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冉祺首次正面出击，当然是大手笔，何况还有林潇潇这个神队友助攻。

尽管这边也是牵挂，卓冉勋却不得不马不停蹄周旋于工地现场、卓氏总部、卓氏庄园……

这是他翻身仗的好机会，不容有失。

据说见不到卓冉勋会高兴的周沫涵，发现这根本是个伪命题。

原来，只要一想到他心口立马闷痛，大脑好像钻进什么蛇虫鼠蚁一样，渐渐地，她发现自残会上瘾……

刚走进洗手间，兰心立马跟上来，周沫涵皱皱眉头，阴阳怪气道：“我来洗手间你也跟？难道我会从这里消失了？”

兰心委屈巴巴地回着：“少奶奶，这是少爷的吩咐。”

“那你背过身去。”周沫涵敛起眉梢，换上了云淡风的语气，可下一秒额头狠狠撞在镜子上，水晶镜框的镜子不怎么结实，她额头上立马被割开一道小口子。

……

于是，基本全部自由和**都被剥夺，没人敢拿她的安全去做什么尝试。

可情况永远失控，两个佣人都在，周沫涵也只是立在窗台前眺望，忽然又拿脑袋撞玻璃……

此等状况不断出现，她额头总是青肿不堪，手臂上、手指上的伤更是没有转好的可能。

任何情况在第一时间反馈给江一洺，他酌情酌量汇报，其实他也不敢隐瞒，毕竟卓冉勋回家后会偷偷摸摸却仔仔细细查验一番。

两人相处也有变糟糕的趋势，即便冷嘲热讽，即便阴阳怪气，刚回来那几天周沫涵至少还能他说两句，而现在……

卓冉勋盯着她被贴了医用胶布的额头，早上离开的时候还只是涂抹着药膏而已，俊脸凝重、黑瞳喷火。

被他狠狠盯着的女人用银质的汤匙搅拌着面前的米饭，迟迟不送进嘴里。

她食欲不振，比被翟竞天掳走之前还要严重。

呆愣的目光茫然盯着眼前的一方小小天地，在苍白的灯光映照下，她身形娇小、脸蛋也更娇小，却憔悴。

松松垮垮的套衫下，胳膊上有绷带、手指上有创可贴、额头上还有胶布……

她仿若刚从凶残的战场上死里逃生了似的，不仅一身的伤痕，也没有遗漏掉战争给她造成的难愈的心理创伤。

半勺米饭终于缓缓塞进嘴巴里，在浑然不觉地被注视了几分钟之后，她开始用餐。

定格的画面终于流动起来。

卓冉勋那严肃冷厉的面孔虽然没什么缓和的可能，却还是抬抬手夹了一块鱼肉放进盘子里，跟着便是几根青菜，声音不够和缓却并不会显得生冷呆板：“不要只吃米饭，要注意营养搭配。”

她沉默地塞了几口米饭便搁下碗筷，不触碰卓冉勋给她夹的，也不碰其他的菜，擦擦嘴巴，起身要离开。

卓冉勋一把拉住她，迫使她坐下来，筷子强行塞进她手里，周沫涵根本不着力气去握，银质的筷子从桌上弹到地上，清脆的响声回荡。

“我不强迫你，但你多多少少吃一点。你还受着伤，需要补充营养。营养液不喝，营养针不挂，饭也不吃，这条命不想要了？”

语气比刚才要缓和，他又拿起一双新的筷子，又一次递过来。

“我不饿。”

“不饿也要吃，你不觉得饿可实际上你已经很饿了，再吃一点……”夹着一丝诱哄的口吻，卓冉勋给她夹了小半碗菜，荤素搭配，“这不算多吧？”

脸上没什么表情的周沫涵掀掀眼皮扫了一眼，还是走出了餐厅。

银质的勺子被攥得变了形，卓冉勋望着离去的漠然却决绝的背影，森森白雾从骨头里渗出来，映衬得他冷峻瘦削的俊脸更寒：“她额头又怎么了？”

兰心只能看着江一洺的眼神，避重就轻地把过程复述了一遍，末了又开始为自己和娜娜脱罪：“少爷，我们两个半步都没离开，也一直看着少奶奶。但没有想到少奶奶原本在看风景，忽然就撞玻璃，拉都拉不住……”

“拉不住？她现在身上有力气？你们两个健康人拉不住她一个病人？”

黑瞳仿佛要裂开，他厉声斥着，勺子狠狠扔在餐桌上。

“少奶奶是个大活人，她提出的要求我们不敢不满足，可如果满足了又不知道她会有些什么奇奇怪怪的想法……少爷，我们实在没有办法看好她……”娜娜也委屈地补充。

“没有办法不会想办法？我每月付你们薪水是想听你们跟我讲无能无力？”

“少爷……”江一洺时常见机行事，这种情况下也不得不出来打圆场，“您别生气，这两个丫头的确办事不力，我之前批评过她们了。您宽容点再给她们点成长的时间和空间，少奶奶现在脾气古怪，的确不好应付，心理医生不也让我们不要着急从细微处着手给她时间和自由吗？”

“慢慢来？她给了谁慢慢来的时间了？她回来才几天，都把自己折腾成什么鬼样子了？”

惹祸上身，江一洺咳嗽一声，蔫蔫儿地道：“可这种事情急不得，她不配合任何治疗，情绪又极端，实在没法子。娜娜就算一直盯着她，也难以揣摩她在想什么又要做什么……”

娜娜和兰心立马点头应和，楼上又传来一声惊呼，清晰可辨的声音：“少奶奶，您这是在干什么？”

一众人群赶紧上楼，二楼和三楼的拐角处，小杨医生哭丧着脸：“少爷，少奶奶刚才摸了仙人球，扎了一手的刺。”

卓冉勋冷着脸把她拽过来，捏着她的手，蹙着浓眉：“为什么不看好她？”

“少奶奶原本是在这儿看花的，刚才还观赏着那盆水仙，不曾想……”

“不曾想、没想到、办不到！我养你们是吃白饭的？一个两个，都是些没用的废物，连个女人都看不好！”

怒火蔓延的时刻，迎难而上的也只有江一洺了：“少爷，您先消消气，还是先带少奶奶回去让医生处理……”

卓冉勋固然生气，气得脏器都要炸裂，却不能任由这些刺留在她细嫩的被扎出血的掌心。

明亮的灯光下，小杨医生慢慢给周沫涵挑刺……

她其实感觉到了那丝丝缕缕且在不停扩大蔓延的疼痛，可不知为什么很是享受，这比卓冉勋抱着她的感觉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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