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质问
作者:烟雨燕归      更新:2019-09-20 14:35      字数:4313

“哈哈哈,横云哥哥,我们今日成亲了。”

“横云哥哥,你看雪儿美吗?横云哥哥。”拉着走近自己的沈宣清,沈催雪痴痴的笑了。沈宣清看着这样的沈催雪,眼里有痛苦一闪而逝。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白萱泪眼涟涟,捂着自己的嘴,似乎是很难相信沈催雪会变成这样。“小姐!”虽然沈催雪对自己的确很是不好,一有做得不对的时候,便是打骂,但是在自己最难捱的时候是沈催雪救的自己,白萱即使是恨她,但心里也有一些感激。看到沈催雪变成了今日的模样,白萱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沈宣清抬起手,狠狠的敲击在沈催雪的颈后,待将人打晕,轻轻的一把将人抱起,眼睛看了一眼白萱,白萱明白的跟着。

抱着沈催雪,将人放到床上,扯过杯子给人盖上。

沈宣清怜惜的轻轻触碰了沈催雪的脸颊,很是不明白为何她会变成这副模样。

“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才这么一会儿的时间,雪儿便变成了这样!”

白萱跪下,“二少爷,奴婢不知小姐为何忽然魔怔了。可是,今日,姑爷他,姑爷他去了。”话一出口,白萱竟是有些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哭泣出声。

“你说什么?”沈宣清忽的转过身,死死的盯着跪在身后的白萱。

白萱抽了抽气,“二少爷,您没有听错。姑爷今日去了,小姐确定了姑爷去了便奔回到了二小姐的院里,不知说了些什么,很快小姐便这样了。”

沈宣清捻了捻手指,“你说二小姐?”

“是。”

沈宣清忽的抬起脚,朝着沈醉吟的院子走去。

一脚将沈醉吟的院子们踢开,沈宣清眼神冷厉的盯着守在院子里的家丁们,他们很识趣的想要退下,但想到自己是守护这院子的护卫,便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

看着沈宣清抬起脚,朝着沈醉吟现在正在歇息的屋子走去,家丁们上前,拦在沈宣清面前。“二少爷,小姐正在屋子里休息,您若是有事还请晚些时候再来。”

沈宣清盯着拦住自己的家丁,一时气愤不过,抬起脚狠狠的朝着他就踢过去。忽的痛意传来,但想到自己的职责,家丁跪在地上,死死的抱着沈宣清的脚,不让他走动。

“少爷,还请您莫要为难小的。”

“呵,为难?”沈宣清呵呵一笑,竟是不顾抱着自己双腿的家丁,艰难的朝着屋子走去。

“少爷!”白萱跟着跑出来,大喊了一声,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诺诺的站在院子外。

沈宣清并没有受到白萱的影响,夜没有受到抱住自己双腿的家丁的影响,迈着脚朝着屋子走去。

沈醉吟被吵闹声吵醒,坐起身,穿好衣裳,打开门。

看着沈宣清艰难的走着,沈醉吟眼底忽的闪过一丝不屑,轻启唇,“下去吧。”

家丁们得到命令,放开了沈宣清的双腿,站起身,不顾自己被磨破的双腿,行礼后退。

待院子里只剩下沈宣清以及沈醉吟两人,两人深深的对视着,没有说话。沈醉吟转过身,进了自己的屋子,没有关上门。沈宣清拍了拍自己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抬起脚,进了沈醉吟的屋子。

将门关好,沈宣清直言不讳的问道:“李横云是你搞的事。”虽然是问话,但沈宣清用的却是肯定的语气,他似乎已经明确了李横云之死必是沈醉吟搞的鬼。

“哥哥说的什么?没有证据的事,你可不要胡乱说啊,这可是人命,不是什么其他的东西。哥哥今日这般胡乱说话,若是被有心人知晓了去,这不是陷妹妹于危险之中吗?”沈醉吟并不打算承认什么。只当做什么也没有做过一般,盯着地面。

“哼。你会害怕?”

“哥哥这是怎么说的话?任何一个人沾惹上一条人命不会害怕?再说了,妹妹我可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罢了,这人命攸关的事,哥哥若是没有证据,还请不要胡乱说。”沈醉吟忽的转过身,盯着沈宣清。

沈宣清眼神冷厉的盯着沈醉吟,完全的不相信她的话。

沈醉吟微笑着,眨了眨眼,笑意吟吟的盯着她名义上的哥哥。

一时之间,两人并没有说话,只深深的对视着。最后,沈宣清败下阵来,揉了揉自己有些发疼的额角,沈宣清走到桌前坐下。

“你不用装了,你做了什么你心知肚明。李横云之死我不计较,但是你偏偏害得雪儿魔怔,疯了,这笔账我却是要与你细细算来的。”

沈醉吟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沈宣清忽的抬起手,止住了沈醉吟想要说出口的话。“雪儿这般模样,与你必是脱不了干系,你说,我要怎么惩罚你呢?”

转过身,沈宣清藏在骨子里的阴暗完全的暴露开来,沈醉吟只觉自己似乎是被一条毒蛇盯上了,后背有些发凉。可是,自己不能说,若是承认了,自己便要受到更多的惩罚。

挺了挺自己有些冒汗的背,沈醉吟一咬牙,狠心道:“哥哥就这般肯定姐姐魔怔与我有干系?若姐姐只是因为李公子去了这件事而陷入了魔怔中呢?哥哥岂不是要冤枉妹妹我了?”

沈宣清呵呵一笑,“雪儿从李府回来,第一时间跑来的是你的院子,那时候的她必然还是清醒的,若不是你在她耳边说了什么,雪儿是不会这样的。”

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沈宣清端起茶盏,慢条斯理的喝着。“让我想想你会与雪儿说些什么呢?”

“嗯,雪儿临走之际,你将自己珍藏许久的软玉露送给了她,这李府公子常年带毒,虽说得到了薛神医的救治,身子里的毒已经消失不见,但多年的毒药侵蚀,他的身子必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恢复。”

“而从李府到沈府的这段距离,说近也不是很近,李府公子从李府行过来,再等待在沈府门口许久时间,他的身子必是吃不消。”

“雪儿看到李府公子有些吃不消的身子,必然会很心疼。这时候看到自己收下来的软玉露,众所周知,这软玉露对于这消除疲倦,滋养身子最是好用不过,雪儿必然会将自己收到的你送的软玉露转赠给李府公子。甚至还会劝谏骑在马上的他吃下一粒。从迎亲路上到李府,这必然会耽误很多的时间,接着再慢慢的走到李府礼堂,这必然又会花费一段时间。这时间慢慢的过去正好给了软玉露里面的毒素缓慢发作的机会。”

“待李府公子与雪儿拜堂之际,正好是软玉露里的毒发作的时候,所以,李横云就在那时候倒下。雪儿必是亲眼见证了这一切。但迟钝的她必然不会当时便反应过来。”

“以她对李横云的在乎程度来看,她必然是晕倒了一段时间。而李横云所中的毒却是反映激烈的一种剧毒,连身在李府的薛神医也没有办法一时半会之间研究出他到底中了何种毒药,一时之间,薛神医只能针灸,扎住李横云的主要穴位,让他可以多撑一会儿。”

“待雪儿清醒过来,李横云必是已经身死道消。但雪儿却忽然想起了自己在路上给李横云吃下的软玉露,这才冲出了李府,跑回了沈府,而且还是直奔你的院子。而你,你早已经料到了会发生的一切,在雪儿受了李横云死去的打击下,再顺口告诉这是因为雪儿的失职才导致的李横云的死亡,那么在这双重的打击之下,雪儿必然受不了,她必然会魔怔,陷入疯狂。”

沈宣清一一道来,竟好似整件事的参与者一般,将所有的细节都说了出来。

沈醉吟不得不佩服,但是这时候承认这一切都是自己做的,无异于自取灭亡。故而,沈醉吟死死咬住自己的双唇,并不打算承认这一切似乎很是合乎逻辑的推理。

“哥哥真是好想法。可是,哥哥莫要忘了,妹妹我有什么理由去设计这一切呢?姐姐及时的嫁出沈府,这沈府便少了一个人与我争议,我为什么要杀害李横云,还要害得姐姐疯了。这不是给了姐姐留在沈府的理由吗?妹妹我并不是这么愚蠢。”

“再者,哥哥是如何肯定姐姐会顺着你的推测,将妹妹我送给她的软玉露转赠给李横云,让他中毒的?”

沈宣清抬起自己的眸子,盯着沈醉吟。

“呵,怎么肯定?凭你的那点腌臜心思已经写在了你的脸上,完完全全的掩饰不了。你说你想要夺走雪儿的一切,这沈府我不会去争,大哥更是一心向善,不会去与你争抢什么,你还要争什么?就这么看不惯雪儿得到的一切吗?”

这话深深的扎在了沈醉吟的心上,看不惯?是的,我就是看不惯她没有我聪明,没有我身份高贵,没有我花容之貌,她凭什么得到李横云的宠爱?还是唯一的宠爱?她凭什么?

一股嫉恨涌上心头,沈醉吟瞪着沈宣清。

虽然什么也没有说,但沈宣清看清楚了她眼里的东西。

低垂下自己的眸子,“你当真以为雪儿什么也没有付出?”

“若不是雪儿不顾一切的去求得薛神医下山,你一切李横云能够得到救治?你难道忘记了当初那个被父亲责罚,差一点便香消玉损的雪儿了?在那次之后,雪儿虽然被留下了一命,但是她的心早已经是千疮百孔,而且她的容貌也受到了一定程度的损害,这难道不是付出?而你呢?”

站起身,走到沈醉吟的身前,沈宣清质问道:“而你呢?你除了落井下石以外,你还做了什么?或者说,为了李横云你做了什么?难道是爱吗?这韵令城里,若真的要谈论对李横云的爱,我想除了雪儿便再无一人如此,而这样的她怎么就不能得到李横云唯一的爱了?你说说!”

听到沈宣清质问的话,沈醉吟有些迷惘。

看着这样的沈醉吟,沈宣清并不打算在与之说些什么,一挥衣袖朝着屋外走去,“我不会放过你的。”

待沈宣清离开,沈醉吟才身子一软,跌坐在地。低垂着眉眼,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坏主意。

归云本正在与沈浣溪浅浅的饮着茶,不想屋外的丫鬟冲进屋子里,将沈催雪已然疯魔的消息说出。放下手中的茶盏,归云愣住了。

回想着沈催雪的警告,沈催雪为了李横云做的一切,虽然不是很有才华,但是归云知道那是她真的爱李横云爱得深沉,若不是对他深沉的爱,一个如此在乎自己容颜的女子是不会做出一步三扣的行为的。也不会容忍自己的额头上留下一些足以致命的疤痕。

站起身,归云抬头看了看沈浣溪。

“......你要去看看吗?”

于情于理,李横云是沈浣溪的挚友,今日他身死道消,沈浣溪知道了他必然要去李府一趟;而沈催雪作为沈浣溪的妹妹,她因为李横云逝去而陷入了疯魔,他必然也要过去看看。

沈浣溪放下手中的茶盏,怎么会这样?难道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去质问了李横云,然后才发生的这一切吗?

沈浣溪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当中,若是自己当初没有去李府游说,也许李横云不会来沈府求娶沈催雪,那么他不会在今日身死道消,也许沈催雪还是在期盼着自己的爱,但是她不会受不了打击的疯魔了。

这一切难道做错了吗?

归云疑惑的看着沈浣溪似乎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之中,忍不住上前几步,拉了拉他的手。“子华,你怎么了?”

沈浣溪抬起头,动了动唇,盯着关心自己的归云,“归云,若这一切都是因为我,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可怕?”

“你说什么呢?什么叫这一切都是因为你,这一切指什么?”归云没好气的瞪着沈浣溪。

沈浣溪忽的一凝,竟是什么也说不出来。“......没什么。”

抬起头,看了看挂在天空中的昏昏暗暗的太阳,沈浣溪有些微微的晃动,待眨了眨眼,竟是拉起归云的手,“走,我们去看看。”

“好。”点了点头,归云与沈浣溪并排朝着沈催雪的院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