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节 第129章吃醋，都是串珠惹的祸

“活祭品？”

“如字面的意思，活的祭品。但，各地已经很有没有献祭活牲畜的习俗的。”乔夜烜道：“如果，还存在‘活祭品’的话，那就是指的……”

上官青儿怔怔然，好久才道：“人……吗？”

朱阳和乔夜烜静默不语。

“但是，师傅不是说，活祭品因为太残忍，不是都取消了吗？”上官青儿道。

乔夜烜端起空空如也的酒杯，看着杯中残余的酒水，道：“话虽如此。但一些人信奉，用‘活祭品’更能表达献祭者的诚意，苍天也更容易达成他们的愿望。”顿声，“那三个人不是也说，那是一群疯子吗？”

“怎么，你好奇？”朱阳道。

那三个汉子，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上官青儿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点点头。

“去可以，但绝对不可以多管闲事。现在还将献活祭这种习俗保留的，不是对传统和某种信仰特别执着，就是极为有权势地位的人，借用这种形式，来消灭一些必须消灭的人。”朱阳道：“现在我们在赶路，今天是为了休息，才勉强留下。如果惹了麻烦，恐怕不是那么好脱身的。”又补充道：“尤其是还带了一个身份很麻烦的人。”

身份很麻烦的人？指的小七吗？上官青儿心道。

她知道朱阳为什么总是针对小七，也懂得小七之所以忍让的原因。但，她不喜欢这样。这样简直就像是，对她的补偿。

伤害与被伤害，永远都是无休止循环的。如果一方执着，那么这种循环将永远继续。师傅曾对她这样说，还叮嘱她，有些事情，千万不要执着，一旦执着，就会成魔。从此堕入妖邪之道，难以往复。

但，她什么都没说。

朱阳是因为关心她，在乎她才处处针对乔夜烜，因为她必须提前回灵山，绝对部分的原因都是因为乔夜烜。

而乔夜烜……他退让的原因，是不想让她为难吧？

朱阳不知她在想什么，径自道：“等会我去打听祭天地点在哪里，至于你们……随便哪里逛逛吧。只要别跑远了就行了。”顿声，“还有，不要多惹事。”看向乔夜烜，“乔公子，你宠青儿是你的事情，但如果宠出麻烦的话……”

乔夜烜微微勾起唇角，对朱阳明显的威胁毫不在意。

上官青儿举起手，正色道：“朱阳，我不会惹事的。而且，我从来没惹过事。”

“……”你是没惹过事，但有时候宁愿你是惹事。你帮倒忙反而更让人爱恨两难，却又憋闷得不发泄一下不罢休。

但，算了，她都这么说了，她还能说什么？

无奈又宠溺的叹了口气，又摇摇头。

上官青儿开怀一笑。

一餐饭本来要吃很久的，但却比他们想象中的要早许多。吃过之后，结了帐，他们就各自行动。朱阳去找祭天的地点，乔夜烜就带着上官青儿一同外出游玩了。

对乔夜烜而言，这里十分的贫贫乏乏。别说是朴实朴素安日镇，就算是繁华到了极致的极光城也引不起他半分兴趣。逛街这种事情，对他而言，就是一种浪费时间的表现，还不如多去看看书，那会更有用。

但，何时这种浪费时间的表现，变成了一种享受了呢？

时光勉强静好，岁月还算安宁，看着她在前方一蹦一跳，不时这里看一下，那里摸一下，好不快乐的样子，便觉得满足和幸福。这样平乏的风景，也样着实很无趣的事情，却编织成了一副任何都无法替代的喜悦和圆满。若说真有什么是美中不足的话，那就是身后跟着的人，虽然没有来干涉他们，但他们跟踪技巧着实难以让人恭维。

不过，不管怎样，只要他们不干涉自己就好了。

上官青儿买了一些贝壳珠串，拿在手里，叮叮当当，在阳光下，反射着七彩光芒，夺人眼目。

乔夜烜不由得看痴了。

七彩虹光照耀下的上官青儿，清秀至极的脸蛋儿点缀上一抹艳丽。发射出的光芒，好像被精心装扮了一般。乔夜烜想象着，如果青儿上了妆，会是什么样子的？

是眉如黛、眸如琉璃，唇如三月桃花，本就细致细腻的肌肤连凝脂都比你不上。这样的妆扮所点缀出的美丽，与如清泉清澈见底一般的眼神，形成了一种矛盾却迷人万分的风情……

还是说，是……

“小七！”

突然感觉有人在拉扯他，乔夜烜才惊觉，自己竟然失神了！他暗自反省，竟然在异国他乡为这此时不当想的事情而失神，甚至连她叫自己好几声才听到。

还好，此时平和，若是在特殊情况下，他哪怕是失神一秒，就可能人头分家，命丧当场。

“怎么了？”他微微一笑。因为乔装成瘦弱、如同终年都在生病的男子，他这一勾嘴角，整张脸顿时显得僵硬，脸色也比之前看到还要白得下人。

乔夜烜本身不觉得，加之因憎恨厌恶自己的长相而从不看镜子，自然不知有什么端倪。不然，一定会发现，朱阳故意将他易容成这幅样子。只要一笑，看起来就十分可笑，甚至有点……猥琐。尤其是，身旁还站了个水灵灵的上官青儿，这让人都感叹：都说老牛吃嫩草，什么时候病牛也吃了起来呢？

乔夜烜习惯别人的注视，他天生就是一个让人想不注意都不行的人。无论是他的容貌、气魄还是能力。而上官青儿，则是一个很容易沉浸在自己的玩乐之中、很容易被吸引走注意力的人，加上她神经有点大条，压根儿没注意到别人怪异、可怜、羡慕、妒忌等等十分复杂的目光。

但，不论如何，效果都一样。

“这个送你。”上官青儿递去一串小贝壳串成的手链，“这颜色很适合小七噢。”

乔夜烜接了过去，是一串纯白色的贝壳手链，没有任何手工痕迹。就这种地方而言，这算是不错的东西。但，已经足够了。

他今天收到了人生中最廉价的东西，也收到了最贵重的东西。

上官青儿摇晃着手中的贝壳手链，笑嘻嘻道：“要给朱阳、师傅、司琴、如阕、淡台……嗯，也给凉舞和萨孤一串吧？”顿声，看着暗红色的串珠，“这个就给哥哥。”

乔夜烜有些不满，指着她的串珠，“我要这个。”

上官青儿一愣，“诶，小七喜欢这个吗？”

“嗯，喜欢。”乔夜烜面不改色的撒谎。这种廉价的东西，平日里他是看都不看的，但他就不很不爽。凭什么他得的是贝壳手链，上官离就得串珠。这串珠青儿可只买了一串。

上官青儿才不懂他心里的那些小九九，干脆的将串珠递给他，“原来小七喜欢串珠。”

乔夜烜：“……”

之后的日子里，乔夜烜为他的这个谎言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因而，他恨串珠恨到连龙袍和皇冠上的珠子都拔掉了。

上官青儿跳到一个玉石摊前，看着花花绿绿的石头，犹疑再三，后选了一块黑漆漆的石头。乔夜烜瞄了一眼，这石头不就是最最最最普通的黑曜石么？品质还是下等的。若是上等的黑曜石，还可以打磨一下，制成各种精致的饰品。

但，这一块……

他怎么看，都没看出它有什么奇特之处。

上官青儿问了价格，老板见他们外地人，便狮子大开口。上官青儿不懂价格，只是看着乔夜烜。乔夜烜懂得她的意思，掏出一块银子丢给老板。老板嫌不够，想要叫住他们，却被乔夜烜淡淡的瞥了一眼，就立刻杵在那里。

好一会儿后，老板抖了下，回过神来，不停地拍着胸口，看着摊上那块银子，颤抖着手捡起来。心道：太可怕了！只是看一眼，就让人背脊发凉，双腿发抖，生出一种干脆就这么死了的感觉。真的是，太可怕了，这个人！

乔夜烜问上官青儿，为什么要买这块石头？

上官青儿也愣了，好一会儿才喃喃的回答，更像是自言自语，“我也不知道，只是想要卖。”随即又道：“哥哥应该会喜欢这种石头，我见他买了很多这种颜色的石头呢。”

乔夜烜默，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天下黑色的石头，不知黑曜石。有时候，甚至是长得一模一样，本质却是天渊之隔。不过算了，她喜欢就好。

而且，他相信，哪怕她送的是一只虫一把沙子，上官离也会欣喜若狂的接下。

因为，他们都是那么的在乎她。

……

一个时辰后，朱阳找到他们，说事情已经打听清楚了。但现在不方便说，因为祭天快要开始了。

祭天仪式是从戌时开始的，但再过一刻钟，就是酉时三刻。现在赶过去，应该来得及。

三人对视一眼，默契的得出结论：边走边说。

祭天仪式是在安日镇西街的祭天台上举行。从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步行过去，大约要二十来分钟。他们不为了不引人注目，只能稍稍提快脚步，一面露出马脚。在考虑到外形的原因，乔夜烜和朱阳就加快走，上官青儿则在后面小跑，看起来就像是在追他们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