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凡虽然睁开了眼中，却还带着一丝的迷离。

迷茫的左右看了一下四周的环境，看到一位穿着道服的青年，满脸神采奕奕的在上方向他招手走来。

莫凡还是站在山脚下，这里是他遇见白乐的地方。

一切依旧没有丝毫的变化，唯独白乐换了一个位置。

曾听人说过南柯一梦，庄周梦蝶，看来自己也经历了一场其妙之旅。

“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白乐显得十分的高兴，出口就是古人诗歌。

“莫兄。”见到莫凡也在看着他，白乐快步迈出，一步连过两阶，很快就走到了莫凡的面前。

莫凡笑吟吟的看着他，同样回道：“白乐兄，是什么事情让你这么高兴？”。

白乐走到莫凡的近前，伸出手来重重的拍在莫凡的肩膀上。

“心魔以解，我和莫兄一见如故，走，找个好出去喝两杯。”

看着白乐正在兴头上，虽然莫凡平时不怎么喝酒，但还是不好拒绝，摇了摇头就跟了上去。

望台上的常境主目光从上向下俯看，看着一对风度翩翩的青年，开始结伴走下青石古阶，嘴角带着莫名的笑意转身离开。

跟在常境主身后的小道童用清脆的声音问道：“师尊为何不留下他们？”。

常境主用宽大且玉润的手掌揉了揉小道童的脑袋。

似乎常境主很喜欢这个动作，小道童一头乌黑的长发，被耨得一团的遭，小道童也只是皱了皱鼻子。

小道童的这一举动惹来了常境主的“哈哈大笑”。

笑声在空旷的冲虚道境山脉中久久回响，只听见他说道：“水晶虾如何？”

小道童抬起头眨巴着一双乌黑的大眼睛回道：“很好，很美丽。”

常境主似乎很满意这个回答，频频的点头。

“肉泽如玉，血丝如红绫，钳须如白骨，确实是难得一遇的奇物”。

小道童天真的问道：“那师尊为何还要把它垂钓上来？不如让它继续在众生池子中生存，它这样也可以活得久一些，任由我们观赏。”

常境主停住了脚步，看了一眼小道童笑道：“你也懂好生之德了？”。

或许是受到师尊夸奖的原因，小道童红扑扑的脸蛋，更加的红润。

“上天都有好生之德，何况我们生活在天子脚下，自是懂得感恩。”

常境主听着清脆有力的童音，微微的摇了摇头道：“我希望天地不仁更好”。

小道童不解的问道：“为何？如果天地不仁，是不是就可以彰显我们的救苦救难的丰功伟业？”。

常境主第二次的摇了摇头，换了个话题道：“可知金鲤为何逆水而上，鳍跃龙门？”。

小道童不假思索的回道：“化龙，拼尽一生只为遨游九天。”

小道童的言语似乎得到了常境主的认同，点了点头再次说道：“那为何一定要逆水而上？”。

小道童认真思索了良久，他想过很多种可能，比如展现金鲤的勇气，展示金鲤的决心，展示金鲤的力量，可他发现这些都不能圆满的回答师尊的问题。

眼中带着迷茫的神色，看着自己的师尊，可怜巴巴，因为今日师尊已经连摇了两次头。

常境主这一次并没有看向小道童，眼中带着一丝惆怅神色，看着漫天星辉。

“金鲤一生只为鱼跃龙门一次，外人都以为龙门是万兽造化之门。”

“殊不知，金鲤一身都是顺鳞，它不惜一切，为的只是一片逆鳞罢了。”

要的便是那一片逆天而上的决心，不死便化龙，这是万兽之道，谁又不可说，这不是万灵之道。

如果上天有好生之德，那最后不是帮了它，而是害了它。

道可道，非常道，点破了，便不是道，就成了路，一条人人都可以行走的大路。

小道童似乎是明悟了过来，高兴的说道：“那师尊是想要帮水晶虾化生出鳞片吗？”

常境主神色古怪的瞧着自己最疼爱的小徒弟，不一会儿哈哈大笑道：“看来以后要多揉你脑袋。”

小道童有些委屈不解的说道：“为何？”

“仙人抚顶，结发长生，哈哈”。常境主的笑的颇为震天动地，就连山林内的鸟兽都飞了起来。

莫凡和白乐来到了山下一家颇为雅趣的酒楼，在古色古香的包间内，盘满了粤菜美食。

山珍海味，拳头那么大的鲍鱼，足有三四十厘米的龙虾摆盘，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山里跑的，简直奢侈至极。

名与食为天，口腹之欲，别说只过了千年，就是再过万年，还是一脉传承下去。

粤菜提鲜，所以莫凡也吃了很多，喝了很多酒。

看着白乐白净的面孔慢慢的红了起来，连说话也大着嗓子。

白乐提着酒杯，大着嗓子道：“我和莫兄一见如故，都是豪爽之辈，来喝了这杯酒，我们以后就是兄弟。”

莫凡和他又碰了一杯，这已经记不清是第几杯兄弟酒了，可能当年桃园三兄弟都没有结拜这么久。

看着白乐抱着酒壶呵呵傻笑，莫凡知道差不多结束了，虽然自己也依旧是头昏脑涨，但还算能控制清醒。

此刻只听见白乐一边傻笑，一边说道：“莫兄可知道，我白乐为何削尖了脑袋，也一定要往道门里钻么？”。

莫凡摇了摇头，讲实话，这个他真的是不知道。

白乐往后背靠在了椅子上，头仰着天，似乎这能让他舒服，嘿嘿傻笑之后，两行热泪不知不觉就滚滚流了下来。

想我白乐名家之后，祖辈更是威震八方，但从此却要背负人屠之名，我白乐不甘，自然不甘。

想到道门，人人想到的就是悬壶济世之辈，可我们呐，却被人们称为武夫，武夫你懂么？

所以我白乐拼了命也要进道门，要告诉所以人，我们武门也可悬壶济世。

莫凡看着白乐之乎是用吼着说出来的，特别是最后那几句，说得双目赤红，犹如野兽。

但莫凡的内心就如同被白乐投下了颗热武器。

莫凡做梦都不会想到，白乐竟然是那在雪原，仗马冲杀入神族大军，只为保护华夏古地的五将之后。

也庆幸当时情况危急，要是能够攀谈几句，那人就算不和莫凡平辈相交，他此刻也占了白乐无数的便宜，恐要叫莫凡一声“耶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