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犹如苍老的钟声，在耳边撕裂开来，每个人都感觉到耳鸣透震，此刻他们面色阴冷，毕竟他们的谈话可谓是高度机密，虽然说话和嚼舌根，但也需要保持警惕，若有可能，必将出手将偷听者抹去。
除了老秦以外，在这个人间，他们还不相信有谁能够抵抗他们合击之力，所以顿时间，他们纷纷祭出法器，眼看着走来的老者迎头就要砸去。
却只是没想到，就在准备出手的一刹那，一股莫名的心慌在他们心中升起，让他们的动作纷纷停滞下来。
天空的法器落在地上，黯然失色。
其实应该更加准确的形容，那就是这个老者的出现，令他们的动作静止。
这是何等的强悍实力？
根本来不及多想，顷刻间，宗门之人汗流夹背，就像是经历了一场旷世大战。
然而，这场大战不是出现在肢体上，而是从另一种精神境界的对抗，仅需一个弹指间，就令七人合击之力崩溃。
这让他们瞬间想起了一个人，邱东明！
准确的说是灌注妖气的邱东明，只有在那时候才有这种感觉。
不，这种感觉比邱东明更加强烈，甚至超过邱东明。
“上人……您！”断元真人噗呲吐了一口血，捂着胸口看着走来的老者。
“陌子小娃娃，怎么？不认得我？”老者捏须一笑。
断元真人愣在原地。
这个熟悉而陌生的名字啊！
她足足一个世纪都未曾听到这个名字。
这……是她在进入峨眉派的名字，在今后的十几年中，她被峨眉派赐名法号普法，直到当上掌门，获得封号断元真人，也在这一百年中，断元真人的名字一直陪伴自己，从未间断过，这……面前的人，怎么可能知道自己的俗家名？
“您……您是……”突然，一个人出现在她的脑海中，但是断元真人不敢贸然相认。
“呵呵，二百多年没见，原来你这么老了。”老者摇头道。
断元真人听到此话，却是顿感惭愧，此刻一拱手，不再抬头，“弟子愚昧，这百年未曾突破，我这寿元……怕是只剩下百十年了。”
“记的当初就见你时，你还这么点。”老者在手中比划了一下，第一下觉得太小，第二下又觉得太大，索性也不比划了，继续说道“你，可曾还有小时候的回忆。”
“哎，陈年往事，忘记也罢，儿时的伙伴，曾经的师妹师姐，如今早就成了人间的繁花落叶。”断元真人唏嘘道，“其实有些时候，我也回想起清口糖边的柳树，想起我的婉儿师姐……”
断元真人一个上百年的老人，却没想到到此处情真意切，竟然忍不住黯然落下泪水。
老者不语，静静地看着断元真人。
她这一回忆，竟是从儿时开始，一口气讲了好几个小时，每一个细节都是如此的深刻。
可身边的宗门之人也都不去打断，第一个是老者在场，第二个是他们已经到达顶峰的修为竟然有了松动，和平静的水面泛起了涟漪一样。
他们在，何尝不是在想，在想那曾经的属于自己的过往云烟。
“这一当掌门，就是百年。”断元真人闭口了，他用三个小时的时间再讲小时候的事情，却用了一句话，形容了掌门的百年。
不知怎么的，谈起掌门时，竟然不再想谈下去。
“有时候，也许该放手了吧。”断元真人喃喃自语。
“既然如此，又何必等待呢。”老者问道。
断元真人愣了。
彻底愣住了。
老者说的很对，既然如此，又何必等待呢。
自从当上了掌门，她再无了自己的时间，每日都在琢磨怎么挣钱，怎么管理好门派，甚至拿出数十万的月薪请一些博士来管理这个门派，可外人总归是外人，比不得自己用心，所以她事无巨细。
若是之前在悟道，那么现在的她有多少年没有悟道？
怕是一个世纪了。
“上人。”谷主看着断元真人浑身冒着烟气，忍不住开口道。
老者摆了摆手，示意欧阳谷主不要多言，而是将他们带到一旁，这才开口，“她在悟道。”
“悟道？”
邱东明一脸苦涩。
智极法僧也是愣在原地。
是啊！
悟道。
修道者最重要悟道，却被他们遗弃了无数年。
“可是，我们已经圆满了。”黄龙真人问道，“道，又从何来？”
黄龙真人的话也如警醒梦中人，他们已经达到了人类的巅峰，所以他们也告别了悟道。
因为他们已经没有道可以参悟。
“道……”老者伸出手随手一抓，天空中紫云散去，一道阳光落在他的手上，这阳光投射出起色彩虹，“不是随处都在吗？”
这句话，犹如一颗重磅炸弹，在耳边炸开。
他们一致认为的圆满，并非是圆满，而是一种假象。
而是内心认定的一种东西。
所有人各有所思，而一旁的断元真人也从也进入了悟道的最关键阶段。
她松弛的皮肤开始紧绷起来，掉落的牙口也开始迅速生长，脸上的眉毛逐渐清秀，苍老的双手变得越来越纤细，松垮的胸膛变得丰满。
“这是……”智极法僧瞪大了眼睛。
“回光返照？”邱东明深吸了一级口气。
“她……参透了？”空虚子看着断元真人。
“这不是回光返照，那不不过是自欺欺人的术法。”欧阳谷主否认道，“这是……返璞归真……”
“呵呵，这小娃娃没想到竟然突破了。”老者捏须笑道。
这时，处于参悟中的断元真人睁开了眼，一股强大的气势冲破而出。
能感受到，她的实力并没有提升，可那股不可磨灭的气势，足以令所有人心颤，就算是遇见洛基修也不过如此。
断元真人望着老者，顿时单漆跪地。
此刻的她已不再老妪，而是一个只有十七八岁的姑娘，生的美丽动人，皮肤紧致，吹弹可破的状态。
这一副美貌，令小珊望尘莫及，加之气势，足够和老秦的女儿所媲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