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你可愿跟随孤?
作者:絮凉      更新:2019-10-03 12:35      字数:2117

奇怪——这已经是颂秋第二次从云澈嘴里听到这个词,“太子殿下怎会有这样的想法?”

颂秋前世没有到过魏都,也不曾见过云澈,而云澈用的是“应该”两字,表明他也未曾见过顾满。

“身为女子,却行着男儿事。”

“牝鸡司晨么?”在北赢,颂秋不止一次听过人在背后这般说她,当然,当着她的面说的也有,只是极少而已。

云澈皱眉,“自古以来,有能者居之。”

颂秋微怔,云澈竟然是这样想的,即使是她豁出一切护了一世的于铮也不曾这样肯定过她,这样的想法真是太和她心意了,“太子殿下心胸豁达,是东魏的福气。”

一个贤明的帝王,自身不一定要有多优秀,多有才干,但必须有大局观,有识人用人的本领,要具有豁达的心胸,还有自我牺牲的精神。

“你说孤是东魏的福气?”云澈一出生就是太子,东魏是他的责任,也是他的全部。可是,颂秋却说他是东魏的福气,在她眼中他与东魏是分开的,“你不认同孤。”

颂秋以为自己听错了,她刚刚的话明明是称赞,为何云澈会得出这个截然相反的结论,“太子殿下对臣女存有误会。”

云澈却未再说下去,吩咐侍卫带颂秋下去休息。

“等等。”颂秋连忙制止,“太子殿下这是要臣女留宿的意思吗?太子殿下,臣女还是回府比较好,一夜未归,臣女的名声可就没了。”

“你一直跟孤在一起。”云澈看着她,那双眼眸宛如岩洞里的深不见底的幽谭,危险而慑人,“你要的,孤给你;孤要的,你必须给。”

云澈的威胁并没让颂秋感到害怕,反而激起了颂秋心中的战意,她太久没有遇到一个势均力敌的对手了。

“今夜一过,于太子殿下而言,不过是一桩风流韵事,毁得却是臣女的清誉,虽然世人会认为吃亏的是太子殿下。”就颂秋那恶名昭彰的名声,委屈的可不就天人之姿的云澈吗?

清誉?云澈不认为颂秋会在意,她这样是为她之后的索要增加筹码,“孤的耐心有限。”

“英雄救美,倾心相报如何?”云澈既然愿意当她的靠山,颂秋自然要利用得干干净净,才不辜负云澈这般好意。一个是太子一个平王,丞相府可有得热闹了。

云澈只是用自己提高颂秋在丞相府的地位,而颂秋却想让他卷入丞相府的纷争,与云渺制衡,“可,你可愿跟随孤?”

“太子殿下,臣女是女子。”

“孤知道。”

颂秋沉默不语,云澈的招揽她不可能答应,她要回北赢,纵使是以顾颂秋的身份,即使相逢陌路,她仍要回去。

“顾颂秋,在东魏只有孤能给你你想要的,你是东魏人。”云澈这话是招揽也是警告,他欣赏顾颂秋的行事手段,也愿意给她相应的身份,供她施展才华。但若是颂秋叛国,他会第一个手刃她。

深夜,颂秋再一次梦到了于铮,她看见梦境中的她跪在于铮面前劝阻他,不许迎娶谢茵为后,那是她第一次向于铮下跪,也是第一次知道在于铮心中她算不得什么。

“区区女子,如何撼动朝政?”这是于铮当时反驳她的话,是啊,谢茵在他心中永远是柔弱善良的女子,那她呢?她在他眼中是什么样子?是心狠手辣,还是阴险狡诈?

于铮,这个让她护了一辈子,爱了一辈子的男人,在他眼中她到底是什么样子,他可曾有那么一瞬间担忧过她的安危,在乎过她的感受。她,也不是一生来就是心狠的人,可她要护着他,她要他得到这世间最好的一切。

颂秋醒过来的时候,眼睛是肿的,她用手摸了摸脸颊,泪痕已干,但枕巾却是湿的。她用脸帕浸湿冷水,敷在眼睛上,直到侍卫在帐篷外唤她,她才起身让侍卫进来。

侍卫挑起门帘,手捧着一个包袱走进来,“这是殿下为小姐准备的衣服,请小姐速速换上,殿下在外等候。”

“多谢。”颂秋接过包袱打开,里面是一件大红色衣衫,金线刺绣的牡丹雍容华贵。包袱里还放着胭脂水粉和一长条形的木盒,颂秋伸手打开,一只做工精致,缀以各色宝石的凤簪出现在她眼前。

颂秋用手握着凤簪,心中升起紧张感,七彩宝石凤簪,尊贵的不是它身上点缀的宝石,而是它本身代表的意义。凤簪不是任何人都可以戴的,宫中的凤簪更是有着严格的身份地位规定。

颂秋只要戴上云澈给与的凤簪,在外人看来就是云澈有意迎娶她为妻。丞相府嫡长女的身份与太子妃倒是相配的,不合适的地方是颂秋这个人

颂秋垂下眼眸,目露深思,云澈这次给出的筹码太大,她若是掌控不好,反而会为她招来后患。不过,既然他敢赌,她就敢接。

颂秋嘴角溢出一丝笑意,既然把她当成棋子,那就让整个魏都做棋盘,她倒要看看最后到底鹿死谁手,谁是棋子,谁是棋手。颂秋换上衣衫,简单的为自己上了妆,幸好有原身的记忆,不然颂秋连女子最基本的梳妆打扮都不会。

颂秋刚一走出帐篷,就引来了无数惊艳的目光。这还是颂秋头一次被人这么打量,这种感觉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比厌恶唾弃的眼神要舒服点。颂秋走向营地的外围,云澈正站在那里。

“太子殿下。”

云澈打量起颂秋,在晨曦的阳光中,她仿若山中蛊惑人心的精怪,从盛开的金色牡丹中妖娆的走出。

“你哭了。”云澈注意到颂秋微肿的双眼,讶异的同时产生了好奇,“为了什么?”

哭,对颂秋而言是一件陌生的事情,自从入了北赢皇宫之后她再没哭过,昨夜为什么哭,她不知道,或许是这具身体的自然反应。颂秋抬手扶了扶头上的七彩宝石凤簪,“太子殿下的厚爱让臣女喜不自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