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继续活在这个骗局里好了。”卓冉勋掰开她的手，大步流星地离开了房间。

哈哈哈……那天的话不是骗人的，不是骗人的……

周沫涵苦笑着瘫坐在地板上，好像有什么从身体里面抽离了似的，好像在证明所有的努力都是白费，好像在宣告所有的美好都是幻象！

她简直不知道自己要怎么自处，怎么面对。

与卓冉勋认识以来最害怕的一种结果现在成真了：她袒露心迹，只会变成受辱的利器。

如果什么都不说，她还能伪装成无情的样子跟他谈条件、谈合作，当成你情我愿的契约关系俩相处，而现在连靠近他、直视他的勇气都没有了。

卓冉勋直接搬去四楼住，也在正常饭点下来用餐，只是两人相隔的距离好像能放下整个天下。

即便共同在餐厅用餐，也是安静无言，连咀嚼食物最细微的声音都像是放大了几百倍在餐厅飘荡着。

这大概是搬来主楼后头一次出现这样的场景，只是什么都清楚的佣人们不敢多言而已，可世间从来都没什么秘密。

两人的事情在卓家仿佛顷刻间人尽皆知，上到卓老爷子卓老太、下到远离他们的门房都能评议上一番。

何况消息四通八达的林潇潇和翟竞天，两人隔空开起了庆功宴，又筹谋起下一轮进攻，毕竟“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嘛！

话说开了，卓冉勋反而没有再躲她，偶尔在用餐之外也能见过一两次……

就像那天中午，周沫涵从画室出来，满手颜料，卓冉勋刚好推开书房，两人冷不丁地打了个照面。

书房、卧室本是相联的，不知怎么设置，周沫涵没法从主卧直接进去书房里了，当然她也只是尝试过一次而已。

主人可以面无表情、视若无睹，江一洺却必然要打招呼的。

阳光洒耀在走廊里，映着他们清晰的轮廓，在地板上投下流动的光影。

右手的每一根手指上都沾满了颜料，画板上喷洒着大片大片浓稠的色彩，简直在复制两人共同作画的那个傍晚。

周沫涵整个人沉浸在得而复失的悲伤中，淡淡望着卓冉勋说要跟他聊一聊，卓冉勋嗤笑一声转身要走。

“倘若过往均是逢场作戏，这算什么？”目光含痛，她举起自己沾满颜料的双手，涂抹在自己手臂上、衣服上，凝着哭腔指着它们问道，“那你告诉我，这些是什么？”

英俊的男人只是冷漠地掀起眼皮看她一眼、撩了下唇。

胸口急剧抽搐着的周沫涵继而指着自己的大脑和心口：“这里面的那些东西又是什么？”

不等他回答，周沫涵猛然走上前，颜料放肆涂抹在卓冉勋的白衬衫上，凄婉笑着，却带着大颗的泪，悲怆地问道：“这是什么？”

突然爆发的力气拽着卓冉勋往房间里走去，指着两人共同完成装裱起来摆在桌上的画，周沫涵高声又问：“这又是什么？”

黑瞳一瞬不瞬盯着画，卓冉勋在那刻陷入恍惚中。

“这张画是我们共同完成的！那天发生了什么，你难道都忘了？你敢说那天也是和我逢场作戏？我不相信！卓冉勋，你是个懦夫！你明明喜欢我，为什么不敢承认？我不是谁的替身，我是周沫涵，我在你心里作为单独的周沫涵存在过。你告诉自己你不爱我，我一点儿都不相信，我爱你，你也爱我，和我相爱的那个男人不是莫馨雨的卓冉勋，而是我周沫涵的卓冉勋！”

她从未尝试过这般的歇斯底里，内心好像住进了一头猛兽，在横冲直撞着，想要把所有的情绪准确地表达出来。

“不得不说你这番痛哭流涕、声泪俱下的表演很有感染力，可惜，我不是任何人的卓冉勋，我就是我，一个根本不会再爱谁的男人。看你怀孕了想对你好一点，是你奢望太多，既然如此，所有的疼爱都收回好了。”

他故作洒脱地说着，殊不知抛出的话都像刀子狠狠插进了她的胸口。

周沫涵哈哈大笑，想要上前抱住他，却止步于他面前，眼泪放肆流淌着：“为什么不敢承认？我不会离开你、不会背叛你，我不是和莫馨雨一样的女人！”

心里好像有什么在动荡，卓冉勋眸子里闪现出破碎的光芒，喉咙猛然一滚，脱口都是却是狠话：“你不是没有感情经历的女人，连什么是真心什么是做戏都分不清么？以为只要你示弱了、说了好听的话，我就会上当么？”

眼泪覆住的清眸深深望他好几秒，找寻不到想要的答案，周沫涵无力地瘫坐在床上，眼泪一颗一颗地掉，声音却陡然平静下来：“你真的……没有爱过我？”

“没有。”他回答得那么干脆，好像根本不过大脑，随随便便就抛出了这么一句，又像是根本无需考虑就能回应的“真心话”。

周沫涵艰难地吞咽了一口，这个答案她即便听了好多次也要消化很久，顿了顿才道：“我最后问你一次。卓冉勋，希望你能仔细考虑后再回答，不要给出会让自己后悔的答案……我是个活生生的人，我的心受伤了也会痛，我也会失望。”

“那我也最后一次回答你，没有就是没有。当然，如果你觉得我爱过你心里才会好受一点，那我不介意跟你说句谎话，谁让你怀了我的种。”

他傲然地伫立在门边，阳光勾勒出他的挺拔身形，却赋予不了他一丝暖意。

周沫涵极其深沉地又看他一眼，忽然大笑起来：“哈哈……”

眼泪却以波涛骇浪般的姿态呈现，手边装裱的画用力摔到墙上，哗啦啦碎了一地。

卓冉勋盯着那副画，喉咙滚了滚，又滚了滚，忍不住道：“女人，你是在对我发脾气么？”

“发脾气？”她好笑地抹了一把眼泪，始终没让自己哭出声，倔强地抬眸盯着他，“我为什么要发脾气？我只是要把所有的幻象打碎而已。我是活生生的人，为什么要活在这种虚伪里？”微信搜索公众号：wmdy66，你寂寞，小姐姐用电影温暖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