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诡异而神奇的现象王衍也是第一次见。
这气海之中，他也不是第一次意识虚化而来了，却从未见到过别人的影子，便好奇地问道：“你也可以进来？”
“这是我的一缕神识，进入你的气海并不奇怪。”模糊的身影中发出略显稚嫩的声音，听起来就像个小孩子。
“我该怎么称呼你？”王衍问道。
“我的名字我已经记不清了，只知道当初他们都叫我人魔。”
“人魔？霸气。”王衍竖起大拇指，又问道：“人魔前辈，我该从哪里开始修行？”
那模糊的虚影漂浮在气海混沌的空中，说道：“在修行之前，我且先问你，你知不知道什么叫修行？”
“修行？”王衍想了想，道：“吸收灵气，感悟道果？”
“不……”虚影摇头，伸出一只手，问道：“你看到了什么？”
王衍盯着虚影的手看了半天，实在是没看出个所以然来，苦着脸道：“我看到了一只手。”
虚影道：“你看到了本质，但是谁都知道，这只是一只手。你要看到一些寻常人看不到的东西。”
王衍盯着那虚化的手再次细细揣祥，模糊之中，手还是手，并未有什么寻常人看不到的东西。
这种玄而又玄的疑问，实在是不适合王衍。看了半天，王衍终是摇了摇了头，道：“我很愚钝，并未看到寻常人看不到的东西。”
然而，虚影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王衍相当无语。
他道：“事实上，这确实没有其他东西。我想告诉你的是，指掌之间看似无物，却有无数的尘埃。”
“尘埃？”王衍是一个头两个大。
“是的，尘埃。当年我师父也是这样跟我说的，可我到现在也没明白，指掌之间为何有尘埃。”
王衍瞪大了眼睛，你自己都没想明白的东西，跑过来问我？想了一会儿，他试探性的答道：“难道是因为手没洗干净？”
虚影点了点头，道：“当时我也是这样说的。后来我又去把手洗了一遍，师父却说，还是有许多尘埃。”
“再后来呢?”
虚影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再后来，师父把我打了一顿，说他所谓的尘埃是禅意，不是手没洗干净。”
王衍错愕，尘埃还有禅意？修行一道果然玄而又玄。
虚影又道：“那时节，我一直搞不懂师父的意思。盯着自己的手看了一年，每天都洗的干干净净。可是后来师父才跟我说，他只是随便打个比喻而已。”
王衍忽然有着胸闷气短的感觉，神神叨叨了半天却只是个比喻？还有比这更无聊的事吗？不过，人家是人魔，是圣人，人家的师父必然十分了得。
虚影道：“那些吃斋的和尚有句话说得很好，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指掌方寸之间，亦有无数个世界，而人体内更是有无数个这样的世界。所谓的修行，就是打开这些世界的大门，让自己知道这些世界之中的事情。”
说着，虚影又指着下方碧波万里的气海问道；“假如气海是一个世界，你觉得它现在少了什么？”
王衍认真地看了看，答道：“少了天和地。”
“对，少了天和地。而你接下来的修行便是让这气海中有地。”
“如何才能有地？”
“开辟。接下来我要传你一道经文，你需铭记于心。”
虚影话音一落，王衍的脑海中便想响一阵浩瀚悠远的诵经声。王衍不敢懈怠，将那些字句一字不漏的铭记于心。
“这是？”
“这是远古时期的太阴真经。”
“太阴真经？”
“是的，太阴真经。传说中，此经为天地初分时鸿蒙仙人所创，为浩瀚星域最初始最奥妙的经文。后世之中的修炼功法皆是由此演变而来。”
“鸿蒙仙人？您不是说，这世上没有仙吗？”
“那是因为无人成仙，不代表远古之前没有仙。”
“那现在这些仙人去了哪里？”
“自然是虚无缥缈之地。”
“成仙便能长生吗？”
“无人可长生。不要好高骛远，你现在才先天后期。”人魔的一盆冷水浇醒了他。
也是，你现在连神泉都未开辟出来，竟然妄图想长生？长生如果有那么容易的话，那世界上到处都是仙了。
王衍坐在湖边，聆听妙法。在这个过程中，白灵儿一直站在他身后。当看到他与湖水说话的时候，忍不住心中的酸楚，泪珠儿簌簌而落。
当然，白灵儿与之相隔甚远，并不知道他与湖水说了什么。还以为他是孤单成了失心疯，跟湖水自言自语。
在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王衍没有再砍竹子了。每日清晨早起，利用紫竹的特殊熏香烤上一条大鱼，然后来到湖边枯坐。
这一坐基本都是一天，直到夜幕降临时，才气沉丹田，回到他的竹屋。
七日后
，王衍的气海发生了变化。
无垠的气海正中，一座巍峨的岛屿自海中升腾而起。气海翻腾汇聚，泉眼自岛屿中升。
那泉眼看起来不过一丈见方，满是砂砾，干枯无水。
又过七日后，泉眼开始向外涌出清泉，一滴两滴，最后汇聚成一汪清泉。
“这是神泉，也叫灵泉。乃修行者力量的源泉，亦是生命的源泉。神泉秘境之前，所谓的气根本不是气，神泉秘境开辟之后，气才是真正的气。”虚影介绍道。
“也就是说，我现在也有神泉境界了吗？”
“是的。你现在已经跨入神泉秘境。可神泉秘境有三个阶段，第一位开辟神泉，第二为聚气成泉，第三为神泉溢满。”
“神泉溢满之后当如何？”
“当聚泉为丹，是为金丹大道。”
“如此说来，我现在已经到了第一个阶段，开辟神泉？”
“不，你已经到了第二个阶段，聚气成泉。”
“神泉秘境中期？”
“是的。神泉秘境中期。”
“距离无极至圣境还有多远？”
“天上与地下。”
“差距这么大？”王衍惊愕。
“是的，无极至圣境需要肉身成圣。”
“何为肉身成圣？”
“就是肉身不死不灭，超脱于六道之外，不在五行之中。”
“相隔几个境界？”
“你需将神泉溢满，此为神泉秘境。结成金丹，此为金丹秘境。修成元婴，此为元婴秘境。元婴身外化身，成就三魂七魄，此为化神秘境。使三魂七魄合一，此为融合秘境。破茧成蝶，修成不灭金身，方可肉身成圣，至此才是无极至圣境。”
“还需要这么多步骤？”
“不然你以为我一千八百年都在玩？嗳，今天烤的鱼还有吗？”
“今天我才钓到一条鱼。”
“你等着……”
王衍等着，不一会儿，整个湖泊如一锅沸水一般激荡而起。片刻后，数十条十来斤重的大肥鱼飞出水面，落在王衍跟前。
“你要我把这些鱼全烤了？”王衍的内心是拒绝的。
当初为了让人魔教他修炼，故而将第一条鱼烤得格外好吃。至此之后一发不可收拾，人魔每天都要吃烤鱼，而且还必须是第一次的味道。
这其中少不了孜然。可惜，他从地球带的孜然已经用完了，这么多鱼如何烤出孜然的味道？
“每天一条鱼，牙缝都塞不满，这次我要吃个饱。”水面上露出一行字。
王衍苦笑道：“可我没有佐料了。”
“佐料很难弄吗？”
“需要去下天界。”
“那就去下天界。”
“你知道下天界？”
“知道。当年开辟下天界的时候，我还有参与。”
王衍瞪大了眼睛，这位教他太阴真经的人魔居然也是开辟下天界的大能之一。
“我现在不能出去。”
“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