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怀疑过你、冷漠过你、疏远过你，可是你还是对我这么好，为了替我查出父母被杀的真相，不惜如此伤害自己，我欠你的实在太多了，我该怎么还呢？”夏夜汐陷入了深深的自责，愧疚地不知如何面对他。

突然，泛白的薄唇微启，“那就用你的一辈子来还我。”他声音低弱无力，每一个字都说得很吃力。

“好！”夏夜汐满口答应了，见他醒来，她松了一口气，疑惑不解地问道：“你怎么躲到柜子里去了？”

“当年，警察找到我的时候我就晕迷在了柜子里，所以我想重温一下当年的场景，说不定我就能恢复记忆。”

他是要把自己逼迫到何种境地，才能刺激到自己，重新想起那些恐怖的记忆。

夏夜汐蜷长的睫羽洇开一层湿气，凝视着他严肃地说道，“以后再也不要这么做了，我是想要揭开真相，可是我更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自我折磨。”

“你看，我不是没事吗？”白行翊嘴角扬起宽慰的笑容，伸手将她揽入怀中，似乎急需她的慰藉，“我关在柜子里的时候，想起了一些零星的片段。你想知道吗？先做好心理准备。”

夏夜汐忍不住攫紧拳头，深敛一口气，坚决地点点头。

“我跟你玩捉迷藏的游戏，我就躲藏在酒窖的柜子里等你来找我，等着等着，我就睡着了。听到了外面动静我才惊醒过来。正想打开柜子门，一看究竟的时候，你妈妈就撞在了柜子门上，她一抬头就看见了我。”

柜子的门是百叶窗设计，从外面需从下往上看才能看见里面，如果视线一高，则只能看到一棱一棱的木块。

“我推着柜门，但是被李阿姨用力抵住了，朝着我微微摇头。有一个男子走到你妈妈身边，威胁着你爸爸：你快把东西交出来，不然我就让你老婆碎尸万段！夏叔叔的声音从不远处传过来：我不知道你们要什么东西，我真没有你们要的东西。夏叔叔话还没有说完，那个男子就一刀砍在了李阿姨的身上，鲜血飞溅……”

听到这里，夏夜汐心头一鸷，似被利刃刺戳着，痛得难以呼吸。

白行翊将她紧紧地圈住，头抵在她的耳边，关切地问道：“你还想听下去吗？”

夏夜汐咬了咬牙，重重地点了点头，“嗯！”

“夏叔叔叫喊着，挣扎着，但似乎被人强行拽住了。动手的男子不停地逼问着他，每问一句，就在李阿姨身上砍一刀。她双手紧拽住柜门，用唇语对我说要好好照顾你，随后她沿着柜门无力滑落，倒在血泊中，那个丧心病狂的男人不停地砍着，鲜血溅了我一脸。”

夏夜汐再也控制不住，泪水潸然而下，晶莹的泪珠沿着婉丽的美颜蜿蜒滑落，一滴一滴坠在他的手背上，似蜡油一般滚烫，她的泪水刺痛着他的心。指腹轻轻地拭去她眼角的泪水，目光泛着一丝的心疼，“接下来，我脑海一片浑浊的血色，什么也想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