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一章 一时心软
作者:玉不毁      更新:2019-10-06 00:33      字数:2555

他这小妻子有孕都快四个月了,弯腰这样的动作,多累,多高难度啊?

“老辣角色”贺琅蹲下,与大皇子平视:“小殿下想要人陪着玩?”

小殿下坚定的,执着的,狠狠的点头:“想,想……”

想要姨姨陪着玩!

贺琅挑起唇角:“姨姨再来,给你带一个小妹妹,陪你玩。”

小妹妹!小殿下一听,满眼都是兴奋,乖乖的让到了一边:“姨姨,要快!”

苏朝朝:……

沈思永:……

这最黏着苏朝朝的小殿下,这次兴高采烈的送苏朝朝出宫,挥手告别,都没哭鼻子。

宣平侯大人果然老辣。

刚一回府,苏朝朝才慢慢的用着参汤,贺盈和沈渠一人一边,就跪下请罪。

“是属下无用,被人支开,让陛下钻了空子。”

幸而苏朝朝无事,若不然,她们两也只能以死谢罪了。

贺琅摩挲着拇指上的扳指,淡淡问:“夫人虽然无事,但此等疏忽,你二人……的确该罚。是金甲卫将夫人送回宫中的吗?”

贺盈道:“没错。当时属下已召集京中所有暗桩,接近夫人藏匿的树林,原本打算将夫人抢回来,送出京城,没想到……金甲卫不知为什么,又放弃了原先的计划,将夫人送回来了。我已将大半部分的人安置妥当,但这次动静太大,陛下必定有所察觉。”

贺琅临去前,将暗中的这批人交给了贺盈负责,最重要且唯一的任务,便是保障苏朝朝的安全。

贺琅略一颔首:“无妨。你做的很好。凡事,当以夫人为先。”

“那陛下……是那样打算的吗?”

贺盈偷偷望了一眼苏朝朝,不清不楚的问。

贺琅一指沈渠,让她去前院:“你去看看吧,贺丰受伤了。”

沈渠脊背一绷,竟颇有些无助的看向苏朝朝。苏朝朝忙道:“已经苏醒了。只是要养一段时间。你去吧。”

贺盈也被拉了起来,苏朝朝道:“沈渠本是自由身,她天性是不受拘束的,你也一样。这次也算有惊无险,你们两不必自责。”

她想了想,又对贺琅道:“沈姐姐的事,安排的如何了?”

贺琅道:“快了。魏潜每隔一段时间为她请平安脉,能布置的神不知鬼不觉。不过,这次的事情,你真不打算告诉她?”

苏朝朝略一苦笑:“我从宫中失踪了六七个时辰,沈姐姐怕是早就猜到了。我与她之间,不必细说。”

“皇后想来**。”贺琅道。苏朝朝这样看重她,他该多想想了。

贺盈出去后,苏朝朝便蹙了眉,一把将贺琅拉到了床边,脱下外裳、鞋子,按在了床上。

贺琅眼梢含情:“夫人,白日宣淫,不好吧?”

苏朝朝咬牙道:“你胡说什么?是觉得我闻不到吗?这么浓的金疮药的气味。既然受伤了,就好好歇着。”

贺琅伸手一拉,苏朝朝便躺在了他身边。他用手扶了一下,怕她碰到肚子,又给她调整了一个舒服的睡姿。

“今日无事,陪陪我。明日开始,就要忙碌了。”

苏朝朝有一下每一下的捏着他的手:“贺丰怎么伤的?”

贺琅道:“他易容成我的模样,被一伙杀手刺伤了。”

苏朝朝顿时就明了了其中关窍,脱口而出:“幸好不是你。”

贺琅满是兴味的“嗯”了一声。

苏朝朝忙道:“既然不是贺丰活该受伤。而是,我们所有人都连在一起。你完好无损,平安无事,他才会有所顾忌。不然,也不会老老实实,将我送回宫中。”

贺琅不再说这个,把手放在她肚子上,慢慢摩挲:“它还乖吗?有没有折腾你?”

苏朝朝摇摇头:“很乖,很乖。魏潜说,药都能停了,不过还开了一副安胎药。你看,他是不是格外的坚强?”

贺琅道:“魏潜也算个奇才。他会动了吗?”

苏朝朝摇摇头:“沈姐姐也说,过了四个月,就能感受到胎动,不过我……”

话没说完,贺琅突然支起身子,又惊又喜的望着她。

就在放在,这小家伙极其有力的蹦了一下。虽然还是很微弱,不细心也感应不到,可夫妻二人都是惊喜若狂。

“真的是……知道父亲平安回来了呀!”

贺琅手稳稳的放在肚子上,一下也舍不得拿开,二人屏息凝神,也忘了说话,初为人父母的两人,像一对二傻子一样,傻兮兮的等着,等着。

许久,都是安安静静的。苏朝朝道:“等大一些,便爱动了。我们两个,像不像两个傻瓜?”

贺琅没有答话。他已经睡熟了。

内宫之中,龙案前奏折铺了一地。李萤像个颓废的“大”字,任由自己躺在这些奏折上。

金甲卫首领跪下回话:“贺候已经接了夫人回府。那之前易容假冒贺候的人,也脱离危险了。”

李萤轻声一笑,抓起一把奏折:“你看,你看,这么多奏折,全都是,全都是恭贺朕威极四海,平定叛乱的。可实际上呢,平定叛乱的,是贺琅,是宣平侯贺琅。他们为什么不恭贺贺琅啊?因为!宣平侯已是战功赫赫,一人之下!再大的功劳,也是赏无可赏,封无可封!”

金甲卫浑身一紧,不敢再听:“陛下……贺候,贺候忠心耿耿……”

李萤怒而坐起:“忠心耿耿?忠心耿耿他为何不上报行踪?为何让个侍卫假冒他?”

首领急忙道:“这个,属下已经查清楚了。是安化郡王在封地圈了一块地,这里面的人,听说都得了一种奇病,染病之初,人身体发热,畏寒,惧冷,和普通的伤寒没有区别。但后来会四肢逐渐僵硬,最后关节凝固,只能蹦跳行踪,但是……这些病人十分嗜血,会主动攻击活物,人、牲畜,甚至是猛兽。并且,攻击性十分之强。”

李萤听之,只觉得匪夷所思:“天底下还有这种奇怪的病症?”

“不错。安化郡王发现之后,没有派大夫防疫,反而……圈了这样一块地,将许多贫民都赶了进去,希望能让他们全都染病。但这种病不知从何而起,也不知如何治疗,更不知是否会传染,是以,存活下来的这种病人,也有二三十人。”

李萤蹙了蹙眉头:“贺琅行踪成谜,是去解决这些人?”

“没错。贺候潜入安化郡王的封地,一把火把这些人都烧了。陛下让我等动手,我们,我们消息有误,这才打草惊蛇,伤的只是一个易过容的侍卫。”

首领没有说的是,当时贺候夫人已经在他们手上,传闻贺候视她如命,只要挟持了衡阳郡主,还是有机会,在京郊外把贺候格杀。

可不知何故,陛下退却了。

他们只好将衡阳郡主毫发无损的送回宫,但这样的机会,一旦错过,今后再不会有了。

暗卫退下后,李萤呆呆的坐在奏折上。

怎么就成这样了呢?

从前两小无猜,是真。如今互相猜疑,也是真。从前生死与共,是真。如今你死我活,也是真。

人生啊,什么时候才能没有这些苦难和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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