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暮兰的目光滑过她的脸，眼神有了微妙的变化，不再像以前那么慈爱温暖，反倒带着些哀痛和陌生。

雪渺心中咯噔一声。

这是什么意思？

“我性子懦弱，向来没有什么脾气，而采音性子也随了我，木讷少言忍气吞声，有人打骂也都自己受着。”姜暮兰把目光挪开，看着虚空某处，自顾自的说道：

“她资质不好，不能修炼，成不了武者就注定是被人忽略的存在，从那后她就越发沉默了，见人时头都是低着，我都没有见过她直起身子的样子。”

“可是忽然间，我的女儿就变了样子，她直着腰背，目光淡定，仿佛浑身都冒着光，她的实力越来越强，强到了让所有人都仰视的地步，我很开心，但我却也很难过。”

姜暮兰的声音有些发颤发抖，似是在强忍着泪意，“我一直不想深想，也不敢去深想，我怕这一切都是梦，忽然就会全都消失了……可现在我忍不了了，采音，不，姑娘，你能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吗？”

姜暮兰用着祈求的眼神看着雪渺，眼圈红红的，有着水意弥漫。

雪渺轻叹了一声，与她四目相对。

她的眼神也变了，不再温暖，不再满是笑意，她坐的直直的，目视前方，下巴微抬，整个人一下子从小家碧玉似的温柔变成了如宝剑般的锋利。

此时的她不再是苏采音，只是那个玉灵界的女帝——雪渺。

“你……”

姜暮兰人都看呆了。

她知道女儿不同了，变厉害了，可雪渺在她面前却一向是温和的，她根本没有见过雪渺此时的样子。

耀眼的让她不敢直视！

“你说的对，我不是苏采音。”她一句话就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没什么可骗的，对方早已经知道，只是一直把这件事藏在心底罢了，如今自己要离开，她想知道真相，那雪渺就给她真相。

姜暮兰闻言眼泪一下子就流下来了。

“我不是水洲界的人，而是来自玉灵界，我因意外身殒，是用了族中秘法才转生到了苏采音身体上……你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是苏采音死后我才能使用她身体的，她不是因我而死，是苏落雪和苏落云姐妹做的。”

“我可怜的女儿……”

姜暮兰哭的肝肠寸断。

苏采音是她自己生下的女儿，哪怕苏采音出事时，她那时身体已经差到了极点，连自顾不暇都做不到，更没有精力去管这个女儿，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她岂会区分不出来？

哪怕是同一个躯体，可雪渺过来后太陌生了，女儿几乎是换了一个人，她心头早有疑虑，也曾暗暗打量过，却发现女儿身体上的胎记还在，所有特征都吻合，根本不是别人假冒的。

更何况也没有人会费这么大功夫去假扮一个废材小姐！

这让她有些困惑，可却不敢开口问，她多希望这只是她自己想多了，女儿只是因为受挫才忽然崛起的，这还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