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身世揭秘
作者:自轻的愚者      更新:2019-09-22 06:14      字数:4058

能受到您的回信真是太好了,您不是胞弟让我觉得很可惜,但是也很庆幸。因为这意味着我们没有什么不愉快的事情需要疏通。亚罗音大人居然听过我的名字,这真是我莫大的荣幸,与我这种乡野小民的绵薄之力相比,大破侵略者,救王国子民于水火,让国之威势远扬于番邦的亚罗音大人,才是真正的英雄。期待与亚罗音大人早日相会,如在此之前,胞弟能万幸承亚罗音大人关照,感激不尽。

这是格诺莉亚收到的回信,她感觉阿德尔这话没有多少诚意,可能是因为他以为亚罗音不是自己的弟弟,措辞变敷衍了。这让格诺莉亚心里有一种不小的负罪感,她觉得自己搞砸了:万一亚罗音真的是阿德尔的弟弟呢?更糟糕的是,这个可能性似乎还非常大。

如果这是真的,那自己出于保守考量寄出的信,岂不是成了封上阿德尔兄弟关系的那扇门?这可是一种罪孽呀。

格诺莉亚为此而忐忑,这导致她在训练场上有些心不在焉,被亚罗音直接一棍子打到头盔上,虽然亚罗音的棍头扎了厚厚的棉巾捆,但还是把格诺莉亚打得直接坐倒在地,这一击不比平常,一旁的士兵们大为惶恐,纷纷涌上来询问状况。

亚罗音则是不紧不慢的摘下头盔,大为不满的呵责有些头晕眼花的格诺莉亚:“怎么搞的,教的东西完全使不出来。算了,不练了。”

看不到亚罗音有丝毫安抚之意,这些士兵们急忙喊道:“亚罗音大人!”

亚罗音脸上的严厉没有一分的减弱,他盯着格诺莉亚,问:“您最近都在想些什么?心不在焉的,这样下去练上三年也没用。”

格诺莉亚双手扶着头盔,有士兵想帮她一把,却被她把手拍掉了,格诺莉亚自己有些吃力的把头盔褪了下来,很是不爽的望着亚罗音。

所有人都以为格诺莉亚将会发一通脾气的时候,格诺莉亚却强压火气,向亚罗音鞠躬认错。

回到室内,格诺莉亚把身上的盔甲褪下,她看起来并不是很疲惫,但就是不在状态。

格诺莉亚悄悄的观察亚罗音的颜色,但是亚罗音却什么都不说,让她心里有些发怵。

“那个……”格诺莉亚小心翼翼的试探,“抱歉,最近有点开小差。”

格诺莉亚有一种想要向亚罗音坦白的冲动,这样下去似乎不是办法,或许提家庭方面的问题会触怒亚罗音,但是这样下去对彼此都不好。

“殿下是不是经期?”亚罗音冷不丁的回问。

“……啥?”格诺莉亚被这个问题问呆了。

“我是问,您是不是经期了,整个人都不舒服。这是生理问题,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亚罗音这样毫无遮拦的说着这样的话题,格诺莉亚整个脸都红成了个番茄。“你你你……在说些什么啊!?为什么你会有这样的想法?”

“这很奇怪吗?”

“当然奇怪啊,一般男人都不会知道的吧。”

“一般男人也知道,只是没人会跑到街上大声喊出来而已。所以我说对了吧,果然殿下是经期?”

格诺莉亚把手掩在脸上,感觉就像捧着盛热水的杯子一样。这种对话不是只有情侣或者夫妇才会留意,甚至才能说出口的吗?格诺莉亚无论怎么想都没办法把这话挤出来。

“如果是这样的话,就休息几天。”亚罗音说。

格诺莉亚听到有懒可以偷,心里一阵窃喜,她刚想一口应下来,亚罗音就补了一句:“毕竟,到了一定年纪之后,每个月都会有这样的苦恼。”

格诺莉亚冷静了一下。每个月?这就意味着亚罗音知道这是一种有规律的状况,如果为了贪一时的欢乐请了假,那下次真的“来事”的时候,怎么办?

好在先前自己也没有承认,格诺莉亚急忙说:“真的不是啦。那个……那个还没到。”

“哦?那殿下这几天的状态,是什么情况。”

格诺莉亚心里纠结了一阵之后,最终还是把她困扰的事托了出来。

“亚罗音你果然是阿德尔的弟弟吧。因为你记仇的性格,所以过往的矛盾依然惦念在心头,所以连信都不想见。”格诺莉亚说出了自己的观点。

亚罗音听了之后,什么也没说,他沉默了良久。他走到一旁,拿出一个酒杯,倒了一大杯的烈酒,这酒呈润顺的金黄色。普通人家酿不出这样的酒,其烈度较高,烧蚀性比较强,远非麦芽酒、啤酒可以相提并论。亚罗音把一大杯酒一口喝光,然后又倒上一杯,但是他没有喝,而是把酒杯递给了格诺莉亚。

格诺莉亚迟疑了一会儿,接过酒杯。

她低头看着酒,这酒看起来就像一块琥珀一样,像酱而不像水。

格诺莉亚皱了皱眉头,直接仰起杯子,把酒灌进嘴里,那种剧烈的浓香难以言表,让格诺莉亚心生畏惧。她只敢先小咽一口下去。

就像咽下了滚烫的、融化的金子一样。

格诺莉亚腮帮子鼓了起来,蓄着一大杯烈酒,她用极其难看的脸色,把一杯酒生生咽了下去。一口闷的豪气需要付出的代价是之后的狼狈,格诺莉亚眼泪、鼻涕淌个不停,脸上涨红、冒汗,张成圆形的嘴里呛辣难忍,从心胸到腹部,像灌了铁水一样滚烫烧疼。

亚罗音坐在一旁看着格诺莉亚的窘状,很是老成的说:“或许十年之后,您会喜欢上这种酒的味道。”

格诺莉亚大口的喘气,她问:“你想告诉我什么?”

“……我的人生就像您喝烈酒一样,在不应该的时间,做了某件事。殿下做我的学生也已经有三年了,那我们也不是外人了,坦白来说也无妨。我对您的同情多于好感,公主殿下。”

格诺莉亚心里很是欣慰,亚罗音相当吝啬对她的认可,但是她知道亚罗音对自己其实相当关爱,只是嘴上不好承认罢了,现在亚罗音承认了对自己的关心。

亚罗音仰起脖子,喝下一大杯烈酒,他也皱了皱眉头,因为在第一杯酒解了渴后,第二杯酒就显得没有那么美味了。

“我也是很早就失去了庇护,没有人保护,也没有人疼。这一点,您和我的遭遇简直是相似极了。不过您的情况比我好一点,至少您离开了不爱您的人的身边,得到了我们的庇护。但是我没有过这样的待遇。从出生开始,我就注定不会是受众星捧月的那个,阿德尔才是。”

“阿德尔是你的……”

“同父异母的长兄。他是卡恩塔妻子的孩子,和你一样,嫡长子。我这么说,你应该明白了吧?”亚罗音坐到石板桌上,吊着双腿,抱着手臂,说:“没错,我就是亚罗音,符席璃人和卢尔托巴贝内人的混血儿。偷看别人信件的事很不光彩,格诺莉亚殿下。”

“身为国王,有的事即便是不光彩也要做,这是你教我的。”

“希望你把这种精神发扬到治国管事方面,而不是刺探人的隐私上来。”

“你是我最重要的臣子,了解你当然是一件重要的事。”格诺莉亚非常理直气壮的说,酒劲从喉咙扩散到脑袋之后,她说话的嗓门似乎都变得有些粗犷起来,而且身子有些发飘。她像风中花一样,左右摇曳,她问:“你不喜欢阿德尔吗?为什么?”

“怎么会。阿德尔已经是整个卡恩塔家族里我最喜欢的人了。我之所以不理会他,是因为我不想再和卡恩塔家有任何牵连,一点也不想。”

“真绝情啊……虽然不知道你们过去发生了什么,但如果是我的话,不管什么情况下都希望能和家人和解。如果连家人都变成了敌人,还怎么能称之为‘人’呢。”

亚罗音却严肃的说:“殿下啊,想要获得某些普通人无法得到的东西,有时候是不能把自己当‘人’看的。”

“但是,我想要得到的东西,是没办法通过那样的行为获得的,我希望得到的不是什么复杂的东西。”格诺莉亚说到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最终连自己都听不见自己说了什么。

亚罗音知道格诺莉亚的心思,他也说:“曾经我也有过这样的想法,后来消磨掉了。”

“既然你那么成功的摆脱了‘人’的桎梏,那你来坐蒂米利蒂斯的王位怎么样?”

“别开玩笑了,殿下……”

“那你就还是得听我的。依我看,如果所有的国王都没有了人性,那他们也不配国王,不配做人族的最高领袖了。”

亚罗音想了想,他沉默了好久,才说:“或许你说的更在理一些。”

在这次聊谈之后,格诺莉亚绕过亚罗音,派人前往赫尔华沙,调查亚罗音的家族的事。

这件事其实不难调查,一个月后,当底里安别斯湖上的冰已经不剩多少的时候,一份相当详尽的报告就递呈到了格诺莉亚手上。

与亚罗音描述的不同,这个家族现在已经不是亚罗音和阿德尔的父亲卡恩塔执掌,而是由阿德尔执掌。递呈到格诺莉亚手中的报告连家族的发迹、中兴,以及历史上留名的著名成员都进行了介绍,也介绍了现阶段的几位主要成员,报告如下:

目前,阿德尔家族主要的成员包括前家主卡恩塔,此人的人生几乎可以用一团糟来形容,他年轻时就非常不检点,既不是国教信徒,也不参加兵役——反正他缴得起代役金,整天游手好闲,是家族中落的头号罪人。卡恩塔娶了一位地位不高但是家境富有的商贾的女儿,因为没有贵族愿意和这个臭名昭著的人联姻,这位商贾的女儿很有涵养,正是她的悉心教导,才没让阿德尔走上和父亲一样的歪路。卡恩塔的这位出身商贾的妻子死于七二二年,后续娶农场主之女为妻。

卡恩塔有多位情妇,前后共有五名子嗣。

长子是与妻子所生的阿德尔,生于七〇二年;次子是与一个泼辣女人生的,名为阿卡尔,生于七〇八年,已夭亡;三子是与一个家仆所生,名为亚罗音,生于七一〇年,于七二〇年杀死次子阿卡尔之后离家出逃,失踪多年,注销籍贯,视为死亡;四子帕蒂斯,母亲为一名遭卡恩塔**的赫尔华沙少女,生于七二四年;五女诺斯赫,续弦妻子所生,生于七二六年。

家主阿德尔生于七〇二年。从小受母亲及名师教诲,名扬于南方的名士,扶危济困的义士。将父辈时危如累卵的家族拯救回来,多次受当地执政官褒奖,为赫尔华沙的安定做出了重要贡献之人,曾受包括先王以及国王卡弗尔称赞的良才。娶南索斯加国王之妹希瑞亚长公主为妻,有一女名为荷瑞艾塔,其女与南索斯加王为舅甥关系。

次子阿卡尔,已死,生前性格顽劣,多有人不满,后疑因挑衅,被三子用弓弦勒死。

三子亚罗音,卡恩塔与家仆发生关系之后的产物,有一半符席璃血统,幼年时较为沉默,与阿德尔关系交好,与次子阿卡尔关系较差。后疑遭家暴,遭重刑,当晚利用弓弦勒杀次子阿卡尔后逃走,失踪;于七三〇年被注销民籍。

四子帕蒂斯,为受**的少女所生,幼年体格较弱,受阿德尔庇护教导,与长兄阿德尔一样,性格正直不阿,以骑士之道为行事准则的年轻骑士,未婚。

五女诺斯赫,续弦妻子所生的年轻少女,未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