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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听完夏君玮的叙述后，这个疑问，萦绕在所有人的心头。大家都不由自主的转头去看夏擎苍，却只见他面如寒霜，眸中全是恨意，正盯着夏君玮。那笔挺的身躯，隐隐的有些颤抖，长袖中紧握的双拳，指缝里已经溢出了鲜血。

“夏擎苍，别这样，别这样。”素问一直就站在他的身边，对他气息的变化，自然注意的比任何人都清楚。她一面心疼的掰开他的拳头，替他擦拭手中的鲜血，一面说：“现在他就在你手里，你可以尽情报复，不用强忍了！”说话间，已经将他一直手用手帕包好，又去另一边，照看他的另一只手。

要有多么深的恨意，才能让他每每见到夏君玮，都这样周身被寒气笼罩。又要有多大的决心，才能每每强忍住这样的深刻恨意，而不直接去掐断夏君玮的脖子！哪怕，是现在天下人皆知，夏君玮已经死了的情况下，他还强忍恨意，不弄死夏君玮。这样强忍，为的只是他已经准备好的彻底报复的方式，情愿如此折磨自己，也不给夏君玮一个了断，这样深沉的恨意，当年夏君玮到底对他们母子，做了什么？

这个问题，每个人心中都在猜想。

可素问却隐隐觉得心中发冷，不敢去猜……

雷娅收起了傀儡术，皱紧眉头看着君素问在夏擎苍身边的行为，眸光深沉，她(2)很想现在就把君素问弄死，让夏擎苍的身边再没有这么一个碍眼的女人。可是，她知道，现在还不行！那么，这一笔账就先记着，日后，定让这君素问不得好死。

“擎苍，已经安排好了，我现在就带他去。”蓝子骞早已受不了他如此痛苦的强忍恨意，现在傀儡术施完了，他们要得到的线索也得到了。那么，早为夏君玮准备好的结局，就到了上演的时候了。

夏擎苍沉默的点了下头，眸色更冷。

魅影很好奇，他们为夏君玮准备了什么？可是，现在夏擎苍这样子，他没胆子问，他还不想死！但是嘛，他是决定长期跟在素问和夏擎苍身边了，以后，有的是机会知道。

蓝子骞得到夏擎苍的同意，带了夏君玮就出了密室。

夏擎苍牵了素问就走，不理会其他人。

夏擎苍为夏君玮准备的结局，就是在利用傀儡术得到他生父的线索后，将夏君玮毒哑嗓子，挑断手筋，画花了脸，扔到大街上行乞。让曾经万万人之上的一国之君，当街行乞，这样的折辱，对夏君玮那样一生为帝位算计一切的人来说，可谓最深沉刻骨的了。

这还不算，夏擎苍还专门留了一组暗卫，负责夏君玮的安全，这个安全，仅限于性命还在。街上，顽皮孩童对他的追打嬉闹，暗卫不管。街头恶霸无(3)赖对他的欺压打骂，暗卫也不管。其他的争抢殴打，暗卫还是不管。暗卫的责任，是守着夏君玮不让他自杀，也不让人把他打死。而且，夏君玮没乞讨到食物，暗卫还会在每天凌晨送上食物，当然，是给吃的，馊的臭的，就看他们高兴了。夏君玮不吃，他们就强灌。

此外，夏擎苍还专门找了个一方名医，专门负责夏君玮的身体。小病不管，危及生命时就用最好的药，抢救回来，就是不让夏君玮死。

从万圣至尊的帝王，沦为街边，口不能言，手不能写，更不能自我了断。他一生所追求的无上权力，没了。他曾经独尊天下的尊贵，没了。就是要让他每日忍受羞辱，病痛，终此一生。

这样费尽心机的安排，足可见夏擎苍对他的恨意有多深。也足可见，夏擎苍对此人有多了解，这样的结局才是最能折磨夏君玮身、心乃至灵魂的惩罚。他说的没错，对夏君玮，死，太便宜了！

此后，这位圣朝史上有名的仁德之君，延熹大帝。就在榆城街边行乞十七年，直到油尽灯枯，终于老死。据暗卫后来汇报，他死时，老泪众横，由于脸太烂，他们已经分不出那张脸上的表情，是安详、还是欣慰，或是悔悟……

但那，都是后话了。

亲眼见着夏君玮被丢到街边行乞后，(4)夏擎苍重重的一闭眼，猛的将素问拉进怀里，低头深深的呼吸她身上淡淡的药香味。

蓝子骞知情识趣的走开，还顺带带走了所有的人。

“好了，没事了！”素问反手抱着他，轻轻拍抚着他的背，“你已经报复了，这对他来说，是最好的报复了。现在开始，要忘掉仇恨，好好生活。”

“不够！不够的！”夏擎苍下巴抵着她的肩头，情绪还是激动，“比起他当年对我母亲所做的，还远远不够！”

素问拧眉，“到底……”后面的话，她终于也没有能够狠下心，问出口来。她实在不敢！联想起夏君玮的回忆述说，再联想他的心魔郁结所在，对一个女人最残忍的手段是什么？无非是，毁其清白。而他，心魔发作总在情欲勃发之时，当年之事，她已经可以猜出一、二分，但她不敢再想，更不忍细问。

“无数，无数的男人，凌辱我娘……不知道有多少，就在，我的面前！我娘死了，被凌辱致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