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如何不怒
作者:意风雪      更新:2020-07-16 22:22      字数:2280

适时大皇子正在上报幽燕二十六州的税收状况,忽然一声嗤笑,令朝堂上下都是一阵尴尬,历来关于税收的问题就十分敏感,太子那一笑,不会是觉得这税收有问题吧。

“司寇奇略,你笑什么。”司寇鸿轩怒意横生,此次兵败后兵权被夺他就够上火,现在又被这个皇弟取笑,他如何不怒。

耿耿长灯背壁麴谷,薛薛暗雨打窗声。便是这七星宫的真实写照,司寇鸿轩透过微启的窗户瞧见那女子一身素衫坐在床沿,在昏暗的灯光下缝制一件小孩的衣裳,这个女子他很熟悉,他记得她是他的妻,姓东郭,却记不起她的名,他娶她只是因为她的家族很有势力。

她总是默默无闻,让人很容易忽视她的存在,可这样一个柔弱的女子,却会在他的面前冒死直言,说她不同意册封那人为皇后,他记得当时他很生气,但却只是将她打入冷宫,这是为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别忘了我可是军人出生,最好的就是体力。”叶蓉儿叫他放心。

“可你现在怀有身孕。”不可同日而语。

门外走进来两个侍卫,拖起地上的林樊桦琳往外拽,可是她拼命的挣扎,瘦骨嶙峋的手指紧紧的抓住已经没有气息的萧肃明的手臂不放。

“放开我,你们这群混蛋!叶涵衍,你这个疯子!你这个混蛋!”

她的眼睛里淬着蛇一样的毒,脸上布满狰狞的愤怒,若不是被人紧紧的遏制着,这一刻她会毫不犹豫的扑上去咬断他的喉咙,喝他的血噬他的肉。

叶涵衍的双手背在身后,长身而立,被烛光镀上阴郁的脸庞一片冷漠,仿佛眼前之事与他毫不相干。

梅涵映一时无语,这个家伙现在的这种行为说好听点叫发泄说难听点叫迁怒,她心里不痛快凭什么推他下水?

“这事怨不到我头上吧,你要怨也应该怨叶涵衍,怨恨帝京里那些盘根错节的利益与见不得人的交易。”

“当然怨你,要不是你见色起意诱拐司寇碧彤,我至于被叶涵衍抓来假扮什么平王府的小郡主吗?”

光影无声的在她眉眼唇角上铺展,将她细致温婉的脸庞勾勒的更加柔和,唇角轻扬,唇上淡淡的红,娇娇怯怯的绽放出一朵妖冶的花儿。

等人都走了,叶蓉儿才望着牢房外几个躺地上的白面馒头大呼可惜,忽然灵机一动,蹲下笨重的身子摸了两个能够着的馒头,第三个就有些吃力了,眼看着够不着。

“娘娘,别这样!”点星和天哲见不得她作践自己。

叶蓉儿充耳不闻,但却不得不放弃第三个馒头,她真的够不着,揣着两个捡回来的馒头,跪坐在点星和天哲对面,揭了馒头上弄脏的皮面扔掉,将白净的馒头递到点星和天哲面前。

“大丈夫能屈能伸,受辱事小,饿肚子事大,没有力气你们怎么保护我。”点星和天哲怔愣,凝视着她手里放下尊严捡回来的馒头,一时间内心里百味杂陈,说不出的滋味。

“上一胎怀着扇儿时,我还上阵杀敌呢,不也平安无事。”叶蓉儿话语稍顿,又对叶南风道:“祈雨八成是梅阔的阴谋,你还是派下人去北方安抚民众要紧,我怕老天不长眼。”

“我说皇后啊,你可得坚持住,你要是有个万一,咱皇上一个人怕是撑不住的。”叶南风不忘提醒一句。

“我战无不胜。”叶蓉儿笑言。

她比谁都清楚,沉稳冷静的子辰一向无懈可击,他唯一的缺点便是她这个软肋,她怎么能容忍他人利用她来打击她心爱的人,站在他身旁,要的不仅是勇气,更要的是能力,所以她不能退却,因为这条路她真的想和他一起走下去。

珍宝斋的后堂之内,此时正有三男一女在那里挑选掌柜推荐的珠玉美饰。三个男子,一个斯文俊秀,衣冠楚楚;一个潇洒不羁,风度翩翩;还有一个文质彬彬,布衣整洁。女子一身简洁明丽的紫色衣裙,秀丽可爱,老围绕着墨衣翩然的俊俏公子转,像极了贴身的丫环。

盼香也就是叶蓉儿啦,自从上次在南阳妓院喝醉闹事后,便替扇儿赎了身,带在身边做丫环,她本就贵族出身,以前在府上有下人侍候,在军营也有亲兵替她打理杂事,自己料理生活琐事的时候极少,这一年出门在外漂泊她才体验了生活的无奈,没人帮她洗衣做饭,什么都得自己来,总之就是苦不堪言。

她见扇儿正是二八好年华,不忍她继续流落风尘,加上扇儿善解人意,人又机灵聪敏,有她在身边,可以省不少心,所以花银子赎了人。

叶蓉儿左挑右选,眼睛都挑花了,样样精美别致,放弃哪一样都舍不得,最后给二妹闻馡挑了个金玉聚宝盆,给三妹雅安选了个红玉印玺,给四弟飞语拣了一枚白玉祥云佩。

“要不出营帐走走散散心,说不定会有些收获。”小郡王见她急的饭都吃不下,担心她身体吃不消。

叶蓉儿想想也对,她都在营帐里憋一天了,于是同小郡王一道出营溜达。

两人也没有走远,就在军营的附近来回晃荡,走累了,叶蓉儿挑了块土包就躺上去了,她一躺下,就用手摸摸身下的土包,无限感慨地低喃:“小土包啊小土包,让我睡一觉醒来,你就变成一座雄壮的高山吧。”

一听叶蓉儿这话,小郡王“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一撩袍,在她身旁坐下,看着她单纯憨厚的模样,只笑不语。

原来,为他生下儿子的就是这个女人,哈哈,司寇鸿轩暗自嘲笑一番,他居然忽视她到这种程度。

司寇鸿轩很想推门进去,他总觉得该对她说些什么,但却迟迟迈不动脚步,想他一个掌握着天下的男人,居然会在这一个女子的面前感到惶恐,他负她太多。

司寇奇略回神,一派从容镇静,不着痕迹的扫一眼司寇鸿轩手中的折子,瞄上一个税字,遂开口道:“这么多繁复的税收我听都听的腻歪,那些交税的百姓不更是苦不堪言。”一个意思,就是说赋税太重。

太子此话一出,当即就有大臣上奏赋税方面的问题,经议后,鸿蒙帝命相关事宜的大臣三日内给他理出一个方案。

早朝后,鸿蒙帝唤来宫廷内侍总领太监,询问他关于太子最近的情况,司寇奇略的举动瞒的过别人却瞒不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