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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第二节）

银行的人刚走，冷玫便气愤地打电话给蒙霞，质问蒙霞为什么不事先告诉她昆州纸业集团还有那么大的一笔贷款没有归还？

蒙霞笑笑说，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你又不是不知道，现今哪家像模像样的企业，银行里没有几百几千万贷款？

可冷玫顿时气得大骂蒙霞：蒙霞，你可真是一个表面上温柔的婊子！

蒙霞只是淡淡一笑：冷玫，你干吗发那么大火啊？咱们不都是一样的女人吗？如果说我是一个表面上温柔的婊子，那你不就成了一个既不要脸，又贪心狠毒的婊子了？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地还人家银行的贷款吧。连肉吃多了都能把人撑死，你就不怕钱多了会把你压扁？

冷玫说：你给我闭嘴！你也有资格来教训我？你以为你是谁？你是一个天大的傻×！

是蒙霞突然高兴地笑了起来。蒙霞：如果说我是一个天大的傻×，那你可就是一个比天还大的傻×了。

蒙霞，我X你妈！你等着，我早晚会X死你！

蒙霞说冷玫，别说那么大的狂话，你谁也X不了，因为你没那本事。要X，我看你就找个棒槌好好X自己吧！蒙霞突然表现出一种从未有过的强硬和灵牙利齿。直气得冷玫把电话摔了。

冷玫最终还是如期走上了法庭。

法庭上的冷玫一副沮丧。就像一只刚刚从落水中捞出来的斗鸡，再也煽动不起那雄壮威风的翅膀。

法律是无情的。法庭上自然也耍不得蛮横。而且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因此冷玫不可能打赢这场官司。然而冷玫也着实拿不出那么大的一笔巨款去还贷。最后通过庭下调解，冷玫只好将成吉收购三尼的那块黄金宝地抵押给银行。

打完官司，冷玫便躲在一个无人的角落里哭了一天一夜。想不到自己费尽了心机才弄到手的一块肥肉，还没来得及品尝它的快乐美妙，便一下子掉进了漆黑的深渊。

冷玫粗略地计算了一下，经过这一反一正的折腾，不多不少，正好让她白白地丢掉了一个徐山纸业。如今，她的昆州纸业集团，只是一个空空的架子了，她这颗耀眼的新星，终归未能如期升起。于是便暗暗咬紧牙关，发誓要重整旗鼓，苦心经营，一定要想法让自己这颗注定了要光亮耀眼的新星升腾起来！然而，物是人非，此一时彼一时也。冷玫心目中的那个雄壮的昆州纸业集团，早已今非昔比了。命运的不济，只能让她去作无限地感叹。

实际上，昆州纸业，早在成吉入狱前便开始走上了下坡路。成吉的被捕和判刑，只是最大可能地加速了它的下滑速度。冷玫的错误，就在于她对这些内在的情况一无所知。她以为昆州纸业集团仍然是她心目中那个蒸蒸日上如日中天的大家业。而并没有料到它会急剧下滑到这样一副不堪的境地。

同银行的官司结束之后，接踵而来的便是前来讨债的人。别人的欠款收不回，而欠别人的钱却又像催命般地逼得冷玫透不过气来。她再怎么攻于心计，但她毕竟没有成吉那样声名与魄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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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玫终于病倒了。她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整日以泪洗面，一个水灵灵俊俏丰腴的少*妇，竟然变成了一个干瘦的黄脸婆。

冷玫没有想到已经辞职的蒙霞，还会在这种时候到医院探望她。因此，冷玫一见到蒙霞，便十分感激地拉着蒙霞的手说：谢谢你蒙霞。谢谢你能来看我。

蒙霞关切地问：感觉怎么样？已经好些了吧？

冷玫说不好，我总觉得憋得慌，可就是查不出原因。我想八成是心脏坏了。

蒙霞微微一笑：我看你不是心脏坏了，而是心坏了。

那还不都一样？冷玫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蒙霞说那可不一样。

冷玫终于明白了蒙霞的意思：蒙霞，你是在诅咒和笑话我吧？

没有。你如果不动那么多心思，你就不会那么累，也就不会整天感到憋闷。

冷玫叹了口气：唉，没想到我会这么倒霉。

蒙霞也跟着叹了口气：冷玫，你的心实在是太高太大，也太强太硬了。所以，你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说到底，做人还是本分的好。

蒙霞，你今天究竟是来看我，还是来给我上政治？

蒙霞说看吧，你的心又强起来了。你的心一强，对人就不那么和善了。

可我就这么个性子，一时还真改不了。冷玫说这些话时，语气顿时和缓下来，像是喃喃自语，也像是有所忏悔。

蒙霞临走时才告诉冷玫，说昆州纸业集团抵押给银行的那块土地，已经让银行转让给那个美国人约翰了。

真的？

蒙霞点点头。

你今天来看我，大概就是来告诉我这个消息的吧？

难道你不喜欢我告诉你这样的消息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冷玫说不管怎样，我都要谢谢你。

冷玫，我觉得美国人买去那些股份，要比银行自己留着好。

为什么？

蒙霞说：因为美国人是要开发挣钱的。而银行却是没有办法才留下那块地的。

蒙霞一走，冷玫便蒙着被子哭了起来……

冷玫出院之后似乎想通了许多问题。她立马便与美国客商约翰进行了一番认真会谈，希望能以昆州纸业集团10％的股份换取三尼那块土地的共同开发权。没想到约翰却笑着打了着手势说：喏喏，这样重大的事情，一定要请示我们老板。

冷玫不禁一怔：你不就是老板吗？你还要请示哪一个老板？

约翰双肩一耸：用你们中国话说，我只是一个打工崽。我们LX公司的总裁同你一样，也是一位黑头发黄皮肤的中国人。

冷玫不禁一怔：是吗？那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他？

约翰说：过些日子，她就会从美国飞来的。那时，你就能一睹她的庐山真面目了。

果然，半月之后，LX公司总裁便从美国飞临昆州。约翰同冷玫一起到机场去迎接。当这位总裁款款地走到他们的面前时，冷玫不禁惊呆了。她做梦都没想到，堂堂的LX公司总裁，竟然会是一位气度非凡风度翩翩的中年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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