊脂玉扳指,一边透过门上隔着的纱帘往楼下望去,性感薄唇轻抿,表情深邃冷峻,让人无端的生出敬畏之意来。

与他相反的则是,坐于他对面的皇甫辰曜,神情慵懒,意态闲适,白皙纤长的手指把玩着垂于胸前的一缕乌亮青丝,一身艳红色的锦袍华服无论什么时候都是那般耀眼夺目,一如他额际的那枚狂肆张扬又魅惑逼人的火焰印记。

而坐于皇甫辰曜旁边的夜孤寒偶尔瞟一眼高深莫测的皇上,偶尔又瞟一眼俊美如妖孽般的王爷,间或再拧着双眉轻摇几下头,棱角分明的冷俊面容上隐着几丝微不可查的担忧和无奈。

“皇兄觉得无双怎样?”皇甫辰曜忽而闲闲地开口,看似随意无心,却让夜孤寒本就拧起的眉头蹙得愈发紧了。

“皇弟又觉得他怎样呢?”皇甫辰绝转头看向皇甫辰曜,不答反问,深邃幽暗的双眸仿似蒙上了一层薄薄的云雾,内里的复杂莫测叫人摸不透,也看不清。

“呵呵,皇兄真想听听臣弟对无双的看法么?”皇甫辰曜邪气地挑了下剑眉,薄唇微扬,勾起一抹魅惑醉人的笑容,迷离的桃花美眸中荡开丝丝妖娆的雾气。与皇甫辰绝对视了好一会儿,才又接着开口道,“诚如陌所言,无双是一个清艳绝俗、气韵悠然且兼具才情与智慧的妙人儿!最主要的是,他,引起了本王的兴趣!而且这种兴趣还在持续增加中!”

话音刚落,夜孤寒地脸色猛地一沉,握着茶杯的手也在不知不觉间加大了力道。细细看去,便能发现那白玉瓷杯上已经出现了丝丝细小的裂痕。

无双,你在有意无意间,招惹的人是不是太多了?皇上,曜,陌,还有……我,只怕那个风清以及先前与你搭讪的那个看似平普通实则不凡的怪异男子也在不觉间被你吸引了吧……

夜孤寒暗暗叹了口气,仰头喝尽杯中的碧螺春,不明白往日觉得清洌甘醇的香茶,为何此刻入口却是如此的苦涩难咽,更不明白心底深处的淡淡失落和惶然又是缘何而来。

“皇弟,你的兴趣最好还是收一收!”皇甫辰绝斜睨了皇甫辰曜一眼,面无表情地开口,语气平淡得没有一丝起伏。只是他那双幽暗深邃的凌厉双眸微微眯了起来,间或漾出几丝冷冽迫人的危险光芒,周身的王者霸气也在无形中弥散开来。

“皇兄,臣弟难得对一个人感兴趣,怎么能轻易就放掉呢!”皇甫辰曜面上的慵懒闲适未变,说罢嘴角勾起一抹妖娆的笑容,本就美得耀眼夺目的潋滟容颜显得益发妖冶魔魅,层层激荡人心。“而且,本王才刚刚知道,原来无双竟是如此的仰慕敬佩本王!”

刚才无双唱的那首曲子全是对他歌功颂德,曲词曲调间间显见仰慕与盛赞之意。能被无双这样的妙人儿崇拜,实在是让他心生愉悦与骄傲啊!

“皇弟,无双是否真的仰慕你还未可知,单凭一首曲子可不能说明什么。”皇甫辰绝面色不悦地嗤了一声,总觉得皇甫辰曜嘴角那抹妖娆的笑容异常碍眼。

“是么。”皇甫辰曜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端起桌上的茶杯优雅地浅押了一口。片刻后,又见他轻抬右手,修长的食指懒懒地指向一楼大厅靠窗位置的那个五官平凡又普通的男子,似笑非笑道,“皇兄,炽焰国的太子殿下都登场了,我们是不是该尽一下地主之宜啊?”顿了下,又补充道,“还有,皇兄此刻应该关心的是与炽焰国的议和之事。”

闻言,皇甫辰绝扬起一抹浅笑,冷峻异常的面色虽是柔和了不少,但那浅笑却让人无端的感到森然冷寒。

“这件事不劳皇弟费心,朕心里自然有数。”昨天才收到炽焰国皇帝的议和文书,今日炽焰国的太子焰清歌便到了盛祈,速度还真快。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炽焰国派来的议和使臣竟然是他们的太子。呵呵,那老皇帝难道就不怕他唯一的宝贝儿子在他们盛祈发生什么意外么?

深深看了一眼楼下一直紧盯着无双一举一动的焰清歌,皇甫辰绝忽而冷冽了脸色,冷声吩咐道:“寒,让才子楼的老板知会秦太傅和张大人,一定要留下无双为朝廷效力,就说这是朕的旨意。”

“皇上,你之前不是说过不会勉强无双的吗?”夜孤寒皱了皱眉,语气有些莫名的急切。他还清清楚楚地记得无双的那句“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想来无双是绝对不喜欢入仕为朝事所累的。而且,无双那一身的淡定从容与随性散漫,根本不适合官场上的尔虞我诈。

“别问那么多,照朕的吩咐去做就行了。”皇甫辰绝瞥了他一眼,暗自哼了哼,并不想作过多的解释。“还有,让陌去查一查那个风清的身份和来历,越详细越好!”

那个风清,绝非简单人物!而且,怎么看他都不像是专为参加本届的才子大赛而来!倒像是为了某个人而来!这个外表看起来温和儒雅的男人,实际上却是深沉得可怕,让他一点都看不透!尤其他与无双之间那些看似不着痕迹的互动,更是让他莫名的恼怒和愤懑!

无双是他看中的猎物,岂能容旁人窥视和觊觎?!

“皇兄,那个风清只怕不好应付呢!”皇甫辰曜别有深意地笑了笑,说罢不再理会皇甫辰绝,径自怡然闲适地品起茶来。不过,一楼大厅内众人的一举一动皆逃不过他那双漂亮惑人的桃花眼。

尤其是引发了他浓厚兴趣的无双。

呵呵,皇兄看上的猎物他又怎会错过?

第33章巧计脱身

欧阳笑心用力推开紧搂着自己肩膀的清风,猛地退开三步远,双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大厅内众人的喧哗与议论声她听不到,耳边一直回响着清风刚刚小声说的那句揶揄意味十足的话。

“师父他老人家何时竟收了无双这样一个清艳绝俗且才情卓绝的小师妹,我这做师兄的都还不知道呢!呵呵,今日来此可是专程想看看无双到底够不够资格做我清风的小师妹的!”

小师妹?小师妹!

原来他早已经知道自己是女扮男装,更知道自己在撒谎冒充千机老人的徒弟!既然如此,他为何不一开始就揭穿自己,反而故作不知情,三番两次看似无意实则有意地戏弄于自己?

该死的清风,看着自己紧张心虚就那么有趣么?看他一副温和儒雅的斯文样,没想到内里如此的恶劣,可恶,可恶!

“小师弟好像很生气呀,是谁惹到你了吗?”清风好整以暇地看着脸色青白相加的欧阳笑心,那戏谑的语气,那嘴角勾起的阳光般灿烂的笑容,让欧阳笑心恨不得扑上去狠狠扁他一顿。

第一次遇到如此可恶却还佯装无辜的男人!

深吸一口气,将满肚子的怒气暂时压下,欧阳笑心扬了扬唇角,要笑不笑道:“师兄,几个月不见,别来无恙啊!”

“有劳师弟惦记,还好还好!”清风说话轻声细语,笑得一脸温柔,却让欧阳笑心感到一阵恶寒。“就是师父他老人家有些挂念师弟,这不亲自命令我来带你回无忧谷呢!走吧,还有半个月就是师傅的寿辰,我们还得为师父准备寿礼呢!小师弟不会忘了吧?”

“呵呵,怎……怎么会,师父的寿辰我岂敢忘记?”见清风面带问号地挑了下眉,似在询问自己师傅的寿辰是哪一天,欧阳笑心面色有些僵硬,皱了皱眉,脑中迅速计算了一圈,没好气道,“不就是每年的六月二十五吗?”今天是六月初十,他刚刚说再过半个月就是千机老人的寿辰,那不就是六月二十五么。

“师弟记得可真……清楚啊!”清风说罢,忽而朗声笑了起来,仿似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就连眼角眉梢都盈满了深深的笑意。

“你笑什么?”欧阳笑心憋着怒气问道。

清风睨了她一眼,勾了勾手指示意欧阳笑心上前两步。待她靠近后,再次附在她的耳边压低声音说道:“师弟,师父的寿辰是五月二十五,早就过了一个月了。我刚才那么说,纯粹是逗师弟玩的呢。”

他的双唇故意离欧阳笑心很近,温热濡湿的气息尽数喷洒在她的面上和脖颈间。当他抬起头时,温软性感的唇瓣极快地在她的粉颊上轻擦而过。

仿似被电流袭击了一般,欧阳笑心情不自禁地颤栗了下,耳根泛红,面上有股火辣辣的灼人感觉。

“清风,你不要太过分了!”用力擦了擦自己的脸颊,欧阳笑心咬牙切齿地说道。该死的,竟然又一次戏弄自己,而且还公然……占自己便宜!

“师弟这样清冷淡定的人,也会恼羞成怒啊!”清风无视她的愤怒,眸底的柔笑醉人,也更加气人。见欧阳笑心的拳头都紧紧握了起来,这才正了正神色道,“好了好了,师兄不逗你了。我们走吧,师傅还在谷中等着我们呢。”

“哼!”欧阳笑心冷哼一声,没好气道,“要走你自己走,我凭什么跟你一道儿!”他不会圆谎圆上瘾了吧?还真当自己是他的小师妹啊!

“师弟,你当真不跟我一块儿走?”清风蹙了下眉,似笑非笑地问道。

欧阳笑心正想回一句“鬼才跟你一块儿走”,清风却先她一步开口,声音压得低低的:“你若不跟我走,那我立刻当众揭穿你的谎言,以及你的女子身份。”

“你!”欧阳笑心狠狠瞪着清风,暗骂一声“卑鄙”后,方沉声道,“我跟你走!”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

“这才听话嘛!”清风柔柔笑开,随后不顾欧阳笑心的反对,硬拉着她的胳膊往外走去。

“且慢!”秦太傅与张大人同时出声,再次止住了二人离去的脚步。

“两位大人还有何事?”清风回过身来,视线在秦太傅与张大人身上来回扫了一圈,眉峰微微蹙起,温润莹亮的眼眸中似有一丝不悦滑过。

“呃,是这样的。令师弟才识过人,老夫几十年来都不曾遇到过如此年轻就有此般才华之人。”秦太傅对上清风那和煦温润中隐着凌厉压迫的眼神,心下不由一颤,第一次见到像他这样外表温文儒雅却让人无端畏惧的人。“像令师弟这样的栋梁之才若不为朝廷效力,为百姓谋福,岂不是暴殄天物?”

张大人也在一旁附和:“是啊是啊,大丈夫就当建功立业,为国为民。如若不然,饱读诗书又有何用?岂不白白辜负了一身的才学?”

他二人当然知道无双公子无意入仕为官,本来也不想勉强他。可是皇上已经下了旨,让他们务必留下无双公子,他们两个能不照办么?

见秦太傅与张大人如此执着,欧阳笑心想着他们二人许是受了皇甫辰绝的意。不过想让自己乖乖就范,绝不可能。

挣开清风的钳制,欧阳笑心抬头看向二楼的某个方向,淡然的浅笑掩去了眸底的精光,故作自大地说道:“秦太傅,张大人,想要无双为朝廷效力也可以,就看二老的学问作得到不到家了!”

“无双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被小辈质疑学识,两位老学究同时皱了皱眉头,表情有些不悦。

“呵呵,二老不要误会,无双并无不敬之意。算了,也不拐弯抹角了,无双这里也有一副对子,你们若是能对出下联来,无双二话不说,立刻跟你们走。不过,”看了他二人一眼,欧阳笑心话锋一转,“若是对不出来,你们再不能勉强我,如何?”

“这……”秦太傅似乎有些迟疑,张大人亦是一脸犹豫的样子。

“怎么,二老不敢?您们可是盛祈皇朝的资深鸿儒,引领文坛几十年,难道连这点自信都没有?如此看来,这‘文坛泰斗’的称号也只是你们浪得虚名罢了。”欧阳笑心故意哀叹一声,露出不屑的表情来。

请将不如激将,文人向来是最爱面子的,不怕他们不上套。

听欧阳笑心这么说,秦太傅脸色变了变,犹疑了一会儿才说道:“无双公子不妨先说出来,容老夫对上一对,然后再做决定。”

“想得美!”欧阳笑心暗嗤一声。这老头倒聪明,若是先说出来,他们知难而退,自己岂不是白搭?看来还得再加把火侯。

“这样吧,无双出的这副对联,你们若是对不出来,可以张榜昭告天下,无论是谁对出来,无双一样入朝为国效力,而且不限制时间,这样总可以了吧?”

“小师……弟,你真的有把握吗?”清风故意在称呼上顿了一下,见欧阳笑心瞬间绷紧了神经,笑得满脸的阳光灿烂。

“要你管!”咬牙狠瞪了清风一眼,知道他是故意想看自己紧张的样子。该死的,见不得自己舒坦还是怎么着?

“好,无双公子请出联吧。”秦太傅和张大人犹豫了好一会儿,终于点头答应。

“听好了,这上联便是:唯吾知足,西南东北,四方皆口。”说罢,欧阳笑心含笑看着秦太傅和张大人。

这个对联主要难在四个字同时含有“口”字,而且分布在四个方向,更暗含了人生哲理,不但构思巧妙有趣而且寓意深刻,不怕难不倒他们。

“无双公子,你这副对子还真是少有的旷古奇对呀!老夫恐怕得回府仔细研究一番了。”秦太傅将那副上联细细琢磨了一遍,好像发现了宝藏似的,一脸激动。

张大人也是一脸兴奋地看了看秦太傅,又看了看欧阳笑心,来回扫视了一圈道:“不错,不错,老夫也得好好想想。”

“那二老就慢慢想吧,不用着急啊!”暗自得意地笑了笑,欧阳笑心又转头看向一脸深沉、沉默了许久的宫阡陌,“宫少爷,想必你也是受了皇上的意吧?麻烦你代我向皇上转告一声,就说若想要无双诚心入朝辅佐他,那就凭己之力回答出无双的难题。”

“什么难题?”宫阡陌敛了复杂的神色,笑着问道。

“稍等片刻。”说着,欧阳笑心拿过巧儿手中的小提袋,取出其中的玻璃瓶放在檀木桌上。随后又取出鸡蛋,剥好后将它放在瓶口上,鸡蛋刚好卡在一半处掉不下去。“我的难题就是,不许借助任何外力,比如按、压或者挤等等都不可以,但结果却要让鸡蛋完好无损的进入玻璃瓶中。”

“好,我会将无双的难题和原话带给皇上的。”宫阡陌仿似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嗓音异常的柔和。

“不用外力,鸡蛋怎么可能自己进入瓶中?”

“是啊是啊,这根本就不可能嘛!”

“……”

厅内众人再次惊诧莫名地议论开来。

“宫少,无双先行一步,后会有期!”无视周身众人的喧哗,欧阳笑心朝宫阡陌拱了拱手,随即冷着脸斜瞟了一眼看戏看了半天的清风,“走吧,师兄!”

故意将‘师兄’二字咬得极重,说罢,欧阳笑心也懒得看清风的脸色,率先往才子楼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