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东说起张强那个煤矿究竟填进去多少人命的时候，居然硬气起来了。秦非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不是一个两个。
一股子不可抑制的愤怒从秦非胸腔里升腾起来。
草菅人命！
“胡哥，带出去。”秦非越显淡漠，转过头来，脸色稍缓，“虞冰，我去处理一下，你们先待着。我回来再跟我一起回红楼。”
没等虞冰回话，秦非就跟拎着林东的胡天，走了出去，两人绕了绕，找到个角落，把林东扔下。
“说！”
林东大口喘着气，浑身瑟抖，秦非突然爆发出来的戾气，让他压抑至极，也惊惧之极。只是想到说了实话的后果，脑袋几乎不自觉摇得跟波浪鼓一样。嘴里喃喃说着，“不要逼我，我不知道，我不能说……
“折了他的指头。”
胡天蹲下去，一把拉过林东的右手，林东满眼惊惧地想要往回收，可是他怎么比得过胡天的力气，胡天一只手跟钢钳似的，牢牢卡住林东的左右，林东开始剧烈地挣扎，十指连心，只要一想想，他就全身不寒而栗。
“不要，求求你们，不要啊……啊……”
胡天眉头微皱，但是手底下却没有含糊，把林东的小指捏住，猛力往后一掰，“啪”一声，暴怒的秦非竟是没觉得这个声音的可怖。
“说！”
林东痛的嘴唇不停地抖，一张一合，竟是说不出一句整话来，但是脑袋缓缓地摇动，显然给了秦非一个不想要的答案。秦非眉头越发皱紧，张强到底给了他什么样的烙印，这么一个软蛋，居然能挺住。
秦非蹲下去，靠近到林东的耳边，“我真的，会把你丢进永定河的！真的！”
秦非说完，突然眉头一皱，转头看向林东裤裆的地方，一滩水渍从裤子里蔓延出来，昏黄的灯火下，像以后那些科幻电影里的下水道怪物，一滩一滩的蠕动，让人可怜着不停的干呕。
胡天看过来，秦非耸耸肩，“太脓包，对审讯，有时候也不是件好事！”
“算了，崔哥那边不知道是什么结果，我去找找人，地委书记，煤黑子，看来我倒是要做一件好事了！”
秦非看了地上还在抽搐的林东一眼，臭熏熏地，让秦非失了做柯南或者福尔摩斯的兴致。胡天又把他拎了起来。
看着还在滴答的裤子，“把他扒了，扔后备箱去。”
虞冰看着秦非和胡天两个人回来，身后竟是没有第三个人了，“你把他怎么了？”
秦非“扑哧一下”，“我还能怎么他，扔车上了，你们收拾一下，跟我去红楼吧。”虞妈妈整个晚上一直没有出声，心底却已经满腹疑惑，刚才虞冰给她稍稍解释了一下。这时候看见秦非进来，挣扎着竟是要爬下床来，给他磕头。
“小少爷，你要能帮我家那口子报仇，我做牛做马报答你啊！”
“阿姨，你不要这样。”秦非对林东和何超能狠辣无比，对虞妈妈这个架势，却委实受不住了。
“冰冰他爸死得惨啊！小少爷，我给你磕头了，你要帮帮我家，帮帮我家冰冰啊。”远比年龄要苍老的脸上，这时候涕泪横流，活似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秦非虽未有过这样的经历。却实实在在能感到那种绝望中寻找一丝缕希望的感觉。
“妈，妈你不要这样。”虞冰终于卸下冷冰冰的脸孔，抱着虞妈妈，不停地哭。
秦非手忙脚乱，“你们不要这样，这件事情我会帮你们的，放心，你们现在跟我回去等消息，好么？”
“虞冰，你妈妈身子不好，你还不扶她上床。”秦非连“分化敌营”的计谋都使了出来，果然奇效，虞冰连忙抹了一把眼泪，跟胡天一起把虞妈妈扶上床，秦非人小力薄，只好在一边看着。
过了好半会儿，秦非瞧了瞧胡天收下的表，时针已经过了十点。虞冰母女才收拢好东西。两人本是孑然一身来的。
“我们是交了十天的钱的，这才住了……”虞妈妈还在舍不得多给出的房租，虞冰不好意思的扯扯她妈。
秦非倒是没有什么，“呵呵”笑了下，让虞冰和虞妈妈坐在后面，他坐在副驾驶。开了一段儿，回到红楼，虞妈妈不免又为红楼的气象所慑。
“虞冰，你跟你妈妈就先住在红楼吧，你爸的事情，我这俩天就给你回复。”秦非让徐红丽给虞冰安排一间宿舍，这些都是围着四合院建的，几十个服务员都住在这边。
“哎！”秦非转身准备出去，虞冰突然出声喊住了他，“我能在这里做事么？”
“做事？”秦非突然转过神来，想了想，跟徐红丽说，“给她培训一下，放到玄字阁吧。”
天地玄黄，是红楼会所的四个一等阁子，里面的服务员都是秦非特地找来的，不是林音螺那些同学能比的，徐红丽这才觉得有些疑惑。
“让她做点外围事情，不要去招待客人。”
找一个一等服务员，还不让招待客人，徐红丽疑惑更甚，只是看见秦非有些出神的脸庞，这才晓得，这个小老板看来在恋爱这条路上也早人一等啊！这明显是看上人家小姑娘了！
当下忍住笑，“好的。”
“恩，你去休息吧。”红楼的体制是很现代的，林音螺总掌，徐红丽作为副手，下面还有三个值班经理，各自带着一批服务员，有严格问责制，秦非自然明白服务业从业人员的态度的重要性，对这个也是三令五申的。
如今林音螺不在，徐红丽负责全局，晚上自然下面是有人值班，平日十一点这时候徐红丽也差不多该睡了。
秦非回到凌霄阁，他这还是第一次没有回家睡觉，不过红楼的存在家里也是知道的，之前已经打过电话回去，倒是不必怕引起家人担心。
秦非第一次入住凌霄阁，字画，瓷器，木器，全是品相精致的古玩，这曾经是秦非最美好的愿望！转身一世，却如此轻易地就达成了。
“呼……”秦非深深吸进一口气，然后长长呼出……明天，徐儒成那里又要开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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