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万金丫头
作者:洒洒三点水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6097

夏嬷嬷?怎么会到这儿来?有什么大事吗?一般的事儿,这个嬷嬷不会轻易过来这边的。陈夫人赶紧让快请夏嬷嬷进来。

平常原本准备带着昱儿回避,陈夫人却让宵月将昱儿带了下去,却让平常留了下来。让她多听听事情,长点见识也好。

“夫人、姑娘好。”夏嬷嬷施了一礼,这才在陈夫人的示意下坐了下来。

“有什么事儿倒让您老过来呢?”陈夫人跟夏嬷嬷多年主仆,说话也就不拐歪抹角了。

“是这样的,有人要赎平康姑娘,为了这事儿,老奴特来请示夫人您。”夏嬷嬷一脸为难之色地道。

平常却是心头一跳,竖起了耳朵,是谁要赎康儿姐姐?

陈夫人皱了皱眉:“这些事儿一向是嬷嬷们做主,我并不过问的。只要价钱公道,姑娘们也乐意,就是年龄小些这也不是什么问题。难道这件事儿有什么特殊的?”

“正是。”夏嬷嬷苦笑一声,“若是别人倒也罢了,可偏偏要赎平康的却是程府关夫人。关夫人可是与雪慧姑娘订亲的程家四公子程子墨的亲娘。

而程公子似乎对平康有意,接连好几次梅花宴他都连续出现,与平康打得火热。因此,虽然说关夫人只说买平康做个丫头。可这天下哪有这样的手笔,万两黄金,只为买一个丫头,谁信?这件事情我却是不敢作主,故而特来禀告夫人。”

说到这里,夏嬷嬷也就宗了,接下来就看夫人的决断了。

陈夫人听闻此事,眉头也深锁了起来,这件事情却是难办了。从做生意的立场来说,没有不做这笑买卖的道理。可陈府却是不同,老太太对自个儿养育之恩,虽然与几个太太交情不深,可也不能做给人打脸的事啊?

这件事却又与瑶环、平常及元公子的事不同,陈雪慧可是程府正经下聘的未婚妻子,这正妻还没有进门,便买个丫头在府里准备当妾,不是给人心里添堵吗?而且,看这程四公子的架势,恐怕对平康那丫头不是一般的感情,要不然也不会赶在这当口急急的把人订下,恐怕是怕夜长梦多出个什么变故了。这事儿确实难办,不答应吧,那关氏也是个难缠的,又是出了名的宠溺儿子,恐怕就要得罪了她去,就答应了吧,恐怕对老太太及那三太太秦氏也难以交待。不行,还是得去那边府里一趟。

“夏嬷嬷,这事儿你先拖着,先别答应,也别不答应,待我过去那边府里问了老太太、太太再做回复吧。”

晓得了这事,陈夫人也坐不住了:“常儿,昱儿你帮忙照看一下,我过去那边府里瞧瞧老太太、太太们的说法。有可能回来得晚也不一定,午膳、晚膳到了时间你们两个就只管自己的便是,不用等我。”

说完,便叫了宵月赶紧准备外出之事,宵月便出去吩咐人马上备轿,夫人要去那边陈府了。

“是,娘。”平常也站了起来,待陈夫人打扮完毕,便一路送到了大门口。

陈夫人走了之后,夏嬷嬷自也准备告辞,平常却笑道:“嬷嬷难得来上一趟,何必这么急急忙忙的呢?不如坐下吃吃点心,也给我聊聊院子里姐妹们的事情,这许久没见,也怪是想念的。”

夏嬷嬷也晓得平常与那些平姑娘们的关系,自然晓得留下自己要打听些什么,不过,反正是顺水的人情,不给白不给,便也笑着应下了。

平常便吩咐下人们送上了可口的茶点,与夏嬷嬷闲聊了起来。过了许久,这才又亲自送了夏嬷嬷离去,然后一脸心事重重地回到了芷院。

今儿个天气好,虽仍是阳光灿烂,但却没有往天似乎要把人烧出个洞似的灼热,无病几个人正拿着被子什么的院子里晾,前些天阴雨绵绵了几天,随后姑娘的心情又似乎不怎么好,大伙儿便也都没有心情理这些闲事。现下一切雨过天晴了,自然该晒上一晒了,姑娘盖着也舒适。

几个人原本连弄边说边笑,正是快活,却见姑娘原本一脸朝气蓬勃地去了陈夫人那里,这时却这样一幅苦瓜脸回来了,不由俱是大吃一惊,这,又出了什么事了吗?最近的日子这是怎么啦?不好的事情却是一波连着一波,叫人应接不暇,先是大姑娘平福走了,接着三月三的踏青搞得差点见了血,再跟着四姑娘平康、九姑娘平碧失踪了,家寄予厚望的元公子也离开了,这老天爷还要怎么折腾姑娘啊?真是这日子怎么不见消停,叫人胆颤心惊的。只希望这回的什么事别又扯到姑娘头上才好。

“姑娘。”无病赶紧迎了上来,其他人也是一副关心的样子。

平常苦笑了一声:“进来吧!一会儿还有事要你们几个帮着去办呢!”

几个人进了屋子,也不关上门,平常便把从夏嬷嬷那里听到的事儿又说了一遍。几人听完也是傻眼了,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那程家四公子程子墨对平康有意的事儿,她们也是看出来一些,可谁曾想他会跟表小姐陈雪慧订下亲事呢?这订下亲事也就罢了,若是从此丢开也就罢了,谁晓得意然闹出这么一场,这不是叫姑娘在中间为难吗?

“七姑娘也真是的,以前的事儿也就罢了,现在整出这样的事儿来有没有想过姑娘的立场?”无忧听了便有些愤愤不平了,谁让姑娘为难,就是与她无忧过不去。

无病、无灾几个虽是没有说话,但看脸上的神情也是如此作想。

平常摇摇头:“我倒是没有什么,雪慧姐姐不是那样的人,就是心里不舒服,她却不会为难于我。至于其他的人说什么,那也没有太过在意的必要。只是……”说到这里,平常脸上的忧心之色藏也藏不住了。

“姑娘是不是担心‘项庄舞剑,意在沛公’?”无灾心思一转,就猜到了平常的担忧,几个丫头中,却是数她最为灵巧。

无病原还没有意会过来,仔细想了想,却也点了点头,姑娘的担心的确有道理,要不然为什么不是别人,偏偏是这程府里的公子?上次出去的时候,瞧那程四公子对七姑娘极是有意,七姑娘对他虽也笑着,但却没有程四公子的那份藏也藏不住的热情,看来,极有可能如姑娘所想了。这样,却无疑让事情更为复杂了,也难怪姑娘忧心了。

“若是真如姑娘所想,那可怎么办才好呢?”无病担忧地看着平常,这件事儿似乎也不是姑娘能够掺和的事儿。

无灾也摇了摇头,显然也是希望平常能丢开手去。

无忧却急了,恨不得跳脚:“你们几个这是打什么哑谜啊?尽是说些别有听不懂的话。”

无愁也在旁边直点头,她却也是不懂啊,这说的都是哪里的话啊。

“自个儿愚钝,偏怪别人说话不清楚。真不知你们两个的脑袋都是长着干嘛用的。你们想想,这许多公子哥儿,上次咱们出去的时候也没见这平康姑娘对那程四公子有多大的意思,而且,咱们姑娘与雪慧姑娘是什么关系七姑娘能不晓得吗?依七姑娘与咱们姑娘的交情,往日里爱护都来不及了,哪里可能做出这样让姑娘为难的事?若是做出这样的事来,必然是有些比姑娘的为难更为要紧的理由,你们想想,那还能有什么?”

“有什么啊?”无忧仍是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无愁也是两眼巴巴地看着无灾。

无灾长叹一口气,双手抚额,她真被打败了,早晓得她们两个没什么脑子,可实在没有想到,能没脑子到这种地步?

无灾恨铁不成钢地敲着无忧的脑袋:“有什么?还能有什么?能让七姑娘不顾姑娘的立场的,还能有什么?你们想想几年前七姑娘曾经发生过什么大事?跟程府有关的?给我好好地想一想。”无灾说一句,便用手敲了敲无忧的脑袋,看得无愁心下是一阵胆寒和庆幸,还好刚才开口问这事儿的不是自己。果然,人如果不够聪明,至少也要懂得装聋作哑,这样起码别人会对你有些莫测高深,姥姥师傅说的果然很有道理。无愁再一次坚定了师傅的话绝对是对的信心,就跟姑娘的话一样。

不知是不是被无灾敲醒了,无忧总算是恍然大悟:“难道你们说的是七姑娘的姐姐夏荷姑娘的事?”

见无忧总算是想起来了,无灾不解恨地又敲了一下,这才收回了手:“除了这事还能有哪事?恐怕七姑娘一直耿耿于怀吧!不过是平日里不曾表现出来,大伙儿都以为她也渐渐同步,现在看来,不过是一直藏在心里而已。这回有了机会,恐怕七姑娘不会轻易放弃的。”

无忧摸了摸自己的头,真痛啊!要依她平日的性子,肯定不会就这么饶过无灾的,只是今儿个看姑娘的心情不太好,便也只有忍着了,这个仇,她会记着的。尽管如此,她还是朝无灾挥舞了一下拳头,表示这个帐以后咱们再算。

无灾却不担心,依无忧那丢三忘四、大大咧咧的性子,现在不马上还击的话,过了今日还能想得起来才怪?

平常点了点头,正是此事:“别的也就罢了,若是福儿姐姐、安儿姐姐做此打算我也就不那么担心了,就是锦儿姐姐,别人也是难以欺到她的头上。可是康儿姐姐却不是个有城府的,我担心她事情的有查出来,反而吃了亏去。而且,这世上最容易欺骗的是人心,最不容易欺骗的却也是人心。一时两刻可能骗得过人去,天长地久,是不是真心却瞒不了人。若是康儿姐姐真心喜欢那程四公子,好歹我还放心一些,至少那程四公子会庇护于她;可如今瞧她却不似动了真心,若是那程四公子发现了,也不再庇护于她,在那#豪门大院里,她却如何是好?更不用说康儿姐姐的爹娘还在那程府做事了,一家人的性命都掌握在别人的手上。”

听平常这么一说,无病、无灾几人也连连点头,奴才的命是最不值钱的。

“那姑娘打算怎么办?”无病问道,要叫姑娘不管这事儿显然是不可能的。

“还能怎么办?”平常苦笑,“这拦康儿姐姐估计是拦不住的,夏荷姐姐的事始终是康儿姐姐心头的一根刺,也只能由她了。我这个当妹妹的无能,也没法子帮她查明真相,要不然,康儿姐姐也不必犯这个险了。”

“这哪怪得了姑娘?像这种事情,哪个大户人家没有?说不清道不明,不是当事人,恐怕谁都不清楚。就算康儿姑娘去了那程府,能不能查出来也难说?”无灾并不看好这件事。

“罢了,我写封信,无病替我去#姿园跑上一趟吧!”平常叹了口气。

不说平常知道这件事的反应,平锦一晓得却也怒气冲冲地杀到了平安那里去了。她先去了平康那里,平康却是不在,用脚指头想也晓得定是来平安这里了。

一进屋子,果然如此。

“平康,你也太过分了些。你如此作为,致常儿妹妹于何种境地,你可晓得?”平锦气得脸儿通红,前些日子就看这小蹄子不对劲了,都跟她说过几次了,不见她有悔改。这回倒好,竟然干脆怂恿人家老娘都出面了,啊,好本事啊。看她怎么教训这丫头。平锦捋起袖子,就准备跟平康先干上一架再说,谁欺负常儿妹妹,就是跟她过不去。

平康却是满脸倔强,瞧见平锦欺了下来,却也不躲,她也晓得她对不起常儿妹妹,她也不愿意这样。可这件事,她已经没有办法回头了,除了这个方法,她不晓得自己还有什么别的办法能查清夏葆姐姐去世的真相,还姐姐一个公道。

这么些年,虽然心头的愤怒、仇恨早已被时间磨灭,但她却始终放不下这个心,至少,她要知道究竟是谁害了姐姐,并且让那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平锦,先坐下再说。”平安觉声喝道。

平锦虽仍是不甘心,但平安的话她却是要听上几分的,她悻悻地坐下:“说吧!不过,说什么都没有用,就算是为了夏荷姐姐也不行,死去的人毕竟已经去了,难道还要为死去的人为难活人吗?再说,就算你去了,就真能查出真相吗?别把你自个儿也给搭进去了。”说到这里,平锦虽仍是没有好语气,但分明有着一丝关心。虽然她跟平常感情最好,但跟平康从小吵到大,就是冤家,也不希望她出什么事。

平安也转向了平康,满脸地不赞同:“康儿妹妹,这件事儿,的确是不大妥当。姐姐我也不能同意。”

见平安、平锦俱是如此,平康“啪”的一声跪了下来,已是满脸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