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好像被大石块砸过，她痛得有些喘不过气，她微微捂着胸口，又极快拿开，攥着拳头，固执地看向卓老太：“可她心思不正，她爱耍心眼耍手腕……”
对此，卓老太毫不掩饰自己的嗤之以鼻：“对心爱的人耍耍心眼玩玩手段，这种无伤大雅的事情也值得你单独拎出来讲一讲？你总不会天真地以为执掌这么大个企业只是凭借本本分分的经营就可以了吧？当真遇见什么事情了，难道乱发一通脾气、扮扮乖巧、朝着男人撒娇就能解决了？说到底，真正能给事业型男人支持的是能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女人，没事时能够给他宽慰和温暖，遇见事情了能够顶得了半边天。至于你身为女人有的作用，潇潇一个也不少，而她能给的，你恐怕下辈子也修习不了。”
卓老太把她贬得一文不名。
如果林潇潇在卓老太眼里是宝，那她就是草，还是生长在庄稼地里必须除掉的那种。
“除了没有身家背景，其他的我也可以尽量学习啊……”周沫涵明显底气不足，她大概连当众讲话恐怕都做不到落落大方、镇定自若，别提在社交场上迎来送往、见招拆招的本事了。
“谁给你成长机会呢？你以为这个社会是你的家？等着你从从牙牙学语、蹒跚学步逐步成长为能言善辩、凡事举重若轻的人？”
诚然卓老太的话说得很对很对，周沫涵还是气鼓鼓的，不自觉地就开始辩驳起来：“可这个世界上男女各有分工，卓冉勋有今天也是能力使然，不是依靠什么女人的力量，为什么以后就不可以呢？”
卓老太眯着凤眸点点头，不知是赞同还是因为什么，而后轻淡的嗓音慢吞吞流泻出来：“这两兄弟之间有些嫌隙你总该清楚吧？”
周沫涵总算逢了个可用空间了，忙不迭地道：“我知道。可是，你们做长辈的不应该从中调和吗？兄弟不睦对卓家和卓氏总归是弊大于利的……”
卓老太锐利的瞳眸里浮起一层浅薄的无奈，嘴角的笑容也尽显无奈：“翅膀硬了不受管制的道理，你也该明白吧？”
“这件事情我可以帮忙。”她忽然笃定地道，脑海里飘起了以此立功的念头。
“你也是高看自己了……”卓老太又是毫不留情地冷嘲一句，微微摇头，声音跟着飘起来，“五年前做不到的事情难道五年后就可以了？掌权的滋味你知道吗？高高在上的感觉你尝试过吗？”
周沫涵一个劲儿发懵，却很难说是因为她的话还是脑海里浮起了什么想法，不受控地喃喃问道：“什么意思？”
“我一直在讲，事业和爱情之间是个难题，那你有没有想过，五年前他选择了什么？五年后他又会选择什么？”
卓老太发出了直扣心门的一问，周沫涵只觉得重锤砸过来她闪避不及，直面迎上去，险些站不稳，声音也绊绊磕磕的：“我，我……”
洞察出她从信誓旦旦到信念的支离破碎，卓老太满意地翘翘唇，恢复了冷淡的面容：“你可以去问问他，看看这两者在他那里是不是可以放置在同一天平上进行衡量和选择，得到准确答案了再来跟我讨价还价！”
“你不了解他……”周沫涵喉咙滚了下，故意吞咽了一口，好像要压制住那些层出不穷泛滥而上的包裹着犹豫、质疑、踟蹰、担忧、焦灼等的复杂情绪。
卓老太又瞥了她一眼，往门口慢慢走去，却留下了举轻若重的一句话：“或许不了解他的内心，但好歹也是我培养多年的人，我至少了解他对这份权势的渴望和掌控的**。”
太阳仍是大的，阳光也足够暖媚，但周沫涵出来的时候起风了。
修剪得当的藤蔓都被吹得乱了造型，在大风中飘无所依。
她望着那栋小楼，孤零零地立在哪儿，旁边没有什么可以依托的，清高而独立，像极了卓冉勋在卓家的感觉。
别人有父母他没有，别人有可以依靠的力量他也没有。
想想原先在江城流传的那些传闻，他好像是天神一般的人物，为人狠辣果决手段心机深重，执掌整个卓氏不停吞并其他企业壮大版图，坐拥帝国集团，简直就是所向披靡没有软肋的嘛。
可为什么实际不是这样呢？
她见过太多他脆弱、无助、彷徨、纠结、无解的时候了，所以即便能把他当成可以遮风挡雨的大树却也决计不能再让他独自面临腥风血雨……
那天的谈话周沫涵并未透露给卓冉勋，卓老太点出的二择一的问题她也不敢去证实，只是在心底默默地埋下了种子。
可这场谈话带给她的影响却又不是无足轻重的，至少她开始卓冉勋的工作状态以及与卓冉祺之间争斗状态。
消息并不容易打探，因为她在卓家没有任何一个可以称得上是心腹的人，原先勉强可以用用小丽，现在……周沫涵盯着一旁因为无事可做便会安安静静一言不发的娜娜，她来得比自己还要晚，算了吧……
培养不了自己的心腹也便罢了，最要命的是在卓家她还有心头大患。
与之前在临海别墅相比，原以为卓冉勋在家的时间会更加充裕的想法也逐步被分解掉。
电话和消息虽然增多，但晚归现象越发严重。
浓情蜜意虽不曾减弱分毫，只是他脸上的倦色不断加重，周沫涵的担忧也越发浓郁了。
“那个……”十点半左右回来的卓冉勋刚洗过澡来到床上，把她圈过来，周沫涵分不清这是第几次他晚归，也能理解，却更想帮他分忧解难，“他是不是又找你麻烦了？”
“谁？”
周沫涵半磕着眉眼，声音微微弱弱的，好似踩雷般提到那个又是一段时间不曾提及的名字，“翟竞天。”
他的呼吸一瞬也削弱了般：“他什么时候安稳过？”
“情况很严重吗？还有，你和卓冉祺之间进行到哪一步了？双管齐下的话，是不是很难让你招架啊？”
“这不是你该担心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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