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你还是没变……”言洛浅笑望她，额前碎发轻拂过的眉眼，带着淡淡的忧伤，“如果可以，我也希望自己能恨你，哪怕一点也好……”

“我是没变……”她轻轻说道，努力朝他微笑，清亮的眸子漾着轻讽的笑意，“所以你应该清楚我是一个怎样的人。”

言洛沉静地看着她，他在她的眼睛里依洗到了自己的身影，而她只稍稍一眨，他的身影顷刻消失，如过眼云烟，从不会留下一丝痕迹。

他从来都知道她不是一个仁慈的人，她有多么的绝然，他一直都清楚，只是六年的时间，他自始至终都没有恨过她。

如果这是她对他的惩罚，那么她做到了，轻而易举地做到了。

半晌，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嘴角的弧度泛着苦涩，缓缓说道：“言伊，她想见你。”

她怔怔地听，有些恍惚：“她怎么会想见我？”她不是该恨她吗？

“她昏迷的时候，嘴里喊的一直是你。”他的声音低缓，似乎蔓延着无限的忧伤，“她说的是对不起……”

“没事的话，我先回去了。”不想再听下去，言伊打断他，她怕她再呆下去，她连站在他面前的勇气都会消失殆尽。

言洛却撮住她的手腕，动了动唇，忽然说了一句话。

那句话如同梦魔般，轻飘飘地传进她的耳朵，宴会厅里笑语喧哗，有悠扬的大提琴声在空气中流淌，可她还是听见了，那么地清晰，一字一句，世界仿佛只剩下他的声音。

他凝视着她的背影，轻声说：“我去看槿了。”

她像是被狠狠蛰了一下，脚步倏然顿住，耳膜轰声作响，她突然战栗得不能自己，双手死死掐住掌心。

耳边嗡嗡的声音盘旋着他的话，一遍又一遍地回荡，那么轻却震得她浑身颤抖，他说他去看槿了……

她的脸色苍白如纸，仿佛有一股冰天雪地里的寒气直窜到她的大脑，任凭冰冷将她嗜去，她恍惚转过身，像是用尽了全身最后一丝力气，静静地看着他。

“你怎么可以去看她……”她呆呆地，眼神涣散，像是在呓语，又像在说给他听，“姐姐说过她不喜欢被打扰，她想要安静。”

一点一点地想起，一点一点地无法呼吸……

下一刻，言伊挣脱开他的手，惨白着脸往大厅门口走去，她走得很急，脚步有些慌乱，以至于没有注意到脚下的东西。

砰——

一声巨响，在宴会高贵优雅的气氛中显得格外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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