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患难与共
作者:淳于嫣然      更新:2019-09-24 05:40      字数:19709

第35节

澹台倾若执意走掉了,无论沐城枫怎么问,她不肯对他说实话。

晨曦的曙光照亮了天空,一辆马车出了皇城,这次走得太急也不敢与澹台夜辉解释,孟阳布置好一切,带着澹台倾若、白涵灵,还有昏迷中的风惜扬一同不告而别。

澹台倾若扶着昏睡在她身边的风惜扬,他的脸如白纸一样没有血色,她握紧了他的手。

“白姐姐,如果你不愿意,我不勉强。”澹台倾若道,白涵灵这样做就是公然与澹台夜辉作对,澹台倾若不想令她太为难,她也有苦衷。

“既然都已经决定做了,就不能后悔。”白涵灵道,留在那个令人窒息的皇宫里也未尝就是一件好事,虽然真心舍不得,人生就是如此,有舍才有得。

孟阳道:“我们去找韩真子人来,风惜扬留在宫里肯定不安全,路上颠簸自然不能带着病人。”

澹台倾若道:“惜扬不在我身边,我不放心。”

“我已经安排好了,不放心别人,你也会放心一个人。”孟阳道,此时马车停了。

外面有人等待着,澹台倾若下了马车,见到渫影倩。渫影倩冲她点了点头,而后万分担忧的目光移到了孟阳背上的风惜扬身上。渫影倩走到孟阳身边,伸手摸了摸风惜扬的额头,眼中尽是心疼。

就算对别人不放心,澹台倾若也是相信渫影倩的,她心细而睿智,又那么全心全意深爱着风惜扬,她是不会让他有丝毫损伤的。澹台倾若点点头,拉住渫影倩的手:“倩儿,惜扬就交给你了。”

“庄主这些日子交给我照顾,你们放心。”渫影倩道。她们都是深爱风惜扬的绝色女子,不过澹台倾若比她的运气好得多,渫影倩很羡慕,她能够得到风惜扬的爱。

澹台倾若的视线再移回风惜扬脸上,眸子黯然了下去,惜扬,等我,这次你一定要等我!七天之内,我一定回来!

告别了渫影倩,几人正要上马赶路,此时沐城枫与玉颜骑着马走来了。几人目光相对,皆有久违的感觉,两年前就是他们五个人在一起患难与共,今日又相逢了。

一路上都很安静。

“你们愿意陪我去么?也许一去就回不了。”澹台倾若望着面前的四位朋友,只要他们说退出,她不会勉强他们。澹台倾若也不忍心将值得依赖的朋友卷入这场不知死活的路途中,然而她一己之力实在渺小,需要他们的帮助。

玉颜脸上是淡淡的笑,声音温柔:“行了,我们人都来了,你还想赶我们走不成?”

“谢谢你,玉颜。”澹台倾若望着玉颜,又望了望其他三人,“谢谢你们。”

“可真好,什么倒霉事都要我都摊上了!”玉颜故意撅了撅嘴。

“玉颜娘子,你什么意思?不要浪费本盗神对你的苦心,难道你不认为保护我是很出彩的一项任务吗?这么神圣的任务说成了要倒霉事儿,你可真是寒我的心啊!”孟阳瞥了眼玉颜。

白涵灵在一旁听着,掩唇而笑,这两个人还是老样子,一见面就斗嘴。

“相公,倒是替人家说句话啊,这个孟阳真是讨厌死了!”玉颜扭头用求助的目光看着沐城枫。

“娘子,相公充分相信你,绝对有实力对付孟阳这个老色鬼。”沐城枫收敛了笑意,一脸严肃地说道。

澹台倾若想笑却笑不出口,孟阳失去了见心爱女人的机会,白涵灵失去了心爱男子的信任,而沐城枫与玉颜亦是……这一切,这几个朋友,令她悲喜交加。

夜色迷蒙,弦月渐渐露角。几人露宿在林子里,搭起了火,白涵灵与玉颜正在烤兔肉,孟阳声称今天打猎都是男人的功劳,现在就懒洋洋歇着。

沐城枫见澹台倾若一直神色不佳,她独自立在草丛一旁,于是他缓缓走向了她。

玉颜的余光留意着沐城枫与澹台倾若二人,心中总是有些不快。白涵灵觉察到了玉颜的心思,道:“城枫是个好男人,他和倾若一直只有友情,能在一起早就在一起了,我这么说你不会介意吧。”

“我懂,当然不会。”玉颜假装释怀笑了笑。

“倾若。”沐城枫轻呼了一声她的名字。

澹台倾若被这个熟悉而温柔的声音吓得失了魂儿,片刻后,她抬头凝视着沐城枫俊逸而黝黑的脸庞:“城枫。”

“心神不宁,想什么,是担心风惜扬?”沐城枫道,“不用担心,有我们在,他不会有事。”

听了沐城枫的话语,她欣慰一笑:“城枫,每次有你在我身边,我就什么都不怕。”

两个人的心里都有难言的情愫,以前不可能,现在就更不可能了,他有玉颜,她有风惜扬。

“你知不知道,我当时以为你死了有多难过伤心,可是你为什么不肯告诉我,你还活着?”澹台倾若问道,有几分责怪的语气。

沐城枫道:“我躲过天牢此劫已是万幸,是玉颜拼了性命救我。”现在这条命就是玉颜的,所以他不想辜负她。

“我明白,看了那次在马车里我看见的人就是你。”澹台倾若道,他现在有了别的女人,她百感交集。

“你能与心爱的男人在一起,我也很替你高兴。”沐城枫道,在这个世界上,付出都渴望回报,他亦希望。不过他已然接受了现实,她视他如亲人,这何尝又不是另一种幸福?有时候,放弃就意味着更好的得到。

孟阳远远望着澹台倾若与沐城枫,嘴角带有笑容,这个傻瓜沐城枫,为什么从头到尾都感觉不出澹台倾若对他的真心?所以,他们注定有缘无分。他们都有了自己的归属,也只有自己一人还是形单影只,孟阳仰头望天,心中一声叹息。

沐城枫轻声说道:“还是那句,不论我是否可以在你身边,永远希望你能快乐。”

澹台倾若点点头,她很早以前就觉得沐城枫与玉颜之间有感情,可是为了自己私利霸占着沐城枫,现在她确信沐城枫是爱着玉颜的,否则不会为了他玉颜而隐姓埋名。伪装的笑容都是为了他不会为她分心担忧。

雾浓,一行五人上了船,去恶人岛。孟阳与沐城枫分别在船头、船尾撑船。漆黑夜,伸手不见五指,四周微凉,还有鬼哭狼嚎似的声音从八方传来。

湖面上总感觉漂浮着东西,像是套在白色丝绸里的东西,感觉像人,不,像尸体。

“已经一天一夜了,应该快到恶人岛了吧。”玉颜道,这个鬼地方真有点吓人。

白涵灵眼神微闪:“嗯,快了。”

沐城枫感觉到澹台倾若全身微弱的颤抖着,这个地方确实有些阴森恐怖。“不用紧张。”沐城枫嘴角微笑着对她说道。

“好。”澹台倾若挤出一抹笑意,四周就是让她感觉到寒意。

孟阳留意着前面情况,前面几乎看不清任何东西,他瞪大了瞳孔。

玉颜一直盯着站在船头的孟阳,感觉到几丝不悦:“喂,你也卖力一点啊,好像一直是我相公用力在划船,你一点不尽责,东张西望的。”

孟阳一听玉颜这话,心里就不舒坦了:“敢情男人当苦力,享受的女人还要指手画脚,你要是看不惯我,你可以来船头接班啊。”

“那你一个大男人好意思歇着,让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来撑船?”玉颜娇声道。

“就你还手无缚鸡之力?除了你之外,随便换一个女人我都信。”孟阳不所谓的样子道,“在这个船上,就你最不像个女人,长得太原始化。”

孟阳居然打击她长得抽象,玉颜怒了,反驳道:“呵呵,那么我也觉得在这个‘床上’就你最丑最老最恶心!”没料到出口太快,竟然把“船”字说成了“床”字,她意识到不对劲立即住口。

其他三人忍不住笑了,孟阳死皮赖脸地道:“看不出原来你是这么邪恶的女人……”

玉颜的脸刷的一下红了,真想冲上去咬人,不过被白涵灵与澹台倾若拉住:“别和他计较,咱好女不跟男争。”

不过经孟阳与玉颜一闹,大家的心都不像开始那样惶恐不安,反而是有说有笑,气氛活跃。

不知不觉中天亮了,孟阳与沐城枫撑着一夜未眠,几人终于到了岸上。上了岸首先引入眼帘的是一口枯井,这儿弥漫着阴深恐怖,四处是残尸骸骨!枯井内是万丈深渊,深部见底,透着一股很强的怨气和戾气。

“这便就是恶人岛?”澹台倾若粗没问,早就听说这个地方都呆着亡命之徒,这儿没有法纪,所以是个真正弱肉强食的原始地,一般人不会来此,也很难活着离开。

沐城枫和孟阳分别将配剑紧紧的握在手中,依旧是一前一后走着,三个女人走在中间。孟阳踩了一步,是会陷的沼泽地,他急忙止步,示意其他四人也停下。

他每一步都会先用船竿试试,对身后的人说:“咱们一个人牵着一个人的手,跟着我的步子来。”

孟阳回头看着白涵灵,向她摊出手。一刹那,白涵灵竟然有着迟疑,抬头了看了孟阳一眼,才将手放到她的手中,除了澹台夜辉,白涵灵还没有和其他男子有过任何亲密接触。

就这样,白涵灵拉着澹台倾若的手,而澹台倾若再握住玉颜,最后是沐城枫,五个人就这么小心翼翼走着。玉颜冲最前面的孟阳喊道:“喂,小心点,你死了不要紧,别连累咱们。”

“你这个没良心的女人!我在前面开路,你还有这么多的废话?”孟阳低声喝道!

“还不准人说实话了么?”玉颜不满的说道。

其他三个人插不上话,无奈地点点头,听着他俩耍宝也很好玩的。

过了此处,澹台倾若问白涵灵:“白姐姐可知韩真子住何处?”

“不知,我们问问人吧。”白涵灵望了望四周,这里人烟稀少,也不知恶人岛的人究竟在哪里。

几人只得继续往前走,玉颜眼前一亮:“那边好像有一户人家,我们去看看。”

沐城枫去敲门问路,开门的是一个老头子。“你好,老伯。”沐城枫刚刚打了一个招呼,这个老头就伸手,衣袖里飞出暗器,幸好沐城枫闪躲及时,同时白涵灵射出银针止住了老头。

这屋里只有老头一个人,老头的脸上有伤疤,双手双脚被孟阳绑了起来,他不理会这几个进来的人。玉颜左瞧瞧又看看,对沐城枫道:“不会是哑巴吧。”

沐城枫摇了摇头,无论他们说什么,这老头都没有反应。“我们不会伤害你的,只想打听一个人。”

“唉,可惜了,看来真不会说话。相公,他刚刚想用暗器伤你是不是?”玉颜蹲到老头旁边,故作深思装,“既然对我们来说是个废人,那我得帮相公报仇了是不。你说我先挖了他的双眼还是割了他的舌头?”

“最毒妇人心果真就是这个意思。”孟阳走到玉颜身边,露出鄙夷的目光,“好歹也是个老爹,你能不能收起你残忍的手段。依我看不如先砍断他的四肢,可是偏偏就不要他的命,在这荒山野地让他不活活疼死也饿死。”

玉颜白了一眼孟阳,道:“才发现比起你来,我所谓的狠毒不过是小巫见大巫,你也就不必谦虚了。”

“行了,既然想到了办法就赶紧行动,你说是来还是你先来?”玉颜摸出匕首,在老头的脸上一划。

澹台倾若想阻止,却被白涵灵拦住,果然那老头子吓得愿意配合:“不要,不要杀我——”威逼之下,从这老头子口中得知韩真子的住宿,冰火窟。

担心时间来不及,几人稍作歇息后便赶往了进了这个所谓的黑漆漆洞窟,每人拿着一火把照明。

扑哧扑哧……洞中有东西拍着翅膀飞过,让寂静的夜多了一丝声音,却又是不由得让人将心提了起来。

“大家小心。”沐城枫走在最前面,剑锋一撇,黑夜中白光一闪,几个东西应声落地。

“是什么东西?”澹台倾若心里一怕,好像有什么会飞的动物。

“不必担心,只是蝙蝠而已。”沐城枫道。

沐城枫话刚落音,就有一个黑漆漆的东西飞了过来,澹台倾若惊得大叫一声,白涵灵将这个飞物击落。

玉颜对澹台倾若道:“不要一惊一乍的,你这个样子还是不要进洞好了,自己都救不了怎么能救风惜扬?”她是不喜欢澹台倾若看着太娇贵的样子。

“玉颜,不要这么说,倾若不会武功,不像我们其她人在江湖上行走。”沐城枫急忙为澹台倾若辩解。

“你这是为旧情人说话不成?”玉颜听沐城枫急于提澹台倾若说话,心中自然不悦。这一路上她都在不停告诉自己沐城枫不会辜负她,可是只要澹台倾若一出现她就真的害怕了。

“城枫你不要责怪玉颜,她说得没错。”澹台倾若咬紧了嘴唇,连她自己都保护不了自己,如何能够救风惜扬。她也更不想让沐城枫与玉颜为了自己而争执不休。

几个人都没有再多说,只是小心的走着,洞里是湿滑而又带着腐蚀的气息,而且还可以感觉到四周飘散的怨气。走了好一会儿,似乎还在原地。

“不要走了,难道你们没有感觉到是在绕圈子?”停了下来,孟阳声音深沉说道。

四周黑漆漆的,根本找不什么方向,来来回回都是一样的气息,孟阳判定他们走得一直是一个圈。

“没错,我也有同感,因为刚刚在这个地方撒过荧光粉,现在这儿就有。”白涵灵说道,指环顾四周,眉头微皱。可是四周漆黑如墨,来自火把的光线根本没有清晰视线,而且恐怕也支撑不了太久!

“我们根本不知道这个洞窟的构造,这儿就如一个黑洞迷宫。”孟阳语气沉着。

感觉到一阵的寒风窜过,还带着阵阵的记腐烂恶心的气息,澹台倾若不由的打了寒颤,有些反胃呕吐的感觉。沐城枫见状关心问:“怎么了?”忽而又觉得玉颜会不高兴,于是缩回了想去扶她的手。

“我感觉到有风,有风的地方就应该有出口,既然在里面打转没有用,我们就朝有风的那个方向走!也许是刚刚进来的入口,也许就是我们要找的出口。”澹台倾若道。

呆在这儿也是个危险的地方,开始没太注意,经过澹台倾若这一提醒,白涵灵赞成道:“还真有风,也只有如此了,否则火把一灭,我们更没有办法。”

此处不仅漆黑如墨,阴风阵阵,方位只能用心去感应,去感受风的来向。

忽而白涵灵手中银光一闪,手中的几根银针飞去,便听闻邪物簌簌落地的声音,可是又有新的一拔上来,让人攻的有些措手不及。“应该是蝙蝠!”白涵灵凝神说道。

走到一个地方,前方出现一道石门,两个通道,风的来源就是这两通道。

沐城枫凝视望了望两个通道,看上去并无大异,里面依旧是黑压压一片,不得知里面有何危险。沐城枫侧头问:“走哪边?”

孟阳深思片刻,没有任何规律可寻,他凭直觉指向左边的通道,说道:“就这边。”

“为什么我们要走左边?”玉颜不解地问。

孟阳先是一愣,微微笑道:“仅仅是直觉而已,呵呵。”

“那你就凭直觉喊我们走左边!你真不怕害死人啊!”玉颜不服道。

“玉颜,现在不是斗嘴的时候,我们要同心协力,你觉得走哪边?”孟阳瞪目道。

“那我偏偏要走右边怎么办,你凭直接我就不能?”玉颜瞥了眼孟阳,走到他身边,“就讨厌你这种自以为是的人。”

白涵灵走到两人面前,劝道:“行了,在离开恶人岛之前,你们俩谁再敢挑事……”

正在这个时候,后方有巨球圆石滚来,急速。沐城枫大喊一声:“大家快闪开!”

刚好躲进通道就能够避开巨石压来,沐城枫第一时间牵起身边澹台倾若的手跳进了右边的通道,而另外三个人则是进了左边的通道。巨石将两个通道口堵住。

定了定神,玉颜忙起身,发现沐城枫不在这边,喊道:“城枫,城枫,你在哪儿?”

“玉儿,我和倾若在另一边。”沐城枫答道。

听见他的声音,玉颜松了口气没事就好,不过心里还是疙瘩,为何他们两个人偏偏进了另一个通道。

孟阳用力推了推巨石大声道:“这通道口是堵死了,我们出不去。”

“那怎么办?”沐城枫问道,“我们合力推开巨石试试。”

五个人都用力了死劲,大石一动不动,“既然如此,我们只有分别往通道口走,或许能够回合。”澹台倾若道。

白涵灵道:“也只有如此了,你们千万要小心。若是遇上了师叔,好好跟他谈,先迎合他,万不可忤逆惹他生气。”

“明白。”沐城枫道。

“小心点,跟着我来。”沐城枫伸手牵起澹台倾若的手,两个人正欲往前走,澹台倾若觉得沐城枫走路有点怪怪的,可是说不上怎么怪。

又走了好一会儿,澹台倾若忽然止住了脚步,严肃了表情问沐城枫:“你是不是受伤了?”

“恩,我没事。”沐城枫移步欲前行,被澹台倾若制止。

他走路步子不稳,力量感觉压在右边,应该是左脚受了伤,可能是刚刚巨石压来时为了保护她。看不清周围的澹台倾若蹲下身摸他的右腿,果然湿润润的,流了好多血。

澹台倾若动怒了,质问道:“沐城枫,从以前到现在,为什么你从来就不爱惜自己?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有玉颜了,就算不为你自己着想,也该为你的女人着想!”

沐城枫愣住了,没料到澹台倾若会发火,她不再多说,撕下自己衣裳的布料为沐城枫简单包扎止血。沐城枫的大腿在抽动,疼。

她在关心他,可是她不知这份关心正如火如荼灼烧着他的心。

一切都是那么似曾相识,沐城枫的唇微微一动:“倾若。”

“城枫,答应我,以后不要再为我拼命,保重你自己好不好?”这一句话澹台倾若的声音特别温柔,眼中充满了晶莹的泪水,真的受不了他太多的恩情,她也还不了。

沐城枫没有回答澹台倾若的话语,若不是她,他可能至今也不懂何为肝肠寸断的感情,何为相思相见不相亲!他以前始终不明白自己的心,直到彻彻底底离开后才顿悟。

黑洞,无光亮。

有东西正在逼近的感觉,沐城枫站起了身,澹台倾若意识到有危险,她也听见了怪异的声音,害怕地挽住沐城枫的手臂:“是什么?”

沐城枫闭上眼仔细聆听:“应该是蛇!”大蛇吐着血红的舌头,“嘶嘶”爬行,速度极快。

沐城枫感觉到这是一条令人毛骨悚然的巨蟒,手中握紧了剑,把澹台倾若护在身后,准备一击!

近了,赤练蛇张开血口朝沐城枫扑去,沐城枫这才感觉到自己的剑气根本对大蛇没有丝毫威胁,心悸。“小心!”沐城枫说罢就持剑挥去,一个舌头伸来,巨蟒的毒牙在他的肩部划过,他用力握着宝剑击退蟒蛇。

“城枫!”沐城枫的肩部衣裳被毒牙咬破,因为看不清楚,澹台倾若不知是否被咬到,万分担心。

“不碍事。”被砍伤的巨蟒拼命挣扎,像发疯似地狂甩尾部,山洞石壁被震下石子,巨蟒对着沐城枫直直扑去,血口撕咬。沐城枫的剑直直穿了它的身体,血流不止。蛇疯狂摆动,身体一甩将沐城枫狠狠摔上石壁。

沐城枫的剑向下一直劈开,大蛇分为两半,终于倒下了。沐城枫爬起身,满身是伤痕,澹台倾若忙跑到沐城枫面前,挽着他的手臂:“城枫,你怎样?”澹台倾若才忆起他似乎被毒牙划过,要解开他的衣领。沐城枫一手抓住澹台倾若,浅笑道:“我没事儿。”

对战巨蟒之后沐城枫是精疲力竭,没有一丝力气的他软软地身子向下倾。澹台倾若抱住沐城枫,扶他坐下,然后强行解开他的衣。

他肯定是受了伤,澹台倾若眼睛有些湿润,低头要为他吸毒。

“倾若!”沐城枫强撑着一手拦着他,微弱地说道,“有剧毒,不可!”被咬至现在,他已经感觉到全身处于半瘫痪状态。

他愿意在她最危险的时候始终挡在前面,难道以为她会因为毒素而见死不救么?澹台倾若用力一手按下沐城枫的手,另一手扶着他的肩,唇碰到他的肌肤,为其吸允毒液。

“倾若,你还有更重要的事儿要做,你还要救风惜扬!”沐城枫已无任何放抗能力,只得任他如何。

澹台倾若吐了嘴里吸出的毒血,对沐城枫说道:“在我心里,你和风惜扬一样重要!”然后她继续吸毒。

沐城枫想伸手推开他,却有心无力,她刚刚说他和风惜扬一样重要?他的眼睛湿润了。只不过他们之间的感情更复杂,包括更多种。

吸完毒,澹台倾若为沐城枫拉好衣衫,奄奄一息的沐城枫睡着了想休息一会儿。

澹台倾若知道必须尽快找到白涵灵,否则沐城枫伤势危险。她用尽所有力气背扶着他,往前一步一步迈出,每一步都用光了力气!

终于,前方尚有一丝光明,是出路?澹台倾若欣喜极了,而她却怎么也迈不出下一步,全身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她支撑不了,和沐城枫的身体一起跌倒在地上。

“城枫!”澹台倾若摇晃了他的身体,他已经昏迷过去了。此时风惜扬的微笑闪现在她眼帘,不能这么倒下,澹台倾若挣扎着想爬起来,除了风惜扬,还有身边的沐城枫。以前都只有他们保护她,这一次他们都倒下了,她就必须起来!澹台倾若咬紧了牙关,却使不上一点力。

最后她还是躺在地上,微微闭上疲惫的双眸。

“倾若,澹台倾若!沐城枫!——”她仿佛听见前方有人在唤他们的名字,她想开口喊出声,喉咙却被卡住了说不话。

“前面有人!”是玉颜的声音,接着澹台倾若也昏迷了过去……沐城枫的身体逐渐冰冷。玉颜的手指在他鼻尖处颤抖,他的气息微弱至极,几乎快要停息!她的脑子一片空白,泪流满面。

“玉颜,你去照顾倾若。城枫交给我,放心,不会有事。”白涵灵担心玉颜情绪激动,拍了拍她的肩膀。

待澹台倾若醒来之时,微微睁开眼,强烈的光太刺眼,“倾若,你醒了。”玉颜就在身边,澹台倾若扫视了一眼,几人正在洞口,外面是阳光和草原。

“城枫。”澹台倾若坐起身,见白涵灵正在为沐城枫施针,忙握住玉颜的手,问道:“城枫有没有事儿?”

“不要打扰她。”玉颜向澹台倾若使了个眼色,以免让白涵灵分心,虽然不知他们俩个在山洞里发生了什么,玉颜的心里藏着阴霾。

白涵灵看了一眼澹台倾若,说道:“是赤练蛇之毒,不用担心,没事儿的。”白涵灵施针之后,毒液被释放出来,沐城枫的气息渐渐顺畅了。白涵灵松了一口气,回头冲众人一笑,示意沐城枫已经没事儿了。

玉颜一直紧紧捏着澹台倾若的手,沐城枫睁开眼后,她第一时间冲了上去,抱住沐城枫。玉颜抱得太紧,沐城枫差点喘不过气,孟阳笑了:“有神医在,我们高枕无忧啊。”

澹台倾若的笑容有些不自然,刚刚看见沐城枫醒过来,她也想冲上去的,可是玉颜去了,她就安安静静坐在原地。四人休息了片刻,吃了带上的干娘粗饼,就立即动身。

外面一片春意盎然,草色鲜绿,但寒气入骨,怕是不能久留,真的是个奇怪的地方。

“是什么地方?”玉颜问,她扶着沐城枫心里忐忑,而且全身都有一种刺骨的寒意。

“看来我们已经到了要找的地方,冰火窟!”白涵灵镇定地说道,那个黑窟是火,这儿就是寓意是冰。

澹台倾若望了望四周,问:“那么韩真子就住在这儿!”

白涵灵点点头,韩真子不愧为天下医术第一人,养了巨蟒还种植冰花,还设计了这么多机关陷阱,就是为以防外人闯入。

风起,几缕红丝飞来,一个身影出现在眼前,他一身红衣不尽妖娆,发丝飞舞,面具遮脸,只留下嘴边的一抹笑落在外面,自语道:“呵呵,好久没有朋友来过,今天难得来这么多人。”

风中带有强烈的杀气,澹台倾若等人接握紧手中佩剑,神经紧绷,白涵灵上前问道:“阁下可是韩真子前辈?”

“看了是特意来找我的,有何贵干?”韩真子微笑道,看上去还是个和蔼的老者。

“师叔,弟子是鬼谷子的徒儿白涵灵,这次来打扰师叔,是因为一个朋友身中奇毒,望师叔出手相救。”白涵灵答道。

韩真子听了白涵灵的身份后特意打量了她几分:“你是鬼谷子的弟子?”

“是。”

鬼谷子与韩真子的医术是不分上下的,韩真子疑惑问:“那为何不让鬼谷子为你的朋友疗伤,而千里迢迢要来找我?”

“师父在五年前就已经去世。”白涵灵作答。

韩真子一愣,似乎不信那个他唯一视为对手的师兄就这么去了。韩真子的脸色流露出不甘:“这个老家伙竟然这么快就死了!”

“师叔,所以请你跟我们走一趟,出手相救。”白涵灵道,冲韩真子行了一礼。

“你们杀了我的巨蟒,破了我的阵,现在还好意思求我?天真!”韩真子的脸色瞬间变得阴冷,“哼,一个都别想活着离开这儿!”

这老头子变脸比变天还快,澹台倾若唏嘘,他刚刚还慈眉善目,忽然间眼神变得凶狠毒辣,不像是善良。孟阳把澹台倾若拉到身后,看来是免不了一场恶战,手握剑柄随时准备迎战。

白涵灵不想兵戎相见,忙道:“师叔有把握对付得了我们这么多人?”

“老头子,你可不要吃硬不吃软,凡事好商量,开出你的条件!”孟阳说道。

“哼,要是别人来求我,我或许还会答应,我与鬼谷子这个老家伙势如水火,既然不能亲手杀得了他,那就杀了他的徒儿以泄心头之恨!”韩真子说罢就朝白涵灵射出五根银针。

孟阳一跃上前,一手推开白涵灵,另一手持剑柄挡住银针。

白涵灵立即反射银针,韩真子挥了挥长袖袍子就甩落逼物,目光锐利:“别弄脏我的袍子!”

沐城枫有伤在身不能再战,孟阳与玉颜同时持剑刺向韩真子。“怎么,要玩玩吗?我正愁无聊,乐意奉陪!”说着韩真子的身影如鬼魅般向孟阳奔来。

灵动而轻妙的剑法,轻柔而又柔滑的身影,孟阳与玉颜联手才能够勉强接住他的攻击,而韩真子的脸上却是笑意不减。

“倾若,你和城枫站远一点,小心!”白涵灵嘱咐了一句。

澹台倾若忙扶着沐城枫退后几步,沐城枫也想拔剑,被澹台倾若制止:“行了,你脚上有伤,中毒又未痊愈,白姐姐说了不能运用内力。”

孟阳、玉颜的剑法再加上白涵灵的暗器,韩真子不得不使用全力对付他们,他抬起手,利剑在孟阳眼前刺进,孟阳一剑挡住利剑攻击,身体被用力震退。玉颜背后攻击,差点得手,韩真子及时一跃躲闪,转身一刺。

玉颜没料到韩真子回转一攻,利剑割破了手臂,她被迫后退几步闪过韩真子接下来的攻势。三人处于围攻状态,将韩真子圈在中间。

“好久没有活动筋骨,今天正好有人陪。”韩真子随手采下一朵白花,白花沾上他手中利剑的血,然后放到鼻息间,轻轻的一嗅,淡淡的花香夹杂着血腥味,“哈哈,这是我最喜欢味道。”

沐城枫呆着一旁,心急如焚却不能出手,澹台倾若一直按住他的佩剑:“相信他们,可以的。”

“呵呵,难道你们不喜欢这种味道。”韩真子顿了顿神故意叹声道,“唉,人老了就是不顶用,你们年轻人喜欢的东西和我不一样!”

“人老了是不是废话就容易多?”玉颜觉得这个老不死的真是变态。

“怎么,小美人生气了?这血好像就是你的。”韩真子用尽情玩弄的意味望着玉颜,说道,“长得这么风情,不要可惜了,不如你以后就留在我身边,我可以考虑放你一命!”

见韩真子如此羞辱玉颜,沐城枫无语,急火攻心,狂吐一口血,他冲投去愤恨的目光:“老匹夫,羞得胡言!”

“城枫,不用理会他!”玉颜慌忙喊出了声,他身上余毒未完全清除,担心沐城枫撑不住。

“哟,那边的年轻人也生气了?”韩真子没有理会玉颜,装着一脸无奈的微笑对沐城枫说道,“要是不乐意听老人言,你也可以参战,我不介意四对一!”

“行了,老头子,我们三个对付你就足够了。”孟阳愤怒的再次挥剑刺向韩真子。

韩真子如墨风般闪过孟阳一击,远远避开了他的攻势,不予理睬,转而把视线投向沐城枫:“年轻人要不要上来帮忙?”

“你这个老男人又老又丑,我家相公才不屑于与你交手!”玉颜冷笑一声。

韩真子脸上笑意消散,愤怒地盯着这几人,一时间也没有了玩的兴致:“看来你们不懂得尊重前辈,那也怪不得我!”

“您老人家耍嘴皮子的功夫可是比剑法还厉害,我倒要看看你如何对付得了我们。”玉颜笑道。

“呵呵,还真是死不悔改!那就先解决你,女士优先。”韩真子一脸严肃地说道。

几轮交锋,三人联手配合默契正好与韩真子能打成个平手,这个时候沐城枫更下定决心要与他们生死与共,对澹台倾若说道:“让我去。”

“城枫,你的伤……”澹台倾若担忧道。

“没关系,你相信我,我的命很硬,死不了。”沐城枫自信地冲她笑了。

虽然韩真子武功登峰造极,可是对方四人皆乃高手,招式变幻多端,防不胜防。最终沐城枫、玉颜、孟阳三人合力压制住韩真子,白涵灵抓住机会发射暗器,韩真子头部受伤晕了过去。

几人总算是歇了口气,孟阳用铁锁牢牢绑好了韩真子,急着带他回北国救人,怕路上再生变故。

沐城枫终于再次体力透支倒下了,“城枫!”玉颜与澹台倾若异口同声担心地道了句,冲上起来扶住沐城枫,而后两个女人互相看了一眼,脸色有变。

夜深了,不眠的沐城枫独自坐在房顶上看着月亮,天际中幻化出了澹台倾若的微笑,却有些模糊。完成了任务,带回韩真子救风惜扬,也是他该带着玉颜离开的时候了。沐城枫正想得出神,有人来到他的身后,他猛然回头,舒了一口气,是玉颜。

单单就是看她这张国色天香的脸,就是一种享受。玉颜娇声道:“相公这么晚还没睡,想什么呢?”

沐城枫略带挑逗地语气,道:“你觉得呢?”

“不会是舍不得某些人吧。”玉颜心里明白沐城枫对澹台倾若余情未了,可是她也不怪他,或许她这么爱他,有一点就是因为沐城枫一直以来对澹台倾若的执着。以前她每次见他默默守侯在澹台倾若的身后,一味付出不求回报,心就酸酸痛痛的。

沐城枫淡淡微笑,摇了摇头,亲昵地握住玉颜的手,玉颜亦是妩媚一笑,说道:“难道是想我?呵呵。”玉颜嘴角笑意正浓,表面上装着不在乎,心中失落极了,她只想完完整整拥有他。

“玉儿不高兴?”沐城枫问,“从今往后,我只对玉儿一个人好。”

玉颜心里感觉得到沐城枫说这话是真心的,她换了种凝重的语气,道:“世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事,是不想被别人所知道的。只要有相公这句话,我就满足了。”

沐城枫把玉颜搂在怀里,夜里有点凉,不禁咳嗽了两声。

“相公的伤势还没有痊愈,明天还要赶路回去,理应早点歇着。”玉颜凝视着这个面带忧伤的男人,柔声道。

沐城枫嗅着玉颜柔发的淡香,笑道:“好。”

玉颜牵着沐城枫的手,十指相扣,离开客栈屋顶。

屋檐下,澹台倾若与孟阳并肩而立,孟阳知道澹台倾若还在担忧风惜扬的病况,说道:“韩真子救不救得了他,就看他的造化,多想无益。”

澹台倾若点了点头,她紧蹙额,心事无从诉说。澹台倾若没有在意孟阳又喋喋不休的劝道,忽听见耳边的孟阳问道:“倾若是不是还喜欢着沐城枫?”

“嗯?”她怔住了,瞪大眼盯着孟阳,巧笑道:“我和城枫是兄妹之情,或者是友情,他现在有了玉颜,我也有了惜扬……”

“在孟阳大哥面前,你不用掩饰感情的。这一路上,你的成长我都看在眼里,你和城枫的感情微妙而复杂。”孟阳凝视着澹台倾若的双眸,清澈醉人,“无论是谁,身边有沐城枫这样的男人,都是幸运而幸福的。注定是缘分太浅,以前我不喜欢风惜扬,可是后来他对你的诚意也打动了我,甚至白涵灵,所以我们才愿意为了你而救他。”

澹台倾若低着头没有说话,现在她无论是想到沐城枫还是风惜扬,心都会阵阵刺痛。

“我以前就说过,只有等真正失去的时候,才会懂得珍惜。也许当初你并没有感觉到,你和沐城枫之间有一种难舍的情愫。”孟阳叹了口气,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惋惜没有任何用了。

“现在我真心祝福城枫和玉颜白头偕老,而我的满颗心思只能为惜扬而留。”这是澹台倾若此刻的抉择,有些感情是没办法说出口的!“你的决定,我永远尊重。我先走了,你也早些睡。”孟阳说罢离开,而他也注定是一个痴情种,为了心爱女子保留一生。

孟阳如风一般离去,澹台倾若觉得他的背影异常哀伤孤独,她的手拂过眼角,有泪。也许世人会笑孟阳太傻,太痴。他守着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女人,为她耗尽了生命的全部,自作孽。一旦认定了值得爱的人,为她倾尽一生,他亦是无悔。

如果来生还能选择一次,孟阳依旧希望遇上所爱的女子,这次他一定会为幸福竭力争取,不会带着这份遗憾守着孤独。不求回报的感情太少,可是总会有人做得到。

月边疏影,梦到销魂,多情多感,不干风月。消瘦损,情愁也,试问君知否?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回到北国,澹台倾若深吸了一口气,总算是七天之内赶了回来。众人想尽办法软硬兼施,韩真子最终在被刀架在脖子上,迫于无奈救回了风惜扬。韩真子救了风惜扬之后,澹台倾若奉上珠宝,依约放他回了恶人岛。

风惜扬醒来了,睁开眼第一个见到的人就是她,澹台倾若柔情地轻抚他的脸颊:“惜扬,以后一生一世我们都不分开了。”

两人含情脉脉相视一笑,更懂得今日幸福来之不易。渫影倩在他们眼中只看见了彼此,最终她决定悄然离开风惜扬的世界,不再成为他的任何牵绊。

渫影倩终究是舍不得的,他不止一次劝她重新去寻找幸福,如果能舍得早就离开了。她是一个坚强聪明的女子,懂得把握分寸,知进退,也为风惜扬与澹台倾若的爱所打动,愿意永远消失,留下也只有锥心的痛。

沐城枫与玉颜不告而别,澹台倾若早有预感。本来亦是事实,可是她还是忍不住伤心了,或许今后真的再也见不到沐城枫,也得不到他的保护了。她一天没有说话,为了昔日那个不顾一切守着她的男子。风惜扬半步不离,为她奏起旋律,箫声悠扬。

澹台倾若扑入风惜扬的怀里,她觉得自己现在什么都不稀罕,只有他了:“惜扬,今后无论任何阻力,我们都不要再分开好不好?”

风惜扬轻吻她的额头,感觉以前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爱着她:“跟我走,我们一起去青御山庄,不再理会任何红尘纷扰,只过我们宁静的生活。”

“好。”若不是险些经历生离死别,澹台倾若是舍不得这么爽快决定离开哥哥。可是事实证明澹台夜辉与风惜扬之间的矛盾是不可化解的,他们两个人之中,她只能选择一个。澹台夜辉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视为的亲人,他就算有再多不是,对她是真心好的:“可是,我还是想进宫见皇上最后一面。”

“不行,你一旦回了宫就出不来了,我们马上就动身去青御山庄。你若是有必须对他说的话,就写在信上,让涵妃代为转交。”风惜扬说道,他不敢再冒任何一次险。

也只有如此了,澹台倾若希望哥哥能够理解她的真心,放她与风惜扬一条生路,去过理想的日子。

白涵灵回了宫,她是注定离不开澹台夜辉的,这次她回来后,与澹台夜辉之间有了间隙,她背叛了他,他对她的态度冷冷冰冰的。

澹台夜辉看了澹台倾若写的书信暴怒不已,他们兄妹这么多年相依为命的感情,竟然不如她与风惜扬短短相识的两年!

“皇上,他们是真心相爱的,如果你当真把倾若当成心爱的妹妹,就成全她着唯一的心愿。”白涵灵劝道。

“倾若实在是太傻了,风惜扬是什么样的人,朕比她看得透。这个男人狼子野心天地可鉴,不过是利用倾若的感情做他的保护伞罢了。他若是真心爱着倾若,又怎么会勾引如妃!”澹台夜辉一提到这事儿就牙痒痒。

“风惜扬是否勾引如妃,皇上应该仔细明查,相信大家对真相都是心知肚明。”白涵灵苦苦哀求道,“皇上对风惜扬的成见可否放一放?没错,两年前风惜扬是一个不择手段争夺名利之人,可是现在的他一心一意爱着倾若,为她舍弃一切。皇上为何就不肯放过他们?”

帝王最重尊严,有的时候明明知道自己是错的,可是被揭露的时候不会认错只会更加恼羞成怒。人都是会改变的,澹台夜辉也不再是以前的样子了,他指着白涵灵吼道:“涵妃你私自出宫,从天牢劫走戴罪之身的风惜扬,这笔账朕还没有算,你现在反而还得寸进尺,要朕绕过其他人?”

“皇上若是要杀臣妾,臣妾无话可说。”白涵灵跪在地上,脸上没有半点惧色,“只求皇上放过倾若与风惜扬离去。”

澹台夜辉恼怒地掐着白涵灵的下巴,怒气冲冲:“你就料定朕不敢杀你?”白涵灵是越来越放肆了,丝毫没有把他这个皇上,这个夫君放在眼里,换成别人,他早就下旨严惩!

“皇上变了,现在连臣妾都不认识了,只觉得很陌生。”也只有白涵灵敢对澹台夜辉说这样的字眼,她就是这副硬脾气,不懂柔情,所以让澹台夜辉厌烦。

“从今天起,没有朕的准许,你不得离开涵妃宫半步,否则决不轻绕!”澹台夜辉说罢扬袖而去,留在这里只会让心情更不好而已。

澹台夜辉前离开涵妃宫,心情非常烦躁,吩咐今日去云嫔那儿过夜。几天前在花娴妤的举荐之下,澹台夜辉立云溪为妃,他一来也喜欢这个机灵美貌的丫头,二来与暮云城算是联姻交好,这个心思缜密的云嫔懂得如何用点小花样讨得澹台夜辉的欢心。

澹台倾若与风惜扬骑马逃出了北平国,天色渐晚,二人暂在一家小店歇息。用过晚餐之后,风惜扬让澹台倾若早点回房睡。他正要离开屋子,她上前双手环抱住他的腰:“以后我就是你的妻子,今晚留下来。”

这段日子风惜扬信守承诺,拜堂之后的新婚夜才会碰她。现在于她而言,两个人相守在一起一天天过才是真的,不在乎那些所谓的礼节。

两束动情的目光相撞,风惜扬嘴角一扬:“既然你要我留下来,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风惜扬步步走向澹台倾若,澹台倾若用鄙夷的目光见风惜扬一副饿鬼样,情不自禁步步后退,一直退到墙角无路可退,风惜扬双手把住澹台倾若的肩膀,问道:“为什么躲我?”

“哪儿躲你,人家只是……”只是有点不好意思,澹台倾若就跟他上过一次床,哪有那么放荡。

“只是什么?”风惜扬不依不饶地问,邪魅的眸子充满了蛊惑,语气霸道,“不管之前你为多少男人动心过,今后就只能是我一个!”

“喂,我还没有计较你跟多少女人上过床,你居然还敢质疑我!”澹台倾若立即调整了自己被动的局面,变为主动。

风惜扬像唱戏的人似地,马上换了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道:“嘿嘿,我是男人。”

“男人就更应该只对一个女人负责呀。你可不要学那些皇帝,见一个爱一个。”澹台倾若狠狠道,“我可警告你了,风惜扬,娶老婆就只能是我一个,否则我一把火烧光你的青御山庄!”

“啊?这么强势!”

澹台倾若丝毫不示弱:“听见没?!”

“我不是你哥,自然不会见一个爱一个了。”

澹台倾若一脚踢过去,幸好风惜扬闪得快,否则就被踢中命根子了:“别拿我哥说事!我哥有本事当上皇上,让那么的女人留在他身边。我可为了你连公主都不做了,总之要你现在就答应我,并且向天起誓,今生今世只能娶我一个,只能爱我一个!”

风惜扬故作为难的样子:“这个……”

“你还敢犹豫,你活得不耐烦了!”澹台倾若发飙了,死死拧着风惜扬的耳朵。

“好好好,我答应你,快住手,形象都被你毁灭了!”风惜扬极不情愿地道,一个冷酷帅哥沦落自此真是悲哀。

澹台倾若松了手,道:“很好,而且你还必须表现得很虔诚。说吧。”

风惜扬举起右手,伸出两根手指,道:“我,风惜扬,如今在澹台倾若的威逼下,被迫郑重起誓,以后只爱澹台倾若一人,只娶她一人。”

风惜扬刚刚说完,就被澹台倾若狠狠打了一拳,只中胸口。

“我不是已经如你所愿了么?”风惜扬委屈道。

“不够虔诚!竟然还敢说在我的威逼之下。”

“不是在你的威逼下,是在你的淫——威下!”风惜扬坏坏一笑,轻佻眉毛。

“以后凡事我说了算,改天拟几条三从四德,你来遵守!”澹台倾若道,心中窃喜反客为主了。

风惜扬忽然觉得自己成了被质疑的人,这丫头真坏,笑里藏刀!他一把将澹台倾若抓过来,在抱起来,阴声道:“澹台倾若,你是不是太嚣张了,不给你点教训,岂不是会飞上天的?”

澹台倾若挣扎了:“你想做什么,快放开我!”

风惜扬让澹台倾若平躺在床上,故意解开腰带,说:“哼哼,你说相公我现在想做嘛?”

“坏蛋,色魔!”澹台倾若装委屈道。

“尽说些粗俗的话,看我不好好惩罚你。”风惜扬伸出两手食指,去挠澹台倾若痒痒。

“啊~”澹台倾若狂笑不止,受不了风惜扬这样的挑弄,双手用力一拉,把风惜扬也拉上了床。

感觉到彼此呼吸的这一刻,他们安静了,凝视着对方的双眸,呼吸都急促了。风惜扬倾身下去,慢慢吻上了澹台倾若的额头,吻继而下移至眼角、鼻尖、嘴唇。

澹台倾若感觉到自己的衣服被风惜扬剥落了,她没有反抗,也无力反抗。澹台倾若闭上了双眼,静静享受着这一刻的美妙。

“我会永远爱你的。”风惜扬亲吻着澹台倾若的耳垂,道。

“男人口中的永远就是几天。”澹台倾若撒娇道,这句话也不知实在那本小说中见过。

“呵呵,傻瓜,我会一直爱你,直到我死。”风惜扬柔声道。

听了风惜扬这柔情一语,忽然觉得很感动,澹台倾若流出了幸福的泪水。

澹台倾若感觉到自己的嘴唇被温暖的覆盖,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两分羞涩,两分慌张,剩下的是莫名的期待。

在很早之前,她的梦想是和她的男人在属于自己的家里面享受这最美妙的新婚之夜。这儿只是一家简陋的小客栈,澹台倾若的心中不免是有几分失落的。然而随后她感到自己的力量好像全被风惜扬吸走一样,双手无力的撑在风惜扬的胸前,她没有心思想得更多。

呆在他的怀抱,轻柔的抚摸让她面红耳赤,喘息声不断。风惜扬那只手一用力将她的腹部贴向自己的身体,澹台倾若感觉他用力有点重,忍不住娇吟一声。

“恩……惜扬。”澹台倾若扭过头去。

“怎么了?”风惜扬迷离着眼,温柔地问道。

澹台倾若却没有说出话,她愿意跟他在这个地方这样,已经是爱他最好的证明。女人的梦想都是初夜在幻想中的一个最浪漫最美丽的地方,而不是在一个破旧的小客栈一张简陋粗糙的床上。虽然感觉到了委屈,可是她也心甘情愿,只要这个男人永远爱她,对她好,就够了。

风惜扬柔唇游走在她颈部,澹台倾若渐渐投入了状态。他慢慢卸下了她的衣物,玲珑有致的身体映入眼帘,诱人极了。

“啊~嗯——”她的叫声格外销魂,赤裸的身体交织缠绵,两个人陷入美妙的沉沦。

这夜本来很美,澹台倾若在风惜扬的怀中甜蜜地睡着了,但她却做了一个可怕的噩梦,风惜扬的背影离她越来越远,她怎么追也追不上,怎么喊他也不回头。

澹台倾若忍不住抽噎,她侧头凝望着枕边的风惜扬,伸手抚摸他俊俏的脸庞,这怕有一天,噩梦会变成现实,她睁开的眼充满了无尽的恐惧,就因为在他温暖的怀抱中感觉这么真实、幸福,她才越是怕美好稍纵即逝。

“怎么哭了?”风惜扬被惊醒,他充满怜惜地捧起她的脸蛋儿,“是舍不得什么?”他以为澹台倾若是不愿意离开皇宫,离开澹台夜辉还有那些朋友。

澹台倾若摇摇头,她现在除了风惜扬什么都不要了,她扑入他的怀里:“惜扬,抱紧我!”

风惜扬把她抱得紧紧的,亲吻她的柔发:“不怕,有我在你身边,一生一世照顾你。”

此刻,两个人互相把真心交给了彼此,风惜扬的唇落在澹台倾若红唇上,深深一吻。

第二天起了床,风惜扬与澹台倾若继续骑马赶路。风惜扬把水袋递给澹台倾若:“倾若,累不累?”

“不累,我们什么时候能到青御山庄?”澹台倾若接过水袋,问。

“按这样的速度,晚上就可以到西国,明天黄昏之前就能回到青御山庄。”风惜扬温柔笑道,“很快了。”

赶了半天路,天慢慢变了色,看似要下大雨,风惜扬望了望天色,道:“看来今晚是道不了西国,在下小雨点,好像前面就是一个小镇,我们找个客栈歇着。”

“好吧。”澹台倾若只得点点头,尽管她想早一点到青御山庄。

到了小镇,雨滴落大了。风惜扬与澹台倾若走进一家客栈,店小二热情迎上来:“两位客官想要什么?”

“住店,麻烦你把我们的马牵下去喂。”风惜扬赏了小二点碎银子。

“好咧,客官放一百个心,小的这就去做!”

澹台倾若总感觉身后有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她,冷光寒心,她回头望了望后头,什么都没有看见。可能是自己多心了,澹台倾若松了一口气,这段日子心神不宁。澹台夜辉虽然是皇上,始终也是爱她的王兄:哥,谢谢你放我离去,给我留下幸福的路。

晚上,澹台倾若在房间里收拾,小二来敲门,说是有人送来一封信给风惜扬。风惜扬拆开信看,澹台倾若疑惑问道:“是谁的信,奇怪,怎么会有人知道我们在这儿?”

见风惜扬没有回答,澹台倾若迎上去,想接过他手中的信来看,风惜扬恍惚过神来,把手向后一缩,笑道:“是我一个故友,约我出去见一面。”

“什么朋友?”澹台倾若见风惜扬不肯把信给她看,眼睛一眯,“难道是女人?”

风惜扬双手捏了捏澹台倾若粉嫩嫩的脸,笑道:“行了,我很快就回来,现在来不及解释。”风惜扬说罢就收好信,匆匆忙忙出去了。

澹台倾若疑惑极了,她想跟踪上去看看,可是转念一想风惜扬暂时不肯告诉她,就是有原因的。既然选择完全相信他,她就不应该再有所怀疑。澹台倾若留在了房间,不足一刻钟的时间,敲门声响起。这么快就回来了,澹台倾若欣喜去开门:“惜扬——”

脸上的笑容凝固了,出现在门口的挺拔男子不是风惜扬,而是……澹台夜辉!澹台夜辉身后还跟着几个侍卫,澹台倾若向后退了一步:“皇上。”

“你们都在门口守着!”澹台倾若嘱咐之后走进屋子,关上了房门。

澹台倾若立即跪拜行礼:“皇上。”他怎么会在这儿?一定是来找她,她心中的害怕猜测果然变成了现实!兵来土挡,该躲的躲不过去,只有面对了。

澹台夜辉走到澹台倾若身前,伸手扶起澹台倾若:“倾若,起来说话,这儿没有外人,只有我们兄妹。”

澹台倾若起身,抬头凝视望着澹台夜辉,他的面孔依旧如曾经那样俊美没有改变,温柔一笑让澹台倾若想起了多年前的王兄。

“倾若知不知道,你就这么一声不吭地离开皇宫,让朕心很疼。”澹台夜辉凝重了表情道,“为了一个风惜扬,你连朕的面都不愿再看一眼,就死心塌地跟着他远走高飞?”

“不是,风惜扬如今是戴罪之身,我担心皇上对他心存怒气。”

“说来说去,还不是为了风惜扬!”澹台夜辉怒色稍显。

澹台倾若再次跪在地上:“我求皇上,放我与惜扬一条生路。”

“倾若,你是朕心爱的妹妹,朕怎么会害你?风惜扬这个人不简单,你是根本没看透这个人!”澹台夜辉语重心长地道。

“……”澹台倾若没有吱声,澹台夜辉已经不止一次对她说过这话,他与风惜扬之间的矛盾是无法调和的,她再如何解释都是徒劳。风惜扬前脚刚刚离开,澹台倾若后脚就进了门,看来那封信正是澹台夜辉引风惜扬出去的。

“总之,你不能和风惜扬在一起,朕不准许!”澹台夜辉的语气极为霸道,不容反抗,“现在给你选择,要么朕派兵踏平青御山庄,杀了风惜扬和他山庄的所有人,然后再抓你回来。要么你自己乖乖跟风惜扬一刀两断,现在就跟朕回宫!”

澹台夜辉这话就是为了逼迫澹台倾若跟风惜扬分手,澹台倾若自然不会甘心:“皇上!离开了惜扬,你要倾若怎么过?”

“你是朕的妹妹,北国的公主,怎么可以和西国的叛臣贼子私奔?他还与朕的如妃暧昧不清,这样的男人根本不值得你为他牺牲!”澹台夜辉心意已决,此次必定要带澹台倾若回去,不是她能够选择的。

“哥哥怎么可以如此强人所难?”

“你想要什么样的男人,朕都可以帮你觅得贤夫,唯独不能是风惜扬!好了,别跪着了,起来。”澹台夜辉对风惜扬累积起来的怨恨,不是谁说得清,他最最不甘心的就是,唯一的亲情都被夺走,他有着帝王强大的占欲之心,不想让妹妹离开。

澹台倾若含泪磕了一个头:“倾若恳求皇上,不要阻挠我最大的心愿和幸福。”

“如果今天你不跟朕走,风惜扬和青御山庄所有人,全部都要死,朕说到做到,你看着办!”澹台夜辉语气决绝,他宁可她恨他,也要把她留在身边。他心念,时间会冲淡一切,澹台倾若会好起来的。

澹台倾若猛然回过神,望着澹台夜辉,想争取什么却喉咙挤不出一个字,眼中泪光闪现,忽然觉得这一切已经改变不了了,否则风惜扬会付出代价的,她不希望风惜扬为自己受到任何伤害。可是,明明幸福方才还离她那么近,转眼间又离她遥远了,噩梦原来都是真的,她的眸子里充满了怨恨和不甘。她与他说好了,要一辈子在一起相爱的。从来没有料到,最后掠走她幸福的人,不是别人,而是她深爱的王兄!

“倾若在怨朕?”澹台夜辉依旧保持着微笑,这个笑容与方才不同的是,透着一丝残忍。

“不……敢。”澹台倾若艰难地说出这两个字。

澹台夜辉伸出左手,轻轻捧起澹台倾若的下巴,问道:“真的不怨朕?”

他是明知故问,澹台倾若反问了一句:“皇上真的要逼我?”

“倾若,你现在自然还不明白我的苦心,总有一天你会懂得,朕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澹台夜辉道,眉头一挑。

“您是高高在上的皇上,做什么都可以。”澹台倾若只是无可奈何说了句,泪水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她知道自己在澹台夜辉面前再怎么说都是枉然,他解释得再多也是为了掩饰他自己的极度自私和霸道。

澹台夜辉见到澹台倾若这副委屈样,收回了手,心中也有几分不忍,他背过身道:“那既然你答应了,今夜好好劝风惜扬,只有这样,朕才可以保证他和青御山庄的安全!”

“我知道了。”澹台倾若应声,要她离开风惜扬,现在比杀了她还难受。

澹台夜辉柔声道:“你是知道的,皇室威严不容任何人侵犯。风惜扬犯得是死罪,朕能够给他一条活路,都是因为你!”风惜扬敢一而再地拒绝,澹台夜辉自然不会放过风惜扬,不能为己所用,宁可杀之后快!这一点,以前的风惜扬和澹台夜辉是同一类人。

“若果有一天,我侵犯了皇上的尊严,皇上也一定会杀了我吧。”澹台倾若冷笑道。

“你是最最疼爱的妹妹,朕还是舍不得的。”澹台夜辉缓缓而道,伸手扶澹台倾若起身。他也清楚澹台倾若为了青御山庄,更为了风惜扬,一定会答应的。

澹台倾若的微笑透着凄凉:“倾若别无选择,听皇上的。”

“恩。”澹台夜辉点点头,没有回身再见她,那清澈无辜的眸子会让他心中内疚的。

澹台倾若衣袖中拿出丝巾擦拭过脸上泪痕,痛彻心扉,这辈子真的不能与风惜扬成为彼此心中的唯一么?幸福只在一念之间,一线之隔,澹台倾若想不出还有什么其他办法,皇上有最大的权力,可以控制她的生死,可以逼散她的感情。

他回来了,美人卷床幕,两人相视而笑,她见他心神不宁,问:“怎么了,去了哪儿?”

“呵呵,就是见一个老朋友。”风惜扬上前,将澹台倾若紧紧抱入怀里,怕松手她就会忽然蒸发。

她想对他说出口,她今后不能再陪到他身边了,可是她开了口:“我,我……”

“你不要再说,我明白。”风惜扬恨不得把她融入自己的血液里,“我宁可死,也不会和你分开。”

风惜扬又打断了她的话,说道“你若死了,我就也不再是这家族的人,他们就不会政我出去的,是不是?”

听了这话,她的笑就像是黑暗中的第一颗星星,阴霾中的第一线阳光。她也紧紧拥抱住他,哀声道:“我怎么舍得离开你……我死也不会再离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